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作品

◎像是真的被人在心髒的位置刻上了岑煙的名字。◎

粗糙的指腹像劃過滑膩的羊脂玉, 再往上一截就能探入裙擺下潮濕的花園。女人一雙含情的眸子望着他,無聲地上演着勾引的戲碼,好像在欣賞着他自制力的瓦解。

晏然川心裏的那場大火無論燃燒得有多麽徹底, 仍舊也只是不疾不徐地拂過那寸咬過的皮膚, 他記得,那兒有顆淺淺的痣。

他慢慢起身,修長的手指在白皙的皮膚上摁出泛粉的痕跡, 晏然川眯着眼,看上去卻是一副冷淡禁欲的模樣,“這兒?”

微涼的手指點着最暧昧的位置, 卻不肯再進分毫。

兩人流轉的眸光中是無聲的交鋒。

岑煙有折辱他的特權, 她只需要開口說出命令式的話語, 再高傲的人也必須在她面前臣服。可她卻沒有張唇, 只是用那雙漂亮到過分的眸子看了他很久。

她突然更喜歡另一種游戲方式, 想看到他失控的臉, 看到他明明心裏不願意身體仍舊本能地向她屈服,看他面對最不想要看到的自己。

如同勾引高高在上的神明,将他正經和清冷的外衣一點點剝開。

岑煙知道她這具身體有那樣的魅力, 晏然川縱然禁欲淡漠, 他也不可能全然對她無動于衷。他那雙沾染着欲的眼睛,早就刻在她心裏了。

想到這,她彎了彎唇角。

女人湊到他耳邊, 嗓音裏帶着幾分清純,“再往上點兒。”

她撫上他的指尖, 接觸的地方像是燃起了灼熱的火焰, 再縱容火勢蔓延, 一切理智都将燃燒殆盡。他沒動, 手指在她的牽引下沾染上幾分濕潤,男人看着她的眼睛,像是把她從內到外都看穿。

良久,晏然川抽回手,拿出一塊手帕慢條斯理地擦幹淨手上沾染的水液,“白天已經很累了,早點兒休息。”

他眸子後的眼神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任誰來也看不出他心底的波濤洶湧。男人看起來分明是那樣的無欲無求,卻偏偏像個鈎子似的讓她心裏發癢。

所謂博弈,就是永遠也不能讓對方看出自己的底牌,越是實現不了對方的期待,越會吊着對方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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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煙确實累了,她懶得開口嘲諷。晏然川走後,她站在窗前點了根煙,玻璃上映出美人帶着幾分頹廢的美貌。

那根煙沒燃盡就被摁在煙灰缸裏,岑煙有些困了。

沒過幾日,岑煙收到通告要參加晏然川公司的新品發布會。她提前翻看着新品介紹手冊,雖然大部分看得明白,但仍有一些地方一知半解。

她一邊拿着冊子一邊端起咖啡,過了幾秒鐘突然記起,喝咖啡似乎是晏然川的習慣,跟她沒什麽關系。

岑煙出神了幾秒鐘,将手裏的咖啡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新品發布會,但因為晏然川的緣故網上相關的話題又熱了起來,網友直言這哪兒是什麽新品發布會,分明是秀恩愛專場。

岑煙當天穿了件綠色的長裙,她并沒有和晏然川提前商量好,但到了地兒才發現他領帶的顏色和她的禮服相呼應,好像他們穿了情侶裝一樣。

這樣一來,先前那些說他們秀恩愛的言論更加地坐實。

岑煙跟晏然川握了個手,好像兩人只是單純的合作關系而已,但收回手的時候,她輕輕握了握他的指尖。

像是某種暗示。

現場發布會尚未開始就已經很熱鬧了,在場除了追星族還有一些科技愛好者。觀衆席上充斥着各種各樣的讨論,前面為了岑煙而來的小迷妹還沒有向自己的同伴表達出自己的欣喜之情,就聽到身後有人說——

“也不知道為什麽請了這麽個花瓶來,什麽都不懂就站在那兒賺錢。”

“你說誰什麽都不懂呢?”岑煙粉絲忍不了,激動地質問後座的男人。

“我說得有問題嗎?等會兒直播岑大小姐除了她要背的那些稿子還能說些其他東西出來嗎?”

若不是發布會馬上就要開始,兩人可能會一直吵下去。

臺下的記者拿起相機找各種好看的角度拍着臺上登對的兩人,晏然川和岑煙站在一起,好像不是在出席某種活動,更像是錄制戀愛綜藝。晏然川拿出話筒,同臺下的人介紹他們這次推出的新品手環、手機等一系列新品。

他從各方面介紹着這次新品研發的新功能,尤其是手機處理器方面。

男人戴着斯文的金邊眼鏡,吐字清晰,周遭仿佛籠着一層淡淡的光。岑煙看向他,突然之間有些恍惚,不知道多久之前,她站在臺下聽他演講的時候,無數次想要跟他并肩。

而現在,他們站在同一個臺子上,所有人都将他們的名字放在一起。

他對于她,再也不是年少時難以觸碰、光是看一眼就覺得發寒的月亮。

岑煙沒有完全照着臺本念,而是和晏然川探讨了一些非常專業的問題,她話裏的一些專業名詞完全沒有賣弄的嫌疑,不了解的人完全無法說出這番話。

臺下掌聲響起,剛剛還出口嘲諷的人頓時啞口無言。

即便是花瓶,那人也不得不承認,換做其他人不會有任何一個比岑煙更專業以及更認真。

晏然川看向她,顯然也沒想過她特意去學習過,他眼底劃過一分欣賞,又覺得本該如此。他認識的岑煙做什麽都要做到最好,從來不會敷衍了事。

下臺階時,臺下拍照的人讓岑煙看一下鏡頭,她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晏然川還以為她穿着恨天高不好下臺階,從身後過來紳士地牽住她的手。

像是王子牽着從馬車上下來的公主。

她攥緊他的手,理所應當地跟着晏然川下了臺階。

從活動現場離開時,不少粉絲追了上來索要簽名,他們有很多人千裏迢迢只為了見岑煙一面。因而岑煙并沒有急着上車,而是被堵在人潮裏一個一個給他們簽名。

晏然川還在處理發布會的事務,等結束出來時岑煙也沒有結束手上的簽名,追她的其中有個年紀很小的小女孩,十分認真地跟她說,“煙煙,我長大以後要成為很厲害的導演,到時候讓你做我的女一號。”

岑煙笑着看她,“嗯,我等你。”

她随意地擡眼,突然看見了不遠處站着的男人,他落過來的眸光沾染着幾分不易察覺的柔軟。他們隔着人潮相望,那樣的眸光好像說了什麽,又好像什麽也沒說。

排在最後的是個男粉,吵着鬧着要跟岑煙合照,簽名也不帶明信片,讓岑煙直接簽在自己的胸口上就好。

她落筆有些遲疑,“為什麽要簽這兒?”

“我想把你放在心尖上。”岑煙也沒多想,以為對方對她只是單純的粉絲對偶像的迷戀,只是還沒有開始寫,那人就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嘴裏喊着,“寫這兒。”

岑煙後退了一步,意識到這人有些變态,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晏然川已經走了過來,一邊拿過她的筆一邊将她拉進自己懷裏,“在我請保安過來之前,我希望你能自己離開這兒。”

他的語氣淡漠,身上壓迫感十足,換做正常人早就走了。可惜他們遇見的并不是一個正常人,非但癡迷岑煙,還總幻想對方是自己女朋友。

“你算是什麽東西?”

晏然川身高比那人高上一大截,因而看他的時候是以俯視的姿态,他垂着眸子,看向對方的眼神就像看一粒塵埃一般,仿佛對方的存在可有可無。

他轉而告訴對岑煙說,“先上車。”

岑煙想這兒這麽多人,估計不一會兒保安就要來,也就沒放在心上。在晏然川說完這句話後,她轉而上了保姆車。

剛剛想插手但看見晏然川就沒動的沈喬趕緊湊上來問,“怎麽了?”

“遇見變态了。”岑煙拿出車上的濕巾擦了擦手。

隔着車窗玻璃,岑煙看見不遠處那個變态被保安拉走,于是沒想太多,只是當自己遇見了只蒼蠅。其實這種事,還不是第一次發生。

晏然川也跟了過去,岑煙只當他有事,定了餐廳跟工作室的人吃飯。

而她不知道的是,晏然川并不是做別的私事。剛剛公衆場合人太多,他不好發作,直到變态被拉到無人處,那張淡漠的臉撕下了虛僞的面具。

晏然川筆挺的西服因為彎腰多了幾個褶皺,他的眼睛沒有一絲溫度,偏偏臉上還似笑非笑,看起來有些可怖,“剛剛是用這只手碰她的嗎?”

“我……”

饒是變态,看到這樣的晏然川也吓了一跳,他捂住胳膊,聽到男人低聲警告,“如果還有下次,小心你這只手。”

那頭的岑煙是聚餐進行到一半才見到晏然川的,他坐在她身邊,拿起濕巾給她又擦了一遍手,每根手指都沒放過。

她笑着說,“剛剛去洗過了。”

可是晏然川沒聽,岑煙便看向他,“你也想占我便宜?”

他面上一怔,看了好一會兒她那張好像絲毫沒有被影響的臉,随即收回手。岑煙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湊到他耳邊的輕聲說,“是你的話,我可以破個例。”

指尖點在他胸口的位置,“需要我給你簽個名嗎?”

岑煙太知道怎麽勾人了,她好像知道自己哪個地方最誘惑、最讓男人難以招架,晏然川眸底如同打翻了一瓶墨水,随即暈開。

他沒開口,但喉結卻上下滾了滾。

沈喬看不下去了,“剛剛直播就在秀恩愛了,這會兒都結束了還不放過我們這些單身狗,到底是讓我們吃飯還是吃狗糧?”

岑煙這才笑着将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那天晚上岑煙喝了點酒,看上去有些微醺,也不知道是真的醉了還是借着酒意,一直坐在晏然川身邊占他便宜,還吵着說要在他胸口簽名。

晏然川沒動,一擡眼看見沈喬好奇地看向他們,似乎想知道晏然川會不會答應。

他自然沒答應,只是仍由她動手動腳。

直到那雙手快要摸到不該摸的地方,他攥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下一步行動。

到了家後,岑煙就更肆意了,她伸手摘了晏然川的眼睛,看了他好一會兒,還伸手比了個“2”,“這是幾?”

晏然川:“……”

鬧到最後,她伸手将他的襯衫從褲子裏拽出來,而後往上掀。她好像不知道如何去解扣子,一直鬧他。男人只能一顆一顆解開紐扣,仍由她在他胸口簽她的名字。她用的是一只不太鋒利的筆,一筆一劃,觸感有些癢。

明明只是兩個字,過程卻無比地漫長。

他胸口的位置不受控制地震動,像是真的被人在心髒的位置刻上了岑煙的名字。

“岑煙。”他嗓音微啞。

可她醉了,眼神迷.離地靠在晏然川的身上。

他幫她卸妝擦臉,心裏卻想着今天發生的事,為什麽她一點兒也不在意,是因為習慣了嗎?

晏然川伸手将她的頭發拂到耳後,動作十分輕柔。

隔天岑煙起來,恍惚好像記得自己又發了個酒瘋,她走到客廳,看見晏然川的眼鏡躺在地上,很顯然壽終正寝了。

好像是被她踩的。

岑煙将眼鏡拿起來放在一旁,坐在沙發上看了會兒社交平臺。原以為網上還是兩人的緋聞,沒想到今天完全不一樣。

全網不知道為什麽都是嘲岑煙的通稿,說她現在什麽作品都沒有,唯一的作品就是談戀愛。

【岑煙怎麽每天跑來跑去參加這種活動,該不會是沒有劇本找她吧。】

【她不是想轉型去拍電影嗎?笑死了,你看圈內哪個拍電視劇的去拍電影成功了。她那張臉根本不适合大屏幕。】

【我真的想笑,岑煙該不會拍了電影就不好意思回來拍電視劇了,所以現在既沒有電影拍也沒有電視劇拍吧。】

【每天炒作戀情真的煩死了,動不動就上個熱搜,cy現在的作品就只有談戀愛了是嗎?】

【說真的看你們嗑西皮我真尴尬死了,晏然川怎麽可能看得上岑煙,真以為他們能在一起?欺騙別人可以,別把自己也欺騙到了。】

岑煙一條一條地翻過去,非但沒有生氣還撩起唇角。她沒有發出任何的澄清,也沒有讓工作室解釋,而是打開了微博直播。

一時間,所有粉絲以及吃瓜群衆都一股腦地湧進了直播間。

他們想知道岑煙這個時間開直播是做什麽?難道是看到網上的負面評論想要道個歉?

事實證明,在岑煙的世界裏根本就沒有“道歉”兩個字。

直播間裏的彈幕刷得人眼花缭亂,岑煙先調整了一下鏡頭,确定自己的臉好看。她笑着說,“網上的評論我看見了。”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在期待下文,想要知道岑煙接下來說什麽。

鏡頭裏的女人身着單薄的絲綢睡衣,模樣慵懶裏帶着點嚣張,像一株美到極致的玫瑰花,上面鋒利的刺卻紮得人鮮血直流,“也沒什麽事,就是給你們展示一下我的作品。”

屏幕裏傳來腳步聲,岑煙笑着看向來的某個工具人,“晏然川,我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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