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這些年韓家是對他不錯,可是那又怎麽樣呢,不都是欠他的嗎,人心都是貪婪的,既然給了他窺探韓氏集團的機會,又怎麽能怨恨他不安現狀?
他今年已經快三十歲了,臨近而立之年卻只是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的老板,而他那個同父異母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哥哥,現在已經開始接手家族企業了吧?
這怎麽能讓人甘心呢?一瞬間神情晦暗下來。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少年收斂了眼淚,怯怯地看着他:“晉哥,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不,”張晉垂在身側的手無意識地握緊,他僵硬一笑,“你說的很對。”
☆、七年之癢(三)
高大俊朗的男人擁着少年,緩緩靠近那雙潤澤的薄唇。
“禽獸,放開那個騷年!”
衆人被雷的虎軀一震,尼瑪不知道這是五星級酒店嗎?怎麽還有人跑到這裏抽瘋,衆人紛紛朝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這一看大家立刻興奮了,只見不遠處的餐桌旁坐着一俊朗男人,男人懷裏摟着個清秀小男生,姿态親昵無比,兩人身旁站着位身形單薄纖細的男子,因為角度關系衆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注意到那人垂在身側微微發抖的手。
嘿,衆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瞧這樣子是要捉奸?
穿着白襯衣的瘦削男子開了口,聲音帶着顯而易見的悲傷和痛苦,隐隐帶着顫音,衆人聽着只覺心酸無比——等等,他說了什麽?!
“阿晉,我知道你難受,畢竟……畢竟是那種病,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在外面勾搭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你偏不聽,可是你放心,我不會放棄你的,你別怕,得了艾滋也沒關系,我們可以慢慢看,你千萬不能放棄治療!”
好不容易從某人突然出現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聽了這句話張晉立馬不淡定了,周圍的人都一臉同情又鄙夷的樣子看着他,竟然得了那種病,私生活肯定很混亂!
他怎麽來了,葉穎眼底劃過寒光,臉上露出一個驚慌失措的表情,捂着嘴唇,驚呼道:“你胡說什麽,那不過是……”
“小穎!”白蘇痛心疾首地打斷他的話,一臉的悲痛欲絕,“是小叔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死去的父母,我養了你這麽多年,一直想把你培養成正直善良的好青年,沒想到你卻跟我一樣走上這一條路,還和你張叔叔糾纏不清!”
他上前一步拉着葉穎的手,表情真摯:“你乖,聽小叔的話,你對你張叔叔根本不是什麽愛,只是看到我們親密恩愛的樣子,羨慕之餘一時糊塗,你張叔叔當年還答應帶我去國外注冊結婚呢,你是我的侄子,他一直拿你當兒子看待,怎麽可能生出這樣禽、獸、不、如的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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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感情這兩人還是叔侄,衆人看張晉的表情越發微妙了,都已經和人家小叔在一起了,還去引誘侄子,也太不是東西了,活該染上病!不過這小男生貌似也沒有看起來那麽單純嘛。
葉穎的手指微微抖動一下,臉色有些白,“小叔,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聽不懂,今天只是和張叔一起吃頓飯而已。”說到張叔兩字時葉穎心裏有些不舒服,一旁的張晉聽着也跟吞了蒼蠅似的。
衆人不屑,你當我們傻,剛才你還和身邊的那西裝男又摟又抱的呢,說你們倆沒關系誰信啊!
張晉是個好面子的人,被人用自責的目光盯視,心頭火起,怒喝道:“你發什麽瘋?誰跟你說我染上病了?”
白蘇目光幽怨地盯着他,像是在看一個将死之人,“你就別騙我了,醫院的化驗單我都看到了,都已經這樣了自欺欺人是不行的,還是繼續治療吧!”
一團火梗在心頭,張晉被他的目光刺激的不行,打算拉着葉穎離開,誰知白蘇眼明手快地将葉穎護在身側,凄苦地說道:“你一直跟我說你拿小穎當兒子看,這話難道是騙我的嗎,否則你病了不待在家裏,怎麽總去找小穎,你毀了我就算了,還打算毀了他嗎?萬一把病傳給他了怎麽辦?阿晉,求求你放過小穎吧,他還是個孩子啊!”
“你閉嘴!”張晉怒不可遏,“馬上給我滾回家!”
滾你妹,白蘇腹诽一句,面上仍然一臉絕望,葉穎想要推開白蘇離開,他心底有些慌亂,現在這個樣子的白蘇超出了他的預料,他必須冷靜一下想好下一步怎麽走。
白蘇死死抓着他的手不放人,一臉被背叛後的悲痛和難以置信:“小穎,難道你還真愛上了他不成?難道你張叔叔說的你爬到床上勾引他的事是真的?!”
張晉快要瘋了,誰特麽說過這句話啊?!
可是圍觀群衆才不會管這些呢,他們只在乎這消息夠不夠勁爆,早有機靈好事的看出張晉的身份,知道這人還是某家公司的老板,利落地掏出手機錄視頻,打壓對手什麽的此時不做更待何時!
張晉看到便上前想要分開兩人,争執間白蘇突然擡頭沖他邪魅一笑,然後松開了手,葉穎收勢不及摔倒在餐桌旁,胸前的衣服都被酒水打濕。
“小穎,你沒事吧?”白蘇驚呼一聲,上前道,“來讓小叔看看傷到沒?”一邊所一邊動作利落地扒衣服。
葉穎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圖,手忙腳亂地阻止。
突然間,白蘇動作停頓下來,對着身側的張晉狠狠甩出一巴掌,“你們真是太讓我失望了!”然後捂着臉哭泣着跑了出去。
衆人望葉穎胸前一看,立刻發現了些了不得的東西,看看那大片的草莓喲,啧啧,身為晚輩和叔叔的同性戀人搞到一起,這少年只怕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呸,渣攻賤受!”鄰座的幾個女孩一邊罵一邊拿着手機猛拍。
葉穎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就算再怎麽聰明有心機,他也只是個未踏入的少年人,怎麽受得了這些,他抱着張晉的手臂,半真半假地嘤嘤嘤哭泣起來。
張晉憤憤地瞪了衆人幾眼,原本還對白蘇那張臉有些留戀,現在卻恨不得直接掐死他,他轉身就要摟着葉穎離開,穿着紅色旗袍的服務員隐蔽地扔過來個白眼,攔住兩人的去路。
“嘤嘤嘤……”某人一路哭泣着跑到洗手間,香蕉君蹦蹦噠噠地從角落裏走出來,誇贊道:“演得真棒!”
白蘇知道香蕉君開了口就代表着附近沒人,也不用怕洩露秘密,他揚起一個燦爛的微笑,毫不謙虛道:“那當然,我可是要成為影帝的男人!”
“那你幹嘛還哭?”香蕉君不解。
白蘇一邊擦眼淚,一邊回道:“我也不知道啊,明明我自己也不想哭的,可是眼淚卻不受控制……”
香蕉君沉默下來,白蘇想到了某事,心中一動,擡頭望着面前的鏡子,那雙狹長魅惑的鳳眸裏此時正流露出濃郁的哀愁,眼淚緩緩流出,他伸手摸了摸鏡子裏那人的臉蛋,絞盡腦汁地想着怎麽安慰人:“別哭,我會給你報仇的。”
鳳眸裏的哀傷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某種釋然,白蘇扭頭:“系統,原主去哪裏了?他是被你們抹殺了嗎?”雖然知道這是個虛幻的世界,但對于生存其中的人來說卻與真實并無分別,若是因為自己的到來就否定別人的存在,白蘇自認做不到那麽殘酷。
香蕉君一臉驚悚地盯着他:“你怎麽辣麽殘忍辣麽殘酷辣麽無理取鬧?抹殺那種事怎麽可能存在?”
白蘇委屈:“系統文裏都是這麽寫的啊。”
香蕉君一臉“我為你的智商擔憂”的表情,“宿主放心,我們不會抹殺任何一個生命體,原主是自願放棄這一生,并将身體借給宿主使用,作為回報,主神會給他安排一個好的歸宿,并且打包送給他一枚優質癡情小攻!其實不止是他,任何一個世界的寄居體都是征詢得他們本人同意才能攻給宿主使用。”
“真是人性化的設計。”白蘇贊嘆一聲,“那原主會得到幸福吧?”
“當然!”香蕉君點頭。
而那已經是另一個故事了。
洗完臉出來低頭走路的白蘇不經意間撞到一堵肉牆,卧槽,好疼啊,他捂着鼻子擡頭,映入眼簾的是某人熟悉的臉龐。
面前的人擡頭看着自己,眼睛紅腫,帶着一層霧蒙蒙的水汽,明顯是剛哭過的,韓澈想到自己剛才偶然在酒店餐廳裏看到的那一幕,心中憐惜這人受了苦,卻又有一絲埋怨和不滿,明明那人做了那麽多對不起他的事,為什麽還要将他放在心裏,甚至為他難過哭泣。
其實在葉穎之前,張晉也未必沒有招惹過其他人,他不相信這個男人是真的一無所覺,還是說真的就那麽愛他?愛到容忍他的背叛?
“韓澈?”白蘇叫出來人的名字,頗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這一會溫柔深情一會深沉幽暗的眼神到底是幾個意思啊?
“啊,抱歉老師。”韓澈放松握着他手的力道,不動聲色地将他細細打量一遍,“這麽晚了不好打車,不如我送老師回家吧?”說完也不等白蘇回應,直接拉着他走人。
啊咧?不到十一點也算很晚嗎?白蘇愣愣地跟着他上了車。
他這副樣子落在某人眼裏自動轉換成還在黯然神傷,韓澈抿了抿唇,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他擔心自己一開口就忍不住笑出來,雖然看到男人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忍不住的心疼,但是那樣的渣男不是早分早好嗎?
而且這樣的話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有機會接近他了?
想想還真是有點小激動呢!
上了車白蘇才想起來剛才那家酒店的招牌清蒸螃蟹做的不錯,自己竟然忘記點了,他越想越委屈,默默捂着肚子哀怨地看着眼前這個男人。
香蕉君的聲音傳到腦海:“卧槽,宿主你可以不要這麽蠢嗎?這樣是會崩人設的!”
肚子癟癟的白蘇很委屈:“他又不是渣攻賤受,我幹嘛要在他面前僞裝啊,又不會影響任務進度。”
默默思考一瞬,香蕉君發現他說得很對,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注意到白蘇的眼神,韓澈還是心疼了,他咳了咳,謹慎措詞:“你別傷心,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總會有更好的,既然得不到放棄不好嗎?”
那可是香噴噴的清蒸螃蟹啊!白蘇一臉肉痛,堅定的搖頭。
韓澈的表情一僵,還是不行嗎?就算已經親眼目睹了那人的背叛?心底思緒翻湧,坐在身側的白蘇沒有注意到他變幻莫測的神色,眼神凄迷的懷念清蒸螃蟹的滋味,渾然不知自己正在盲目作死。
“吱——”輪胎與地面摩擦的刺耳聲音傳來,車突然停了下來,摸不着狀況的白蘇愣了一下,這是沒油了?
韓澈身上凜冽氣勢再也遮掩不住,怒氣和不甘幾乎讓他失控,他憤恨地捶了一下方向盤,轉身惡狠狠地盯着白蘇。
卧槽,救命!白蘇快要吓尿了,腦海裏一瞬間閃現無數經典影視畫面,他,他該不會是被什麽東西附體了吧?
總算是還記得自己的人設,白蘇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沒有那麽慫,一雙鐵臂伸過來攔住了他的腰,韓澈俯身直視他的眼眸,臉上再也沒有往日的燦爛笑容,手指輕柔地撫弄着白蘇的臉頰,“老師,忘了他不好嗎?”
誰?清蒸螃蟹嗎?
——卧槽,你真心夠了!
愣神間,炙熱帶着強勢侵略意味的唇吻了下來。
回到家打開燈,白蘇還有些心不在焉,媽蛋,這算是被自己的學生告白了?
用涼水洗了臉,白蘇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心想自己還沒有和別人接過吻呢,竟然就這麽便宜那個臭小子了?
不過,我好像沒有跟他說過自己的地址吧,那他是怎麽知道的?
☆、七年之癢(四)
關于那晚的捉奸過程被有心人錄了下來,沒過幾天網上一個名為《無恥渣男腳踩兩條船,原配小三竟是叔侄關系》的視頻迅速蹿紅。
同性戀在□□本來就是一個敏感話題,尤其當它與群衆喜聞樂見的捉奸戲碼聯系在一起時,更加引人注意,因此視頻一經上傳點擊量一路飙升。
從視頻中大家可以清楚地聽到身着白襯衣的男子含淚指責,當真是聞者心酸聽者落淚,而在襯衣男旁邊站着的西裝革履的男人一臉兇狠,甚至有動手傾向,視頻上傳者簡要分析了一下當晚的情景,衆人得知這襯衣男原是小三的小叔,辛辛苦苦養育了侄子長大成人,卻不想兩人背着自己勾搭在一起。
從襯衣男嘴裏得知,小三曾經爬到床上主動勾引渣男,而渣攻因私生活混亂已經得了艾滋,襯衣男沒有絲毫嫌棄,聲明會照顧渣男,渣男不但不感動,反而惡語相向,數次出言讓襯衣男滾。
卧槽!觀看完視頻的腐女們憤怒了,竟然還有這麽不要臉的渣攻賤受,真是可憐了這賢惠癡情的□□受!是的,群衆們火眼金睛,早就已經透過現象看本質,迅速分析出攻受屬性。
而且,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其他,上傳的視頻裏渣攻賤受的臉拍得都十分清晰,唯獨那位襯衣男,從頭到尾一直背對着衆人,只留下一個纖細的背影。
緊跟其後,當晚在餐廳目睹現場版的其他人也紛紛拿出自己拍得視頻或照片,除了表示對渣攻賤受的指責外,還有一絲好奇,因為他們也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清那位襯衣男的真面目?
在某海角論壇上,無數分析貼,聲援貼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有些技術帝閑着無聊将所有視頻照片分析了一遍,發現無論是視頻還是照片竟然沒有一張襯衣男子的正面照。
有人說是巧合,有人說是襯衣男子聰明,故意如此,還有些腦洞較大的,一直堅信襯衣男子已經不在人世,他早就被渣攻賤受合夥害死,因為心存怨恨,故而逗留在陽間,來早渣攻賤受報仇!
“咩哈哈哈……這些人的腦洞也太大了,你看這個竟然有人說我是外星人,掌握了地球人不知道的技術,成功改造了所有人的視頻照片,所以才看不到我的正臉,哎,還有這個,卧槽!他竟然說小爺是人妖,所以才不敢露臉!”白蘇左手鍵盤,右手鼠标,标準的宅男姿勢。
香蕉君軟噠噠地爬在沙發上,理也不理某人,特別冷豔高貴!
就在傳言越來越獵奇的時候,有人站出來指出視頻的渣男不就是某某公司的老板張某嗎?這麽一說立刻有技術帝截取了些電臺采訪的視頻和照片經行對比,兇手,阿不,渣攻果然就是他!
找出渣攻身份,剩下的就好辦多了,有人扒出了葉穎的身份,甚至還有酒店服務員爆料說最近經常看到兩人來開房。
有自稱是葉穎同學的人爆料說,葉穎自父母車禍去世後就被他表叔也就是襯衣男收養,當時小叔自己也還是個學生,省吃儉用地供葉穎上學,但葉穎并不像表面上那麽尊敬小叔,有一次同學聚會喝醉酒後甚至大罵自己叔叔是白癡,明明身邊有個聚寶盆卻不會用,整天守着那點死工資過日子,連帶着他也吃苦受累。
這不是白眼狼嗎?衆人氣憤之餘也有些不解,按說葉穎就算不對收養自己的小叔感恩戴德,也該心生親近,怎麽聽這意思還心存怨恨呢?
據知情人士透露那位小叔只是一普通的大學講師,因為要撫養葉穎,多年來生活清貧,有分析帝對比了一下渣攻的身家,再報出小白蓮那一身看似普通的衣服實則需要多殺錢,聯系到那所謂“聚寶盆”的言論,究竟為何不言自明。
呵,原來又是一個崇尚金錢的,你拜金無所謂,可你不要傷害別人啊,衆腐女紛紛表示最恨這樣得而白眼狼了。
話題到了這裏渣攻賤受的身份都逐漸浮出水面,偏偏沒有一個人提及那位小叔的姓名,有好心的網友說慘遭至親和至愛背叛的小叔已經夠可憐,大家就不要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了,小叔從頭到尾都是一受害者,若是大家執意扒出他的身份,想必會給他帶來困擾,與其這樣還不如大家默默祝福他早日獲得新的幸福。
絕大多數網友表示贊同,也有少數網友執意要人肉小叔,卻不知被為何第二日都莫名其妙地道歉□□。
“咦?”白蘇看得好奇,這麽看來是有人在暗處幫助他呢,早就料到那日的事會傳到網上,甚至有些促成,白蘇倒是知道可能禍及自身,但想到自己也不會在這個世界多做停留,就算被人扒出來了也沒多大影響,因此不太在意,卻不想有人會這麽維護他。
會是誰呢?白蘇咬着手指思索,腦海中閃現出那雙溫柔深邃的眼眸。
難道是他?
課堂上,同學們一如既往地活躍,看到白蘇時仍然當作看不到,白蘇松了口氣,沒被大家發現就好。
整間教室依然只有韓澈坐在靠前的位置,自從那日被吻了之後白蘇就有些不知道怎麽面對他,韓澈說喜歡他,但白蘇卻覺得他喜歡的應該是原主,而不是真正的他。
灼熱的視線如影随形,白蘇硬着頭皮上完了課,就打算收拾東西走人,可惜被某人眼疾手快地攔了下來。
“我送老師回家吧?
白蘇方向感差,也一直沒有考駕照,原主也沒那個經濟能力買車,因此他一直是坐公交或地鐵上下班的。
面對強勢的韓澈,白蘇反抗不得,兩人一前一後上了韓澈的車,白蘇默默無語地垂着頭。
韓澈像是沒有看到他沮喪的樣子,笑眯眯地說道:“老師看起來很不開心呢,是有人欺負老師了嗎?不如我去教訓他一頓?”
這話說得半真半假的,白蘇悄悄白了他一眼,心想要是欺負我的人是你呢?
到了小區樓下,韓澈執意要送他上去,電梯升到九樓,叮的一聲打開,映入眼簾的是兩張熟悉無比的面孔。
卧槽!白蘇心底咒罵一聲,瞬間入戲,七分神傷三分不解地問道:“你們還回來做什麽?”
這房子是原主的父母離異後留給原主的,兩人剛在一起如膠似漆時張晉倒是主動提及過讓他搬到自己的公寓裏住,但一是因為離學校較遠,二是原主心中不舍,就一直住了下來,張晉時不時的會跑到這邊住幾天。
至于葉穎,估計早就借着住校的名義将東西拿走了,自然也沒有回來的必要。
張晉原是張口想要說什麽的,看到韓澈表情一邊,臉黑了下來,憤憤指責道:“這麽快就勾搭上別人了?!”
葉穎乖巧地挽着他的手臂,眼珠子咕嚕嚕地轉過一圈,親昵地拍了拍張晉的胸口,“晉哥,你不要誤會了,說不定只是小叔的同事呢,以前和小叔同住時就經常見到其他同事來找他呢……”
白蘇心底打了個哆嗦,尼瑪,原來還以為是朵小白蓮,誰知道切開之後是黑的。
寒眸冷冷地盯着葉穎,韓澈緊皺着眉頭,一臉不悅:“開口指責別人之前還是先照照鏡子吧。”
白蘇心底噗的一笑,臉色灰敗地看着渣攻賤受:“有事嗎?”沒事的話就快點滾粗!
張晉冷冷一笑:“你那天在酒店發什麽瘋,你知道就因為你那些話讓我損失多少錢嗎?”
那又怎麽樣,你咬我啊!白蘇心底呲牙,渣攻是經營餐飲業的,那天他說張晉得了艾滋的事估計給他造成不小的困擾,自家的魔王先生也是經營餐飲業的,白蘇多少多這個行業有些了解,顧客聽了傳言心底膈應,又怎麽可能愉快地進餐?
其實這只是原因之一,畢竟這種傳言他只要開具醫院體檢證明就能澄清,但更為嚴重的是他莫名其妙地得罪了女性消費群體了,導致銷售額大幅度下降。
得知了原因的張晉很是郁悶,又想着以白蘇對他百依百順的性子,只要自己開口讓他出面澄清,然後再當衆道歉,挽回公衆形象應該很簡單。
白蘇一臉驚愕地盯着張晉,眼底的鄙夷都快遮不住了,尼瑪你到底是有多自戀才能認為就算看到你的背叛,我也離不開你?!
都說了藥不能停。
不過若是直接上手撕打也太崩人設了,因此白蘇微垂了頭,再擡起頭時已經眼含熱淚,煞白着臉,聲音顫抖着問道:“所以你回來找我只是希望我幫你挽回形象,而不是解釋?”
“解釋什麽?”張晉皺眉。
白蘇也不答話,只目光幽幽地盯着小白蓮。
“你這是做什麽?”張晉将葉穎摟在懷裏,“他還是個孩子,你有什麽事沖我來!”
“不!”葉穎無聲哭泣,渾身瑟瑟發抖,柔弱的如同慘遭風雨□□的白蓮花,“小叔,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求你成全,我知道你很傷心很難過,可晉哥曾經對你那麽好,你現在怎麽能袖手旁觀?你是那麽的高貴優雅,一定會幫助我們的對不對?”
白蘇垂着頭,雙手死死捂着嘴角,身體都在微微發抖。
畢竟是白蘇的私事,韓澈不好冒然插口,現在卻顧不得那麽多了,擔憂地扶着他的肩膀:“老師,你還好吧?”
不再看任何人,白蘇捂着臉跑掉了。
又離開了,韓澈死死握緊拳頭,猛然回頭盯着張晉,張晉被他狠厲如同孤狼一樣的目光吓了一跳,回過神來就是迎面一拳,身體踉跄一下差點摔倒在地。
韓澈:“人渣!你不配得到他!”快速離開了。
“艹!什麽東西?你給我等着!”張晉仰靠在牆壁上,憤恨地捶了一下牆,暗自發誓一定要對方好看,眼底仇恨的火焰熊熊燃燒,幾乎讓他失去理智。
看着那人離開的身影,葉穎眼底劃過亮光,若有所思。
“你在幹嘛?還不快點扶我起來?”張晉看着葉穎,有些煩躁。
葉穎熟練地擺出柔弱無助的表情,乖巧地走到他身邊,狀似不經意地問道:“晉哥,剛才那個人是誰啊,好像和小叔的關系很好呢。”
果然,張晉的憤怒似乎一瞬間被點燃了,恨聲道:“甭管是誰,敢動我的東西,老子絕不能讓他好過!”
就知道會是這樣,葉穎嗤笑。
☆、七年之癢(五)
當韓澈找到那抹熟悉的纖長身影時,某人正捂着嘴扶着洗手臺笑得跟傻逼似的,肩膀一抖一抖形似抽搐,尼瑪,還以為像“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求你成全我們吧”這種腦殘言論只有小說裏才有呢,簡直太可樂了!
“別這樣。”身後有人伸出手試探着放在他的肩膀,韓澈溫柔低沉地聲音在耳邊響起,“忘了他吧,跟我在一起,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語調溫軟含情,眼神真摯堅毅,一切的一切都在說明他是認真的。
噶?白蘇有點難受了,他并不是真正的白蘇,在這裏停留的時間也不定,怎麽能接受別人的感情?
于是白蘇說了一句爛俗無比的臺詞:“你先走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為什麽又是拒絕,為什麽總是對我這麽殘忍?從他嘴裏吐出來的每一字都像是利劍,招招刺在他的心髒處,疼得他無法呼吸,還是忘不了張晉嗎?如果,如果那個人徹底消失呢?
到時候我是不是可以一人将你獨占,讓你只能看到我一個人?
腦海中邪惡種子得到滋養,一瞬間長成參天大樹,讓人措手不及,将老師囚禁在自己的身邊,即使被恨也沒關系,只要他不再離開自己。
被自己的陰暗心思驚住了,韓澈有一瞬間的慌亂,為什麽自己會變成這樣,明明之前得知老師已經有同性戀人時自己還強顏歡笑着祝福他的?
感情史空白的韓澈不知道,若是一開始得不到也就罷了,若是給了人希望,再殘忍扼殺,誰又能容忍?
怕被白蘇發現自己的異常,韓澈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腳步匆匆地回了家。
“二少,您怎麽了?”老管家擔心地看着他,韓澈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腦海裏都是各種各樣血腥陰暗的心思。
晚上,韓澤一下班就被傭人告知自己的弟弟看起來有些精神恍惚,将領帶扯了下來,解扣子的手頓了一下,“我去看看他。”
這個弟弟比他小了整整十二歲,母親難産而亡,韓父與妻子的感情極好,沉浸在喪妻之痛裏無暇顧及幼子,很多時候都是穩重早熟的韓澤帶着弟弟,也因此兩兄弟的感情格外親厚,根本沒有其他世家大族争權奪勢兄弟阋牆的糟心事。
“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韓澤坐在沙發上,随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韓澈迅速回神,平複那些亂七八糟的紛亂思緒,笑着搖頭,過了片刻,欲言又止:“哥,我記得當年那個女人生過一個兒子……”
他并沒有明說是誰,韓澤卻知道他的意思,且立刻變了臉色:“你提她做什麽?”
韓澤很少對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弟弟發脾氣,但他偏聽不得任何有關那個女人的事,盡管那個女人已經死去很多年了,“當年若不是她故意将事情洩露給母親,引得她常年郁郁寡歡,母親又何止于年紀輕輕的就去了,還差點害得你夭折,別跟我說是什麽湊巧,不早不晚的偏偏感到母親快要臨盆的時候帶着那個私生子來認親,真是好算計!”
韓澈微垂着頭,心底有股詭異的興奮,既然是他對不起我在先,那就應該受到懲罰不是嗎?
“哥,你好像很少提到那個私生子?”
“從孤兒院裏找回來的野孩子罷了,有什麽好提的。”韓澤顯然并不想多說。
“那哥還記得他的名字嗎?”
“怎麽可能不記得,他叫張晉,父親不同意他姓韓,他也不配做韓家的人。”
“這樣啊……”韓澈的聲音透着股散漫,仿佛一切不過是他随口提起,沒人注意到他垂在身側的手正在微微抖動,眼底也盡是興奮地光芒。
“你今天是怎麽了,怎麽老提那些人?”韓澤對弟弟的情緒還是很敏感的,隐隐覺得他今天有些不對勁。
韓澈擡起頭,正視哥哥的眼睛:“哥,有件事我本來不想跟你說的,不過想必你早晚會知道,我今天見到張晉了。”
聽完事情經過,韓澤敏銳地捉住了重點:“你喜歡那個白老師?沒記錯的話不久前你找人處理的那些視頻就是關于他的吧?”
韓澈點頭,年輕英俊的臉上滿是認真,“哥,在遇到他之前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個人,單只是看着就能讓我幸福無比,看到他笑,我覺得就算是立刻死了,這輩子也值了。”
瞪了弟弟一眼,韓澤的心情可說不上好,親手養大的弟弟就要被人家拐走了,“所以,你想替你的小老師出口氣?”
“那當然。”韓澈笑得恣意且自傲,“我好歹是韓家人,怎麽能讓別人這麽欺負我媳婦。”
韓澤點頭:“明天來公司。”
自從與哥哥達成協議,韓澈就徹底忙了起來,整天待在公司裏,忙着接手各項事務,同時致力于以權謀私,用手中的權利擠壓張晉的公司。
等到天氣轉涼的時候,張氏企業已經快要破産了。
老頭子雖然面上強硬,不肯認那個私生子,這些年來明裏暗裏卻沒少給張晉好處,不然就憑那人風流自負的性格,早就把人得罪光了,好歹老頭子還知道那人的存在是他們兄弟倆心頭的一根刺,也從不主動提及。
韓澈待在米國時就知道張晉的存在,只不過不想看老頭子為難,一直裝作不知情,估計哥哥也是抱着這樣的想法,才能容忍那人的存在。
而如今,老頭子待在米國療養,張晉又蠢蠢欲動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是該早些收拾以免養虎為患。
在着手對付張晉之前,韓澈就已經将他的往事調查的一清二楚,不禁暗自嫉妒那人的好運氣,竟然在幾年之前就已經認識了老師,可惡的是他竟然還身在福中不知福。
看着手下呈上來的關于張晉這些年來包養小明星的資料,韓澈怒火中燒,這個人還真是該死,竟然舍得将老師的一片真心棄之如敝屣,他可知道自己随手丢棄的,正是他人苦苦追尋求而不得的?
不過,很快,老師就是我的了。
張晉這個人他誰也不愛,他最愛的是權勢金錢,若是沒了這些,那他必定生不如死,還真是讓人期待呢。
帶着邪氣的笑容,随手翻着資料,至于老師那個侄子,是叫葉穎對吧,這也是個忘恩負義的,表面上跟柔若無骨的小白花似的,內裏都腐爛成什麽樣了,在于張晉糾纏不清的同時還和同校的幾個男生關系暧昧。
躺在別人身下的時候,怎麽就不說自己和張晉是真愛了呢?
修長的雙腿懶散地搭在面前的長桌上,韓澈痞氣十足的笑了,這個時候張晉估計忙着應付那些債主,應該沒有時間去騷擾小老師了吧?
正想着,保镖按照慣例打來電話,彙報這一整天小老師都去了哪裏,做了什麽,有沒有受人欺負。
心底的思念越來越狂烈,聽着這些彙報無異于飲鸩止渴,韓澈利落地挂斷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