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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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寒訣自從追了鬼佛出了門, 便已經發現了玄天赦靈力化成的小鳥。

他看着小鳥本欲驅散回去,但是想了想還是笑着讓玄天赦的靈力一路跟着他了。他知道這靈氣小鳥會将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告知玄天赦,但是他覺得也合該讓玄天赦知道些事情了。就算寒淩神君的事情現下不方便訴說,那他是屠仙宗的寒帝的事情, 也到時候“敗露”了。

寒訣這次見鬼佛便是想将白凜之事細細詢問一番。

鬼佛的黑影直引着他到了人跡罕至的地方, 才露出了身影。張仲琰穿着一身黑色鬥篷, 兜帽和面具把整個人遮得嚴嚴實實的,好不神秘。

他見到寒訣過來, 便垂着頭右手搭在左肩喊道,“宗主。”

寒訣見靈氣小鳥在他頭上盤旋,會心地一笑。張仲琰沿着寒訣的目光方向往上看去, 剛想蓄起魔力将小鳥擊下,便被寒訣按住了。

“沒必要。”

張仲琰順從地點點頭,“宗主這次叫屬下來桐陵,可是為了白家滅門之事。”

“你倒是聰慧得很呢!不錯, 正是為了白家。”寒訣勾起嘴角,“先前我和玄天赦被困在了一個鬼村裏面,獲悉了一個消息。這個消息說了一件讓他不敢置信的事情, 事關白凜,你可願一聽?”

張仲琰立馬來了精神, 詢問道,“何事?”

寒訣不慌不忙地理着衣袖,擡頭睨了一眼張仲琰道, “白凜可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這事情你可知情?”

張仲琰皺眉, “屬下不懂,請宗主明示。”

“那鬼村結界的主人告訴我們, 她在兩百年前周家屠城的時候,看見周元霜跪求招魂幡以命換命,救了已死的白凜。”寒訣看着張仲琰愈加震驚的面龐,冷笑一聲,“她說白凜那會兒已經在背上受了刀傷,沒了氣息了。”

張仲琰即刻否定,“這不可能!我見到凜兒的時候,他明明活得好好的,半點死氣都沒有。”

“這便是問題了。”寒訣追問道,“你在見到白凜的時候,可曾注意到他身邊有一穿着紅嫁衣的女子的屍首?”

張仲琰細細在腦海中描繪當年的景象,卻還是搖搖頭,“若是說當年還有誰,我當真不記得了。我到了白家為我師兄師嫂收了屍之後,便匆忙去追趕凜兒了。見到他的時候,他雖然背上有刀傷,血流滿地,但是并不致死。”

“那你可曾在白府見到一個穿着紅嫁衣的女子?或者她的屍首?”

張仲琰仍是搖頭。

寒訣不僅失笑,這人人說辭不同,摻在一起便是一團漿糊,讓人更加理不清思緒。只不過他更偏向于八萬所說的那種情形,只因着這白凜的“無命之局”和白夢的異常舉動。說起白夢……

“白夢當時在屠仙宗的時候,是否有與你說過一些奇怪的話語?”倒是失算了,他竟然忘記了白夢這麽個關鍵人物。照白夢的舉動,她必定是知曉些事情的。

張仲琰有些為難,思索片刻,眼睛一亮便道,“夢兒說,她知道她哥哥的‘無命之局’是什麽意思了。”

寒訣摸摸手腕,卻是了然地笑了,“怪不得,那白凜确實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何解?”

寒訣挑眉,“早就沒了命,不就是‘無命之局’。如此淺顯的道理,你卻是想不通嗎?”

張仲琰算是勉勉強強地接受了寒訣所說的這個解釋,但是他心裏卻并不這麽想,總是覺得有些古怪在裏面。若是他早死了一次,那麽現在他身體裏的是誰的魂魄,又是怎麽支撐着這二百年的法術修習?

但是這些疑問他只敢憋在心裏面,不敢問詢出聲。當真是最近寒訣的心情出奇的好,才願意與他說這麽多東西,若是他惹惱了寒訣,恐怕後果又不堪設想。

寒訣見張仲琰久不言語,便有些不快地說,“但是有許許多多的細節,恐怕只有找到白夢,才能知曉了。我們說的所有話,都只是猜測罷了,就連我也不敢說我句句都是對的。”

“是。”張仲琰又垂頭行了個禮。

“現下倒是打聽到了有些許消息,白夢就在桐陵。”寒訣瞟了他一眼,“你身份不太合适明着探查,就暗地裏布些眼線吧。”

“知道了。”

寒訣擺擺手叫他退下,又擡頭看了一眼玄天赦的靈力小鳥,見小鳥還一直在天上盤旋着,便拂了衣袖回了他們所住的客棧。

到了客棧卻見燈還全息着,玄天赦竟是還沒有回來。寒訣心下一慌,唯恐他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了什麽傷害,卻忘了玄天赦也是有大乘仙師之姿的。

他踱了幾步正欲出門尋玄天赦一番,卻見玄天赦夾着一個人有些狼狽地破門而入。

正是玄天赦帶着莫名暈厥的孟汲堪堪從那偷襲者手中逃了回來,那偷襲者也不知道修習了什麽歪門邪道竟讓玄天赦有些吃不消,就連逃竄也變得慌忙了起來。

見到寒訣的一瞬間,他便安下了心來,将孟汲輕放在床上,喘勻了氣息。

“這孩子便是那個之前在茶樓見到的小乞兒,他見過白夢。他也同時将我引到了白夢曾經暫住過得仙女廟,只不過這仙女廟中有個修為頗深之人,打得我措手不及。”玄天赦灌了兩杯茶水,方才解釋道。

寒訣斜了一眼面色慘白的孟汲,問道,“是他騙你?”

“不算騙。”玄天赦搖頭,“他定是受了什麽威脅。到快到仙女廟的時候,他一個勁兒地勸說我不要過去,是我偏不信邪。”

玄天赦坐在了孟汲旁邊仔細查看着他身上的傷痕,卻沒見到有任何一點明顯的能導致他現下昏迷不醒的原因。

玄天赦嘆了口氣說,“這孩子勸我的時候,越勸臉色越不對,我倒是懷疑他是否被人下了什麽禁制,用他自己的命逼迫他去帶我或者你出現在仙女廟。倒是難為他了,我不過給他買了衣服和吃的,竟然如此待我。”

寒訣聽聞玄天赦的敘說,心下一動,将孟汲翻了個身,扒開他的頭發,卻見脖子上面有一道黑線,直直地從脖頸正中竄進了腦後。寒訣深吸一口氣,說道,“是斷命。”

他盯着玄天赦的雙眼,“你絕不可能只給他買了衣服和吃的,你還做了什麽,能讓他這麽為你豁出去?”

“我……”玄天赦本是不想說的,卻架不住寒訣的逼問,“我收了他做徒弟,我只是看他與我小時候太過相似,又是個靈修的好苗子,便收了。”

玄天赦倒是有些不太明白了,自己原先并不是這麽一激就會将事情全盤托出的人,可是到了寒訣的面前怎麽就作了改變呢?他着實有些懊惱。

“怪不得。”寒訣颔首,“這孩子是個好孩子,只不過被利用了。”

“斷命?是什麽?”

“斷命便是和縛仙一樣,也是一種毒藥,但是作用卻完全不同。斷命由下毒者逼迫被害者許下一個毒誓,若是在時間範圍之內沒有做到,或者像你這種情況,他勸你不去做這件事情,便會毒發。”

玄天赦追問,“有何解法?我記得你曾經用一個法器去除了我身體裏的縛仙的毒素,是否可以用同樣的法器幫助孟汲解毒呢?”

寒訣搖頭,又撩開孟汲的頭發比劃了兩下,說道,“他只是凡人,并不能用霁月盂去去除身體裏的毒素,他根本撐不住霁月盂的靈力施壓。我稍微看了下他的情況,這斷命可允許發作三次,現下已是兩次了,再來一次必死無疑。”

“那又該當如何?是否還有辦法去解除這斷命之毒?”玄天赦當然不希望他這個好容易收的徒弟就這麽沒了性命,急忙問道。

“有。”寒訣抿着嘴唇,嚴肅地道,“便是殺了下毒之人。”

玄天赦篤定,“下毒之人……下毒之人恐怕就是那個在仙女廟偷襲我的人,他為什麽一定要引我去呢?”

“他這次引你去,卻并沒有下死的殺手,我估摸着是想打探一下你的虛實。但是他不過打探虛實,便能讓你這大乘仙師落荒而逃,可想而知他的能力有多強大。”寒訣本是有些正經地敘說,可是在對上玄天赦眼睛那一瞬間,又變得嬉皮笑臉起來,“不過沒關系,你還有我呢小主子。”

玄天赦白他一眼,也沒言語。左右想不出個所以然,便翻來覆去地看着孟汲脖子上斷命的痕跡,沒再搭理寒訣。

寒訣讨了個沒趣,也不在意,又問道,“你可曾想過,這樣一個人,他知曉白夢的事情,甚至還用白夢引你上鈎,他會是誰?”

玄天赦有些詫異地看了寒訣一眼,若是真的是那個人,後果可不敢設想。他甚至有些打哆嗦,那樣一個心狠手辣之人,可是他能對付得了的?就算搭上寒訣……他搖搖頭,自己并不知道寒訣真實的功力深淺,不敢妄作評判,只怕這是件十分棘手的事情。

寒訣見他反應已然明了,“你也猜到是何人了吧。正是他——”

“周修冶。”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快要打第一個boss了 我太難了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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