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沒過多久,葉骞的另一個身份浮出了水面。原來他和秦嶼是青梅竹馬,但因為後來秦嶼轉學,兩人就一時斷了聯系。
午休時間不長,秦嶼一般是學校琴房練琴,他把葉骞帶到522,把床讓給他午休。室友們也是之後才知道他們以前就認識。
也許因為葉骞總來宿舍裏玩,很快他跟芮忱幾個就熟絡起來。說不定是因為年紀相近,葉骞對芮忱特別親,不但在教室裏喜歡近水樓臺向芮忱請教問題,就連在宿舍裏,也常常同進同出。
一個周末,白文萱因為游泳券要到期了,邀上葉骞一起去游泳,他也叫上了自己。
過後淩同斌在體育課上知道了,在游泳池邊勾上葉骞的頸子,啧啧搖頭,用大哥的語氣關照道,“诶,千千,你這樣就不對了。難道你不知道我們芮神是雪女神的男人嗎?再說,你都有秦公子了,就別再勾三搭四的了。”
葉骞眨巴了兩下眼睛,很意外地看向剛從水裏上來的芮忱,“芮神,你和曹江雪在談戀愛啊?”
“別理他。”芮忱冷冷看一臉壞笑的淩同斌,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淩同斌,你別帶壞小孩子行嗎?”
淩同斌無辜攤手,“他本來就不乖啊,我哪裏需要帶壞。”
“一個不良少年還好意思說別人。”黃重陽在旁邊說,“千千那樣還不算乖,那你怎麽沒進少改所?”他朝葉骞揮了一下手,“千千過來,跟我游個來回,比一場。”
“诶!”葉骞別開淩同斌的胳膊,對他做了個鬼臉,颠颠跑到泳池邊。
游泳課一到自由活動時間,女生們會全體不約而同地消失,而男生們會留在泳池旁邊的也只剩下一部分。聽說黃重陽和葉骞要比100米,無論是在岸上的還是在泳池裏的,都為他們清開了泳道,圍觀起來。
趙铨借來老師的口哨,當起了裁判。
芮忱雙腳浸在水裏,和莊亞寧一起笑着跟葉骞說加油,惹得黃重陽瞪直了眼睛,“這兩個喜新厭舊的!”
“喂喂喂,賠率一比五啊!芮神、莊主,趕快下注!”淩同斌跑過來火上加油。
兩個人為了逗黃重陽,都在葉骞身上下了注,聽得黃重陽差點沒一腳滑進泳池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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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聲一響,兩個男生就像飛魚一樣躍進了水裏。
芮忱挺直了腰杆,看到葉骞落水的距離比黃重陽要稍微近一些,便大喊了一聲,“千千加油!”
“你這是吸引插班生的特殊體質啊。”莊亞寧在他耳邊笑着說。
他正看得起勁,聞言稍微愣了一下,原本臉上挂着的笑容也稍微僵硬了一些。
芮忱回頭張望了片刻,竟然看到坐在牆角邊休息的齊骧正遠遠望着自己。發現芮忱看過來,齊骧立即把頭轉向了別的地方。
他心裏咯噔了一聲,想了想,起身走了過去。
完全沒有想到芮忱會走過來,齊骧扶着牆起身。
芮忱還沒開口,身後就傳來了鼓掌歡呼的聲音。淩同斌在泳池邊大聲喊着芮忱的名字,對他揮着胳膊說,“過來分贓啦!”
“你們玩。”芮忱朝他揮了揮手。
也不知道誰勝誰負,但芮忱一開始也并不在意。
“上次你說的話,好像是真的。”芮忱看齊骧一臉不明白,思忖過後說,“你說秦嶼是GAY的事。”
聞言齊骧睜大了眼睛,“他告訴你的?”
其實那天和白文萱、葉骞游完泳以後,他們經過紅燈區,無意間發現了秦嶼在一家GAY吧裏彈琴打工的秘密。事後芮忱直接問過秦嶼,他也承認了。
芮忱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對自己承認,但是經過齊骧那件事,他當然會為秦嶼保守秘密。不過,就算沒有齊骧的事,他也一樣會。
他心裏清楚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嗯。”芮忱點頭。
齊骧抿了抿嘴唇,問得不太确定,“為什麽?他跟你告白了?”
“沒有啦。”芮忱忍不住笑了,可齊骧還是很嚴肅,他只好說,“我沒你心裏覺得的那麽受歡迎。”
“是嗎?”他不置可否,對遠處葉骞他們擡了擡下巴。
芮忱無奈道,“是啊。你別總是瞎緊張。”
聽罷齊骧愣了一愣,臉頰上掠過了一絲紅暈,低頭說,“嗯,知道了。”
芮忱無聲無息地嘆了一口氣,才要說什麽,趙铨跑過來一下子從後邊勾住了他脖子,“喂,道長贏了。你和莊主請吃飯哈!”
“什麽?”芮忱始料未及,“千千輸了?!”
趙铨瞪圓了眼睛,捏住他的下巴,“小子,這話別讓道長聽到,否則他不收拾你。”
芮忱輸了錢,不情不願地撇開他的手,“知道了知道了。”
“一起吧。”趙铨也叫上齊骧,“出去吃魚丸。”
齊骧沒料到趙铨還會叫上自己,錯愕道,“我?”
“對啊,”他理所當然道,“剛才你不是也壓葉骞贏嗎?”
聞言芮忱不禁笑了,也說,“一起吧。反正輸的人多,不差錢。”
晚餐由于游泳課上這場賭局,演化成了全班男生一起前往校外吃魚丸。淩同斌發起的賭局,結果他自己也賠了錢,點菜的時候一臉不耐煩地嚷嚷,挨家挨戶收錢。
芮忱看和齊骧坐在一起的都是平日少言寡語的幾個男生,便和莊亞寧招呼過後,拿着碗筷走到了他那桌。
“你坐這邊吧。”莊亞寧拍拍齊骧身邊那位同學的肩膀,指了指芮忱空出來的位置。
那同學看到芮忱站在一旁,馬上明白了什麽意思,拿上碗筷跟芮忱換了座位。
同席的一位同學為了緩解本桌略顯僵化的氣氛,開口說,“真是沒有想到,道長也是十項全能。連自由泳都這麽厲害。”
“他也就是欺負小朋友起勁。”芮忱嘴上不饒人,掏錢交給淩同斌以後說。
不巧這話讓黃重陽聽到了,筷子往碗上一摔,嚷道,“芮忱你敢不敢跟我比一比?”
趙铨添油加醋道,“也是诶!道長成天都被芮神壓,虧他還這一等一的身材。”
“說得前些天被壓的不是自己似的!”黃重陽還嘴道。
“敢不敢幹一架!”趙铨一聽,立即就擄袖子了。
兩人這麽一争,大家都好奇是怎麽回事起來。原來是前兩天熄燈以後,趙铨一句話對芮忱不敬,芮忱立即從床上跳到對面床,把趙铨壓在床上惡整了一番,讓他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叫苦不疊。
“用簡婕她們的話來說,芮神簡直是總攻啊!”沈明明笑話道。
“切!不就是會兩招嘛!”黃重陽冷哼道,“待本座上了少室山——”
莊亞寧噗嗤笑道,“道長,你這信仰也太不堅定了吧?怎麽着也得上武當啊!”
“你哪邊的?”他長腿往莊亞寧椅腿上踹了一腳。
芮忱倒是置身事外,任憑他們開自己的玩笑,餘光發現齊骧沒有動筷,問,“不吃嗎?”他頓了一頓,“是不是要辣椒醬?我去問老板要。”
“不用。”齊骧拉住他,又馬上松開手,“我不餓。”
芮忱說,“你還是多吃點吧。最近瘦了好多。”
齊骧驚訝地看着他,拿起筷子,點了點頭。
旁人都是喧鬧的,而他們兩人說話時,卻顯得特別安靜。
什麽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呢?芮忱不明白,僅僅是性取向和大家不一樣,就應該這樣受到排擠和歧視?可芮忱卻隐約覺得不是這樣的。其他人不會被這樣對待,別的不說,何瑞就還是依舊很受歡迎。
每次芮忱在學校裏遇到何瑞,見到他和自己的朋友們總是有說有笑,都會覺得對齊骧不公平。畢竟齊骧和他在一起以後,就再也沒有朋友了。
“诶诶诶,來!分任務了啊!”淩同斌和趙铨一人手裏拿着四瓶啤酒過來,往桌上四個一人分了兩瓶,“喝不完不許走!”
“喂……”芮忱眼看趙铨把酒放下來,“還有這個節目啊?”
“怎麽沒有?”趙铨理直氣壯,又朝黃重陽說,“道長,還不來跟芮神吹瓶?你這輩子除了上回芮忱病挂了,恐怕只有這次機會能贏他了!”
黃重陽過來就是一腳,轉而對芮忱挑釁地笑道,“吹不吹啊?”
芮忱完全莫名其妙,看他都把瓶蓋用牙齒撬開了,頓時哭笑不得。
“芮神!秒了道長!”
“道長!我們凡人的尊嚴靠你了啊!”
芮忱還沒決定要不要喝,就被其他人煽風點火了。他看黃重陽都端着酒站在面前了,要是不喝也是不給面子,便無可奈何拿起一瓶啤酒,瓶口靠在桌邊,手掌用力一拍,把瓶蓋給敲了下來。
這動作麻利得又讓其他人起哄得厲害。
“你能不能喝啊?”齊骧在身後小聲問。
芮忱偏頭低聲說,“沒事。”說着清了清喉嚨,站起來,先說道,“就這一瓶啊。”
黃重陽看了齊骧一眼,轉而對芮忱說,“好!”
有一段時間沒有喝酒了,芮忱握着還能把手冰凍的瓶身,在全部人的起哄和掌聲中,仰頭喝起來。冰涼的氣泡和液體順着食道落進胃裏,不斷翻滾而上嗆進鼻腔裏,他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而聲音越來越逼近喧嚣。
黃重陽也是仰頭咕嚕咕嚕讓酒往肚子裏面灌,連停頓都沒有。
越是到後來,叫聲越是起勁。
中間大家不知為何都安靜下來,一個個屏息以待是不是會有人先斷氣停下來,可是卻沒有,結果叫得更是大聲。
黃重陽先一步把酒瓶放下來,得意看着還在喝的芮忱。
瓶子空了,芮忱把酒瓶放回桌上,胃裏頂上來的氣讓他不禁打了個嗝。看看黃重陽,沒辦法地笑着搖頭,拱手道,“甘拜下風。”
黃重陽還沒說話就連打了兩個酒嗝,斜眼瞄着桌上的空瓶,又打量着芮忱,“你是真能喝啊,真看不出來!”
“一瓶還打不趴我。”芮忱白了他一眼,完全像沒事人一樣坐了下來。
“芮神是真沒事诶!”旁邊的人看他面不改色,吃驚得不得了,“酒量是多少啊?有底嗎?”
黃重陽倒是一喝酒就上頭,揮揮手,又拿過桌上一瓶酒,往桌邊敲開,對齊骧擡了擡下巴,“齊骧,喝不喝?”
聞言齊骧愣住,看黃重陽的瓶口已經對着自己了,問,“我也要喝嗎?”
“他喝不了,還是別了吧。”芮忱忙說。
“我能喝。”齊骧卻不接受這說法。
芮忱怔了一怔,意外地看向他。
齊骧遲疑了一下,還是拿過莊亞寧遞過來的開瓶器,把瓶蓋撬開,問,“也是對吹?”
黃重陽看看他,突然笑道,“你饒了我。我才吹完一瓶。”
“意思意思就行了,随意就好。”莊亞寧把兩個空杯子遞給黃重陽。
“就一杯。”黃重陽給兩個杯子都倒滿了酒,自己端起一個,擡頭看到齊骧,似乎一時間要說的話都忘了。他注視了齊骧幾秒鐘,最後化作一聲嘆息,碰了一下桌上的酒杯,“我先幹了!”
芮忱看他轉眼間杯空,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
齊骧也把酒杯拿起來,仰頭把酒往嘴巴裏面倒。
“以前說錯了話,對不住。”黃重陽看他喝完酒,淡淡笑了一笑,“你別放心上。”
齊骧看了看手裏的空酒杯,嘴角也凝成了一抹難以言喻的笑。
旁人多數是不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的矛盾,被弄得雲裏霧裏。趙铨一下子打破了安靜,把玻璃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一邊倒酒一邊說,“好像湘湘一次都沒跟我們喝過吧?今天第一次?我身為班長,試試麾下大将的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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