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心動
收回目光, 莊安妮低聲說:“你先出去一下吧。”
“好的,莊小姐。”Alex點頭,起身朝着門口走出去。走到門口, 他打開玻璃門, 對林嘯堂比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一邊客氣的開口:“林先生,請進。”
林嘯堂看也不看他,徑直走進辦公室。
來到辦公桌前, 林嘯堂将手裏的袋子重重放在桌上, 他坐到莊安妮對面, 沉着臉冷眼瞧着她。
“你怎麽來了?”莊安妮略帶不安的用勺子攪和着餐盒裏的粥。
林嘯堂一言不發,目不斜視的端詳她。
放下手裏的勺子, 莊安妮擡頭看着他, 又瞥了一眼他帶來袋子問:“你買了什麽?”
半晌,林嘯堂似乎平靜了些,臉色沒那麽冷。他沉默的起身,打開袋子将打包的食物一盒一盒拿出來, 放在桌上,又将桌上的粥拿起來随手丢進了垃圾桶。
目光掃過被丢進垃圾桶的粥, 莊安妮咬了咬嘴唇, 把到嘴邊的罵人話咽了回去。
“吃吧。”林嘯堂将筷子遞到莊安妮手裏。
遲疑了幾秒, 莊安妮才接過筷子。她低頭看着打開的一個個木制盒子,上面擺着壽司。
看到那些生冷的魚片,莊安妮下意識咽了咽嗓子,感覺胃都抽搐了一下。
“不喜歡?”見她不動, 林嘯堂瞬間失了耐心, 沒好氣的問道。
聞聲, 莊安妮擡手去夾了一塊鳗魚壽司,烤熟的鳗魚入口也是冷的,下面的壽司米更是又冷又硬。沒嚼兩口,她就強咽了下去。
看到她吃下去,林嘯堂的語氣才稍稍緩和,“多吃點。”說着,将一份加州卷推到她面前。
在他注視下,她拿起用海苔包着的壽司卷,拿在手裏指尖都感覺到食物很涼。她猶豫了幾秒,擡頭對林嘯堂說:“我想喝點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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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嘯堂怒了努嘴。
莊安妮按下電話,對外面的Alex說:“Alex,幫我倒杯熱茶。”
不一會,Alex就端來兩杯熱茶放在辦公桌上。同時,又将一個保溫杯放在莊安妮手邊,說:“莊小姐,記得吃藥。”
他話音未落,林嘯堂已經面露不善的斜睨他,嘲弄的目光跟着他的背影走出辦公室才收回。
“吃什麽藥?”林嘯堂扭頭看着她問道。
“胃藥。”說着,莊安妮從抽屜裏拿出一包藥。正要打開吃,就被林嘯堂一把搶了過去。
林嘯堂盯着包裝上面貼的患者姓名,又問:“你胃疼?”
她“嗯”了一聲。
“別吃了。”他放下藥片,推開裝壽司的盒子。他又看了眼腕表,說:“走,去喝點粥吧。”
不等她說話,林嘯堂已經不容分說地拉起她。一手抓着她的包,一手将她攬進懷裏,摟起她就往外走。
看到他們走出辦公室,Alex立刻起身點頭目送。
第二天一早,莊安妮收到Alex在OA提的請假申請,他請了三天病假。莊安妮也沒多想就去了公司上班。
午飯時,她找出那包胃藥,發現裏面的藥片已經吃完了。她翻看了一下上面的診所電話,就打電話過去問一下是否可以再開這類藥。說完患者名字,那邊護士卻說,患者已經轉去醫院了。
根據診所給到的醫院地址,莊安妮找到醫院。走進病房,正看到身上包着紗布的Alex躺在病床上看書。
莊安妮捂着嘴,輕叫一聲。
“莊小姐。”看到莊安妮,Alex坐起身,作勢要下床。
“你別動了。”莊安妮立刻走過去阻止他。看到他臉上一片淤青,她緊鎖着眉問道:“你怎麽傷成這樣?”
“沒事,都是皮外傷。昨天回家路上遇到幾個酒鬼。”他無奈笑笑。
“酒鬼?怎麽會下這麽重的手?”莊安妮難以置信,他這傷的像是被一群人圍毆過。
“嗯,一群酒鬼。”他委屈的看着她,劍眉星目寫滿無辜。
相觑幾秒,莊安妮才抿着嘴問他:“午飯吃了嗎?”
Alex搖頭笑笑。
“想吃點什麽?”莊安妮掃了眼床邊櫃子,除了一瓶水什麽都沒有。
“漢堡?”他眼中帶着怯怯的試探回答道。
眼見他像個呆萌的紗布人,莊安妮不禁掩面輕笑。
在附近買了漢堡和奶酪焗薯條,莊安妮拎着走進病房時,Alex正閉着眼睛睡覺。她正蹑手蹑腳的走過去,Alex突然睜開眼,咧嘴笑着看向她。這倒是把她吓了一跳,他馬上笑得無比燦爛“太香了,你一走進來我就聞到了。”他努嘴揉着肚子憨笑道:“肚子馬上就叫了!”
Alex費力的拆開漢堡包裝紙後将漢堡先遞給了莊安妮,自己又去拆另一個。這個小小的舉動讓莊安妮有點感動,感覺他好體貼懂事。
兩個人啃着漢堡,Alex吃得狼吞虎咽,看得莊安妮不免打趣:“慢點吃,這麽餓?”
他邊吃邊點頭:“從昨晚就沒吃了。”
聞言,莊安妮一楞,怔怔望着他。才想到,昨晚的粥被林嘯堂倒掉了,他又遇到酒鬼被打,可能已經在醫院呆了一晚。
Alex注意到莊安妮的臉色變化,忙說:“其實還好,聞到漢堡薯條才感到餓了。”
他越是這樣小心翼翼怕她有負擔,她越是有點心疼他。她也沒再說話,靜靜咬着漢堡。
良久,Alex才問:“昨天那位,是飓風動力的林先生吧?”
莊安妮茫然的看向他。
“林先生給你送晚飯,看到我們一起吃飯好像不太開心,是不是讓他誤會了?”
不等他說完,莊安妮腦子裏迅速閃過一個畫面,她想起昨晚林嘯堂看Alex時猙獰的表情,她的手一僵,對Alex說:“你先吃,我出去打個電話。”
來到醫院走廊僻靜的一角,莊安妮打電話給林嘯堂,不過,并沒有接通。
頓時,怒火在莊安妮胸口升騰。她離開醫院,直接去了林嘯堂的公司。
林嘯堂在開會,她就等在他的辦公室。她注意到林嘯堂桌上擺着一個兩折的相框,她拿在手裏,看到相框裏是兩張照片。一張是他和他已故父母的全家福,另一張是他們兩個人穿着長袍在中東拍的照片,照片裏莊安妮只露着一雙大眼睛。
見林嘯堂帶着幾個助理走進辦公室,莊安妮才放下相框。
看到莊安妮,林森就帶着其他人退了出去。
“你怎麽來了?”林嘯堂摘下眼鏡,揉着鼻梁走到一旁沙發坐下。
莊安妮開門見山的質問他:“Alex的事情,是你讓人做的?”
聞言,他揚手扔下眼鏡,擡頭瞪着她:“是又怎麽樣?”
看着他嘴角那抹嘲諷的笑意,莊安妮更是怒火中燒,指着他怒罵:“你能不能別像瘋狗一樣亂咬人!”
林嘯堂眯起眼睛,冷笑:“心疼?”
“對,我就是心疼。”莊安妮也是啼笑皆非,索性實話實說。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嗯?”林嘯堂嘴角的冷笑已經消失不見。
“那我再說一遍,我心疼!你以後不要找他的麻煩!你越是這樣,我越心疼他!”
從飓風離開後,莊安妮去買了炖湯送去醫院。到醫院的時候,Alex在睡覺,手裏還拿着一本羅伯特·卡帕的書。
莊安妮從他手裏拿開書的時候驚醒了他。他睡眼朦胧的瞅着她,片晌才喃喃說:“莊小姐,你來了。”
吃晚飯時,Alex提起近期莊安妮的行程安排,問:“按照計劃,你下周要去阿布紮比出差,出差要去多久呢?”
莊安妮搖頭不語。
“莊小姐,需要我和其他同事一同去嗎?”
聽完,莊安妮一怔。片刻才莞爾一笑,回答:“不用,你好好養病吧。”
“已經沒什麽事了,我後天就出院了。”
“這麽快?”
“反正都是休養,回家養也是一樣,在這住院不能走保險。”
“那我明天接你出院,送你回去。”
晚上回到林家,莊安妮原本打算等林嘯堂回來商量取消中東的行程。
等到午夜他也沒回來,莊安妮就自己睡了。第二天早餐時,聽福伯說林嘯堂整晚都沒回來。
上午的會議排得滿,莊安妮匆匆出門去公司,沒空去想別的事。車開到河邊時,趕上堵車,莊安妮一邊敲着方向盤,一邊焦急的四下張望。前面一個路口正好是河邊公寓那棟樓,她無意間瞥了一眼,就看到一部熟悉的黑色幽靈從公寓的停車場出口駛了出來。車駛入在對面的街道,一陣油門轟鳴就從莊安妮的車側方風馳電掣的駛過。駕車的人正是林嘯堂。
開會時,莊安妮有點走神,想起早上在河邊公寓碰到林嘯堂。原以為,他是在哪個狐朋狗友家留宿,或者在某位溫柔鄉過夜,卻沒想到他一個人回去了河邊。
外面陰雨連連,在辦公室忙了一天,呆的也是十分壓抑,莊安妮便提早下了班,去醫院接Alex出院。
雨越下越大,扶着一瘸一拐的Alex坐進車裏的幾分鐘時間,莊安妮已經被淋濕了半片上衣。将Alex送到他租住的公寓。公寓是一個大開間,有點陳舊,但幹淨整潔。
招呼莊安妮坐下,Alex去煮熱水泡熱茶給她,又到浴室拿了一包新的浴巾遞給她。
“你別忙了,我準備走了。”看他一瘸一拐很費勁的樣子,她忙說。
Alex指着窗口說:“外面雨更大了,還是休息一下等雨小些吧。”
借用了浴室,莊安妮才脫下濕透了的羊毛披肩,穿在裏面的襯衫也都濕了。白色襯衫已經透出黑色胸衣的紋路。莊安妮用毛巾去擰襯衫,卻把襯衫抓的一團褶皺。根本無法擦幹,她就放棄了,又重新披上潮濕的披肩。
這時,外面Alex敲了敲門說:“莊小姐,你的電話。”
見莊安妮走出浴室,Alex就将電話遞給她。來不及接起了,電話已經挂斷了,看名字,是林嘯堂打來的。
撥回去後,林嘯堂那邊很快就接了起來,“你在哪?”
“什麽事......”沒等莊安妮說完,她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驚叫:“啊!!”
回頭望過去,她才看到熱水壺躺在地上,熱水撒了一地,Alex身上濕了大片,“你沒燙到吧?”莊安妮馬上走過去。
直到電話裏,林嘯堂低沉的聲音陰森森的響起:“你現在在哪?”
“我.......”莊安妮這才反應過來。
“地址。”他語氣陰郁,一字一頓。
莊安妮說了地址,緊接着又解釋:“雨停了,我就走......”話沒說完,電話已經被挂斷了。
差不多二十分鐘,莊安妮就接到了林森的電話。
走下樓,就看到林森正撐着傘等在大門口。等莊安妮走到傘下,他立刻壓低聲音說:“林先生很生氣,你別硬碰硬。”
莊安妮本想開口反駁,可轉念覺得沒什麽意義,只是淡淡問:“他氣什麽?”
“你和這個Alex,會不會太親密了?”
林森将莊安妮送到對面不遠處林嘯堂的車前,提起車門等莊安妮坐進副駕就馬上離開了。
封閉的車內,殘留着煙味。林嘯堂手拄着方向盤,冷眼端詳莊安妮。
他的眼光帶刺,看的莊安妮無所适從,十分難受,她略帶不耐煩的開口:“看着我幹什麽?”
林嘯堂的眼光忽然一滞,停留在她胸前。轉瞬,他伸出手大力的将圍在她身上的披肩扯掉。
沒了披肩的遮擋,她滿是褶皺的衣襟和清晰可見的胸衣暴露無遺。林嘯堂抓着披肩的手一僵,死盯着她胸口,冷哼着狠狠将披肩甩到背後。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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