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直都這麽野

侯淩雲似乎是泡溫泉泡上瘾了,剛下完一場雪,又要帶他們去。

這次的溫泉是在帝都郊區那邊的一個天鵝堡,小貴價格就可以租住一天,裏邊吃住玩樂一體,還有一個挺大的室內游泳池。

安子清照樣不喜歡下水,還是陪着傅綏去了。

這回還有侯淩雲的其餘室友。到了地方,安子清不想出去呆着,趕着傅綏出去玩,自己在屋裏刷劇看書。

她自己帶的書看完了,就去翻傅綏的軍事雜志。

聽到底下男生們的嬉鬧聲,她合上書從窗戶往外看。

即使有地暖,天氣還是微涼,李籽站在泳池邊上笑得很歡,其餘男生用室內的小氣球做了一箱子水球,互相打着玩兒。

初中生都玩膩的把戲,幾個大男人玩的不亦樂乎。

傅綏也難免中招,水球砸過來的時候,他站在那裏用胳膊擋,沒擋住。

水球破了,水膜順着他的上身滑下來,逐漸形成好幾道水流,他寬肩窄腰上的肌肉線條鼓脹,細細的水流順着腰線向下。

他背對着安子清,脊背中間有一條細長的,弧度分明的脊溝。

傅綏不是吃悶虧的人,平時懶得置身混亂中心,但是別人一旦冒犯到他身上,他就會幾倍奉還。

他一打一個準,侯淩雲被他打得喘不過氣來,其他幾個人也起哄,合夥欺負侯淩雲。

打了半天,侯淩雲和董宇被水砸的最多,其他人也渾身濕透。

勾肩搭背地去了泳池旁邊的浴室。

傅綏回來的時候整個人是濕透的,彎腰找鞋的時候,穿着的T恤緊緊貼在他身上,繃出勁瘦的腰肢,脖頸上的黑色發根也是濕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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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顧自換鞋,又掀起衣服下擺擦臉,“侯淩雲他們說中午要吃火鍋,你愛吃嗎?不愛吃的話給你下碗面條。”

傅綏抹了把臉上的水,眼角和唇色潋滟,沒注意到安子清的眼神悄然發生改變,深濃的東西在她眼底越彙越深。

她叫住了他,放下手裏的書:“過來。”

傅綏愣了一下,有點不知所措地走過去。

她拍拍床,“上來。”

傅綏摸了下自己的T恤,還是濕的。

安子清不管不顧把他拉上來,傅綏也沒用力,輕易就被她拉着半跪在床上。

“冷嗎?”

傅綏搖頭,臉上的水珠順着前額一绺頭發滾落,睫毛被燈光打下一層暗影。又僵硬又無措的動作讓安子清想起他剛才撩衣服擦臉,在暖色調光裏既違和又帶欲感。

安子清笑了,看不出情緒,“你是一直這麽野的嗎?”

外邊的人似乎也都剛回自己的屋子,吵鬧和嬉笑聲不絕于耳,男生們開着無傷大雅的玩笑,只聽董宇勸陳波多鍛煉下身材。

李籽罵侯淩雲塊頭太大,體脂高,讓他減減肥。侯淩雲立馬反駁要減一起減。

傅綏眼梢翹起,似乎有些茫然:“我......不野啊。”

安子清側過頭看他耳朵上的兩粒棕色小點,捏了捏他的耳垂,“耳朵還沒長好?”

然後,對方的耳根肉眼可見的紅了。

安子清笑出聲來,認真地說:“給摸嗎?”

傅綏半天不說話,安子清等的不耐煩了,“洗過澡了嗎?”

良久,傅綏才說:“洗過了,和他們一起去的浴室。”

安子清沒留神,這回才發現他把床單都抓皺了,有點嫌棄地看了眼:“不給摸就算了。”

“給摸。”傅綏慌忙中拉她的手,“你要......摸哪。”

安子清抓住他濕漉漉的T恤下擺,唇湊近他側臉,傅綏下意識偏過頭。安子清頓了一下,輕笑出來,順着他偏頭的動作啄吻頸線。

“癢?”

傅綏似乎是受不了,兩只耳朵通紅:“嗯。”

安子清的五指摸進去,到他沒有贅肉的腰,順着流暢的脊溝摸上去,凸起的蝴蝶骨緊繃又輕顫。

她的唇順着傅綏的下颌,親到他臉上的水珠,感受他越來越戰栗,又不敢亂動。

微微隆起的肩胛讓他的窘迫肉眼可見,想到他動不動又痞又黏人地撩她,少見有這麽僵硬的時候,安子清突然興致大發。

他身上只有淡淡的水汽,抱着體感舒适。她的手在他腰線處逡巡,摸着彈性勁實的腹肌,有種欺負人後得到滿足的惡趣味。

......

她抽回手的時候,傅綏下巴墊在她肩上:“這回我又要洗一次澡了。”

安子清望着他匆忙跑去衛生間的背影,笑出聲來。

外邊的腳步聲逐漸密集,李籽敲他們的門,讓他們下來吃飯。

安子清換下睡衣,随意穿了件沒什麽圖案的灰色高領毛衣,配了條深色牛仔褲,很是簡約。

其餘幾個男生更是不拘小節,也不怕冷,基本只穿了T恤和休閑短褲。

侯淩雲剛給幾個人倒了啤酒:“綏哥怎麽還不來?”

“洗澡呢。”安子清說。

侯淩雲撓撓頭:“還真是個講究人。”

開了啤酒,陳波猶豫半晌,看了安子清好幾眼:“那個,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啊?”

侯淩雲什麽都能看開,嗐了一聲,“你還賊心不死啊,人家本來就高中同學,只不過再續前緣呗。”

安子清剛擠出一點小料,她吃不得太鹹的,又往裏邊兌了點火鍋湯料:“沒有前緣。”

傅綏正好下樓,聽到了這句話。

剛才這邊被大理石牆壁擋住了,過了玄關才能看見客廳全貌,那裏坐着安子清,其他人正插科打诨。

只有她臉上一抹淡笑,暖黃的燈光給冷白色的皮膚鍍上了一層微芒,給人一種矜傲清冷感。

吃完飯李籽要和她出去逛街,那幾個男生要連麥打游戲,侯淩雲叫傅綏也過去。

他默默地跟了她幾步,想拉她的手。

剛牽住,安子清身子頓了一下,由他抓着走了幾步,接着沒人的時候又捏了下他的手心,松開了。

傅綏看起來欲言又止,後來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邊,抿着唇再沒有上前。

安子清覺得有點怪,還沒等問他怎麽回事,李籽就已經拎着包出來了,風騷地撥弄了下頭發:“走吧。”

出去以後,李籽才緩緩和她說:“他剛才都不敢看你,你怎麽啦?吓着人家了?”

安子清也沒意識到這點,有些詫異:“沒有啊。”

李籽定定看了她半晌:“真不打算給個名分?”

安子清哂笑:“我哪有名分可給。”

李籽感嘆:“那可是個大帥哥啊,可惜了。”

“真的很有氣質。”李籽揉着眼角,“你看看侯淩雲,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像只大猩猩。董宇像竄天猴,簡直要上天,摁不住。喬濟明沒別的毛病,就是悶葫蘆。陳波倒是很成熟,啧啧,也比不上傅綏。”

良久,安子清說:“你不是說他好拿捏嗎?”

李籽想了半天才想起說過這句話,茫然道:“你還真沖着拿捏去的?寶貝兒,說歸說,真的這麽做,可是有點傷人啊。”

別墅裏有股地毯的幹燥氣息,枯燥難聞,讓安子清想起傅綏身上那股水汽,手裏的包不動聲色地捏緊了些。

和李籽逛完街,她回去刷了門卡,在玄關擱下大衣,總是聞到有股飯香味道,好像是酸湯的味道。

屋子裏溫度不算冷,但也不是很高,床上的人上半身裸着,靠着枕頭,暖黃的燈光鍍了一層在他身上。他一條長腿曲起,正在翻看軍事雜志。

安子清想起什麽,“哦,我今天也看了,你有一頁的折角我給弄沒了。”

“我說怎麽找不着。”傅綏果然翻了好幾頁,好像确實找不着的樣子。

安子清走過去:“我大概記得,幫你翻翻。”

傅綏突然支棱起來,按住她後腦勺,掌心頭發微涼,仰着頭親在她唇角。

安子清還愣怔着,覺得這人越來越不好養,稍微對他好一些就會恃寵而驕。

傅綏揉了揉她的頭發,“餓了嗎?”

安子清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見他起身,越過她去了廚房。

她百無聊賴地坐在床上,等着吃飯。

然而過了幾分鐘也沒有端出東西,安子清猜想是不是還沒有做好,她摸出遙控器關上窗簾,翻個身,将頭深深埋進柔軟的枕頭裏,躺了一會兒意識朦胧,差點睡過去。

她再次翻身時廚房的門響了,她意識清醒了一瞬,又假裝睡着。

只聽傅綏應該是将東西輕輕放在桌子上,很輕地走近床邊,将被子往上提了提,什麽都沒說。

她等着他說話,等了半天都沒動靜。

他似乎不打算叫醒她。

難道要等東西涼了嗎?

傅綏坐在她旁邊,默然半晌嘆了一聲,輕輕拿過她手邊的遙控器,調高室內溫度,轉身走了。

安子清猛然爬起,有點無語:“飯好了怎麽不叫我?”

傅綏訝異地回過身,“面還燙着呢,等會兒叫你也不遲。”

她臉上有隐隐怒色:“我要是不睡醒,你是不是就不會叫我了?”

一種無理取鬧此時在她身上發揮到極致,又仔細觀察着對面人的表情。

桌上瓦罐裝的新鮮雞湯雲吞面還冒着熱氣,安子清喉嚨裏突然一陣抽搐,她死死壓住這陣泛溢,轉過身猛然咳嗽了幾聲。

“安子清!”傅綏見狀慌張極了,眉眼是關心的神色,手足無措地抓她,似乎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生氣了,手扶着她的後背給順氣。

安子清用力捂住嘴,倒出口袋裏裝着的止痛藥,沒喝水就生咽下去。

她找紙巾的時候踢翻了折疊桌子,瓦罐掉落在地上,一聲悶響,碎成了好幾瓣,和着湯汁的金色雲吞面肆意橫流,将地毯邊緣上的圖案濡濕,黏黏稠稠的。要命的香氣彌漫在整間屋子裏。

她想罵一句你沒脾氣的嗎?

可是最終在嘴裏打轉半天沒說出口。

沒了外邊這層皮,她還是敗絮,會無力,會抱怨命運。

她踉踉跄跄地奔向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沖刷自己的臉。

被水的涼意一激,她才稍微好了些。

轉眼又看見傅綏默默地站在她洗手間門口,另一只手拿着紙巾捂着手裏劃破了的口子。

這麽半天他都能弄傷自己,安子清扶着流理臺閉了閉眼。

冷靜了片刻,她找出醫療箱,抓着他的手處理上藥。

傅綏撥開她耳邊的一縷頭發,“生氣了?”

“和生氣沒關系。

安子清放完醫藥箱回去的時候,才發現地上的狼藉已經收拾的幹幹淨淨了,碎片都放在門口的塑料袋裏。

似乎是怕她煩了,侯淩雲他們過來叫傅綏的時候,他就跟着出去了。

安子清晚上早早上床睡了,給傅綏留下一大塊地方。

她睡眠一直很淺,晚上不知道幾點,門微不可察地響了,旁邊的床緩緩壓了下去。

安子清背對着他閉着眼睛,只感到後邊的人開始輕輕撥弄了下她的頭發,然後将臉埋進去嗅了嗅,像只剛回歸巢穴很沒安全感的獸類,接着保持着這個姿勢,再也沒動過。

溫熱的氣流時有時無地噴在她頸上,過了會兒她實在受不了,咳了一聲,“你喜歡枕在我頭發上?”

傅綏身子僵了一下,緩聲說:“安子清,你喜歡我嗎?”

這個問題極其突兀地出現在安靜的時刻,安子清恍神半天不知道怎麽回答,後來問:“這個重要嗎?”

“很重要。”

她說:“我不想現在回答這個問題。”

身後的人悶悶地回了聲:“哦。”

到了後半夜,察覺到後邊人不安的翻身動作,安子清終于忍無可忍地嘆了口氣:“喜歡。”

良久,身後的人低低笑了一聲,抱着她的腰,又把臉埋到她頭發裏:“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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