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喵
老好人和自私鬼是兩只貓。
老好人是一只棕黃色的貓，得名阿黃；自私鬼是一只黑色的貓，得名小黑。
老好人第一次見自私鬼的時候自私鬼還很小，可能是因為剛到陌生的環境，它一直瑟縮在角落裏叫個不停，給東西也不吃。
兩貓的主人是個性格古怪的老頭，老頭脾氣不好，自私鬼叫的時候他就一直沖自私鬼吼。
自私鬼本來就怕，老頭越吼它就叫得越厲害。後來老好人看不下去了，走到自私鬼身邊安撫地舔了舔它的毛。
“別叫了，再叫小心老家夥打你。”老好人說道。
“可是我怕，我想媽媽。”自私鬼的聲音裏帶着哭腔。
“怕什麽，老家夥只是看起來兇，其實人挺好的，你看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嗎？”老好人把飯碗向自私鬼推了推，“別叫了，先吃點東西。”
自私鬼漸漸安靜下來，走到貓碗旁邊舔了舔裏面的東西，随即嫌惡地吐了吐舌頭：“這是什麽？好難吃！”
“有得吃就不錯了。”老好人不在意地吃了一口，“你要習慣這樣的食物。”
盡管不願意，自私鬼還是在老頭家住下了。
它一點也不喜歡老頭給的食物，也不喜歡老頭用爛衣服給它鋪的窩。當然，它最不喜歡的還是老頭拴在它脖子上的那根繩子，那根限制了它自由的繩子。
在這個陌生的環境，唯一能讓自私鬼安心的存在可能就是老好人了。雖然老好人總是懶洋洋地躺在院子裏曬太陽，很少和它玩。
自私鬼被栓了一個多星期後終于解放了，而它得到解放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扒碗櫃。
自私鬼觊觎碗櫃裏的小魚幹已經很多天了，自從老頭把小魚幹放在碗櫃後，它就無時無刻不打着小魚幹的主意。
它早就想好了，等脖子上那該死的繩子解開了，它一定要跑到碗櫃裏去吃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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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面對被關得嚴嚴實實的碗櫃，自私鬼萎了。
它跳起來試了好幾次，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碗櫃的門卻連一條縫都沒開。
小魚幹的香味萦繞在鼻尖，自私鬼不甘心，打算找老好人來幫忙。
“阿黃，你過來幫我開下碗櫃。”
老好人正在曬太陽，聞言擡起眼皮看了自私鬼一眼，又懶懶地閉上了：“我勸你最好不要打碗櫃裏的東西的主意，老家夥可不是好惹的。”
自私鬼出師不利，心裏很是憤懑。它大罵老好人膽小怕事，活該吃一輩子難吃的食物。
自私鬼決定還是靠自己，俗話說得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到時候羨慕死老好人。
功夫不負有心貓，自私鬼在碗櫃旁蹲守了一天，終于在晚上的時候等到老頭忘了扣碗櫃的門。
自私鬼興奮得心跳都快了好幾個節拍，它“嗖”地一下跳起來，用爪子扒開了碗櫃的門。
小魚幹都還在，有壘尖的一大碗。
自私鬼深深地吸了口氣，陶醉在小魚幹的香味裏。
坐在碗櫃裏把肚子填了個飽，自私鬼心滿意足地叼着幾條小魚幹跳出了碗櫃。它走到老好人身邊，故意把小魚幹在它鼻子底下晃了晃，然後一本滿足地叼着小魚幹回到了窩裏。
它要把這幾條小魚幹留着慢慢吃，天天眼饞老好人！哼！
第二天自私鬼是被罵聲吵醒的，它“喵”了一聲跳出窩，只見老頭正端着裝小魚幹的碗大罵着什麽。
自私鬼直覺事情不好，忙跳到了房頂上。然後它親眼目睹了老好人被打的全過程。
老頭手裏的竹條有小指寬，自私鬼隔着老遠都能聽到竹條打在肉上的聲音。
老好人堪堪躲着，不時隐忍地叫兩聲。
老頭打了好幾下終于出了氣，端着小魚幹出了廚房。
自私鬼從房頂上跳下來，它小心翼翼地走到老好人身邊，聲音帶着愧疚：“你還好嗎？”
“我沒事，”老好人用舌頭舔着身上的傷，“老家夥其實沒怎麽用力，只是看起來恐怖。”
自私鬼還是覺得愧疚得不行，它跑回窩裏，把藏着的小魚幹叼到老好人身邊：“這個給你吃。”
老好人看了一眼小魚幹，繼續舔身上的毛：“我不要，你吃吧。”
自私鬼感覺自己被看低了，有些生氣。它都把它珍藏的小魚幹給老好人了，老好人怎麽能不要！
“東西給你，你愛要不要。”自私鬼把小魚幹留在老好人那裏，轉身走了。
小魚幹的事情之後，自私鬼再也不敢去碗櫃裏扒東西吃了。時間久了，它也慢慢習慣了老頭給的剩菜剩飯。
不過那之後，自私鬼和老好人的關系好了不少。出太陽的時候，它還會趴在老好人的身邊和它一起曬太陽，有時候老好人興起了還會幫它添毛。
老好人很懶，沒事不愛出門。
自私鬼則很喜歡往外面跑，它覺得外面的世界比老頭的那個院子有趣多了。
自私鬼也曾試圖把老好人叫出去，但老好人只出去過一次便不肯再出去，自私鬼只好作罷。
這天，離老頭家不遠處的池塘在打魚。自私鬼聞着從池塘傳來的魚腥味，覺得沒有比那更美好的味道了。
它跑到魚塘邊，趁人不注意叼了一條巴掌大小的魚迅速快速跑開了。
自私鬼叼着魚一口氣跑到沒人的地方才停下來，它喘勻了氣，發現根本沒人來追它，那些人甚至都沒看見它。
自私鬼放心了，坐下來準備好好地享受一頓。它咬下一塊魚肉，嚼了幾下，突然想起了老好人。
自私鬼把嘴裏的魚咽下去，又看看地上的魚，忍下口水叼起魚往家跑去。
“我就是想饞饞阿黃，才不是要給它吃！”自私鬼在心裏憤憤地想道。
路途不遠，老頭的房子很快出現在視線裏。自私鬼加快了腳步，來不及咽下的口水都快流到魚上面了。
眼看着院子就在眼前了，突然出來幾只貓攔住了自私鬼的去路。
這幾只貓是隔壁幾家人的，自私鬼經常看見它們，卻沒打過招呼。
幾只貓裏領頭的是一只足足比自私鬼大一倍的白貓，它傲慢的邁着步子都到自私鬼面前，俯視着自私鬼：“把你嘴裏的魚放下。”
自私鬼想說“憑什麽”，可是嘴裏叼着魚說不出話來，只得瞪着面前的白貓，意圖用眼神秒殺它。
不過很明顯，自私鬼的眼神還沒有犀利到能殺貓的地步。
白貓毫不畏懼地瞪回來，高傲地說道：“我讓你把魚放下來，你沒聽到嗎？”
和白貓一起的其他幾只貓也圍了上來，戲谑地看着自私鬼。
自私鬼知道自己應該識相地把魚交出去，但它不甘心自己偷來的魚就這樣白白送給別人。
它在地上摩擦了幾下爪子，戒備地看着圍着自己的幾只貓。
白貓不滿地“哼”了一身，對其他幾只貓吩咐道：“把它的魚給我搶過來！”
她的話音剛落，一只花色的貓立馬向着自私鬼撲了過去。
自私鬼側身躲過，它左邊的一只貓又撲了過來。
幾只貓圍攻一只貓，勝負幾乎沒有什麽懸念。自私鬼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魚被送到白貓面前，不甘地喊道：“那是我的魚，你們這些強盜，還給我！”
壓着自私鬼的貓給了它一爪子：“你給我老實點！”
“我不，”自私鬼掙紮着，大聲喊道，“把我的魚還給我！”
它奮力掙開鉗制，跑到白貓面前狠狠地撓了它一下：“把魚還給我。”
白貓慘叫一聲，躲到其它貓身後，氣急敗壞地哭喊道：“它撓我！它居然撓我！”
其他貓都怒了，上前圍着自私鬼又是撓又是咬的。
自私鬼之前還能還幾下手，到後來就只有被打的份了。它趴在地上，心裏恨恨地想，等以後自己強壯了，一定要打回來！
挨打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長，自私鬼忍不住嗚咽了一聲，祈禱着這場折磨可以快點過去。
就在這時，自私鬼看到老好人走了出來。它雙眼一亮，向老好人喊道：“阿黃，阿黃！”
其他貓聽到喊聲停止了對自私鬼的毆打，扭過頭威脅地看着老好人。
自私鬼想趁機逃跑，無奈腳受傷了，站不起來。它看着站着沒動的老好人，又喊了一聲：“阿黃，快來幫我啊！”
誰料，老好人看了它一會，竟轉身走了！
自私鬼看着老好人迅速消失不見的身影，無法置信地瞪大了眼。
“哼，看來你那朋友也不怎麽樣嘛！”白貓藐視地看着自私鬼，“果然什麽樣的貓交什麽樣的朋友。”
“它才不是我的朋友！”自私鬼恨恨地喊道，“我沒有這種朋友。”
白貓走到自私鬼面前，在它的傷口上按了按：“我看你還挺有能耐的，跟着我混怎麽樣？只要你每天上繳一條魚，我能保證你不被其他貓欺負。”
“我呸！”自私鬼沖白貓吐口水，“做夢去吧你！你們這群貓渣！”
“啊——它居然吐我口水！”白貓發出尖銳的慘叫，惡狠狠地對其他貓喊道，“你們給我打，打死它！”
其他貓聞言立刻圍了上去，比剛才更激烈的撕咬落在了自私鬼身上。
自私鬼趴在地上，強忍着在眼圈裏打轉的眼淚：“打吧，打吧，打死我最好！”
作者有話要說：
老好人：o（=？ェ？=）m 大家好，我是老好人。關于救小黑這件事……我是好人，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自私鬼：凸（艹皿艹 ）廢什麽話，我都要被打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