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好白菜

一留衣突然對她有了好感。

大致過程是從“恐懼多年”輾轉到“覺得對方美麗并恐懼多年”,再輾轉到“同病相憐并覺得對方美麗并恐懼如常”的複雜情緒,幾經糅合之下反而生出種莫名的親切感。

原來大姐也有被生活欺淩的時候,一個人大着肚子不遠萬裏投奔親兄弟,還是離異無人照顧的狀态。

一留衣心頭熱眼眶紅,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捏腿捶背。

朝天驕自然對這些舉動微感詫異,卻也樂得他盡心伺候。

于是等绮羅生進門的時候,眼前便是一留衣半蹲在沙發邊給女王捏腳的詭異景象。

女王竟然還眯着眼睛滿臉享受的樣子,豔紅色的指甲映襯着白瓷的肌膚,說不上的頹/靡風光。

绮羅生臉上微燙,咬牙問:“你們在幹什麽……”

一留衣被捉/奸般心虛地站起來,手足無措一通比劃,以最清晰簡潔的思路把事情經過交待清楚。

末了如釋重負道:“你回來正好,姐的腿腳都腫了,交給你。”

绮羅生繃着臉走過來檢查了下,點頭道:“走路太久勞累所致,等我拿藥敷了就無礙。”

說着面無表情回到自己房間拿藥,又面無表情走出來将溫熱的藥袋綁在朝天驕小腿肚上,再擡高了放置在椅子上。

直到此刻大姐耐心耗光光,掄枕頭砸了過來。

“臭小子,你捉/奸呢!”

绮羅生忙賠笑抱住枕頭,“咳”了聲道:“不敢,這不是猛地看見誤會……”

“誤會什麽?”朝天驕冷笑,“還不滾過來讓老娘抱抱!這麽久沒見面你們一個二個都不懂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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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绮羅生乖巧地應了聲,湊過來跟她緊緊抱了下。

一留衣也往前湊了一步,被狐眼蹬得又後退回去,假裝扭頭看窗外的風景。

原來朝天驕回國的消息只通知了绮羅生一人,只是時間臨時變動提前了兩天而已。绮羅生還沒來得及告訴意琦行,自然也沒準備好怎麽交待自己跟意琦行的現狀。

怎麽開口,說你親弟弟和你弟弟好上了麽。

都是一鍋裏吃飯一起長大的,這種事情還是慎重開口為妙。

到了晚上衆人濟濟一堂,意琦行暗地裏悄悄看了绮羅生一眼,兩人便知道彼此都想到一處去了。

“白衣來”設的接風盛宴,到場的都是最親近的人,氛圍說不出的融洽。

朝天驕久未回國也頗為感慨,席間還誇贊了小留長大成熟不少,貼心。

說得一留衣當場紅了厚臉,忙道不敢、不敢。

上座的位置自然是芸姨和大姐朝天驕,意琦行和绮羅生分坐在她二人兩側,只一留衣坐在對面擡頭看過去就是朝天驕水汪汪一雙眼睛。

跟意琦行同樣的藍眸子,卻少了嚴肅的味道,多了玩世不恭的意思。

這位大姐是要朝什麽方向修煉下去啊——一留衣覺得自己心肝兒都被她看得顫悠了。

後來的後來,這厮一口咬定當年是被朝天驕“色誘”淪陷入魔掌的,绮羅生笑得如九月飛霜般冰寒,道你怎麽不說自己桃花眼四處撒網“色膽包天以下犯上”呢!

一留衣便得意起來,又暗嘆為此得罪了意琦行,好像又真的不劃算。

意琦行那時整整三個月沒理他,走路撞見都恨不得繞着避開。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的绮羅生抱怨連天:“小意不會是吃醋了吧?”

一句話像投在二人之間的炸彈般,将人唬得愣住,慢慢的便開始将這件事淡而化之,不再重提。

再說宴席間,意琦行小心翼翼地問:“回來多久?”

朝天驕很滿意自家弟弟的恭謹态度,道:“我要去西山湖參加一周的會議,順道先回家看看,這幾天就讓小绮陪我吧。”

在美國生活時绮羅生跟她親近了不少,當下忙點頭應了。

又聊到肚子裏的寶寶,朝天驕大咧咧表示沒有妨礙,有小绮這個名震紐約港的巫醫在身旁,什麽都不用擔心。

這時意琦行和一留衣才深深互視一眼,暗道好白菜回國後連只想拱的豬都沒有……

咦,比喻好像太粗俗了點。

飯後幾個人在“白衣來”暫時住下,其他人還好,獨獨意琦行和绮羅生被迫分開兩個房間,中間還隔着長長的走廊,怎麽在床上翻騰都覺得十分無趣。

绮羅生一咕嚕翻身起來打開電腦,還是登了那個小號進聊天區。

裏面的兩個人已經海扯上了,多是一留衣滿口不離的談論朝天驕,說她真是越來越有風韻如何如何。

意琦行略有些惱意了,他還不自知。

绮羅生開口忙岔開話題道:“小意,你公司的事情進展如何?”

意琦行道:“已經進展到最後一步,政/府給的期限在三個月後,那時恰恰也是病毒最後的蟄伏期。”

根據以往的判定,倘若來年春天還未搞定這個棘手的問題,後果将不堪設想。

绮羅生也覺得心頭籠上層“末世”的陰影般,又想想今晚的衆人正常生活的場景,只道人生無常。

“有什麽需求嗎?”他們的專業頗有異曲同工的地方,是以意琦行也不對他隐瞞。

意琦行道:“缺一味關鍵解毒劑,對了,盛骅說調配地方法已經嘗試夠多,說不定這種解毒劑可以從天然植物中提取。”

绮羅生道:“這個我也許能幫忙,改天去跟盛博士聊聊。”

兩人聊完正經事,一留衣都困得打瞌睡了,提議玩會棋牌再睡。

意琦行嘲諷:“下樓搓麻将如何?”

一留衣來精神:“麻将也是棋牌中的精華,不要小看了這個國粹,不過咱們三缺一不好辦啊……”

绮羅生:“不對,你們二缺二。”

意琦行:“一缺三。”

“切!!!”一留衣鄙棄加暴跳如雷。

最終三個人被折騰得更少了睡意,爬起來拎着釣魚竿摸黑到附近公園池塘裏垂釣了大半宿。

困乏交加摸黑滾回家,一留衣終于安分地回房睡覺。

倦意濃濃打瞌睡的绮羅生直接被意琦行抱着送回床上,誰知身子板一挨着床鋪,這人立刻又睜開眼睛。

意琦行:“……你幹嘛?”

“說真的,我要走一個禮拜。”绮羅生揉揉眼睛,萬分不舍道。

“嗯,然後呢?”意琦行明知故問逗他。

“那什麽……”狐貍粉紅着臉,咬唇強撐着道,“你說然後呢!”

“不好說呢,看你想要什麽,”麒麟附身過來若即若離地在他臉頰唇邊吐氣,長長的睫毛不時蹭得對方微癢。

“想要吃你……如何?”狐貍舔舔嘴唇,兩個人距離太近,以至于粉舌頭剛剛吐出一小截就被對方含住,包裹在唇舌間纏繞不休。

過了好陣,衣衫淩亂,麒麟這才玩味的捏着他的下巴問:“真的想吃?”

狐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後,臉漲得紅透了,連忙搖頭。

“哦,”麒麟略微失望地應了聲,把腦袋埋進香香的頸窩裏親吻,聲音低沉渾濁,“可是我想吞掉你,想要你。”

想——完完全全的占有。

不知怎地,狐貍想起來那個“光明、黑暗”“愛與占有”的理論來,細長媚眼朦胧着點點星光,如暗夜中璀璨誘人的寶石色澤。

“意琦行,你很喜歡我嗎?”手臂箍在雄健的後背上,像抱着巨大的動物般溫暖安心。

雖然是句不折不扣的“廢話”,意琦行也知道到了訴衷腸的關鍵時刻,認認真真回道:“很喜歡,非你不可。”

“要是我一直沒反應過來、無法接受呢?”

意琦行頓了頓。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幾乎篤定那将成為現實,成為他終身難以逾越的夢魇。

“為什麽這樣說?”聲音有點苦澀。

绮羅生察覺到什麽般緊緊摟住他,一疊柔聲撫慰:“就是問問,心疼你。”

“唔……”大麒麟放心地松了口氣,心道這個游戲真不好玩,雖然他的的确确真心在替自己着想,但自己那份苦思卻并無後悔的成分,連一絲也無。

心裏想着,手上也沒空閑,不多時還想掙紮着說點什麽的小狐貍,半抿半咬着兩片嘴唇艱難隐忍,連哼也不敢再哼出聲。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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