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是否,已經徹底釋懷
郝揚威看了一眼那大宅子門,唉,又是少爺公子家,好在孩子的身手不錯,他要動起手來,絕對能翹倒一大片,而且為人愛思考,可惜之前在鐘隊長手裏,人家收了父母的好意,處處護着小犢子。
郝揚威知道祝晉賢身手不錯,那次在街上,看到他為了幫一位女士搶回包包的經過,那小偷跑了整整一條接,把無數人撞飛,還搶了別人的摩的跑,而那一刻的祝晉賢,窮追不舍,他也搶車追,直到把人逮住了才罷休。
郝揚威回到家,又見楊叔在書房裏伏案。
“楊叔,怎麽還不睡?”
楊嘯廷看了看時間問,“最近辦的什麽案子,這麽忙?”
“哦,就是那古董案,我先去休息了。”
“嗯。”
楊嘯廷看着走去的侄子,他放下手中的書,莫名嘆息。
也不知道選擇是對是錯,不想孩子過分執着,然而,回頭想到要是幾年後自己也入土為安,那麽誰來陪着他?
想到這個問題,忽然間就覺得該同意讓兩個孩子在一起,至少這樣,他們不會孤獨,也不會像自己這樣孤獨終老。
第二天,祝晉賢跟着郝揚威一起去找死者認識的一位男同胞。
那是富二代,祝晉賢說,“這哥兒們一看就不是我對手。”
郝揚威說,“去聽他怎麽說?”
祝晉賢打了一個響指,他說,“一定滿載而歸。”
他才走進咖啡廳,又見到昨天那個面癱男,想到昨天自己初吻就這麽被一個同性搶了,祝晉賢咬牙切齒。這男扮女裝真是苦,為了辦案,也真拼。
邊苦着一張臉邊走進去,也說,“哥兒們,找你了解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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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晉賢拉走了那個陌生的富二代青年,瞪了面癱男一眼,他說,“我是警察。”
旁邊的幾個女生幾個男士,他們看向朋友,祝晉賢問了死者的事,他亮出底牌,“根據我們搜索得知,其實網上發帖人就是你,是你說,死者被推下樓。”
男士很拘謹,他說,“不是我。”
祝晉賢盯着人家的眼睛,“兄弟,你用自家的電腦上啊,不是網吧,知道說謊的代價嗎,這不是跟朋友說謊,就算被揭發了大不了被罵幾句,你這是在跟警察撒謊,你負得起後果嗎?”
祝晉賢最喜歡吓人,尤其是把人吓得危襟正坐,他笑了,笑起來的角窩特別好看,不遠的那幾位女士,有人說,“你們覺不覺得,那個人和昨天那個‘女生’很像?”
面癱男放下咖啡,他也看過來,祝晉賢感覺到目光,他被盯得全身起毛,昨天假扮成女的撞進這一堆人裏,那幾個女士正好在開面癱男的玩笑,說他有沒有女朋友,長得這麽帥,不會是GAY吧,沒想到那個男的為了證明自己,他抓了誤打誤撞進來的女人,就吻,他撈過祝晉賢就吻,舌吻。
祝晉賢打了一拳,面癱男怔鄂的看着力度驚人的‘女人’,祝晉賢惱火,就扒了頭發,然後幾個女生發現居然是俊秀的男士,她們紛紛上去,個個把從天上掉下來的又男又女的小警察給蓋了無數唇章。
祝晉賢邊作記錄邊問,他說,“過兩天,我們還會詢問你相關問題,希望你繼續配合。”他起身離開,逃似的的離開。
祝晉賢郁悶的回到車上,他煩躁不安。
郝揚威問,“怎麽,問不出來?”
祝晉賢藏不住,他說,“不是,我昨天被個男人吻了。”
郝揚威噴出喝進去的水,“一個塗紅唇的男人吻你?”
“不是啊啊啊啊,是我扒了頭發說我是男然後那些女人蜂擁上來。”
郝揚威打量青年的上下三路,一米八二,還可以拉出兩厘米。
“你看起來不像同志啊。”
“郝隊長。”
祝晉賢在車裏咆哮,經過車外邊的路人,聽到這麽撕心裂肺的呼喊,大家擔心,以為是有人殉職了,他們敲窗關心的問,“你們出什麽事了嗎?”
祝晉賢開了窗吼,“沒事,別打擾我們做事。”
路人紛紛跑開,神經病。
第二天下午,在外面奔波累得半死的祝晉賢回到局裏,他恹恹的扒在桌上,不停的念,我的初吻我的初吻。
郝揚威說,“法醫那邊說報告出來了,你過去拿一下。”
祝晉賢奮發而起,他握緊拳頭仗言,“男兒要經得起千錘百煉,親一親,算什麽?”後面三個字,蔫下去。
他垂頭喪氣的去法醫那裏領取報告,因為是檢驗去年人骨報告,所以交到了法醫鑒定中心。
祝晉賢穿着一身警服奔向法醫叔叔的懷抱,他說,“大叔,我來看望你了?”
李頌括拉下眼鏡看了看,他說,“小賢子啊,你們要的報告出來了。”
老人家招了招手,他讓學生把報告拿過來。
祝晉賢轉頭,當看到那穿着白大褂的面癱臉,他平生第一句粗□□炸而起,“我靠!”
任前銘翻了翻報告,他看着被自己親吻過的‘美女’。
他說,“給。”一副渾厚磁性的嗓音,祝晉賢渾身一陣,他奪過報告,對老人家說了一聲,我走了。
他走過走廊,忍不住握緊拳頭抓狂,啊啊啊啊,他真的去當法醫了混蛋啊。
祝晉賢郁悶死了,他說,“郝隊,我也想拜師。”
郝揚威看着報告,他說,“拜誰?”
“你?”
“我不收徒弟?”
祝晉賢吸鼻子,“郝隊?”
“行了,寫報告,E案子要結案了。”
祝晉賢端坐起來,他說,“真的要抓人?”
“是他們自己報案,案子經過就是這樣,必須拉過來。”
死者,男者,還有那名女子,而那女子是兇手。
男者本來想抓住,可那名女子說,你愛她還是愛我?
男者說,“我……”
他一個我字,手漸漸不支,當松開,那原本不想跳樓的死者,她真走了。
郝揚威問,“為什麽你會想到另一名女子?”
祝晉賢說,“我通過網絡搜索,那男者說,愛自己的人不在了,而自己愛的人,她背叛了,她居然會背叛我?我哪裏懦弱無能?然後……”
郝揚威帶着小徒弟去拷人,祝晉賢說,“我沒拷過。”
郝揚威回頭示意,“那就去啊。”
祝晉賢正了正身,他說,“請跟我們走一趟。”
郝揚威無奈的搖搖頭,他說,“你不是說我無所作為嗎,怎麽甘願認我作師父了?”
祝晉賢誠實坦言,“因為跟你辦案可以游街。”
郝揚威把不懂說話的青年留在大街上,他開車去找晁宏熙。
晁宏熙說,“下個周星期三,有一場交易。”
郝揚威問,“你怎麽退?”
“是回去,還是再也不回了?”
晁宏熙想了一下,“我想好了,不回去了,之前一直想不通和斯瞳在一起以後的日子的樣子,可這段時間,我想通了,他繼續經營他的公司,而我當他獨一無二的保镖。”
“揚威,我自由慣了,再穿回警服會覺得全身被捆住手腳,你會祝福我嗎?”
郝揚威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他說,“你自己選的。”
“嗯,那你呢?”
“我……”
“你和尚恭少,怎麽,沒戲了?”
郝揚威不知怎麽回答。
他背身而去,他走出好友的視線,他說,“他應該要結婚了,楊叔說得沒錯,如果不是我,恭少會和女孩在一起,他不會走得那麽艱難,也不會跟家裏人鬧不和,這麽多年,我一直想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裏,固執的走到今天,到底是想明白了,只是有些,晚了。”
晁宏熙目送着好友離去,那形單影只的男人,他說,“我還要調查我爸爸當年自殺的事,放心吧,我還有很多很多事要趕着去處理,我不會有事。”
周三的時候,在破獲一起特大冰品交易案件,祝晉賢光榮受傷,他被踢下樓,胳膊脫臼。
他陪着自己的師父爬上二樓追打了一路,居然被踢到草叢裏,郝揚威伸手不及,他對非要跟自己執行任務的尚恭少說,“幫忙去看一下晉賢有沒有事。”
祝晉賢第一次參加,他是越打越起勁,哪知他的對手不是平時陪伴的戰友,他們不可能手下留情,郝揚威親手抓了雲老三,尚恭少下去找祝晉賢。
好在下面堆着裝麻袋的木屑,砸下來不死人,就是胳膊要被吊起來,祝晉賢龇牙咧嘴,他說,“師父,我表現得怎麽樣?”
郝揚威指了指在現場只顧着往前沖的青年,他真恨不得揍了這小子,本來不讓他跟,可他非要跟,董局說了,這孩子第一次參加,他第一次參與就是這麽大的任務,難免會興奮,到時出個什麽三長兩短,我們都擔當不起,誰知道,結果還真擔當不起,人家父母是俞城企業家,本就不同意兒子當警察,這下好了,出任務受重傷,這父母把罪都怪到領導頭頂上了,他們強烈要求換人。
郝揚威扛不住,只好扒開抱住自己的腰身和手腳的徒弟,他說,“其實去大隊也好,那裏有更多的機會可以鍛煉。”
祝晉賢不肯,他抱住自己師父的大腿求着,“師父,你不能就這麽把我一腳踹開,我去哪裏是我的事,憑什麽由他們替我決定?”
可是祝家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那祝媽媽都下跪懇求了,郝揚威深感頭疼,他說,“你們放心吧,他不走,我走。”
祝晉賢終究是被抛棄了,他覺得自己的師父真狠,居然拿自己的副隊長職位來作威脅。
郝揚威看着空蕩蕩的辦公室,沒想到自己也會有收徒弟的一天,其實想想,自己也沒那麽可憐。
董局又給沒有幫手的副隊長安排了一個人,那是技術科的邵陽。
一起特大爆炸案件又發生在這座行政完備的大城裏,上級要求盡快破案。
董局說,“你就協助鐘圩乾把案子盡快破了。”
郝揚威回到辦公室,邵陽已經坐在裏面等,他說,“郝隊,我如願申請回到你的身邊。”
邵陽勤快的去端水送茶,他說,“請。”
郝揚威持起茶杯喝了一口,他昏昏然的腦子有了那麽一點點清醒,他說,“那先準備一下,吃完了午餐,我們去檔案科調資料。”
邵陽哦了一聲,他問,“這些事,現在也要你親自出馬嗎,讓人過去幫忙提過來不就得了嗎?”
郝揚威示意多嘴饒舌的人上車,他說,“你以為這裏是巷城?”
不,這裏已經不是巷城的規範制度,況且他這個副隊長在這裏并不受歡迎,有些事,如果一味的交給相關的負責人,他們多半會閑言碎語,說是做頭的只會把工作扔給下屬。
邵陽看一眼精神不太好的隊長,他問,“沒睡好?”
郝揚威點點頭,早上五點就醒來,急着搜索昨天的新聞,而且還一大早跑去現場反複查看,楊嘯廷說,“這個案子有點急,你們必須慎之又慎的對待這起案件,臨近的大會即将召開,而俞城從未發生這樣的特大案件,如果不盡快破案,難以給上面和百姓交代。”
郝揚威打電話叫來李東瑞,他能找的助手就只有這兩個了,至于那個新徒弟,在路上堵了幾次都被無視,這幾天終于不見了身影,想想,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再深,也經不過無情摧殘吧。
當疲倦的揉着眉心,他突然間覺得言廳說的某些話是對的,到底姜還是老的辣,言廳深谙年輕人的心志,再強再能幹的人,他總要一個适應的過程,而郝揚威,他的适應過程需要承受有關于尚恭少的事。
邵陽和李東瑞都進調檔室了,辦公室的其他警員,有幾個人倒也懂事,都上去幫忙,郝揚威獨自開車出去,根據搜索到的信息,他開車去一個地方進行暗訪排查。
李東瑞本來想跟着去,他說面對數據我就頭暈,當然,這只能對郝揚威說,要是其他人,難保會被批評教育,這份工作,本來就沒有選擇性。
郝揚威一個人在外面輾轉了一個下午,邵陽在辦公室裏搜集得了一些主要信息,他驚喜的發現,有線索了。
郝揚威也找到了線索,那是有關于信仰的線索。
一場□□,多半是有幕後主謀在煽動鬧事,或者是一種偏執的邪教信仰。
邵陽說,“隊長,為了獎勵我,你能不能幫我去書店買本書。”
郝揚威坐在車裏,挑眉,“你怎麽知道我在書店附近?”
“我追蹤你啊,我就買本書,為了破案。”
“行。”
郝揚威挂了電話,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鐘,想到中午沒吃飯,看了看遠處的餐館,他下車,打算去填填肚子,晚上回去還要忙,他已經沒時間再去吃晚餐。
郝揚威下了車,他環顧周身,是一處小區,在消閑的廣場中,擡頭看,四周都是鱗次栉比的高樓。
當舉步向着餐館所在的位置走去,他視線一掃,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兩個人。
還是白色西裝的男人,還有清秀的女孩,以及一只長毛犬。
兩人在陪着寵物犬玩耍,女孩在廣場中的池水旁似是閉着眼睛繞着池子的邊上走,她的旁邊,站着那個穿着白色西裝的男人,他時不時伸手拉住她,以防她摔下水池中。
長毛犬甩着尾巴,在前引路,當走了一段路,女孩一個慌張,她叫了一聲,男人趕緊将她抱下來。
郝揚威左右手往後伸,他把到了車門,他拉開車門上車。
又是這樣,總是不期而遇,然後看到讓自己心痛的一幕幕,這是想告訴他什麽,老天到底是想告訴他什麽?
郝揚威感覺腦海裏一片混亂,他上了車,坐在車上,想不起剛才下車是為什麽,為什麽非要在這裏停車,就因為聽到邵陽無意中說,尚恭少就住在祥景區?
郝揚威擡頭,他看着車窗外,男人背起女孩,女孩在背上歡喜的笑着,她不好意思,想下來,卻還是被背了一路。
郝揚威找了找車鑰匙,他找了半天,才發現啓動車的鑰匙就在手上。
孔晴蘭說,“如果他不在了,你會不會絕望?”
郝揚威記得當時的回答,他說,“不會。”
他不會絕望,他大不了跟着去。
他不知道還有其它可能其它情況其它的結局,憑什麽,由着你來愛,由着你喜歡,由着你丢棄,是想回來就回來,是想挽回就挽回?
果然,放開了還是不堪心,可是不說放開,又覺得對不住,郝揚威,你到底想怎樣?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