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仙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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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最後還是白凜一錘定音敲定了讓兩人去桐陵看看。
白凜向來是更願意相信美好的事情的,若是一定要他抉擇一個白夢在的地方。他寧可白夢是在桐陵做些他不知道的事情,也不願意相信她會在華鹿府被擒。
本想着求個速度,選了個腳程快的靈獸。但是還沒出四象門的地界,寒訣騎的那只便撒了歡兒多跑了幾步路。結果當然是因為反噬的作用,他停下了,但是靈獸沒停下來,直直地給他摔了下去。
玄天赦當真是沒見過這幅場景,靈獸早就一溜煙兒地跑沒了影,徒留個懵懵然的美人兒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真的忍俊不禁,拿寬大的袖口捂着嘴,不讓自己的笑意表達得太明顯。
寒訣看到玄天赦笑了便也笑了,他哪裏失不記得自己的反噬,只不過看着這一兩日玄天赦為了白家兄妹操碎了心,已是久沒有歡顏露出了。他這麽一摔,倒也是博君一笑罷了。
然後就變成了同來時一樣的馬車,只不過拉車的靈獸從赤鬓馬變成了跑得更快的遁地駒。
“小主子,我剛才是不是十分可笑。”
玄天赦本是一直憋着,他這麽一問,又想說又想笑。倒是最後吞了好幾次唾液,方才忍住了,“沒有,真的沒有。”
寒訣看見玄天赦那一臉正經,但是眼睛卻有些彎起的樣子,也咧嘴笑了。
“你怎麽又叫我小主子了?”聽到久違的稱呼,玄天赦倒是有些疑問。
“先頭我怕你尴尬,便沒在你師兄面前喊。現下四處無人了,便還是小主子聽着得趣。”提到白凜,他是直接把“我不開心”四個字寫在了臉上。
“原是你覺得有趣才叫的啊?”玄天赦打趣道,“說起來這反噬也不知何時才能消掉,總不能一直這樣,得尋個法子。”
寒訣撇嘴,“小主子這又是嫌棄我了?”
近些日子來的相處,玄天赦若是個傻的恐怕都能看出寒訣身份不一般了。只是他約莫有那麽一星半點的想法,但是總也抓不住。
“我總想着你不是一般人,怎麽能老跟着我瞎晃悠。”
寒訣沒骨頭一樣躺在了馬車裏,靠着柔軟的墊子打了個哈欠,說,“左不過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你便是我現下最重要的事了。”
玄天赦哼了一聲,“油嘴滑舌。”
“你先前不是說你自己原型是蛇嗎?怎得不是妖修是魔修。”玄天赦也學着寒訣的模樣,懶洋洋地靠在了墊子上,朝他揚了揚下巴問道。
寒訣聽他忽然問到這個問題,也是一驚,但還是很快地給出了答案,“小主子可知道仙家也會豢養小獸當做寵物?”
玄天赦點點頭,“當然知曉。”
“我便是仙獸。”寒訣咧嘴一笑,隐約可見他口中如信子一般的舌頭晃了一下,“仙獸堕了魔,又怎會是妖修?”
“你是仙獸?”玄天赦着實感到了不可置信。想那仙獸修煉成人型更是不易,若是沒個幾千年的功力是化不成人的。但若是化成人型,便是直接有了仙籍,管轄一方水土。
寒訣看到了玄天赦臉上的驚訝,便說,“小主子若是不信的話,我便化了原型與你瞧瞧。不過我這原型頗大,恐怕吓着你,做個拟态便罷了。”
玄天赦還沒反應過來,一條紫色的小蛇便出現在了坐墊之上。他的顏色頗為淺淡粉嫩,身上還盤着一圈圈的花紋,紅豆一般的眼睛點在小巧的蛇頭上,讓他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見他動作,這小蛇便是更加得寸進尺地往他手臂上游了過去,把自己盤在了他寬大的袖口下。寒訣這幅模樣倒是也配得上他那張臉,就連原型都漂亮可愛到了極致。
許是天氣有些過分寒冷了,寒訣化作蛇形後便不自覺地進入了冬眠狀态。玄天赦撩起衣袖看到小蛇眼睛都閉上了,但還是緊緊地纏着他的小臂。他看見小蛇打了瞌睡,自己也感到了陣陣困意襲來。
好在這遁地駒是一早便由靈力驅使的,大體方向錯不了,想來他眯上一覺也是能行的。
再次睜眼的玄天赦發現自己正窩在寒訣的雙膝之上,寒訣垂着好看的雙眸,正在手裏絞着他的頭發玩。他着急忙慌地坐了起來,有些尴尬。
這是第二次他在寒訣身邊睡得如此之深了,當真他的戒備之心是喂了狗嗎?玄天赦有些懊惱地扒拉了一下睡亂的頭發。
寒訣見他睡醒了,便說,“小主子身上過于溫暖了,我化作原型一時沒忍住便睡了過去,當真丢人。”
“你這原型當真漂亮,不愧為仙獸。就是不知道先前跟的是哪位仙君?”
寒訣聽聞這個問題,臉上原本有着的笑意頓時就凝固了起來。面色變了又變,不知是悲傷還是氣惱,也沒言語。
玄天赦自知問到了人家不方便說的方面,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是我失言了。”
寒訣搖頭,“與你無關。”
頓了頓他又說,“是寒淩神君。”
寒淩……神君?玄天赦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寒訣原先的正經主子,竟然是個神君!
“他待你不好嗎?”
“當然不是!”寒訣矢口否定,語氣是玄天赦前所未見過得強硬,“神君很好,他待所有人都很好,是那些人不配。不說這個了,早上折騰了許久,現下天都黑了,咱們不如找個地方投宿,總比睡在荒郊野嶺或是這馬車裏強。”
真是剛剛巧的事情,他這話音未落,馬車便駛向了一個小村落。
玄天赦掀起簾子往外瞅了一眼,那村子門口大牌子寫着董家村。他朝寒訣點點頭,“就這兒吧。”
這董家村真不大,恨不得一眼就能從村東頭望到村西邊。住戶也沒有幾家,天黑了更是沒有人在外行走。若非好不容易讓他們抓住個出門倒水的大娘,他們都要以為這是鬼村了。
大娘給指了路,“我們這小村小寨的,哪有什麽客棧酒家。你們啊,就往前面,快到門口那。有個挂着‘宿’牌子的,便是我們這唯一一家能住外人的地方了。”
玄天赦笑着作了個揖禮,“謝謝這位大娘了。”
“嗨,這有什麽謝不謝的。”大娘揮揮手,突然又左顧右盼地瞧了瞧四周,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哆嗦,“不過小夥子啊,我跟你說,那家住宿的恐怕不太幹淨。”
“咱們這出行在外,也顧不得吃住是否特別幹淨了,有便好了。多謝大娘的好意。”玄天赦倒是不甚在意的樣子。
“不是的小夥子,”那大娘突然抓住了玄天赦的衣袖,“那地方啊,說鬧鬼。”
玄天赦感覺他的手邊突兀地揚起一陣寒意,順着看下去正正好是大娘抓他袖子的那個位置。
“鬧鬼?”玄天赦扭頭看了寒訣一眼,得到的也是同樣疑惑的目光。
大娘一拍大腿,興趣倒是上來了,連比帶劃地便跟他們細細描述了起來,“先前我家那個老頭子跟我吵架,半夜跑出去生悶氣,就是跑到他們家門口了。你也知道我們這小村子,平日裏哪有人來,可偏偏我家老頭子在那家店的窗戶上,看到了烏央烏央人的投影,還在動呢!”
“你就說這吓不吓人?”大娘拍拍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這可把我家老頭子吓壞了,連滾帶爬地往家跑,差點沒憋住尿出來了,啧啧。”
玄天赦看這大娘的樣子,有些忍俊不禁,“許是客棧老板做了手工,燭火映着紙片,遠遠地看上去就像滿屋子的人一般。”
大娘還沒來得及接話,便聽見屋裏有人咳嗽了兩聲,大喊道,“老婆子你倒個水是死外邊了嗎?”
大娘撇撇嘴,只得閉上了那張還想跟玄天赦說道說道的嘴巴,幾步跑回了院子裏。別看這大娘體型挺胖,可是走起路來就像沒聲音一樣,又快又輕巧。
玄天赦挑眉看着寒訣,問,“還去嗎?”
寒訣一副神神叨叨的姿态,搖頭晃腦地念叨,“既來之則安之。有鬼捉鬼,沒鬼睡覺。”
玄天赦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牽着靈獸到了村子的最西邊,右手邊便能看見一個寫得歪歪扭扭的巨大的字,“宿”。
“就是這裏了。”
玄天赦先打了頭陣,先去裏面敲了門。寒訣跟在他身後牽着靈獸進了院子,把靈獸細細地綁在了院裏馬槽的位置。
“叩叩叩”玄天赦敲了沒多久,便聽見了一聲開門的“吱呀”聲。一個約莫二十來歲的女人探了頭出來,上下打量了玄天赦一番,問道,“客官住店嗎?”
那女人圓圓臉圓圓眼,随意梳了個低垂的發髻,布衣的袖口挽到手肘處,看上去是個勤快能幹的樣子。她見玄天赦點點頭,便把門全部打了開來,說,“咱這簡陋,客官您可別在意。就您一人住店啊?”
玄天赦信步走了進去,讓出了身後的寒訣。
那女人見了寒訣的容貌,便先愣了一下,但是反應得極快。撩了撩耳畔垂下的發絲說,“喲,咱們這位客官可真是好看,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好看的人呢,今兒個算是開了眼。”
屋子裏破破舊舊的,看上去收拾的卻是一塵不染。只不過門窗都老舊了,雖是關上的,但偶爾還有陣陣涼風襲來,吹得玄天赦脖子癢癢。
“我給您二人收拾兩間屋子出來,要熱水嗎?”
“不必了。”寒訣說道。
老板娘愣了一下,當他是說不需要熱水,“這天涼,熱水泡泡澡晚上睡得更香些,不用加錢的。”
寒訣瞅着玄天赦笑了一下,轉頭對老板娘說,“我的意思是,不必準備兩間屋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寒訣的原身 爆炸可愛 我之前還找了示意圖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