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認輸
◎這兒也酸。◎
晏然川沉默了兩秒鐘, 而後淡淡開口,“我認識很好的律師,有需要的話可以介紹給你。”
岑煙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 她這樣的人聽起來确實不進去不失為是一種奇跡。但她故意曲解, “介紹給我的話,你知道的,我對他的業務能力不感興趣。”
她偏臉看他, 也不知道在調戲誰,“我更想知道,他的長相有沒有你好看。”
他也意會到她的意思, 聽着她輕浮的語氣, 仍舊維持着冷靜的模樣, 心裏卻忍不住想, 如果沒有這副皮囊, 是不是連呆在她身邊的機會都沒有。
見逗弄晏然川沒意思, 岑煙收回了眼神,身邊的人過了好一會兒突然問,“給了顧南岐多少錢?”
岑煙有些意外, 她确實沒事給顧南岐發點紅包套點關于晏然川的信息什麽的, 沒想到他知道得這麽清楚,“他告訴你的?”
“猜的。”
晏然川端起她喝過的咖啡抿了一口,接着神色如常地拿起旁邊的平板看起了新聞。
岑煙也不知道該說他更了解自己還是更了解顧南岐那個狗, 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旁邊的人又緩緩開口, “以後好奇的話, 直接問我就好。”
她愣了好幾秒, 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似地看了他好一會兒。
岑煙想到他昨日說的青梅竹馬, 又想到那天晚上他看都沒看別人一眼,好像滿心都是她。她心口微動,想問這些年她是否在他心裏始終不配和他的名字放在一起。
可張了張唇,到了嘴邊的話最後還是在舌尖繞了一圈咽了下去。這個問題,好像以什麽樣的方式問出口都像是一種示弱。
聽起來像是連她自己都将自己看輕。
耳邊傳來屏幕裏傳來的标準的播音腔,晏然川看得很專注,他這個人看起來挺枯燥,從未見過他看電視劇消遣。
岑煙看向他的袖口,聲音有些漫不經心,“下午的時間記得留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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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麽?”
她笑了一聲,嗓音裏帶着幾分俏皮,“做點好玩的事。”
岑煙的話帶着點暗示性,難免讓人想到別的地方去。因而在她下午穿了一套比較休閑的衣服站在門口等他出門時,他有些意外。
上車後,岑煙在導航上輸入目的地,他看了眼,是一家擊劍館,“怎麽想到去這兒?”
“這家店的老板說要給我打折。”
“……”一個很奇怪,但莫名很符合岑煙個性的理由。
因為位置有些偏,開車要好一會兒,岑煙眯了段時間後打開手機,刷了刷許久沒看的社交平臺。
#岑煙工作室聚餐攜神秘男子#還挂在熱搜上,看起來熱度快要下去了。她點開熱搜看了眼,好笑的是,小編的文案寫着,“很明顯能看出來該男子身材挺拔、氣質不凡”。
【別神秘男子了,我眼睛沒瞎,這不是晏然川嗎?】
【工作室聚餐都一起了,dddd。】
【kswl,yrc的眼睛就沒離開cy。】
【我去x區逛了圈,有業內說晏然川後面去KTV還唱了首情歌,救命,為什麽沒有視頻。】
【哪兒來的內鬼???我代表cy對你發出譴責,怎麽能把這麽私密的事給說出來呢?你要說也應該配上視頻,就算沒有視頻有張圖也可以,難道你沒聽過無圖言屌?】
岑煙欲言又止,因為她看最後一個評論的頭像用的還是她的臉,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哪兒的內鬼更可怕。
她按滅手機屏幕,偏眼看向窗外。
夏季的綠意比跟春天的稚嫩相比深很多,繁茂的樹葉連成一片,向萬物展示着生命的極致。
岑煙自顧自地欣賞着路邊的風景,完全不知道她登錄上線的時候其他人都看到了通知,但很快岑煙又下線了,仿佛只是上網看看別人寫了什麽,并沒有辟謠的意思。
西皮粉舞得更歡了,直呼兩個人好配。
這邊到了目的地,擊劍俱樂部的老板給岑煙單獨開了間運動室,以免被打擾。晏然川過來時,看見兩個人在不遠處說笑。
“需要給你安排一個培訓老師嗎?”男人笑得有些痞,“當然,直接找我也行。”
岑煙還未應答,晏然川到了那人面前,眼底暈着淡淡的笑意,但看得出來只是客套而已,“不用了,我來教她就好。”
“行,有什麽需要找我。”
岑煙笑着跟他點了點頭。
換好白色的擊劍服,岑煙看起來幹淨利落又十分帥氣,她擡眼看到同樣換好衣服的晏然川一手拿着面罩朝她走過來,一雙長腿矚目,硬生生地把這套樸素的衣服穿出了走秀的感覺。
晏然川走到她身後,“擊劍不但考驗體力,也考驗觀察能力,你不但需要協調的四肢,也需要觀察你的對手出手的招式以及思考如何快準狠地擊敗對方。”
他一邊帶着岑煙熱身一邊同她講解一些基本知識,差不多以後晏然川的視線落在她身上,“過來,教你一些基本動作。”
晏然川很專業,示範了一遍以後從後面教她拿好長劍,輕輕握住她的手調整姿勢,“半蹲,兩腳間距離和肩膀同寬……”
男人溫熱的氣息裹着她,侵襲感很強。
岑煙學了沒多久,就要和晏然川實戰。他看了她一眼,眼底的情緒很淡,似乎帶着點縱容,沒說什麽反對的話。
他念她是新手所以一直只是防守,故意讓着她,誰知道一個松懈岑煙的劍就刺了過來。
她臉上是勝者的笑意,“你輸了。”
晏然川擡起手緩慢摘下面罩,看上去多了幾分優雅的意味,他甚至眼底也帶着淡淡的笑意,并沒有不認賬的意思,“嗯,我認輸。”
他也沒想過贏面前的人。
晏然川将花劍放在一旁,心下了然,“學過?”
“以前拍戲的時候,為了演好角色特意學過一段時間。”不過岑煙知道,她肯定比不過小時候就學過的晏然川,他剛剛明顯是覺得她是個新手所以故意讓着。
她見他沒有再開口的意味,笑着問,“不覺得我勝之不武?”
這句話聽起來不像是問句,更像是一種挑釁。
晏然川看着那雙含笑的眼睛,眼底冰雪融化,也有被傳染的意味,他嗓音清冽,“是我甘願輸給你。”
岑煙心口一跳,頓時失了神。
她在他面前總是争強好勝,好像不管任何一方面都要贏過他,可是當他說甘心輸給她的時候,她一瞬間所有的好勝心消失得幹幹淨淨,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
練了一會兒,岑煙坐在一旁喝水,她想到剛剛隔着面罩看他,忍不住感慨,擊劍不愧是格鬥中的芭蕾,晏然川簡直将貴族的紳士和優雅诠釋到了極致。
她多看了兩眼,當男人目光對過來時又不動聲色地移開。
休息時間,晏然川收到顧南岐的消息,對方問他在哪兒,晏然川如實告知,顧南岐游手好閑又喜歡湊熱鬧,自然吵着也要參與,讓他發地址過來。
晏然川想了想,回複,“岑煙也在。”
這句話帶着點別的意味,更像是提醒顧南岐什麽,但顧南岐單身狗當多了,腦子轉不過來,反而眼前一亮,“那更好了。”
二人世界因而變成了三人世界。
他一來就看見晏然川和岑煙在對戰,兩人似乎有來有回,但很快晏然川就落入下風。顧南岐看得有些一言難盡,這水都快放到太平洋了。
岑煙見顧南岐過來了,于是走到休息的地方,“你們來吧。”
顧南岐“啧”了一聲,“晏然川,如果我剛剛沒看錯的話,你剛剛是在放水吧?”
“好久沒練了,有些生疏。”他看向顧南岐,語氣平淡,聽不出有什麽不對。
結果兩人練了會兒,顧南岐一點便宜都沒占到。
“……”就離譜。
他剛想開口質問,晏然川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圖,壓下眼底笑意,又開口淡淡地說,“抱歉,剛剛找到了點感覺。”
顧南岐:“……”
他感覺自己被針對了,但這種感覺并沒有多強烈,直到去吃飯的時候晏然川眼裏完全沒有他的意思。從他的視角裏,這兩個人一直在談戀愛,膩膩歪歪,而他就是一盞巨亮的電燈泡。
換做平時的話,岑煙也許會跟他說笑一會兒,但岑煙剛運動完,有些疲憊,看上去有些有氣無力的。
顧南岐吃完飯後就借口自己有事,臨走時給晏然川發消息,“你要是早說我來了是當電燈泡的,我就不來了。”
手機響了一聲,顧南岐拿起看了眼,“我已經說過了。”
“……?”他不解,“你什麽時候說過。”
晏然川引用那句“岑煙也在”然後發了個“。”,此刻顧南岐的心情也像這個簡單的标點符號一樣無話可說,心累。
岑煙支着腮幫,“顧南岐怎麽走了?”
“他說他很累。”晏然川只用了一句話就概括了好友的心理歷程,随即給她盛了一碗湯,“需要早點回家麽?你看起來也需要休息。”
“我哪兒有顧南岐那麽虛?”她湊到晏然川耳邊,柔軟的音調像羽毛一樣劃過他的皮膚。
晏然川看她一眼,眼底泛着另類的情緒,過了幾秒鐘才意味深長地說,“嗯,沒有。”
岑煙總覺得他這話不夠真心,晚上硬生生跟晏然川多玩了一會兒才回家。她腿有些酸痛,在沙發上坐下來的時候,男人蹲在她面前揉她的腳踝。
寬大的手掌裹着小巧的腳,他動作很輕,神情十分專注,好像這是一件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
粗糙的指腹順着腳踝往上,接近她及膝的裙擺,他揉着她小腿肚子上酸痛的肌肉,像羽毛一樣在她心口掃過。
岑煙被撩撥得心口發癢,在他手伸過來的時候往上拽了一截,食指隐在白色的裙擺裏,他一怔,擡眼時岑煙神情很自然,好像沒有半點別的意味,“這兒也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