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節
你的手到底怎麽了？”這回卡路狄亞真的要瘋了，可是偏偏不能強迫笛捷爾讓他治療。
笛捷爾猶豫一秒考慮伸手順序因為他不想吓到卡路狄亞。結果卻是他先伸出剩下的半截左小臂把卡路狄亞吓了一跳，接着又伸出拿着斷掉左手的右手再把卡路狄亞吓了第二跳，還一臉無辜、平淡地問，“你能治嗎？”
神仙！你不疼嗎？你想把我吓死是嗎！？
“……這怎麽可能……你的整只手已經熟了吧！最外層都糊了！”好一記暴擊。聞着烤肉的焦香卡路狄亞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只覺得自從成為玩家以來真很少覺得心髒這——麽疼。
“……”雖然沒出聲，但笛捷爾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他分明在說：這都做不到？你個辣雞！
卡路狄亞，“……”很好，還是熟悉的配方！
“至少脫下來讓我看看傷口愈合情況吧。”卡路狄亞說這話确實有自己的小心思，甚至迫不及待想看笛捷爾一臉嬌%羞（？）一邊可憐兮兮地問“不全脫不行嗎？”一邊解扣子的樣子。
卡路狄亞注定要失望了，因為笛捷爾一點也不扭捏，神色如常。讓想歪的人自慚形穢。
他真脫了。脫得幹淨利索，毫不拖泥帶水。
卡路狄亞大為震驚，甚至忘了在笛捷爾脫完上衣很自然地繼續脫褲子時及時阻止他。
“有傷風化。”卡妙低聲抱怨了一句。血族的夜視力十分驚人，就連他這種半吊子血族刺客也能清晰地看見對面卡路狄亞和笛捷爾離得很近，然後笛捷爾若無其事開始脫衣服。
“別看他，你看看我。”米羅咕哝。
說完他威脅似的叼住了卡妙的喉管，不過沒有用力咬下去，輕輕撕咬一會那道猙獰的傷疤就放開了。卡妙倒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他不再認為米羅會害他。米羅變得不那麽暴戾，甚至有種受傷動物似的依賴。
卡妙發了一會呆，又搖頭，并且失笑。
怎麽可能，米羅就算受傷也只會是一頭更嗜血的兇獸。但他不怕，永遠不會害怕米羅——
然而卡妙不怕，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怕。
海盜船附近根本沒玩家敢來，就連那些拿着氣球、推着冰激淩小車的毛絨玩具也跑了。
“你确定不需要現在激發進化牌？”為了保險起見卡妙問道，畢竟只需要有血族身份牌玩家自己的血就能使用。卡妙是米羅的後裔，用卡妙的血也可以。雖然他自己也想留着。
“對上他們的時候再用吧。”米羅的想法和卡妙一樣，都不太願意先對那兩個人動手。
沒聽說過進化牌有副作用，那麽……
果然翻開底牌的一瞬才是最佳反擊時機吧。
這樣的游樂園夜場裏米羅在他身邊，卡妙突然有種恍惚的感覺。在游戲地圖裏掙紮太久，他已經快要忘記自己以前的模樣了。
明明才過了不久。
這時候身後人的呼吸忽然粗重起來，米羅摟着卡妙勁瘦的腰往懷裏一帶，鼻尖碰觸卡妙的耳後使勁嗅嗅。有後裔的感覺真好啊……後裔的血也是……在感覺到米羅有咬他的傾向以後，卡妙輕輕卻有力地捏住了米羅的手腕。
“還不到時候，米羅。”
等你真正餓了的時候再讓你喝個夠吧。
卡妙的獠牙抵住了自己的下唇。在此之前不接受用我的血給你解饞，那太奢侈了。
第五地圖 游樂園（7）
“最多恢複30%，還想保持左手的靈活度和力度就別做夢了。”卡路狄亞長舒一口氣，放開笛捷爾的左手。那只手再淨化就要成渣了，“起碼給你接上了，給我心存感激啊。”
“多謝，比我預計的情況要好。”笛捷爾禮貌地向他道謝，輕輕轉動不太靈活的左腕。
感覺像裝了假肢一樣，不過至少能動了。
“喂，我說你啊……”卡路狄亞有些頭痛地看着笛捷爾重新整理好衣服站了起來，這家夥不會是想現在就進行下一環節吧？用這狀态？
“啊，是啊。”笛捷爾點頭，他已經完全明白卡路狄亞想問什麽并直接回答，“早點結束吧。”
說話的同時笛捷爾已重新釋放出足以觸怒游戲規則的威壓。頭頂未散去的烏雲更濃重了，帶着電光的雷聲憤怒地在雲層中咆哮。
仍存活的其他玩家像老鼠一樣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笛捷爾卻傲然站在空曠處直視夜空。
他的頭頂不再籠罩來自上一任游戲意志的陰霾，腳下沒有了狹小的牢籠，喉嚨裏也沒有了血族血統對人類鮮血的渴的持續燒灼。身份牌陣法師，完美彌補了從前中遠距離戰只有血族禁域壓制和攻擊過于集中的不足。
站在這裏的是一個全新的、不再被過去牽絆的笛捷爾。他的身上有比游戲意志更瘋狂的特質，也因此會受到游戲規則的“關照”。
“我取回上一輪的記憶，違反了規則。你想殺了我嗎？”戰鬥力破表的大殺器突然說話了，卡路狄亞有點驚訝。說這些話時，他的表情并非如聲音一般的陰沉憤怒，而是笑着的。
邪惡的獰笑讓卡路狄亞毛骨悚然。
雲層裏再次照着笛捷爾劈下巨龍般的閃電，這回笛捷爾不躲不避直接用陣法對轟過去！
烏雲被劈散了一點，然而雷光閃電的憤怒卻更甚從前。笛捷爾不慌不忙地游走在連續從天而降的雷電之間，每到一個區域就毀一片設施，順手消滅區域內的每一個玩家。
笛捷爾公然在游戲規則的眼皮底下清場了！
頃刻間游樂園崩毀，熊熊烈焰吞噬一切。
沒有任何設施是完整的。飛椅鎖鏈融化，跳樓機斷裂，直入雲端的雲霄飛車搖搖欲墜。
游戲地圖游樂園被完全颠覆，瀕死的玩家們在烈火和電光中哀嚎。那些一人半高的毛絨玩具在烈焰灼燒中行走如常，扣子眼珠裏似乎有烈火像靈魂一樣沖出毛絨玩具的束縛。
一切恐怖到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他們來了。”感覺到米羅和卡妙的靠近，卡路狄亞面前的笛捷爾露出了冰冷殘忍的笑容。
笛捷爾心裏清楚自己的狀态不正常。
那種病态的冷酷是游戲留給他的後遺症，即使斷斷續續掙紮着活過兩輪游戲、有頑強的意志也無法抵消。他需要專門的心理疏導和專業治療，但是首先他必須要活着出去。
不僅如此，他也有點好奇“過去的卡路狄亞”。
從前的你和現在的游戲意志是否一樣？目睹我的改變，“從前的你”是否還會愛現在的我？
令笛捷爾失望的是他釋放出強大的威壓後，這個“卡路狄亞”沒有自然地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而是下意識地走慢半步站在他身後。
果然還是不夠了解嗎？雖然在預料中……
笛捷爾很輕很輕地呼了口氣，什麽也沒說。在他替卡路狄亞做出選擇之後的漫長時間裏，無論是他還是卡路狄亞都沒真正開心過。所以如果真能讓卡路狄亞高興哪怕一會兒，笛捷爾沉重地想，他什麽都願意做。
游戲規則的懲罰從笛捷爾取回記憶的那刻開始，在笛捷爾暴%露并殘殺其他玩家時最密集，最終在游樂園只剩他們四個時結束。
冷靜下來仔細思考的話就會發覺游戲規則的懲罰無論時間還是原因都有點不對勁，可惜的是滿腦子決戰的卡妙再一次沒有深思。
卡妙和米羅并肩而行，與那兩人相對。
披着血族鬥篷的卡妙在短時間內成長到讓人滿意的水平，而米羅的實力一直不容小觑。
各自都以為手握足以制勝的底牌，結果又是什麽呢？無論是什麽……都讓人躍躍欲試啊。
“嘿，又見面了，我的競争對手們～”卡路狄亞的表情意外的陽光俊朗，他說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你們是到目前為止最強的。”
“終于，”笛捷爾冷漠地開口，“最後之戰啊。”
和自己隊友的決戰。
自相殘殺、彼此折磨，就像上一輪的最後他們都曾是人類玩家時，寫下悲歌的結局。
無盡是首尾相連的莫比烏斯環。而此刻，熟悉的局面、熟悉的水平、稍顯眼熟的人，連他們心中所想也和上一輪游戲的最後相同。
——快點結束這一切。無論如何。
末回合場 Root of all evil／Pandora' box（萬惡之源）
卡妙的夢裏出現過教堂或者神殿之類的地方，在他的潛意識裏，最後的地圖有種宗%教意義上的神聖感。其實這只是普通人對于不了解的事物下意識地歸于“神”，信仰的伊始。
到處都是六翼熾天使的殘像——斷臂、斷頭、斷翼、腰斬……沒有一個雕塑是完好的，它們歪歪斜斜地散落滿地，就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