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好,我是馮楠
耿紅梅趕緊爬起來, 屋頂上的雨越漏越大,不知道的還以為住的是水簾洞呢。
“老王,醒醒!咱家裏漏雨了!”
耿紅梅一下地才發現, 家裏漏雨的地方不止一處, 還有好幾處漏雨,屋子裏都蓄了好幾汪水了。
管不上這些, 她拿了個盆來接住最大的漏雨處。
屋子裏滴滴答答的, 天上一道響雷劈下,王天富被徹底打醒了。
“啊?”
屋裏怎麽還漏雨呢!
他伸手摸索着開燈,夠着電燈繩了怎麽拉也不亮,耿紅梅又端了個盆來,沒好氣道,“準是停電了,點蠟燭吧。”
王天富又去摸火柴點蠟燭,等到家裏有了亮光。
兩口子才真正驚了一驚。
自家的屋頂子上, 開了一個大洞, 中間成了篩子,嘩嘩的往屋裏潲水,屋外下大雨,屋裏就下小雨, 沒一會兒就成了蜿蜒的小河流。
窗外狂風大作,樹影搖晃。
“老王, 咋辦啊?”
耿紅梅這下子是真傻眼了,她咋地也沒想到林晚清那個女人說的是真的, 不就是下個雨嗎,怎麽就能把屋頂給打漏雨?
她哪裏知道,自家入住的這一批房子都是幾年前蓋的, 當時軍區財政緊張,建房子都是用秫稭當椽子,上面蓋上瓦片的,籬笆都是竹籬笆,這種房頂三五年就要換一次的。
當時新一批軍嫂入住的時候,軍區領導都是重點強調了的,夏季軍區多暴雨和大風,軍嫂們在入住的時候,一定要把家裏的房頂修整一下,如果有困難,部隊可以派戰士來家裏幫忙。
軍嫂們聽了,大都把家裏的房梁重新整了一遍,也就耿紅梅天生是個懶人,她覺的是領導危言聳聽了,這房子都是才修了沒幾年的,從來就沒住過人,下幾場雨就能把屋頂打下雨了?
笑話,光是打掃房子就夠累人的了,還要修屋頂,傻子才幹呢。
就這麽着,王家的房子沒有拾掇,就這麽搬了進來。
王天富整天在部隊裏忙,他一個大男人,家裏的事情多半是不管,也沒有時間管的。
王天富還沒來的及回答呢,咔嚓又是一聲雷響,“咣當”幾下,屋頂又掉下來幾塊瓦片。
狂風卷着大雨傾瀉而下,直接把站在屋子裏的倆人澆了個透心涼。
窗外的雞鴨窩也讓大風掀飛了,菜園子裏的菜架子也都倒了,家裏曬的豆角片散落一地,耿紅梅舉着手電筒,在風雨裏咋咋唬唬。
“啊,鴨子飛了!雞也跑了!老王啊,這可咋辦啊,你得想個辦法啊!”
耿紅梅大呼小叫的,一會去追鴨子,一會去找雞的,鬧騰了半晌,啥也沒抓着,自個兒跟個跳梁小醜一樣,淋的渾身濕透透的回來對着王天富哭。
王天富肚子裏也憋着一股氣,他奶奶的這是過的啥日子!
人家家裏娶的媳婦賢惠又持家,自己娶的這是個什麽玩意!
教養不好兒子就算了,還不聽人勸!
前頭隔壁的嫂子好心來通知,說今晚要下暴雨,讓他們兩口子做做準備,把家裏的屋頂拾掇拾掇,家裏的雞鴨也安置到耳房裏去,再多囤些糧食,把家裏的通水口給梳理梳理,好過日子。
王天富本來也想去拾掇的,誰想到耿紅梅跟個神經病一樣,非要拉着他不讓他去,還說什麽下幾場雨沒啥,咱住的是磚瓦房呢,哪能這麽容易漏雨。
那時候他腦子也是昏了,聽了耿紅梅的話就沒去。
結果呢,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
王天富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對着呼天喊地的耿紅梅怒吼回去,“滾你媽的,別煩老子,老子要是知道咋辦,還站在這幹啥!”
耿紅梅:“..........”
顧家,一道驚雷劈下,緊閉的窗戶突然被狂風吹開,“咣當咣當”兩聲,玻璃碎了,風雨卷了進來。
床上的顧小二睡的跟小豬一樣,刮進來的雨都把床單給打濕了,人還跟沒事人一樣,翻了個身子繼續睡呢。
還是顧淮安聽覺靈敏,跳下床去外屋把誰在濕水裏的顧小二抱了起來。
林晚清也被雷聲驚醒,第一反應就是去看小床上的胖團,好在胖團睡的很好,又去看外屋看獨自睡的顧澤,顧澤運氣比顧小二好一些,窗戶沒有碎,但是被猛風吹開了,雨水吹打進來,把他淋醒了。
林晚清扯了大毛巾給顧澤擦水,顧淮安抱着顧小二回來。
兩口子一拉燈,停電了。
一個去找火柴點蠟燭,一個去找手電筒。
顧小二的房間是不能住了,顧淮安找了個木板擋住了開口的窗戶,把屋子裏的木櫃移過去遮擋。
林晚清舉着手電筒,把顧澤房間被吹開的窗戶關上,一摸床單水淋淋的,也是不能睡了。
一家五口,小哥仨也就胖團運氣好,兩個哥哥都遭了殃,小家夥還躺在小床上睡的呼呼的。
兩個大的房間都不能住了,只能在屋子裏打地鋪。
小哥仨在床上睡,顧淮安兩口子就在地上打了地鋪。
臨睡前,顧淮安套上雨衣,膠鞋,打着手電筒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因為安置得當,家裏的雞鴨和辣椒母子幾個在耳房裏好好的,地窖口也沒有往裏頭潲水,院子排水口倒是堵了,用鐵鈎疏通了一下也就好了。
這外面的雷電交加,暴雨成災。
林晚清披着雨衣,提着煤油燈在屋子裏看,一身水的顧淮安安全回了廊下,她懸着的心在放了下來。
“怎麽下這麽大的雨啊?”
“軍區多雨,又靠海,每年夏天都會下幾場暴雨。”
顧淮安抖了抖滴水的雨衣,挂在廊下,進了屋。
“嬸嬸,明天雨還會下嗎?我們的房子會漏雨嗎?大雨會把我們沖到海裏去嗎?”
顧小二穿着小褲衩,從屋裏探頭。
“你這小腦袋瓜都想什麽呢,快去睡吧。”
面對異想天開的顧小二,林晚清笑了下,讓小家夥進門關門睡覺。
嘿嘿,他就是喜歡想嘛。
顧小二吐了吐舌頭,進門睡覺了。
顧淮安兩口子也躺下睡了。
這一夜外面狂風大作,暴雨交加的,一家人時而沉睡,時而驚醒的,睡的不踏實極了。
第二天起床,一家五口除了沒心沒肺的胖團和心理素質超強的顧副團長,其他三只都頂着一對熊貓眼互相懵。
“哈哈,這下好了,咱們不用去動物園看熊貓了,嬸嬸,咱們家就有四只熊貓呀。”
顧小二拍着肚子哈哈大笑。
顧澤眼皮子跳了跳,抓了一塊窩頭塞進他嘴裏。
“幹啥啊!”
“吃窩頭。”
“涼的,我不想吃!”
“窩頭你還不想吃,那你想吃啥?”
“我想吃肉!”
“你吃狗屁!”
“你才吃狗屁!”
得了,小哥倆又跟小學雞一樣吵了起來。
林晚清扶了扶額,無奈喚道,“顧副團長~”
顧淮安冷着臉出現,“小澤,小景一人五十個俯卧撐,二十個仰卧起坐。”
“啊!”
“怎麽這樣!”
兄弟倆哀嚎一聲,彼此對視一眼,老老實實照做。
屋裏鐵面無私的顧副團長現場監督。
林晚清套上雨衣,打扮的跟個天線寶寶一樣,到院子裏轉了一圈。
外面依舊大雨交加,家裏的雞窩被風刮跑了了一半,廚房門口的水桶也被吹到外面去了,菜園子裏的菜架子倒了,絲瓜藤、南瓜秧就跟秋風落葉一般躺在地上,扶也扶不起來.......
林晚清正在心痛呢,外面漫天的大雨中,一只嘎嘎叫的鴨子歡快飛過,後面跟着鬼哭狼嚎的耿紅梅。
“啊啊啊,我的鴨子啊,你別跑啊,你跑了我還得再買只鴨子回來下蛋啊!”
“........”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晚清總覺得,那鴨子聽到耿紅梅的話後,撲騰的更歡了。
也是,她要是那只鴨子,說什麽也不會再回去。
回去要下蛋還要被吃肉,哪有自由來的爽。
隔壁張嫂子家,看來是昨晚上睡的挺好,一大早就能聽見張嫂子吼張營長的聲音。
“飯都做好了,張志遠你還在床上躺屍呢!”
“起了,起了,你這叫喚啥啊?”
“我不叫喚你能起啊?”
“不是,媳婦兒為啥滿倉糧倉吃烙餅,我就只能吃窩窩頭啊。”
“兒子長身體呢,咋?你要是長身體我也給你吃烙餅。”
張營長:“........”
沒一會,隔壁又傳來糧倉的哭聲,“哇,媽,我爸搶我烙餅吃!”
”你個不要臉的,張志遠給我滾回來!”
“媽,別叫了,我爸跑了。”
“........”
今天早上可真是熱鬧啊。
熱鬧的早上過後,林晚清活了面,切了把蔥和肉丁,下了一鍋白面疙瘩湯。
陰雨冷風的下雨天,再也沒有吃一碗鮮香有味的疙瘩湯再美的事情了。
這場暴雨持續了三天三夜,到第四天雨還在下。
早飯過後,部隊來了電話,附近的村莊出現了險情,有老百姓困在了家中,顧淮安帶着部隊去參加救援。
臨走前,小張警衛員開着吉普車來接,林晚清帶着孩子們去送。
“路上小心點。有時間給家裏打電話。”
林晚清和團子們都依依不舍。
顧淮安帶上軍帽,挨個抱起豆丁們親了親,最後捧着妻子的臉重重親了一下,笑道,“林同志放心吧,我還要跟你白頭偕老,三年抱倆呢。”
這人說什麽話!
林晚清臉熱了下,瞪了人一眼。
顧淮安笑了下,大步流星走了。
小張警衛員樂呵呵跟在後面。
顧副團長跟嫂子感情可真好!
吉普車啓動了,小豆丁們也揮着小手跟叔叔告別。
“叔叔再見。”
軍區的軍官都帶着部隊去救援了,百來戶人家就剩下軍嫂和孩子們在家了。
好在軍嫂們住的山腳下,相對其他地方來說地勢高,雨水都是順着往下流走到小溪裏的,不會發生倒灌。
不過就算是如此,院子裏也積了不小的水,林晚清粗粗看了一下,覺得外頭的水怎麽也得到她腳踝了,就這還有上漲的趨勢。
為了不讓雨水漫到屋裏去,嫂子們帶着自家孩子用盆往外舀水。
到中午的時候,外面的雨總算是停了。
林晚清用塊布把胖團兜在背上,領着顧澤和顧小二拿着木盆嘩啦啦往外潑水。
顧澤不用擔心,人是大哥,懂事又聽話,讓舀水就舀水。
就是這個顧小二啊,把這個當成潑水節了,看着院子裏窪窪的一片水,就光着小腳丫沖到院子裏,往這潑點水,再往邊上潑點水,自個兒玩的不亦樂乎。
顧副團長不在家,林晚清只能扮黑臉,“小二幹啥呢?”
“哈哈,嬸嬸我潑水吶!”
說完又往菜園裏潑了些水。
林晚清吸了吸氣,“你顧叔叔走之前是怎麽說的?”
啊,顧小二眨眨眼睛。
顧澤面無表情道,“乖乖在家聽嬸嬸話,不然回來一人兩百個俯卧撐,一百個仰卧起坐。”
“!!!”
顧小二蔫了,老老實實幫着往外舀水。
一家三口嘩啦啦舀了十來分鐘,總算是把院子裏的會給舀的差不多了。
嬸嬸晃啊晃的,胖團在她背上都快睡着了。
睡着了也好,林晚清把胖團放回小床上,到院子裏一陣拾掇。
暴雨過後,家裏一片狼藉,菜園子的菜苗東倒西歪的,原本長好的西紅柿也給打落了,不過都是些青的,稍微紅一些的都讓林同志給薅走了。
顧澤拿着掃把在院子裏掃水,顧小二也沖出來拎着自己的小掃把刷刷掃了起來。
顧家的三個娃都有自己的專屬小掃把,顧副團長會紮掃把,家裏的掃把都是他紮的。
林晚清看兩個孩子自覺,心下也安慰。
大雨過後,終見豔陽天。
陽光明媚,在家裏憋了幾天的孩子們都撒歡一樣奔了出來。
嫂子們也都拎着小馬紮出來透氣。
孩子們掃完院子,小手都造的髒兮兮的。
或許是剛下過大雨的原因,水池裏流出來的水渾濁發黃。
林晚清用葫蘆瓢舀水給小哥倆洗手,顧小二打上肥皂,還不忘來首歌,“我愛洗手,皮膚好好,嗷嗷嗷~”
這些歌詞都是林晚清改了歌詞唱給孩子們的。
只是她沒想到,本來挺好聽的歌,讓顧小二的破鑼嗓子一唱......會這麽難聽。
顧小二唱完了,還不忘問兩位聽衆,咋樣,我唱的好聽不?
林晚清&顧澤運氣真誠,“太好聽了,請你以後千萬別再唱了。”
顧小二:“.........”
果然天才藝術家都是難遇知己的。
唉,天下之大,知己何在啊!
顧小二很憂桑。
等到張嫂子帶着滿倉和糧倉來家裏做客,小家夥又不憂傷了。
院子裏有水不能踢足球。
幾個小夥伴就在屋子裏鋪了張席子,躺在上頭看小畫書。
眼瞅着天就要變涼了,張嫂子扯了幾斤毛線來,沒事就在家裏織毛衣。
用她自己的話說,家裏的一大兩小,三個男人穿衣服跟吃一樣,每年都得給織身新毛衣,一年一年的光毛衣錢就不老少。
林晚清笑,說不穿了的毛衣可以拆了,再織成帽子,手套啥的,再不濟還可以織成沙發墊。
張嫂子想了想也是,兩人正說着話呢。
就聽見外頭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有個女人在哭訴。
“你說你咋跑到地窖裏頭去了,地窖裏頭多危險啊。”
“去地窖得先通氣啊。”
“我那會兒都餓昏頭了,忘了這茬了,再說了我家的房頂漏了大洞,家裏沒有男人啊,我一個女人怎麽修啊,就想吃口飽飯了。”
“這可是,這幾天外頭的雨多大啊,我家的南屋也漏雨了。”
“修屋頂啊,我家老張就會修,可是不在家啊。”
張嫂子聽見了,跟林晚清說道。
林晚清往外瞅了一眼,沒忍住笑場了,原來是那天早上在雨裏飛奔着趕鴨子的耿紅梅。
不知道她家的鴨子找回來了沒?
張嫂子看她笑,奇怪道,“清妹子你笑啥。”
林晚清就把那天早上看到的事兒跟張嫂子講了,張嫂子也樂了,這耿紅梅吧雖然有時候挺極品挺讨人厭的,但有時候幹的那些事啊,還挺讓人好笑的。
別的不說,就說前頭隔壁嫂子好心跟她講暴風雨要來了,趕緊修修你家屋頂,再囤點糧食吧。
是個正常人就得感謝人家嫂子吧,耿紅梅偏不,她不但不感謝人嫂子,還說人嫂子是鹹吃蘿蔔淡操心,純屬是閑的。
那嫂子聽了氣的啊,差點兒沒跟她打起來。
這不暴雨一來,耿紅梅兩口子就倒黴了吧,家裏的屋頂漏了,雞飛了鴨子也跑了。
聽說下雨這幾天,兩口子只能在沒漏雨的廚房裏窩着,窩着就窩着吧,好歹有個住的地方,結果廚房裏吃的也不多,雨下了快四天,兩口子餓了兩天,軍區第二天晚上就來電了,王天富還好點,他跟着部隊救援去了,好歹能吃飽喝足。
耿紅梅就慘了,因為平時為人極品奇葩,又跟鄰居搞不好關系,她想冒雨到外頭借點糧食的地方都沒有,只能到自家地窖裏去挖紅薯吃。
偏地窖裏的空氣長時間不流通,她這一下去紅薯還沒挖到呢,栽倒下去差點兒沒上來。
也多虧王天富知道自家老婆不靠譜,臨走前厚着臉皮拜托林嫂子多照顧。
林嫂子是“軍嫂主任”,也就答應下來了,眼看着雨停了,她就拿着點吃的到王家去了,一看才知道,耿紅梅家的地窖口大開着,人在裏頭暈倒了!
不管怎麽說,耿紅梅總算是撿回一條命。
她家的屋頂漏了,王天富又不在家,好歹是軍人家屬,不能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吧。
軍區的領導知道了這個事,派了兩個小戰士來,搭了梯子到王家的屋頂看了下,王家的屋頂秫稭都爛了,瓦片也有好些沒蓋平,得重新修。
兩個小戰士給重新修了,耿紅梅也知道這是上頭派來的,不敢作妖,老老實實給人家做飯,送水的,到最後房子修好了,她也花了不少錢。
耿紅梅那個心疼啊,逢人就哭訴自己多不容易多倒黴,都是下暴雨,怎麽別人家的房子就沒啥大事,她家的房子就漏了好幾間呢。
直心眼的苗嫂子帶着巧巧來家,說起這件事來,也是不知道說啥。
只能說都是耿紅梅自己作的,做人不能太極品啊。
這場大雨過後,顧淮安帶着部隊一連五天都沒回家。
林晚清帶着孩子們在家,表面上該吃吃該喝喝,沒啥事的樣子,其實到了晚上還是會擔心。
但是擔心也沒有用啊,作為軍人,顧淮安的指責就是保家衛國,哪裏有危險,解放軍戰士們就會出現在哪裏。
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的。
第五天深夜,林晚清都要睡下了,一個高大挺拔的背影出現在院子裏。
有賊?!
林晚清小心肝一顫,打着手電筒小心看過去才發現,原來是胡子拉碴的顧副團長。
“顧淮安!”
林晚清丢了手裏的手電筒,跑過去抱住了人。
“你回來了?”
“嗯。”
顧淮安親親妻子的長發,聽到懷裏的嬌聲抽泣聲,心髒縮了縮,攥緊了的大手又松開,只能若無奇道,“林同志,我已經兩天沒好好吃飯了,你不賞碗熱湯我就要暈倒了。”
這人!
林晚清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松開人紮上圍裙就開始忙碌起來。
家裏還有小二從河裏抓來的草魚,林晚清給炖了魚湯,餾了窩頭,另外煮了七八個雞蛋,炒了幾樣家常菜,連湯帶水的都給端了過去。
顧淮安真是好幾天沒有吃過熱乎飯了,大口喝光了兩大碗魚湯,吃了四個窩窩頭,三個雞蛋,才謂嘆了一下,慢慢吃了起來。
“鍋裏還有魚湯呢,我再去給你盛一碗?”
林晚清看顧淮安幾口喝完了魚湯,忙開口道。
顧淮安點了點頭,大口吃了口窩頭,“孩子們呢?”
“都睡下了。”
這話剛說完,家裏兩個大的就聞見香味出來了。
“嬸嬸?有好吃的?顧叔叔?”
“哥,顧叔叔回家了!”
“顧叔叔!”
兩個大的跟小炮彈一樣撲了過來,顧淮安大笑着抱住兩個孩子,颠了颠,“重了。”
“嘻嘻,嬸嬸做的飯好吃呢。”
“嗯。”
“哇,嬸嬸.....”
屋裏的胖團也醒了過來。
得了,家裏別想安靜了。
林晚清笑了笑抱住胖團,一家五口其樂融融。
八月末,孩子們陸陸續續開始準備上學了,這天林晚清在家裏做飯,家門口來了個女人,齊耳短發,面容恬淡卻帶着堅定,她笑道,“你好,我是馮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