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對我好的,溫柔點,不要……
安子清回去以後,李籽已經敷好面膜躺在床上了。
她有些詫異:“這麽快就打完了?”她記得李籽以前打開麻将不顧時間,打到晚上兩三點不是問題。
床上悠悠飄來聲音:“怎麽?嫌我們結束的太早?”
“沒有。”
李籽冷哼一聲:“傅綏走了以後沒什麽好玩的,一個手氣臭,一個脾氣臭,一個蔫兒的不行,只有我算個正常人。”
她嘆了口氣:“陳波是越來越蔫兒了。”
安子清換衣服的動作頓了一下。
李籽敏銳的在她臉上看了一圈,“親了?”
安子清點點頭。
李籽僵着的身子稍微放松了些:“也行吧,只要不碰腰就行。男人的腰不能随便碰,碰了要負責的。”
安子清當她開玩笑,“行。”
“這算正式确定關系了嗎?”
“不是。”安子清拿了洗漱用具,頓了下,“沒忍住,嘗鮮。”
身後傳來李籽的驚呼聲,“沒想到你居然還是這種人?”
第二天,安子清起來以後,李籽已經哼着歌開始晾衣服了。
安子清沒有找着她脫的那兩件,十分困倦地睜眼問李籽見着她衣服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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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籽:“見着了呀,白T恤和褲子吧,我看你褲腿是髒的,丢到洗衣機裏面啦。”
安子清豁然清醒,“你說什麽?你把那兩件衣服洗了。”
李籽有些無辜的眨眨眼,“那條褲子都髒了,你昨天都穿一天了。”
安子清趕緊沖到陽臺,果然,她昨天上午洗的衣服還沒晾幹,晚上那套也被李籽洗了,此時更是濕漉漉的。
“我哪知道你就這兩套衣服。”李籽有些理虧,避開目光,“不然看看我帶的衣服有沒有你能穿的?不過我碼數大哦。”
安子清沒有辦法,挑了半天李籽帶的衣服,色彩大多誇張,領口偏大。
有件衣服本身碼數大,領子又大,她穿着幾乎能耷拉到胸口,還有一件是腰部開了兩個洞,正好露出兩側腰線。
安子清試一件放棄一件。
後來李籽實在看不下去了,把那天買的綠裙子提溜出來,“你穿這件。”
安子清有點為難,“露的太多了。”
“你這身材不露多可惜。”李籽睨了她一眼。
安子清還是難以接受,後來李籽幹脆把她帶着的咖色夾克拿過來,“這裙子露背多,外邊披件夾克,拉風又時髦,再說天氣降溫,肯定沒人笑話你。”李籽有些無奈,“總不能真穿着睡衣出去吧。”
安子清心如死灰地接過來,“今天不會爬山什麽的吧。”
李籽撲哧笑了:“這邊哪來的山?這裏都是平地,咱們今天去蘑菇塔!”
後來,安子清穿着墨綠色裙子,又披着夾克出來的時候,客棧大廳裏等候出發的都在看她。
她生的清冷,發髻松松绾起,墨綠長裙勾勒出曼妙的身材,在下擺又收束回來,像條魚尾,露出的頸線修長,夾克尖領偏偏擋住了肩膀和胸口,只露出少許引人遐想的瓷白色。
李籽在旁邊偷偷碰了她一下:“寶貝兒,都在看你呢,真給咱們長臉。”她想自己穿的時候咋就像個花壇子呢,腦子裏除了豔羨就是豔羨,她又說:“你不會真的是豪門出來的吧?”
安子清無語地看她,往下指:“我的腿......快被絆倒了。”
“嗻。”李籽這才趕緊扶住。
傅綏他們幾個早就在天井下邊等了,看到她簡直移不開視線。
陳波若無其事地偷偷瞟了幾下,把目光移開了,接着忍不住又瞄回去。
傅綏愣怔地看着她,手裏拿着的水也忘了分,還是安子清過來從他手裏取走的。
侯淩雲神經粗,先忍不住笑了,“你要是再帶個墨鏡,就能直接走T臺了。”
安子清憋悶地說不出話,李籽抽了侯淩雲後背一下,“你管人家,趕緊走吧!”
蘑菇塔樓是這邊最高的建築,高達118米,上邊兒的塔頂是個呈矮錐形的旋轉頂,能容納二三百人,每半小時旋轉一周,恰好能看到古鎮四處的景色,算是個特色景點了。
這天路上容易擁堵,開的是傅綏的黑色悍馬,侯淩雲見着車兩眼冒光,東碰西碰,感嘆:“這才是男人的夢想啊。”
傅綏直接把車鑰匙扔給他,“那你開試試。”
李籽立馬說:“別介,萬一給你磕了。”
傅綏言簡意赅:“不怕,有保險。”
上車時女士優先,安子清裙子不方便,李籽挽着她,讓她坐在了最後邊靠裏的座位上。
安子清一回頭,李籽便不見了蹤影。
前邊是她咋咋呼呼的聲音:“不行,侯兒開車我必須看着,就他這個暴脾氣,別人擋個道兒都得跑過去摁喇叭......”
安子清知道李籽上了副駕,一直低着頭看手機,也沒關心後邊的人上來要坐在哪。
旁邊的座位突然一沉,她擡起頭,和傅綏對上。
他穿着簡單的白T恤深色牛仔褲,早上洗的頭發似乎沒吹幹,發梢還有點濕潤,渾身浸着股清新水汽。
他朝她笑了下,安子清繼續玩手機。
到了購物區,底店裏的小老板吆喝着,喬濟明先反應過來,倏然看向外邊:“這邊的肉夾馍一絕啊,大家不要嘗嘗嗎?”
陳波笑他:“就知道吃。”
侯淩雲肚子不争氣地叫了:“早上那點稀飯還真不行,還是想吃點實在的,最好再來個豆漿。”
李籽:“想吃自己買。”
傅綏拉開門:“我去吧。”
喬濟明也無所事事,“我跟你一起去。”
他們回來的時候,袋子裏的東西冒着熱氣,車裏瞬間香氣撲鼻。
“快快,打開窗戶晾着。”
傅綏他們給前邊的人分完了,喬濟明回到自己座位上拿着肉餅啃,傅綏坐回來,遞給安子清一個袋子。
安子清看了一眼,“我不吃。”
李籽朗聲笑了:“別給她,仙女都是喝露水的,你哪見過吃夾肉餅的。”
誰知餅子還在她眼皮底下,安子清以為他沒聽見,正要重說。
傅綏輕聲道:“這是夾蛋餅。”
她愣了下,餅子塞到她手裏,她只能拿回來。
這邊的餅子确實外酥裏軟,有股面香,侯淩雲吃完喟嘆不已,見其他人還沒吃完,就跑去車外邊通風。
後來其他人見堵車,一時半會兒開不了,也都出去了。
陳波開侯淩雲玩笑:“什麽時候領證啊。”
“再說吧,主要看她。”侯淩雲朝李籽擡擡下巴,“她嫌我太小。”
人們笑出聲來,李籽無語:“不是年齡小不小的問題,是成熟不成熟的問題。”
“那什麽才叫成熟啊。”
喬濟明說:“綏哥或者陳波這種的吧,你差遠了。”
侯淩雲突然被群起圍攻,有點摸不清頭腦,就像轉移話題:“那綏哥怎麽還不找對象,也想找個成熟的?”
傅綏垮下肩輕松靠着車,輕笑:“對我好的,溫柔點,不要冷落我。”
然後又想起什麽“可以偶爾欺負我,我會讓着她。”
“哇哦——”
李籽和陳波下意識看安子清,只看見一張毫不動容的臉。
只有侯淩雲在瞎激動:“這要求很低了,回去我幫你介紹幾個溫柔的。”
安子清一言不發地回了車裏。
李籽兩眼絕望而空茫,恨不得把他腦子的水倒出來。
衆人爬到蘑菇塔頂的時候,已經是中午12點了,他們這時候才慶幸提前吃多吃了肉餅和豆漿,否則現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只能餓着肚子了。
塔頂的人群很多,站在窗口,四周景色盡攬眼底,周圍輕聲的驚呼此起彼伏。
安子清穿的裙子比較費勁,爬到一半她直接将下擺綁在了小腿上,爬上來的時候臉上覆了紅暈。
旁邊遞過來張紙巾,安子清接了。
傅綏:“我幫你拿着水瓶吧。”
“不用。”
她一只手捏着水瓶,一只手在額頭上擦過,中途因為換手水瓶差點落地,被傅綏接到了。
傅綏默不作聲地拿着:“你不用防着我的。”
“不該防着嗎?”安子清看着窗外,“有時候我甚至不知道你想做什麽。”
她不懂傅綏為什麽纏着她,畢竟人和人之間沒有相互理解的可能性,只有相互妥協的權宜。
旁邊傳來輕微的嬉笑聲,安子清下意識回頭,兩個學生樣子的女生正拿着手機朝向他們這邊,她目光驟然降溫,兩個女生吓得收起手機,一溜煙跑到另一側了。
邊跑嘴還沒停:
“媽呀,就說了讓你不要拍。”
“我怎麽能知道,她長得好好看,說不定是個明星呢,就是好兇啊。”
“就是啊,漂亮姐姐不是都很溫柔的嗎,我以為她願意讓拍呢。”
“話說旁邊的哥哥也超帥。”
“......早知道拍他了。”
出了蘑菇塔,他們在停車處集合,突然發現傅綏找不見了。
他們等了半天,打電話也沒接通,李籽後來實在沒辦法,揪住安子清偷偷問:“怎麽回事,剛才我看着他跟你去了呀。”
“不知道,出來的時候我也沒看見。”她有些心虛,其實是出塔時,她走的太快,沒有留意身後的人。
侯淩雲那邊剛撥通電話,只見傅綏走過來了,手裏提着一個白色的包裝袋,“抱歉,買了點東西。”
他們上車還是按照原來的座位坐,傅綏才把包裝袋遞給安子清:“穿着吧。”
安子清打開看了看,是件白色的涼絲袖衫。
她從小是個不愛出汗的人,發燒也是幹燒。
然而這個地方濕悶,她又穿了這麽長時間的夾克,早就想脫了。
傅綏側過臉朝着車外。
安子清看了他一眼,将包裝袋拆開,抖開白色的袖衫,然後剛把自己夾克脫下來,前邊的陳波似乎突然有什麽話要說,正要回頭。
傅綏摁住了他的腦袋,“怎麽了?”
他的餘光順勢落在旁邊的人身上,淺淡的光線裏邊,肩膀瓷白,後背露了好大一片,脖頸的棘突明顯。
他不知不覺紅了耳根,喉結滾動了一下,有些煩躁地轉過頭。
安子清換好衣服以後,傅綏才把手松開。
陳波回過頭:“咱們下午就回去了,這邊菜不好吃,晚上在帝都聚一波?”
其餘的人無可無不可,只有安子清說明天要上班,想早點回去休息。
看到旁邊的人已經開始搜索附近車站的火車票了,傅綏移開視線,也順便說回去有些事。
于是他們回旅館收拾完東西,很自然地兵分兩路,李籽她們開一輛車,傅綏正好能把安子清捎回去。
安子清默默退訂了火車票,硬着頭皮坐在傅綏車裏,她一開始神經緊繃,後來可能是太累了,居然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外邊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她迷迷糊糊間覺得車子仿佛不是在行駛中,底下枕着的東西也硬邦邦的。
她睜開眼,自己的外套蓋在了肩膀上,枕着硬邦邦的東西是傅綏的腿。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鑽到後座來了,靠着椅背,雙臂交叉在胸前,腦袋微垂,應該也是睡着了。
安子清一時半會兒沒着急起來,呆呆地看着他的下颌,朝他探出手。
伸到一半,她想起吃一塹就要長一智,沒有再往前探。
“摸吧。”
手縮了回去。
傅綏緩緩睜開眼,“醒了?”
“嗯。”安子清從他腿上直起身,窸窸窣窣收拾東西,傅綏開了車裏的燈,安子清才看到熟悉的樓棟號。
原來他們早就到了,傅綏居然在後座陪着她睡了一覺。
她臉上還貼着淺淡的紅印,背上牛皮包,猶豫了一下:“要去我家吃飯嗎?”
“安子清。”
她下了車,突然被叫住,回頭看那人還是靠在那裏,餍足又懶散的樣子。
“我以前那麽混,你都對我那麽好。現在我變好了,能不能重新喜歡我一下?”
她毫不留情地說:“不能,滾吧。”接着再也沒回頭。
身後是淺淺碎碎的低笑聲:“你對我好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