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那麽,就如你所願,本宮走上一趟又如何。”
他也有四年沒見百越了,那個卧龍崗的秘境是他們弄出來的吧,既然有人要自己去,那就去看看。
他看着底下那垂着頭的大臣,眼裏帶着譏諷的笑,這個人是陳家的弟子,也就是練氣期的修為,隐在朝堂這麽多年,如今陳家是坐不住了。
他之所以沒将陳家一網打盡,就是想留着他迷惑那些修真門派,減少他們的警惕。待時機成熟,便一起解決掉。如今這個秘境他是要去瞧瞧的,也要給人族的修士提個醒。凡人,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這個道道也該好好劃劃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二十四:一網打盡嗎?
百越:一網打盡了就沒人陪我們玩了!
百恒:那就留幾個……
人族修士:……你們太過分了!!!!!!
☆、設秘境 撒下網引君入甕
有了六欲這個麻煩的家夥,二十四往日的講究什麽的都顯的淺薄了不少,人家六欲那才是個中高手。
吃喝穿戴,樣樣做到了極至。
每每親自下廚,吃的百越滿嘴流油,這些日子又胖了不少,也常跟他嬉笑,倒顯得親近了許多。
二十四見了便有些吃味,酸溜溜的道:“有奶便是娘,真是個沒心肝的,這點小恩小惠便把你哄走了。”
那紅衣便“哼”的一聲道:“才這幾日便吃的胖了,可見你平日裏是怎樣苛待他的。”
二十四怒道:“我苛待他?這些年是誰給他找藥讓他化形的?是誰挖空心思的給他找一切能化形的機緣?是你嗎?”
“化形如何?他現在法力這麽低,個子這麽矮,不是你苛待的結果?”紅衣反唇相譏,并不承認二十四做的事。
“既然他的法力低,你這活了萬餘年的怪物怎麽打不過他?”二十四亦譏笑道
“我打過不過他,那是他使詐。”紅衣滿面惱怒
“強詞奪理!”
“要不咱倆打過。”
二十四呵呵冷笑:“打就打!”
倆人說着便動起手來,一陣電光火石便在老爺廟裏閃出。
百越啃着點心想:幸虧在老爺廟上空做了結界,否者外面還以為這裏鬧妖了。
其實,就是鬧妖啊親!
百越十分不解,以二十四的養氣功夫,不至于這樣就讓紅衣激怒,每每紅衣說幾句,倆人便打起來。後來還是白衣給他解了惑:“六欲只當他是瀾玉,所以對他的要求苛刻了一些,凡是越親近的人要求就越高一些。你莫要去,打打就好了。”
百越問道:“你跟紅衣是一樣的,為何不跟玉兒打,你對他沒要求?”
白衣的臉上帶着溫煦的笑意:“我主七情,自然不是各樣的欲望能控制的,我對瀾玉只有情,沒有其它,你知道嗎?”
百越點頭:“明白一點,可也沒見你親近他。”
白衣的眼睛不知看向何處,悠悠的道:“他不是瀾玉。”
百越一驚,忘了吃東西,只是默默的看了他半晌,他說,他不是瀾玉。他是對的,他不是瀾玉,他是二十四,百斛才是他心中的那個瀾玉。
百越聽了白衣的話,這才不再理會他們倆鬧騰,等他們再打架的時候也不去拉架了,只在一旁捧着個吃食盒子笑眯眯的看着。
久了,那倆人覺得主要當事人都不在乎,他們這兩個喽啰打的那麽起勁有些二百五,也就不再打了,可是言語間還是唇槍舌劍個不停。
多數倆人吵的時候白衣就在一旁看熱鬧,有時候還拈起百越的點心吃。
這時候紅衣就攔着不許他吃:“我單給主人做的。”
卧龍秘境開啓,各處修士蜂擁而至,卧龍崗下的小山村裏熱鬧了起來。
百越帶着一幫孩子正趴在村口的大樹上看熱鬧,樹上還坐着不着調的二十四和七情六欲。
白衣坐的樹枝不高不矮,離百越不遠不近,只要一動便能夠到的地方。二十四在百越身側的一根樹枝上坐的輕巧,不時跟身旁的紅衣鬥幾句嘴,眼睛卻天上地下的瞄着,顯然是沒有放松警惕。
百越抱着那些吃食分給一起來的孩子,紅衣不喜歡他親近那些人類的孩子,但也知道管不了,只瞪眼由他去。
百越咬口點心,喝了水,問白衣:“白澤對瀾玉的感情是哪樣的?”
白衣只說了一個字:“愛。”便再不說話了
百越啃着點心默默的想,夏日的剩飯放一夜就馊了,這愛放了萬餘年,不知馊成了啥樣?
白衣的眼睛看向遠方,那裏是一群風塵仆仆的修士,他們馭劍很快便到了村口。
瞥了一眼樹上的人,那些修士哼的一聲,匆匆的去了,秘境已經開啓,晚去片刻便是損失。
秘境的入口在雞鳴山原來白衣的住所裏,白衣說那裏本就是個藏寶洞,裏面确實是別有天地,他幾次進去都無功而返,兇險的很。
百越嘴裏吃着點心含糊不清的道:“又來一群找死的。”
他說的雖然含糊不清,但那行在最後的道人顯然是聽到了他的話,立刻怒道:“你說的什麽?”
“有一群找死的。”百越咽下了口裏的點心,聲音便清晰了,他又刻意擡高了嗓門,那些道人聽的清清楚楚。
立刻停住了腳步,轉了過來,怒目而視。
那說話的道人嘿嘿笑道:“哪裏來的不知死活的小子。”
百越也呵呵一笑:“哪裏來的不知死活的道人!”
道人惱怒,看向看熱鬧的二十四道:“你,是不是他的同門,你若不管,我便替你教訓教訓這個口出狂言的小子!”
二十四彼時穿的像只灰老鼠,那些人并不把他放在眼裏。二十四臉色淡淡,捋着胡子道:“我兒子哪裏說錯了?就是不知死活。“
那幾個道人見他如此輕視他們,氣憤道:“找死”,便忍不住要出手。
其中一人攔道:“他們也應是要進秘境的,不若等他們進去後再動手。”
那吵架的道人哼了一聲道:“再容你們活上一時半刻。”說完便轉身離去。
百越呵呵笑着:“找死也趕時間,快些去吧,好早日投胎。”
那走在最後的道人聽了這話,看也不看,手朝後一指,一道劍光便朝着百越射來。
百越在他動手的時候便看的分明,早把點心匣子收進了儲物袋,一手拉着一個孩子跳離了大樹。
松開孩子的手告訴他們:“趕緊回家去。”
二十四彈出一個氣泡,夾裹着那幾個孩子嗖的沒了蹤影。這才氣定神閑的站在路旁看着那持劍飛來的道人,伸手朝着那劍尖抓去,只聽的“咔嚓”一聲,那劍被二十四生生掰成了兩截。二十四将那劍扔在地上,啐道:“自不量力,不是找死是什麽?”
那道人又羞又惱又害怕,他也是築基期後期,這把劍是他師傅給的,沒想到一個照面便被折了,他如何不怕,在幾個師兄弟面前失了面子,他又如何不羞?被折辱,他又如何能不惱?
百越跳在二十四的身旁,看着那臉色變化多端的道人,嘻嘻笑着:“變臉變的不錯。”
那道人的臉變成了豬肝色,咬牙切齒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二十四甩了禿毛的浮塵道:“老爺廟裏的道人。”
那道人冷笑道:“無名小輩也敢叫板,你可知我們是從哪裏來的?”
百越假裝害怕的看着二十四道:“他的意思是說他是大派的弟子,我是不是惹禍了?”
二十四看他裝慫,笑着摸了摸他的頭道:“不怕,要死的人了,怕他作甚。”
百越點頭:“嗯,死人不可怕。”
那道人聽着倆人一問一答就把自己弄死了,氣的眼睛赤紅,卻又打不過,只看向自己的同門,大叫道:“各位師兄弟,他們這樣折辱我們淩倉門,不跟他們拼了更待何時?”
那些個道人便蠢蠢欲動,其中一人像是領頭的,看着還算是有些見識,攔住了他們,出來一抱拳道:“師弟的性子急躁,得罪了真人,不知真人是何門派,待我等出了秘境便去給真人賠罪。”
百越一聽,這人心眼多,出了秘境賠罪?那時候怕是帶人群毆吧!
二十四嘿嘿一笑道:“不用等了現在就好。”
旁邊的白衣和紅衣見狀,互相看看了,這人還真是……讓人無語。
那領頭的道人見二十四不安他的套路走,臉上有些挂不住,道:“真人這是要為難我們師兄弟?”
百越在這群人過來的時候就看道他們外衫上繡着的淩倉門的标示,所以才出言找麻煩的,又親耳聽說他們
是淩倉門的人,更熱情了。
他笑嘻嘻的道:“難為你又如何?淩倉門了不起嗎?”
這一句話,讓淩倉門的弟子齊齊發怒:“小子無禮,讓我代你師父教訓與你。”
二十四攬過百越,懶洋洋的道:“我的兒子,用不着你們來教訓,先看看你們有沒有命替別人管。”
二十四說話間,已然出手,百越見他又大殺四方的架勢,上去攔他道:“不要殺了他們,留條命讓他們進秘境。”
二十四笑道:“我曉得。”他知道百越是為他着想,妖不能枉殺修士,這也是天條,會遭天譴。
那淩倉門的弟子見他們絲毫不把自己這幫人當回事,更加惱怒,一個個掏了法寶朝二十四砸了過來,就跟那法寶多不值錢似的,把全部的身家都砸了出來。
二十四那灰撲撲的道袍袖子忽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口袋,一揮一收,那些法寶便都收了進去。
淩倉門的弟子目瞪口呆,法寶就這麽被收了?進秘境可怎麽辦?
二十四笑嘻嘻的收了袖子道:“貧道從不殺生,識相的趕緊走,進了秘境找些寶物也好再給貧道送來。”
那淩倉門的弟子已經被吓住,敢怒不敢言,見二十四真不殺他們,互相看了看,灰溜溜的走了。
二十四抖着袖子,稀裏嘩啦掉出一堆東西,眼睛掃了一遍道:“沒有一樣好東西。”抖出個儲物袋裝了,扔給了百越“拿着玩吧。”
百越掂着那儲物袋道:“怪不得修士們都喜歡打劫,這東西來的是快。要不,咱們也甭進秘境了,就在這守株待兔得了。”
二十四摸着他的光頭道:“孺子可教也,不過守株待兔的不是我們,是他們。”
他伸手一指,只見天邊飛來幾個人,轉眼便到了跟前,百越驚喜的道:“百恒!”
作者有話要說:
☆、無間道 同根相殺誰人笑
百恒一行人不多,只有六個,全是金丹期的修為,但他們壓制了修為,也沒引起旁人的注意,直接住進了老爺廟。
這樣一來,老爺廟人滿為患,二十四一張老臉拉的比馬臉還長,鼻子不鼻子臉不是臉的指着百恒道:“自己找地方住去。”
百恒也不生氣,笑呵呵的道:“我們這就進秘境了,不用再麻煩。”
二十四的臉好看一點,見百越又去找百恒說話,臉色又沉了下來,叫着百越:“走了,去秘境看看。”
百恒淡笑着跟百越道:“我們就在你們後邊跟着。”
百越小聲道:“別離的太遠。”
白衣見了百恒,盯了他許久才跟二十四道:“這人我不喜歡。”
二十四立刻把白衣引為知己:“這人最讨厭,我也不喜歡,總想着找百越,要不是他,百越也不至于長不大。”
白衣的皺眉,又看了看百恒,這才道:“他的氣息很熟悉,應該是個認識的人。”
二十四的心偷停了半刻,忙問:“你确定?”
“當然,我對他的氣息很熟悉,以前應該常見他。”白衣很篤定。
二十四掐了個法訣,點出水鏡,推演了半天,只見一個個同百恒一樣的人在水鏡上閃過,最後定格在一團黑乎乎的魂魄上,卻再也看不出什麽了。
他煩躁的說道:“我推算不出他的前世。”
白衣一一看過,也沒看出那是什麽,微微颔首道:“應該是了,這樣的人應該不是凡人。那我在哪裏見過他吶?”他仰着脖子看向九重天,那裏,雲卷雲舒,風過無痕。
二十四帶人進了秘境,因為是白衣的住所,一路上暢通無阻到了那玉牌上所說藏寶的地方。
白衣在牆上虛按,一扇巨大的石門緩緩開啓。門後,果然是一片金光燦燦的寶物,堆滿了偌大的一個石窟。金條金錠子滿地都是,金劍金刀閃着耀眼的光芒。
白衣道:“這裏是我歷年來積累的寶藏,但實在是沒有用處,我倒想要把它們換成靈石,那也還算有些用處。”
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沒有用處,但是對凡間的人來說,那是比爹娘還親的寶貝。
就在石門開啓的一剎那,幾道疾風朝四人而來。
二十四随手就是一面光盾,将那幾道疾風擋住,一聲疾呼,四人轉瞬在財寶前消失。那些人再沒理遠去的百越幾個,而是一頭紮進黃金堆裏。後面的人進來,一見這麽多寶物,也紛紛上前,瘋狂的儲物袋裏裝。
百恒到了近前,有幾個道人虎視眈眈的看向他們,百恒一轉,在石窟旁邊的岔路走了。
這些財寶按白衣的說法那是開胃的小菜,後面還有許多好東西在等着。
四人沒有跟那幾道疾風而來的道人照面,飛快的離開了那些金銀珠寶是有原因的。
白衣在那藏寶的屋裏撒上了無色無味的藥,只要吸入鼻中,就會麻痹五感,初時并不能發覺,只有時間長了才會有所覺察,但那時再處理就已經晚了。
因為這個,百越幾個也不能在那裏呆久了,假借着被趕走而遁去了第二個藏寶的地方。
白衣在此地住了萬餘年,就是一桌一椅被那些人認為是寶貝。是以,他在外面那間石室已經被搬空了,不過那只是他的一個臨時的居所,又不常在那裏住,所以并不介意。
第二個藏寶的地方卻是他平日用的倉庫,為了支持二十四算計這幫修士,也大方的讓了出來。
大量的藥材和器物出現在百越的眼前,讓他這沒見識的人開了眼。
百越看着滿滿當當的架子,随後拿起一個玉盒,剛要打開看,只見一股風嗖了過來,将那玉盒搶走了。
百越木呆呆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再看看後面一擁而進的道士,破口大罵:“我勒個大擦,你們講搶的?”
進來的道人們不理會他,只顧着朝那些東西奔去。百越搖搖頭:“人為財死。”便要往外走,眼睛一花,一條手臂攔住了他:“不許走!”
百越看看攔住自己的手臂,又擡眼看看手臂的主人,那是一個長相俊秀的道士,百越問道:“攔着我做什麽?”
“把你身上的東西都交出來。”那道士的俊臉上帶着獰笑“先進來就好嗎?那也要有命帶走!”
百越心裏一萬個草泥馬飛奔過去,老子剛進來,才拿了一個就被你搶走了好嗎?可是他不想說,笑眯眯的問他:“我若不交……”話未說完,便讓那人截住了話頭“不交就等死吧!死人的東西都是沒有主人的。”
百越笑笑:“你還挺自信的。”
那人伸手就是一擊,百越剛要還手,二十四一把拉過他道:“當着老子的面就欺負老子的兒子。你們真是目中無人了。”
那俊秀的道士剛才并未見到二十四,所以不知道百越還有同夥,以為抓住個軟蛋,趕緊欺負欺負,不欺負有罪啊。這一聽二十四說話了,心裏有些驚訝,可擡眼見二十四那身灰撲撲的衣裳,自覺心中有了譜,冷笑道:“哪裏來的臭叫花子,也敢跟本道爺稱老子。”
二十四嘁了一聲:“你想讓我給你當老子,老子還不願意吶!”他一口一個老子,氣的那道士也不廢話了,直接開戰。
可是,他雖然很自信,但是在實力面前,一切自信都是紙老虎,只是一招半式,就被二十四捆成了粽子,扔到牆角發昏去了。
“要不是老子不能殺生,早就一巴掌拍死你了,敢欺負我兒子,找死!”
百越見外圍那些目瞪口呆的道士,笑笑道:“我也去尋些東西拿着,入寶山豈能空手歸?”
白衣笑道;“這裏的東西沒甚出奇的,不過是些藥材罷了。倒是也有些好玩意,可是不在這,我帶你們過去。”
百越一口答應,二十四就是來打醬油兼給百越做保镖的,自然百越去哪他去哪。
紅衣看着滿屋子的道士眼中帶着厭惡,率先出了洞府,大步朝前去了。
四人前腳走了,百恒幾個随後跟了過來,看着那滿屋子的藥材,也有幾分心動,卻咬咬牙道:“趕緊追,按個白衣看着不對勁。”
穿過了九曲十八彎的石窟,四人終于到了一個石室門前。
白衣化出個光弧,将那門打開,四人魚貫而入,進去後,白衣的眉梢一動,好像有什麽東西混進來了?
二十四自進了那庫房,便一直拉着百越的手,生怕碰上什麽不對的事情。
百越看着眼前的屋子目瞪口呆,總算是長了一回見識,這雕梁畫棟挂着紗幔的是庫房?難道不應該是某家小姐的閨房嗎?
紅衣笑着,說的尖酸:“真是好情趣,大老爺們兒的庫房弄的跟閨房似的。”
白衣卻輕輕笑道:“這裏本就是我的卧房。”
紅衣一愣,問道:“你不是在老爺廟下住?這裏何時有了個卧房?我怎麽不知道?”
百越笑笑道:“這有什麽,狡兔還有三窟,他這麽大的人有幾個卧房算什麽?”
紅衣皺眉道:“你知道什麽?”
二十四剛才見他打開那庫房裏有許多東西,若是他萬餘年沒出過卧龍崗,他那些東西是哪裏來的?聽了紅衣的話,也覺得有些蹊跷,拉着百越的手便更緊了些。
白衣請幾人坐下,拿了茶具出來,又掏出個正在燃着火苗的小爐子,上面還坐着個尚在散發着蒸汽的水壺。
紅衣見他不回答他問的話,有些氣惱:“我問你的話你還沒說,弄的哪門子茶?”
白衣坐下,慢條斯理的沏了茶,分給每人一杯,笑道:“這是雞鳴山上特産的丹芝炒制的,味道還不錯,嘗嘗看。”
看着二十四和百越都下了肚,又慢悠悠的開口道:“百越說的對,狡兔尚且三窟,我為何不能有你不知道的卧房?”
那紅衣端着茶重重的放在了桌上道:“主人說了,你我不分彼此。為何我的東西你都知道,可你的我不知道?”他是在生氣白衣有事瞞着他
百越也看了出來,便不理會倆人吵架,站起身拉着二十四去看他屋內的擺設。
暗色的博古架上擺放着各樣的物事,無不精美。高高的花架上養着一盆葉子是墨色的花,百越覺得眼熟,多看了幾眼,這一看,便覺得心驚。
二十四一直在盯着他,看他的眼神有異,忙順着他的眼神看了過去,一看之下,也是滿臉的驚駭。
此時紅衣也看到了倆人的異常,更在倆人的眼神裏看到那株墨色的花,臉色當時就沉了下來。
紅衣出手就是一擊光劍直直的向白衣砍去,口中叫道:“卑鄙無恥!”
百越見紅衣惱了,便知他的猜測是對的,那盆花名字叫墨菲,平日養着倒也沒啥,無毒無害的。可若是遇見了丹芝,便是劇毒無比。
二十四暗自運氣,內視丹田,只見團黑乎乎的霧氣漸漸的湧了進去,心中大驚,忙運功驅趕。
百越內視之下,并無不妥,這才擡眼看向二十四。見他鬓角有了汗珠,心中暗道上當了。
他這邊想的明白,那邊白衣也知道他們察覺了,可是毒已經進了他們的肚子,他還有什麽好怕的?只在一旁冷眼看着。
百越忽然“啊”的大叫一聲,捂住肚子道:“我的肚子疼。”
紅衣還有什麽不明白?對白衣怒目而視:“你敢給主人下毒?”
白衣厲聲道:“主人在兩萬年前就魂飛魄散了,哪裏還有主人。這個人”他的手指着百越“不過是一具白骨成了精,哪裏配當我的主人!”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百恒,我真不是在劇透,他其實真不是……好人
☆、蓮花出 百越增力玉中毒
百越自然是不怕毒的,他裝着肚子疼也是作戲,順勢靠近了二十四,頭紮進他的懷裏,手環着他的腰,看似是疼的不行,實則在幫着二十四驅毒。
這墨菲和丹芝的毒太過霸道,二十四在百越的幫助下用盡全力才勉勉強強驅除出去一點點,臉已經蒼白如紙。
百越看了心疼,聽了那白衣的話,冷冷的道:“我并沒有說自己是白澤,那都是你們說的。我也沒有想要跟你們的合體,為何要對我下這樣的毒手?”
白衣淡淡道:“你是誰都與我無關,可是你不能說自己是白澤,我不允許你這法力低微的小妖玷污我的主人。”
百越呵呵笑着:“白澤怎麽啦?你以為我很喜歡成為他嗎?你以為自己當成寶貝的東西別人就一定會當成寶貝?你又憑什麽來左右我的生死?”
“就憑你這句話,我也要你死!”說着,白衣揮袖,一道劍光朝百越飛來,二十四抓着百越的手往自己的身後帶。百越心憂他的傷勢,沒想到他會拉自己,一下子被他拉在了身後,一聲輕哼,二十四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百越見二十四被擊中,眼睛充血,大叫一聲:“玉兒!”眼淚噼裏啪啦的便落了下來。看着二十四的臉上漸漸籠上一層青灰,轉眼間,他變回了小狐貍的模樣。
百越抱着小狐貍兀自傷心,全不顧自己正處在危險當中,耳旁只聽見一聲驚叫:“小心!”
眼前只見一道紅光閃過,一個鮮紅的身形擋載體的身前,只聽有人清叱:“七情,住手!”
白衣的劍堪堪停在了紅衣的勃頸處,紅衣滿面寒霜道:“你反了不成?”
白衣冷冷道:“閃開,沒你的事,我要的是這小妖的命,與你無關。”
“他是主人。”紅衣急道
“他不是,主人早已消散在天地間了,他是個妖。”
“我不管,他是主人的骨骼成形,就是主人,只要我們合在一起,主人就會回來。”
“你癡心妄想!主人不會回來了,主人天縱奇才,若是能回來早就回來了,怎麽會讓我們等了這許久?你道天狐大人為何要将自己對主人的感情抽離出來?那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等待沒有結果,受不了這份痛楚才那樣做的。這個小狐貍精,他是天狐大人對主人的記憶。六欲,我籌謀許久了,我不允許他們擁有主人的身份,這是對主人的亵渎。”
饒是紅衣一向伶牙俐齒,卻讓這個偏執的白衣說的啞口無言,只氣的咬牙切齒道:“你滿口胡言!主人很快就會回來。你要殺他,先殺了我,我不能讓你擋了主人回來的路。”
百越驚異的看着紅衣,他說話一向就尖酸刻薄,對自己冷嘲熱諷,也說他不配頂着他主人的名頭。剛才白衣說要殺他們的時候,他還以為紅衣會跟着白衣一道行事,現在看來,紅衣并不知道白衣的心思,也不想讓他做這件事。
見倆人對峙,二十四趕緊運功。
百越翻遍儲物袋,找出了幾粒丹丸,一股腦的都給小狐貍吃了。他則一邊幫他梳理,一邊緊盯着白衣的動作。
紅衣和白衣已經打了起來,紅衣顯然不是白衣的對手,幾招過後已經露出了頹勢。
“帶着他趕緊走。”紅衣瞥向百越道
小狐貍沒了法力,百越撈起來揣進了懷裏,用無中生有化出一個光圈便跳了進去。
白衣見他帶着二十四逃走,臉色鐵青,揮手将一道青色的火光朝着光圈射了過去。
只聽見嗤的一聲,光圈消失,空氣中留下淡淡燒糊的味道。
白衣站在那裏還在不停的朝光圈消失的位置攻擊。
紅衣譏諷的一笑:“他們走了,你白費力氣”
那白衣冷冷一笑:“這是我的地盤,他們跑不遠。”
他說的沒錯,百越真的沒跑遠,他剛在卧房裏出來,便撞到了一堵光壁上,被彈了下來。
就在落下的一瞬,一雙手臂接住了他,他擡眼看去,驚叫道:“百斛?”眼睛卻已經濕了“玉兒,出事了!”
百斛将他放下,手摸向他頭頂一道燒糊的疤痕,緩緩的幫他梳理,輕輕道:“我知道。”他看着遠處那間卧房,沒來由的嘆了口氣。
百越自懷裏抱出小狐貍,拉着他的袖子道:“你幫他驅毒。”
百斛伸手接過二十四道,輕輕的撫摸他的毛,眼中帶着無限愛憐,他知道,此毒霸道,卻有個法子能除去。那就是将二十四的內丹放進一個人的內府,用法力将內丹上的毒化去。至于肉體上的毒就好說了,用法力除去便是。這個方法看似簡單,實則兇險無比,要在絕對安全的地方才行。否則萬一有個意外,倆人都要受傷。
百斛道:“這墨菲丹芝只是針對仙人,上界才有的東西,也不知白衣是如何得來的。”他卻沒說這毒是如何霸道
百越臉上怏怏:“我也不知道,我沒想他跟我合體,看他平日也沒什麽,怎麽會這麽做?”
百斛摸着他頭上的傷,眼裏冰冷,這個白衣留不得!口中安慰道:“莫要亂想了。”
他看着懷中的二十四皺眉,手裏的這只狐貍只是普通的狐貍,好在毛色雪白,這也是當初他選了他的母體做寄體的原因。他已經修煉到能飛升,可是卻固執的等待白澤回歸,這一等卻是這樣的結果。他不知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倆人說話間,白衣和紅衣先後在卧房裏躍了出來。白衣一見百斛,臉上不再淡淡,眼中含着熱淚,喃喃:“玉兒。”
百斛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道:“當年白澤把你們逼出體外,不過是想保留他對瀾玉的感情。過了這麽多年,你們修出自己的魂魄,這也不是什麽壞事。可你千不該萬不該起了殺他的心思。”
白衣的嘴唇有些抖,話說了幾遍才完整的出口:“他不是主人,不過是個白骨精。”
“沒人說他就是白澤,昔日的白澤已經去了,只能一點點的找全跟他有關的東西,才是一個完整的白澤。你是不是不願你的主人回來才下此毒手?”百斛臉上有了怒色,看着白衣的眼睛理滿是斥責,身上的威壓一下子釋放出來。
天狐的威壓何其大,那白衣不過是修煉成人的一絲魂魄,如何能承受的起?只一瞬,他的臉色便變的蒼白,嘴角溢出了血絲。他卻不敢運功抵擋,急着辯解道:“不不,我不是不想主人回來,我只是不想他們亵渎的了主人。”
“我怎麽就亵渎了你的主人?我不曾打着你家主人的名號辦過任何一件事,我是百越,他是白澤,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你家主人品行高潔,我犯不上去攀附。你尚未弄明白自己是個什麽東西,怎麽就有這麽大的信心替人做主?”百越惱怒,好端端的被人下毒,玉兒都不能保持人形了。這不是無妄之災還是什麽?誰稀罕做什麽白澤!
百斛看了一眼旁邊的紅衣道:“你是個好樣的,如何?想不想你主人回來?”
紅衣的眼中早就蓄滿了淚,眼前之人,雖然與那小狐貍化成的人一樣,但他确确實實是他的那個天狐大人,他的氣度,不是那個小狐貍可能比拟的。
“大,大人,玉兒,我願意主人回來,玉兒,你等着我。”他的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他是白澤對這人的欲望,他的所有欲望都只成了這一個,那就是想要跟玉兒在一起。那些什麽情呀愛呀都跟自己沒關系,他要的只是玉兒。
百斛輕輕的笑了:“好,既然你有此心,我便成全你。如今你也有了自己的靈智,你若是……”
“不,我就是主人的欲,請天狐大人将我完整的放回主人體內。”
“那你的魂魄可就沒有了,你這萬餘年的修煉就都給了百越,你甘心嗎?”
紅衣拜倒,輕輕的叩頭,緩緩擡起頭道:“我是主人的欲。在外面這萬餘年,雖說是很逍遙,但卻像是無根的浮萍,總覺得自己不完整。今日能重歸主人體內,助主人回歸,是欲的本分,也是欲的執念。請大人施法吧!”又一個頭磕在了地上
百斛輕輕颔首,伸手拉他起來,手輕輕放在他的頭上,紅衣漸漸變成了一縷輕煙,按照百斛的手勢進了百越的體內。
百越只覺得內府一陣轟鳴,頭也變的暈暈的,腦袋一歪,就睡了過去。
百越醒來時在那間卧房的床上躺着,身旁坐着的是百斛,小狐貍趴在他的枕邊,一副怏怏的模樣。
百越伸手摸着小狐貍,小狐貍咧嘴露出了個百越以為的笑,伸舌頭舔着他的手。
百越笑笑,坐了起來把小狐貍抱進了懷裏,一下下的摸着他的毛問:“他的毒怎樣了?”
百斛看着百越,還是那副少年的模樣,可是光溜溜的頭上已經有了一層淡淡的青色,毛茸茸的,額間的蓮花卻清晰了很多,淺淺的粉色,泛着一層淡淡的瑩潤光芒。
他手下癢癢,便摸了摸他的頭,那軟軟的頭發在手掌心軟軟的,讓他的心也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