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節
哈?你問我身為游戲意志是什麽感覺?游戲地圖懲罰地圖和玩家又是怎麽回事?唔……
那可是個挺早之前的故事,先從我和笛捷爾說起。是的,我們都是玩家,而且初次見面是在上一批“玩家”和舊的那個游戲意志(我稍後會解釋)注視下的第一周目第二地圖。
游戲地圖全部源于游戲意志的記憶和意願,模糊的部分可以使用玩家的記憶來補全。
我猜上一個游戲意志是個沉迷古希臘神話故事和寓言故事的小姑娘,因為無論地圖場景還是劇情線都有點……嗯,夢幻少女風。
不過優點是地圖像在獨立的時空,場景設置确實很恢宏,細節也很精致。很小女孩。
言歸正傳,我想說的是我和笛捷爾。
我第一次見到笛捷爾的時候是在第二地圖古希臘雅典衛城黃金十二宮,劇情是角色扮演(……)一群年輕小夥子組團去救女神。都是聖鬥士可是顏值決定身份長得帥的是黃金疵點的白銀一言難盡的是雜兵還有女神需不需要人類拯救以及這劇情有多瑪麗Su——我完全沒放在心上所以暫且不論,總之出于對恐怖游戲的警惕我小心翼翼維持我抽到的人設。
我,天蠍座黃金聖鬥士卡路狄亞,第八宮。
青色頭發的帥哥來闖宮了……這位老兄,看你的黃金聖衣你的水瓶宮好像不在這裏!喂喂管事的在麽第八宮驚現一個打破規則的人!這破游戲不是讓我們玩角色扮演麽?!
“不想死就滾出去,這兒是我的了。反正我們都想通關游戲不是嗎?”當時在場的雜兵都已經呆住了,他們實在是沒有見到過這種人,這種堪稱詭異的邏輯他們連聽都沒聽說過。
“不幫忙的話……我只好極光處刑你們了。”你不幫我,那我就反過來殺你們,如此不講道理的行徑讓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好了。
“誰給你的自信?水瓶座。”我說。在交手過程中我發現他的反應速度與攻擊角度都無懈可擊,這樣的人只要經過系統的訓練絕對能成長為一把好手。如果在戰場上遇到,我會優先解決這樣的敵人,哪怕要付出代價。
我們是同類。所以我很大度地停了手,他也沒還擊,可能是因為我向他證明了我夠強。
很快闖自己陣營十二宮——我是說,還剩下四個宮的人變成了兩個。我和他一起往上走。
“到底是什麽促使你做出這種事,智者?”我饒有興趣地問,“你看上去像個乖乖好學生。”
“抱歉,只是很難相信大多數玩家選擇按部就班地走劇情線。別忘了這是個恐怖游戲,”他文雅地推了推無框眼鏡說,“而且古希臘神話中的英雄都死得很悲壯,我還不想死。”
“我記得你曾經留在教皇廳做……”我回憶着。
“幫教皇觀星。這裏的圖書館不錯,看書能得知很多關于劇情的設定。”他認真地回答道。我注意到他的眉梢微微分叉,很特別,挺好看的,“還有什麽問題?盡管問吧。”
他的身上有某種讓我不順眼的氣質,或許因為我看不透他。我有點不耐煩,但他既然這麽說,我只能老老實實又問,“比如什麽?”
“互相……了解一下。”他一路上遇到雜兵都打招呼簡直蠢斃了。我對他維持禮貌的行為嗤之以鼻,他說,“你為什麽跟我出來了?”
“好了,腦子好使的水瓶座。”當時我看着笛捷爾,感覺他和我差不多年紀,“把你的智慧交出來,大腦借我用用。我不介意和你組隊。”
“真沒想到除了僵屍以外還有人對我的大腦感興趣,不過我同意了,天蠍座。鑒于你的脾氣少見的對我胃口。”我永遠忘不了他第一次朝我微笑,“笛捷爾。恨不得早點認識你。”
“卡路狄亞。我要是能早些認識你該多好,一起大幹一票。”我雙臂擡起靠在腦後哼哼,“我敢肯定我們在現實世界裏也合得來。”
“現在互相認識也不晚。”他說,“彼此彼此。”
然後我才得知教皇差點被殺,兇手是黃金雙子座。而且如果沒有意外,很快冥鬥士就要進攻聖域,而我将會和笛捷爾一起被派往亞特蘭蒂斯去面對不可戰勝的海皇。如果什麽都不知道按部就班地維持人設去戰鬥,我可能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瞬間一身冷汗。
笛捷爾非常的博學,幾乎什麽都知道,且知道的知識不全是來自書籍上的。一路上我問過他不少問題,笛捷爾都會逐一給我解釋。
我和笛捷爾一起闖完十二宮後從聖域叛逃,果然在活着離開聖域後收到了通關通知。
第三地圖是中世紀古堡吸血鬼和教廷。我是刺客,戰鬥習慣要随時保持與其他人的距離,方便偵查,以及反埋伏。笛捷爾是個地位挺高的吸血鬼,這下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他住在城堡裏。那段時間我教了笛捷爾不少近戰要領和揮刀動作,他也試圖教我劇情線推演和分析。好吧他教了,我沒學會。
不過那些推斷真的有人能學會嗎?我懷疑。
我現在都記得上一個血腥蘿莉似的游戲意志撕掉洋娃娃泡泡裙被守護女神幻想的僞裝漸漸露出恐怖嘴臉的全過程。從游戲地圖和劇情線裏就能看出來了,黑暗童話鎮、寓言幻境、懲罰地圖、諸神黃昏。我再也不能直視白雪公主、睡美人和灰姑娘,在經歷複原黑色童話、找出真相、為戀屍癖王子毒死公主和幫戀足癖王子滿鎮尋找灰姑娘被砍下來的血淋淋的雙腳之後我發誓再不讀童話。
通關條件離奇詭異,恐怖和死亡如影随形,但是那時候我和笛捷爾——我們在一起。
一直并肩走遍了游戲地圖的每一個角落,吃過游戲提供的每一塊甜膩膩的奶油糕點也為了活命吃過游戲地圖裏的許多動植物,也曾被數次扔進懲罰地圖又一起成功逃出。
那時候的懲罰地圖是危機四伏的原始森林,盡頭是海,有食人鲛在海灘的礁石上唱歌。
我們倆好幾次差點死在裏頭。話說很強的玩家死在懲罰地圖裏應該會變成Boss吧?有點好奇我們倆如果當時死了會不會變成人魚。
或許那樣也不錯,起碼我們不會分開。
如果沒有笛捷爾,我不會留戀現實世界。回到那個脆弱的、随時都可能死掉的身體還不如和他一起在游戲裏橫行霸道作威作福。
當然,和他一起回到現實也很不錯。
比留在游戲裏更不錯。
我對笛捷爾說了現實世界裏我的身體情況,并且直白地告訴他即使回去我也活不長。笛捷爾完全沒有驚訝,他說,“我會找到辦法解決這件事,游戲不就是超乎常理的存在麽?”
也對,現在我不是還健康快樂地活着嘛。
我承認笛捷爾是個真正的天才。我低估他了,他非常聰明,即使沒我也能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在游戲裏是幾乎不可能的難事。
不過我們真回到現實還會和現在一樣麽?我們的關系很難說是戰友、情人、戀人、親人或者相互亦師亦友,但是我敢說我們之間的感情比以上全部加在一起還要深得多。
我停下腳步,想弄清我到底在想什麽和我該跟笛捷爾說多少。既然都是男的我決定直說,“我有點害怕回去。笛捷爾,我不想失去你,但是當我們回現實之後你沒有理由再和我一起。你可以繼續生活,找到更好的人。”
嘿,我表現得比我能想到得更冷靜和成熟。
“你完全不用擔心這個。”笛捷爾專注地凝視着我,體貼地在我手足無措時移開目光轉過身去。然後他默許了我從背後抱住他,放松地側頭靠在我肩上,“你就是我的生命,我智商為零才會在回去之後甩了你。”他拖長聲音。
“我就當你發過誓好了。”誓言在游戲裏有很強的力量,在注重承諾的神話時代更是如此。他說,“這一次,我就相信你的花言巧語。”
我們沐浴着諸神戰場血色的黃昏靜靜親吻。
游戲地圖是按順序循環對玩家開放的,第一周目結束時地圖裏還有一部分活人就直接開始第二周目。從正式的、有劇情線的第二地圖起,也是從這開始我們才真的被逼瘋。
重置。重置。還是重置。
我們設法封存了記憶,這才沒讓自己像個傻【哔】似的戰戰兢兢以為自己剛被扔進游戲。
身份和技能都可以融合并且可以綁定,在一輪又一輪的游戲地圖裏我們變得更強。笛捷爾的血族身份牌融合了占星師(很像預言家),看星圖畫星軌在北歐神話諸神時代的游戲地圖裏居然也行得通。再加上不斷強化精神力,笛捷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