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牽手

◎別人知道你在我面前唯命是從麽?◎

岑煙大概自己都不知道, 她哪怕只是歪着身子坐在那兒、哪怕只是遞一個眼神,都有巨大的殺傷力。

晏然川用幽深的眼神看了她好一會兒,而後微微俯身, “張嘴。”

她輕輕張開, 将溫度計含在嘴裏。

外面的陽光不錯,岑煙朝外面望去,突然有些想念多雨的江南, 那兒現在大概已經進入梅雨季節,潮濕的水汽似乎能侵入骨髓。

量了體溫沒再發燒,岑煙走到客廳喝水, 看見晏然川在廚房裏給她煮粥。她拿着玻璃杯的手頓了頓, 情不自禁地朝他多看了兩眼。

“晏然川?”

他手上的動作停了停, 沒回頭, “怎麽了?”

岑煙也不知道怎麽, 就是想叫叫他的名字, 她一時間答不上來,轉了轉眼珠想胡亂問個問題,“這個點了還不去上班?”

“今天是周日。”他話語聽起來平淡, 但似乎帶着點別的意味。

“……”她大概是這段時間休息久了, 都沒有什麽時間觀念了。

岑煙坐在沙發上拿起平板,才發現沈喬給她發了很多消息,最多的一條是“去哪兒了”, 她慢悠悠地用粉色指甲在屏幕上敲打,“怎麽了?大驚小怪。”

“一天不回我消息, 你很拽?”

“嗯, 你報警呀。”

沈喬不可思議地看着消息框, 總覺得岑煙這段時間愈發地乖張, 從什麽時候開始呢,仔細想想好像就是在遇見晏然川之後開始的。從前雖然是大小姐脾氣,但到底還會顧及一些什麽。

她突然就明白了,“現在有晏然川當你後臺,說話都這麽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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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我後臺?”岑煙糾正她,“我才是他後臺。”

“?”沒睡醒呢。

聊了兩句沒再多聊,岑煙恰好上網看見自己和晏然川之間的緋聞到現在都沒壓下去,仍舊話題不斷。到底是在那麽公開的場合被那麽多人看到了,就算是壓熱搜也無濟于事。

更何況某人現在還沒有錢壓熱搜。

岑煙吃過飯後把平板遞到他面前,便過眼看他,“你打算怎麽還我清白?”

晏然川看了眼八卦頭條,“看起來失去清白的,好像不止你一個人。”

這話有些歧義,尤其對方的眼神還在她身上意味深長地繞了一圈。

“晏總的意思是,你的名譽也受到了損失?”她支着腮幫,語氣裏帶着點嬌俏可愛,“重要嗎?有我的名譽重要?現在他們更篤定你是我金主,你知道自己否定了我多久的努力嗎?”

這帽子扣得很大,但岑煙語氣卻很平淡,她故意拿這些為難面前的人,越讓他為難她才越開心。

晏然川垂眸思考了半晌,登上社交平臺發了條微博,而後輕描淡寫地說,“好了。”

好了?

岑煙有些摸不着頭腦,有些好奇他怎麽能做到這麽短的時間就将事情解決的,于是拿起平板搜索了一下某人的微博,發現他關注了自己。

而那空蕩蕩的微博頁面只有一條——

“諸位似乎搞反了我和岑小姐的關系,@岑煙是我金主。”

話是實話,但沒有什麽可信度,即便是真的也不會有人直接這麽說出來。

不一會兒評論區已經炸了——

【不是吧不是吧,這算官宣嗎?】

【這是我見過最離譜的官宣方式。】

【只有我嗑到了嗎?我已經想到岑煙拿着刀逼迫晏然川發微博澄清的模樣了,後者一臉無奈但還是聽從。】

【妻管嚴救命。】

【天惹,所以之前被封的超話還能回來嗎?我就說這對cp是真的,我光看照片裏兩個人站在一起就知道了!他們不是真的就是假的。】

【都讓開民政局我搬來了,我真的第一次見這麽護老婆的嗚嗚嗚,好愛。】

【快樂都是你們的,只有我在這痛哭流淚嗎?我老婆怎麽就被人拐走了,這是假的吧,不可能是官宣!】

……

岑煙根本沒看幾條評論,因為還沒有一會兒她的手機就瘋狂響了起來。電話一個接着一個。

不用看都知道是圈內八卦的記者。

雖然出道以來,岑煙幾乎跟男主角都要傳一次緋聞,但還沒有公開戀情過。而這次岑煙雖然沒發聲,但晏然川都這麽說了基本不可能是假的。

總不能,岑煙真是他金主吧。

她欲言又止,顯然沒想到晏然川這麽直接,關鍵是他這麽說了根本不會有人信,大家只會覺得這是情侶之間的某種樂趣而已。

岑煙将手機開了靜音,想去跟晏然川算算賬,卻見他手機也瘋狂響了起來。他倒是沒靜音,坐在沙發上,胳膊上流暢的肌肉顯露出來,随意的姿勢都莫名帶着點強勢。然後他一個一個地接電話,好像在完成什麽工作似的。

岑煙就聽到他說“是你們看到的那樣”、“沒盜號”、“不用公關”,說的時候偶爾會看她一眼。

她倒是發現,晏然川一點也沒覺得丢人。

岑煙趁着他又接起電話的時候站在他面前,一只手按住他肩膀,慢慢地坐在他膝蓋上,溫熱的氣息離他很近,“晏然川,別人知道你在我面前唯命是從麽?”

電話那頭的紀聆雪聽到這話愣了愣,還沒來得及問就被挂斷了電話。

晏然川将手機移開,而後微微往後仰,鋒利的喉結對着她,她這把鋒利的刀,他再不遠離便會見血。

她卻是不依不饒,眼尾帶着點挑釁的意味,“你這樣,跟我養的小狗有什麽區別?”

男人眯了眯眼。

正常人都受不住她的話,更別說是向來驕矜的晏然川。

他看了眼勾人的岑煙,這個姿勢好像他現在就可以伸出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而後将她摁在沙發上再她再說一次。可他知道岑煙的脾氣,兩個驕傲的人碰在一起,總是要一個服軟的人。

晏然川嘲諷地撩起唇角,掩去眼底的厲色。再看她時,那副表情像是在不得已的臣服。

似乎,他冷硬到想咬她的脖頸,卻也只能強忍。

岑煙生出幾分隐秘的快感。

她像要勢必要打贏戰役的将軍,想在這場博弈裏獲得完完全全的勝利。而結果也如她所願,她只需要拿出武器,他就已經繳械投降。

晏然川,在她面前輸得徹底。

岑煙看到想看的表情這才緩緩起身。而坐在原地的男人緩了好一會兒,他的視線落在岑煙纖細的身影好一會兒,似乎需要強大的意志力才将體內那股沖動按下去。

他給紀聆雪回撥了個電話,紀聆雪有些不敢置信,他從來不知道兒子還有那樣的一面,難道戀愛讓人改變性格?

“所以你這些天都在煙煙那兒住?”

“嗯。”

那看來網上的流言八九不離十了。紀聆雪怎麽也沒想到這麽簡單兩個人就在一起了,這就好比在刷一個很難打的副本,已經做好了失敗的準備,結果還沒幾秒鐘就過了。

她一時間又驚訝又有些開心,“那你好好照顧煙煙,改天我來看你們。”

電話打得差不多,紀聆雪又聽到那頭傳來岑煙的聲音,“晏然川,我要敷面膜。”

她忍不住笑了一聲,“給你女朋友敷面膜去吧。”

接着電話挂斷,晏然川坐在原處怔了一秒。

他不知道岑煙的面膜放在哪兒,去卧室去找了一圈,而後拿出來拆開包裝袋給岑煙敷上。

女人緩緩睜開眼,“你不撕膜布的嗎?”

晏然川看了她一眼,然後按照她說的将“膜布”扔進了垃圾桶裏。岑煙總覺得哪兒不對,伸手一摸,有些欲言又止,她張了張唇,“晏然川。”

他看她。

“你知道自己剛剛扔掉的是面膜嗎?”

看晏然川的表情就知道,他不知道。

岑煙又氣又好笑,默默說了聲敗家,而後重新撕開一片教他怎麽弄,敷到臉上後問,“明白了嗎?”

“嗯。”他看上去倒是很認真。

岑煙忍不住吐槽他,“還真是中看不中用。”

晏然川看她敷着面膜的模樣十分有趣,再品味她話裏的意味,唇角扯起淡淡的弧度。

晚上有個拍賣會,岑煙跟晏然川一起到的。

她穿了身綠色港風旗袍,走起路來完全是複古優雅美人,不需要做什麽,只是存在就足夠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而身旁的晏然川算是她拉來的陪襯,黑色襯衫更顯得男人氣質禁欲。

兩人站在一起登對得很,好像看上一眼就能腦補出愛情故事。

坐到位置上,岑煙看上去有些慵懶,她這兩天感冒還沒好,因而沒平日裏那麽有精神。

聽了會兒,她甚至有些發困。

直到身旁的男人舉起牌子,他看中了臺上的一顆鑲嵌在項鏈上的天然綠鑽。岑煙有些意外地看向他,嗯?破産了還亂買東西?

舉了幾次牌,場上只剩一個人在和晏然川競争,岑煙看過去,原來是晏寒朝又在湊熱鬧。他大概是存心想要搶晏然川買的東西,一直在擡價,很快,這條項鏈就被擡到了八百萬的高價。

晏然川面上沒什麽表情,似乎完全沒把那位放在眼裏。他對那條項鏈勢在必得,想繼續舉牌子,一旁的岑煙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男人一怔,手上的觸感柔軟,順着皮膚帶起一道電流。

他頓時忘記了接下來要做什麽,一旁的岑煙淡淡地舉起牌子,“兩千萬。”

作者有話說:

岑煙:中看不中用

晏狗:你沒用過,怎麽知道我不中用?

晚上好,今天是霸總煙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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