第40章 為愛舍身兩鐘情

向衍單穿着肚兜,左胸口上的傷痕和血跡已經被呼裏筠用溫熱的絲帕擦淨,撒上金創藥之後,呼裏筠一邊注意着向衍的表情,一邊盡快為向衍包紮,生怕弄疼向衍。

從呼裏筠碰觸到自己傷口的那一刻起,向衍便握着拳,眉心緊皺地閉上了眼睛。向衍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傷口不僅不痛,反而是有一種麻癢,侵蝕着向衍的意志。體內更像是有一股氣,蹿得向衍渾身發熱。

傷口處理好了,呼裏筠給向衍蓋好了被子,看看向衍雖然睡得不安穩但症狀還算較輕的樣子,呼裏筠想先将水盆端走,可是剛一起身,就被向衍伸手抓住了。

驚訝于向衍手心的溫度,呼裏筠回身看着向衍,另一只手撫上了向衍的臉頰,“怎麽這麽燙?”

向衍慢慢地睜開眼睛,眼眶裏面盡是紅絲,呼裏筠這才知道情況哪裏算輕,毒素的發作明明就因為向衍用真氣隐忍的緣故而加重了。

向衍只是抓着呼裏筠的手,皺眉看着呼裏筠,不說話,也說不出話。呼裏筠無法感受到向衍的痛苦,僅僅是心痛,已讓呼裏筠不能自已。

“對不起,向衍,我不想你有事。”說完,呼裏筠坐在床邊,傾身吻在了向衍唇上,細膩溫柔,呵護珍愛之情溢于言表。如果要亡盡成灰,那也是兩個人的相伴相随。

一瞬間,向衍将呼裏筠的手攥得更緊了,呼吸陡然間加劇,片刻的思考都不曾有,向衍的另一只手扣緊了呼裏筠的腰,唇舌相纏,濃情升溫成熾熱,呼裏筠的雙頰也因為向衍炙熱的氣息而染上緋紅。

呼裏筠側身躺下,長發散落于枕,向衍擡手捧着呼裏筠的臉,難舍難離的親昵,欲罷不能。呼裏筠攀住向衍的肩頸,陌生的眩暈感直抵內心深處。心跳怦然,可呼裏筠并不忐忑,微微睜開眼,能看到向衍的眉角,睫毛,一切都值得。呼裏筠一直沒正視,沒承認的是,自己一直都為能和向衍相遇而開心,而感激着。

肩頭的衣衫滑落,青絲糾纏,呼裏筠的頸間烙下了屬于向衍的紅印,蔓延至鎖骨,四五個似紅色花瓣的痕跡,落入向衍眼簾,更加灼熱了迷離的神情,一往深情而不複清醒。

從心間生出的疼痛感,呼裏筠禁不住在向衍頸窩輕呼出聲,緊緊相依,呼裏筠沒有第二個可以如此相信的人,一輩子的終生也好,此時的一刻也好,走進呼裏筠心裏的人,只有向衍而已。

“唔……”抱着向衍的手用了力,呼裏筠的額角滲出汗珠,嘴唇都咬得泛了白,還是無法抵禦身體深處的疼痛。

肩上傳來痛感,無處借力的呼裏筠還是咬住了向衍。向衍睜開眼睛,眼神似乎深不見底,看不透情緒,但手上的動作放輕了,臉頰相貼,向衍和呼裏筠就那樣相擁着,依偎的只有彼此。

葉穗一行人在陸府等了許久,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

“之前是挑三揀四,現在倒好,把我們叫過來,晾着算怎麽回事?”伶俐試圖在這偌大的府邸找出一個管事的人來,但是徒勞無獲。

慕清看了看沉思着不說話的葉穗,“葉穗,就當白來了一趟,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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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無思路之下,葉穗點了點頭,“恩。”

轉身剛走了兩步,一聲悶響,好像有什麽重物掉在了葉穗一行人身後。回頭去看的同時,府裏聽見聲音跑來的兩個丫鬟發出了驚悚的尖叫聲,不知從哪裏落下的竟然是一個人,胸口被一柄長劍貫穿的陳征禧赫然死在了葉穗面前。

慕清和伶俐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而葉穗比起驚恐,更感到不安,莫名地牽扯上人命,似乎只是一個開始。

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令陳征禧斃命的那把佩劍,和向徑書房中的極其相似。

劍水平地擺放在營帳內的木架上,劍柄上的穗子垂直落下,被偶爾吹進營帳的風拂動得輕微搖擺。可向徑無心去留意那些細節,埋首于書案前,為一場可以避免的戰事而窮盡心思。伏戎眼下與泾國的關系,向徑羅列了整整三頁。整理過後,向徑親自寫協議書,打算第二天一早派使臣與伏戎談談,利弊剖析清楚,向徑并不會一味求和,以至于顯出委曲求全的姿态,而是先禮後兵,向徑希望伏戎會看清局勢,不作以卵擊石,導致塗炭生靈的無用之舉。

不知不覺,醜時了,待向徑寫完,天一亮就要傳召使臣了。夜晚的邊關更添涼意,一陣寒風進帳,向徑覺得有些冷了,這才擡頭停筆歇一歇。記起母後宛茗和葉穗的囑咐,向徑捏了捏後頸,不敢大意地為自己披上了錦袍,如果在戰場上感染了風寒,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那還談何抱負?

大意闡述清楚,幾筆贅述也是必不可少的客套,向徑擱筆,只要蓋上帥印,這一紙協議書就将由使臣送往伏戎營區。

“報!”站崗士兵在主帳外拱手道,“啓禀太子,城門北側發現異樣動靜,懷疑敵軍打算趁夜攻城,洪将軍已召集部分将士待命,還請殿下主持大局。”

剛被拿起的帥印又被放下,向徑皺眉擡頭,眼神中透着不悅,起身就出了營帳,直奔城樓。

冬日的這個時辰,從城樓往下望去,一片白茫茫的霧,緊貼着地面,又擴散至天空,使得天地間的一切都變模糊了。看不真切,不好下判斷的同時,也不能大意。

“洪叔,情況怎麽樣了?”

“太子,你看啊”,洪世昌和向徑走到城牆北側一角,洪世昌擡手指了指前面的方向,“如果有藏兵,肯定在那邊。在霧氣這麽濃的時候,依據風向,伏戎是不會自找下風向待着的,那樣不僅會成睜眼瞎,還要被凍個半死。而且伏戎熟悉大漠環境,風沙成災尚能安然度過,更別說這輕飄飄的白霧了,借機攻城,完全有可能。”

“那他們也太小看我軍了”,向徑胸有成竹,“他們既然想打,我們就迎戰;他們喜歡偷襲,我們偏要讓他們無處可藏,來個引蛇出洞,振奮一下我軍氣勢!”

向徑傳令下去,弓箭手都開始着手準備,洪世昌在向徑身邊悄悄地問了,“太子,你這是要做什麽?随軍運來的禮花禮炮都是為了與伏戎協商成功以作慶祝的,眼下有什麽用處?”

向徑笑了笑,“洪叔,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樣華麗的禮花就是父皇吩咐我在必要的時候獻給伏戎的見面禮,你就等着看好戲吧,一會的場面,是你在皇宮都不可能見到的精彩壯麗。”

洪世昌愣了片刻之後,笑開,“原來是學你父皇出其不意,好吧,那我也只好靜候佳音了。”

向徑有條不紊,和周駿一塊兒确認了弓箭手的位置,萬箭待發。洪世昌在一旁看着向徑,向徑都長這麽大了,舉手投足之間都有大将之風,甚至勝于向恂,這讓洪世昌不得不服老。

三面都安排了弓箭手,不過火力的集中點還是在北側,向徑和周駿最終确認過後,揮旗下了號令。三面弓箭手齊發,箭雨一瞬間隐沒在白霧中,眨眼片刻,綻放成花,星星點點,在一片迷蒙中獨自閃耀着幾點璀璨。而随着禮花升空,熾熱的火球垂直落在了地面上,絢麗的禮花奪目,不着防的武器傷人,淩晨的寂靜就此打破,原本看不出人跡蹤影的地方暴露出異常的騷亂,伏戎的“偷襲”不攻自破。

“如果他們趁勢攻城,我軍将士已準備就緒,随時迎戰,勝券在握。如果他們一聲不響地撤退,在氣勢上,我軍已經勝了。”周駿和向徑都在關注着伏戎的舉動,不一會,對方似乎是揮起了軍旗,嘶喊聲越來越近。

向徑示意了周駿,周駿會意,號令千軍,“全體将士聽令,迎戰伏戎,必勝無疑!”

戰鼓擂響,宣告泾國與伏戎正式開戰,談和一事因為伏戎昭然若揭的居心而不了了之。

京城皇宮,已經收到和伏戎交戰并告捷的消息,不能善罷甘休的伏戎勢必還有一番糾纏,向恂命專人跟進戰況,随時分析局勢,以便給到前線最有利的支援。與此同時的第二件事,是刑部大臣在禦書房,單獨上奏的情況。

京城最大的糧鹽商人陳征禧于昨日在府邸被殺,當時除了府內家奴在場,還有民間傳之又傳的舞女葉穗,最為重要的是,令陳征禧斃命的兵器,乃當朝公主向衍的佩劍。刑部大臣将劍呈上,向恂再怎麽詫異也不能否認這把劍确實是向衍所有,接納朝貢而獲得的寶劍,向徑向衍各擁有其一,普天之下再無第三把。事情的玄乎程度,讓刑部大臣無從查起,更為嚴重的是,公主向衍為舞女皇嫂鳴不平,怒殺奸商的消息不胫而走,民間已炸開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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