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最好的白菜被豬拱了……
傅綏忘了怎麽回去的,他沖動般那樣剖白自己,而她似乎只是愣怔地站在那裏,目光迷茫而不解,讓他尴尬至極。
她是不是什麽都忘了,已經開始新的生活,忘了他這個累贅。
只有他還照樣陷在泥沼裏,只有他的遺憾全是真的。
他能希望她說什麽呢?
安慰?同情?愧疚?
但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東西。
他失望透頂,覺得沒意思,先回來了。
許野攤在床上,兩只手墊在腦後,一副受到打擊的樣子。
“這種清冷神仙姐姐,我都給她建了座城堡。”
陶子骞笑:“然後呢?”
“我的城堡被一炮轟平了。”許野有點不理解,“好好的姐姐,怎麽就這麽不浪漫呢。”
“你希望她說什麽?”
許野打開手機相機前攝像頭,照照自己:“就喜歡你這樣的。”
程航深吸了一口氣,罵道:“不要臉。”
傅綏脫了上邊的白T恤,拿了盆子,只着一條長褲去院子裏洗衣服。
許野見他揉搓用力,“綏哥又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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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子骞想了想,“可能聽說要陪着你去下一個拍攝場地,有點兒煩吧,”
許野:“......”
從西都訓練場撤出,還有很多後續工作,因此午飯還得在這邊解決。
王宇婕一來就聽見衆人讨論昨晚的炸醬面好吃,她輕嗤:“能有多好吃,不過也正常,他們都沒見過世面。”
崔鴻冷着張臉,為了避免拍攝到他們不和媒體亂猜測,還是站在她旁邊,“機位還在呢。”
王宇婕瞬間噤聲。
由于要走了,中午的飯菜老板娘準備的還挺豐盛,有糖醋排骨,油焖大蝦,砂鍋水煮肉等硬菜,還加了道肉沫米粉。
衆人都在等米粉,前邊老板娘喊男人,說粉不夠了。
後邊王宇婕急了,一看前邊排隊的還有烏泱泱一衆人,擦過陳萬妮,說了聲抱歉,堂而皇之地排在兩人前邊。
安子清被擠了一下,蹙着眉擡頭,發現前邊多了個人。
王宇婕偏偏杵在那裏,理直氣壯。
陳萬妮也氣,忍了半天才忍下去,小聲說:“果然是劣跡明星的素質。”
誰知被王宇婕聽到了,她回頭吊着眼,“你說誰呢?”
陳萬妮理直氣壯“誰對號入座就說誰!”
王宇婕拿着餐盤的手抖了下,“你耽誤得起我們行程嗎?要不是這邊條件不行,你以為我樂意和你們吃飯?”
她說的沒錯,平日裏但凡住宿條件高端點,藝人和工作人員都該分開吃飯,但此時這種尖酸刻薄的話從她嘴裏出來,還是很難聽。
陳萬妮也被激怒了,“那真是委屈你了,不想吃餓着啊!你媽沒教過你別插隊嗎?”
崔鴻見勢頭不對,想過來勸架,被王宇婕推開了。
安子清拉過陳萬妮,和她淡聲說:“人家沒吃過米粉,就優先她吃吧。”
王宇婕此時完全顧不上形象了,昨天的怨氣和此時受到的刺激讓她像個潑婦:“誰說我沒吃過!我缺那一口米粉嗎?”
安子清挑眉:“我看你這麽着急,還以為你沒吃過呢。”
周圍人的視線都被吸引過來。
王宇婕突然意識到還有兩個機位,臉紅一陣子白一陣子,她的經紀人也過來了,她不便再鬧,說了聲“垃圾”。
安子清低聲笑道:“不用和別人說你的姓名。”
王宇婕快氣死了,正要撲過來,崔鴻和她的經紀人及時插到她倆之間,王宇婕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頗有種之後不罷休的意思。
衆人吃完了飯,回去收拾東西。
轉移場地時,明星的保姆車剛開過來,王宇婕趁着經紀人不注意跑過來。
安子清似乎早就料到了,站在那裏不躲不閃。
她劈頭蓋臉問:“你是不是知道我那天用你洗衣機了?”
安子清原本漫不經心浏覽着手機屏,此時動作一滞,緩緩擡頭:“你說什麽?”
“裝個屁啊!”王宇婕哂笑,“你不就是因為這事兒報複我?”
可安子清還是略顯茫然,王宇婕以為她裝的,十分不耐煩:“我那天着急洗衣服,把你衣服拿出來扔盆裏了。再說,我本來打算等我的洗完再放回去,誰知道後來找不到你衣服。”
安子清深吸了一口氣:“所以,我衣服丢了,你也沒告訴我?”
王宇婕嘴角僵硬了,“我忘了啊,後來又見你穿那件綠的,不是沒丢嘛。”
她還理直氣壯:“你得記住,我是明星,你們是工作人員,你們是要為我們服務的。”
“嗯,所以什麽事都該讓你優先。”安子清冷笑。
王宇婕竟然無端窺出一絲陰郁,吓得腦子空白:“對......對啊。”
安子清突然又笑了,忽冷忽熱的态度讓王宇婕愣怔,腦子裏的本能反應叫嚣着叫她跑。
安子清卻退開一步,王宇婕剛舒了口氣,就聽她冰冷無起伏的聲音傳過來,“那下次要死的話,你也先去死吧。”
到了新片場,比原來的環境更不好,藝人們一過去還沒等休息,就要開始下午的打靶訓練。
靶場所在的地方很空曠,負責人輕車熟路地和老板打好招呼,将車開進去,旁邊有人幫他們收拾衣物和裝備。
這邊沒有太過嚴格的管轄,許野脫掉休閑外套,露出結實的小臂,爽快地示意工作者,“拿後座力小點的來,他們沒經驗,最好別震到他們的肩骨。”
這邊是許野的主場,傅綏也需要跟過來,主要是因為連長覺得他穩重,這幾天都要他看着許野別出事。
示範的時候,工作人員拿了兩把槍,一把應該許野是平常用的,另一把看起來輕巧些,拎起來也确實不費勁。
“先看我打幾槍。”許野讓衆人在旁邊看他的動作。他選好槍,戴上耳罩,接着放慢了動作,裝子彈,上彈夾,拉槍栓,連發了三槍都是10環。
人們被槍聲震住,當他說“該你們了”的時候還眨巴着眼睛緩不過神。
後來才反應過來,作鳥獸散,叽叽喳喳地回到自己對應的位置,對着鏡頭有模有樣地把面子流程走了一遍。
崔鴻慢慢舉起槍,模仿許野剛才的流程發了一槍,發出的動靜巨大,讓他面頰都震了震。
工作人員報數:0環。
崔鴻有點尴尬,不服氣地又發了幾槍,後來還是許野過來拿掉了他的耳塞,大聲說:“別禿嚕了,全都脫靶了。”
旁邊的工作人員哄然大笑,安子清也不自覺地嘴角彎起,許野餘光瞟到她,灑脫地哼笑了一聲,後邊指導更帶勁兒了。
王宇婕那裏狀況頻出,哼哼唧唧不敢開槍,許野給她換了個帶彈夾的半自動式,她顫抖地扶着槍托,槍口亂晃。
許野只好在後邊微環住她,幫她托着手臂,王宇婕臉頰緋紅,後來越發不好好打,許野只好一直教她。
“不要臉。”陳萬妮翻了個白眼,“她怎麽誰都想勾搭。”
安子清冷笑:“那也是她的自由。”
許野管得松,下午的訓練更像是玩耍,晚上有人提議要不要在操場露天燒烤,負責人猶豫了一下同意了。
靶場都要散了,安子清為在那裏多拍了幾張照片,傅綏走過來:“你要試試嗎?”
不了兩個字都懸在她嘴邊,望着他壓抑的期冀,她生生咽回去:“好啊。”
她戴上耳套,胳膊肘墊着沙袋。傅綏站在她身後,幫她調整方向,确保準星和缺口是平正關系,用一只手抵住槍托,接着以一種極為克制的姿勢把另一只手覆到她手上,手指相扣,開槍。
10環。
正當他抽回手的時候,安子清指尖忽然反覆住他,下意識刮了他的手背,“衣服是你洗的嗎?”
他不說話,耳朵尖紅了。
安子清笑了:“你是田螺姑娘嗎?還不敢承認。”
他垂着睫:“是我洗的,怎麽了。”
“沒怎麽,很幹淨。”
晚上大家聚在空曠的水泥操場上吃燒烤,陳萬妮出門的時候再三問安子清:“你真不去?”
“不去。”安子清搖搖頭,她有一堆工作處理,別人當天做當天的事,宣傳這些活兒都是在別人工作完了後她才能接上。
再說自從忙起來,她很注意身體。她得過重病,免疫力低下,基本不吃燒烤類的東西。
等到了晚上,陳萬妮好久沒回來,微信上給她發了個鬼臉,旁邊還有張照片,是王宇婕黏在許野身上。
許野正喝着啤酒,推又推不開,看不清臉上表情,應是挺不耐煩的。
【你不來,公主又作妖了呢。】
安子清回複:【那你們保護好公主吧。】
隔了好久,陳萬妮回複:【呸,祝她惡人自有惡人磨。】
她又問:【你吃不吃飯,我給你打包些串串?】
安子清:【不用。】
陳萬妮:【沒事的,這幫明星控制飲食,飯量比雞崽子還小,不麻煩的。】
安子清:【真不用,我也吃不成這些。】
對方發來個遺憾的表情包,又說:【真的不吃嗎?今天的烤串是傅教官烤的,超級好吃,雞翅滋滋冒油,沒吃過這麽好吃的烤串呢。】
安子清猶疑半晌:【那你幫我少帶些吧,謝謝。】
她忙完工作,等了半天也沒見陳萬妮回來,眼見着天色已晚,她擔心有什麽事,正打算出去尋她。
結果門就被敲響了。
她吓了一跳,透過貓眼看到外邊的人,愣了下,馬上打開。
傅綏一只手扶着意識不清的陳萬妮,面無表情:“她喝多了,我送她回來。”
陳萬妮還大氣地拽着他的胳膊,嘴裏碎碎叨叨:“傅教官,嗝,你可真是個好人。當初來這裏就覺得你最帥,就是人有點冷。現在又覺得你很好,哪裏冷啦,明明宇宙第一溫柔的,你——”
安子清立馬接過人來,捂住她的嘴。
“謝謝你,麻煩了,早點休息吧。”安子清扶着人,有點頭疼,剛把她放床上。
“等等。”傅綏突然擋住關了一半的門,遞過來個東西,“這個給你。”
她接過來,密封的白色塑料碗還冒着熱氣,“?”
“明天要工作,晚上還是吃點東西吧。”他語氣冷淡,外邊有人叫他去喝啤酒,他轉頭就要走。
“哎。”安子清抓了下他的胳膊,笑起來像夏風拂面,“我也想去喝。”
傅綏蹙着眉說:“你先把面吃了。”
“哦。”安子清看了看手裏提着的袋子,“這什麽面啊?”
“砂鍋面。”
“你做的嗎?”
傅綏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哼聲,“吃燒烤剩下的。”
水泥操場上有種散場後的空曠,藝人明天繼續錄節目,基本都回去休息了,只剩下幾個教官,王宇婕和許野兩個人在那邊拉拉扯扯。
許野看起來煩不勝煩,然而還是好脾氣地盡量滿足她的要求,不然她這股邪火明天又不知道要往哪發。
看到安子清過來,他眼睛一亮,給她讓了個位置,“坐在這邊。”
傅綏遞給她一罐啤酒,是個常溫的,他淡聲說:“少喝點。”
許野找了罐冰的遞過來,“這常溫的呀,來個冰啤呗。”
傅綏瞥他,許野莫名怕他這樣,吶吶的收回手:“好吧,那就常溫的。”
王宇婕看到安子清,簡直就像見了鬼,剛才原本自在地耍賴,此時也顯得僵硬,借口明天有事提前回去了。
許野才舒了口氣,“姐,剛才燒烤,你怎麽不來呀?綏哥親自下廚,這種機會可不多。”
安子清接過被傅綏拉開的易拉罐,“以前得過重病,醫生說少吃這些東西。”
“這樣啊。”他撓了撓後腦勺。
許野性子有點八卦,他湊過來和她說:“姐,我竟然看到連長和你說話了,他和你說什麽?”
幾個人人秘而不宣地笑起來,他們連長最愛當媒人,這回估計也是差不多
安子清嗆了一口:“沒什麽,他讓我随便挑一個。”
傅綏笑了一下,想着她還真敢說。
許野見她是開得起玩笑的,放開了很多,“那我給你個忠告,挑誰也不要挑傅綏。”
“為什麽?”
“他說話太難聽了,不招女生喜歡的。”
旁邊的人還沒攔住,許野便像見着親人一樣,全給抖出來了,“其實他以前不這樣的,都是他那個前對象鬧的。綏哥簡直有心理陰影了。你說誰一心一意對自己對象好,不是為了結婚去的。他這麽好的條件,被人家玩了一通。是個狼心狗肺都該捂熱了,結果那人一走丢下他這麽長時間——”
傅綏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別說了。”
許野掙紮開,理直氣壯,更振奮了:“有什麽不能說的啊,安姐像是會洩密的人?再說喬繼明趁你不在的時候,早就告訴大家了!你還兜什麽呀?咱又不丢人……”
被說狼心狗肺的某人放下手裏啤酒,嘴裏越喝越酸澀。
許野抖了不少料,“你們記得嗎,綏哥原來戴的個紅繩,他還挺迷信,每年換一根。”
安子清:“為什麽?”
“他說原來的失靈了。”
安子清:“......”。
“還有我現在養着他家的一條狗,為什麽那條狗會到我家呢?他原來給他女朋友買了脫敏的,後來人走了就送我了。我就說萬一她回來呢,綏哥說與其讓她脫敏,還不如讓她忘記。”
“啧啧,全世界最好的白菜被豬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