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協議
◎你現在,是我的所有物。◎
在看到屏幕上出現那個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岑煙其實考慮過很多種可能性。
或許,她會聽到他冰冷的嘲諷聲音,又或者是因為某種公事, 他不情不願地給她打電話。
但岑煙從未想過她會聽到他說, 他答應了。
低啞而帶着妥協的嗓音透過電流傳過來,吐字清晰,沒有聽錯的可能性。
她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言語, 只感受着耳側上貼着的手機傳來的微熱感。岑煙想,這大概是一場過于真實的夢境。
他應該知道答應她代表着什麽。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着,如果不是通話頁面還在的話, 岑煙都以為他挂斷了電話。過了好一會兒,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 “你改變主意了?”
“嗯。”
冷嘲熱諷的話語到了嘴邊, 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她沒有哪一刻覺得自己如此地卑劣, 可又隐隐地感覺到幾分快感。她終于聽到晏然川向她低頭, 從前多高傲的人,現在也要放下所有自尊心求助于她。
岑煙撩起唇角,“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
“準備好協議後來見我。”
話音落地後, 通話結束。
她看向屏幕, 又品味了一下他剛剛的語氣,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到底誰求誰,語氣這麽拽?
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雨, 冰涼的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車窗上,将周圍的一切都蒙上一層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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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然川的臉隐在半明半暗中, 眸中映着漸漸深沉的夜色。
他其實并不是容易低頭的人, 畢竟是出生就已經擁有一切的人, 他的驕傲和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綁在一起的。
在他這兒, 被岑煙戲耍過一次已然是極限,他絕不可能再主動将自尊遞到她面前讓她去踐踏。
可不知道怎麽,他還是打出了那通電話。
大概是醉了,他的所有理智全然被侵蝕,在這個夜晚裏所有的一切都依照本能去做。曾經壓抑的所有不甘和奢望,只稍微撕開了一個口子就再也壓不回去。
……
夜晚漫長,等天亮的時候雨也停了。
岑煙再去找晏然川已經是幾天後。一輛張揚的紅色汽車停在晏然川公司樓下,筆直白皙的腿剛從上面下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岑煙走到前臺摘下墨鏡,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面前的人當即長大了嘴巴,“岑……岑煙?”
“嗯?”她眼尾含笑,看出對方似乎喜歡自己,“需要簽名嗎?”
“要要要。”女孩趕緊找出筆和紙。
她激動地等岑煙在紙張上順暢地簽出漂亮的字體,才想起自己的工作,“岑小姐,請問我有什麽可以幫你的嗎?”
岑煙漫不經心地将墨鏡戴回去,“我要去見晏然川。”
“稍等,我這邊需要打電話确認一下晏總是否在公司。”前臺看向她,随口問,“晏總知道您今天要來嗎?”
“你打個電話他就知道了。”她笑了笑。
前臺看呆了一兩秒,咽了口口水給頂樓秘書室打電話,過了一會兒收到答案之後立馬安排人帶着岑煙從私人電梯上樓。
看着她漂亮的背影,員工們炸開了鍋。
【岑煙為什麽會過來,難道之前傳說中她和總裁的地下情是真的?】
【你也聽說了?我聽說前段時間還有人拍到岑煙和晏寒朝進了一家餐廳,最後卻是和總裁一起出來的,只是後來沒放到網上。】
【這麽刺激?是我想的那樣嗎?不僅争家産還要搶女人?】
【看來我們總裁贏了?也是,但凡沒瞎也不會看上那誰。】
【管他的,站我們總裁和大明星一秒鐘。】
岑煙對此全然不知。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晏然川的辦公室,和她想象得一樣整潔幹淨。辦公室沒有什麽活潑的顏色,幾株植物的綠色點綴着素雅的空間。
清冷得好像沒有一點兒煙火氣。
晏然川提前結束會議出來,就看見自己的位置上坐了另一個人。她百無聊賴地用白皙的手把玩着他放在桌子上的鋼筆,明明是很簡單的東西,她倒像是能研究出花來。
瞥見人影,她也沒起身,“晏然川,我渴了。”
岑煙這是記恨他上次的語氣,故意給他一個下馬威。但她自己都沒發現,這語氣慵懶中帶着點俏皮,聽起來像撒嬌似的。
“喝什麽?”
“咖啡。”
玻璃門外夾雜着幾分好奇的目光投過來,門一打開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晏然川走到茶水間,他穿着襯衫馬甲兩件套,從背面看寬肩窄腰。
男人将袖口卷起一截,露出一截流暢的肌肉線條,身旁有人想要幫忙,他淡淡開口,“不用。”
咖啡的香味彌漫開,晏然川将咖啡放在岑煙面前,接着單手撐在桌子上在一旁看她,表情冷冷淡淡,但動作卻像是畢恭畢敬的秘書。
岑煙很滿意,單手撐着下巴看他,“合約還沒開始,你就已經提前習慣了?”
晏然川別開眼,“有求于人,總要表現出我的誠意。”
不愧是商人。
岑煙借用了晏然川的電腦,把編輯好的合同給他看,內容列得很清楚,合同期限為兩年,在合同期限內晏然川的所有私人時間都歸岑煙所有,無條件滿足岑煙的需求。作為交換,岑煙需要解決晏然川的公司危機。
“看看哪兒需要修改。”
晏然川鏡片下的眼神專注,仔細看完協議後點了打印。他看向岑煙,一雙深邃的眸子落在她身上,表情更像是在商業談判,“現在的問題是,你填補得了那個口子?”
“你是在質疑我?”岑煙這些年拍戲基本沒停過,只要能賺的錢她從來不放過,除了拍戲以外,她也做過一些投資。她賺的錢都是流動資金,不像晏然川身價雖然高,但是很多錢都是以股權的形式存在。
她微微眯眼,好像有一瞬間知道自己這麽多年的努力都是為了什麽。
為了不輸給他,為了讓他做自己的手下敗将。
“顧南岐跟我說了數目。”岑煙眼底浮上幾分甜意的笑,“你的合同準備好了的話,我随時可以簽。”
晏然川沒說什麽,拿過她準備好的合同,簽上名字的前一秒手頓了頓,垂下的眸子晦暗不明。
那天打電話的時候他有些神志不清,可現在卻是完完全全清醒的狀态。
晏然川擡起眼,撞入那雙挑釁的鹿眼,原本猶豫不決的筆尖在紙張上寫下名字,就像是簽了一張賣身契。
岑煙看了眼簽名,滿意地将合同重新看了一遍,而後像是随口提起一般,“從今天開始搬進我家住。”
他擡眼,似在質疑。
“有意見嗎?”岑煙站起身,走到他跟前,暧昧的氣息盡數散落在他耳側,“你現在,是我的所有物。”
岑煙下樓後,晏然川一路送她上車,甚至紳士地站在車側,伸出手護住車門的上沿。
女人上車後連個正臉都沒給,戴上墨鏡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岑煙回到家後,收到了經紀人的電話轟炸。
原因是她最近出門越來越不知收斂,最過分的是岑煙的緋聞滿天飛,不但圈內有兩個緋聞男友,還被爆出來同一家餐廳,跟一個男人進去,另一個男人出來。
現在網上流傳各種猜測,說她腳踏兩只船。
沈喬揉了揉眉心,果然世界上沒有完美的藝人,上天在賜予她業務能力的同時,就一定會讓她制造一定的麻煩。沈喬甚至已經能猜到,如果自己打電話質問岑煙的話對方會說什麽。
她一定會說,緋聞制造話題度,不也挺好的麽?
這人就是個不計較自己名聲好壞的主。
沈喬想了想,打電話的時候忍不住說,“阿煙,你最近一個人生活是不是不方便?我幫你找一個生活助理如何?”
找個人看着她,總比什麽都不知道的好。
岑煙聽完,沉默了好半晌,“再說,我這不方便。”
“有什麽不方便的?給你找個女孩子不是挺方便的?”
她狐疑地問,“你怎麽突然開始關心我?”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喬腹诽,還不是怕你亂來?心裏雖然這麽想的,但她還是撩起唇角笑眯眯地說,“沒有哦,我一直很關心你呢。”
“……”岑煙有些受不了,用同樣的語氣還回去,“最近沒錢呢,不加工資。”
沈喬:“……”
岑煙挂斷電話,将客房簡單收拾出來。末了,她站在客廳中央,仔細觀察房子裏的東西,确定都還算整潔,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才坐在沙發上。
她翻看着一本服裝雜志,但注意力完全不在雜志上。
夜晚,門外傳來鳴笛聲。
岑煙走出客廳,她站在臺階上,看見男人站在夜色裏,他穿着件休閑的襯衫,整個人籠上了一層慵懶的氣息。
身後,有人負責将行李搬運進來。
他們站在原地誰也沒說話,任由背景板裏的人忙碌。岑煙看着他的眼睛,莫名生出一種他是來跟他同居的愛人的錯覺。
事實上,他那雙隐在夜色裏的眼睛,也确實讓人會錯意。
只是,柔情如同昙花一現般消散,他眼神清冷起來,進來後看着東西問,“我住哪個房間?”
“嗯?”岑煙表情裏帶着點天真地看着他,長睫如同蝶翅般顫動,“你說呢,你當然睡我房間裏的地板。”
晏然川那雙眸子看起來仍舊毫無波瀾,卻能看出來他似乎有些難以忍耐,只是這份情緒不知是來源于屈辱還是別的什麽。
“信了?”岑煙倚在玄關看他,“放心,我沒那麽殘忍,養狗還會給他狗窩睡呢。”
這似乎是個好消息,但晏然川明顯臉色更難看了。
岑煙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欣賞夠了對方的臉色之後,随手從櫃子上拿出一條項鏈,“送給你。”
他打開,是一塊銀色小磚塊吊墜,尋常的款式,沒有什麽特別的。要說不一樣,上面刻着“CY”,是岑煙名字英文字母的縮寫。
晏然川眯眼,指尖攥了攥銀鏈,“這是什麽?”
他想到情侶間的定情信物,但岑煙明顯不是這個想法,她看向男人性感的喉結,“戴個牌子,不然怎麽證明你是我的?”
作者有話說:
晏然川:她好愛我
小醺: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是狗牌(?
發紅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