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護妻
“欸, 我不能生?”
林晚清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懵懵的。
“可不是,就是那個臧小蘭在外頭嚼舌頭, 讓我跟張嫂子聽見了, 抓着那個女人罵了一頓,那女人嘴碎人又不行。仗着讀了幾本書, 就跟我和張嫂子拽文詞兒, 讓我跟張嫂子一頓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說起來,咱們軍區的嫂子都挺好的,就是那麽一兩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金花嫂子扶着腰氣哼哼的,她如今懷胎八個多月了,肚子大大的,前頭跟張嫂子到外頭溜達,聽見臧小蘭瞎逼逼, 當即就跟張嫂子一起上去跟她掰扯。
本來臧小蘭就不占理, 再加上金花嫂子挺着大肚子的,她也不敢跟嫂子們硬碰硬。
只能拽上兩句文化詞兒,結果還是讓嫂子們罵走了。
“金花,你這話說的, 把我們也給罵進去了。”張嫂子手裏捏着塊褐色棉布,邊比劃邊笑。
“我這不是話趕話嘛。”金花嫂子扶着腰坐下, 鍋裏炖着鲫魚湯,奶白奶白的, 林晚清端了兩碗來。
“嫂子別氣了,來喝湯。”
“行,這幾天我嘴巴裏淡的都吃不下飯了, 就想喝點鮮湯呢。”
金花嫂子應了聲,端起碗喝了兩口,舒服的感嘆道,“還是清妹子炖的湯入味啊,鮮香鮮香的,真好喝。”
“我也饞呢。”張嫂子抿了口魚湯,看着林晚清還是笑眯眯的樣子,驚訝道,“清妹子,你聽見外頭的那話不生氣嗎?”
“生氣?為啥生氣?”林晚清從衣櫃裏翻出塊格子布來,嘴角露出兩個小酒窩。
“那個臧小蘭說你不能生啊,這還不生氣啊。”金花嫂子扶着肚子,說起來還是很氣。
這話是多麽惡毒的話,尤其是對于一個未生育的小媳婦來說,這就是致命的打擊啊。
想想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媳婦,結婚才才幾個月,就讓人編排說不能生娃,那在鄉下老家老話裏就是不下蛋的母雞。
這女人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麽呀,就是生娃啊,對于金花嫂子這樣淳樸又沒有接受過多少文化教育的婦女來說,一輩子不生孩子或者讓別人說她不能生娃,這對于她來說就是頂頂厲害的侮辱了。
畢竟她也贊同某些人的話,女人不能生娃還叫啥女人。
林晚清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來的,新世紀的女性,從小接受的教育和生活的社會,知識女性的自我覺醒,活的潇灑、漂亮的女性比比皆是。
別的不說,就說林晚清認識的幾個學姐,全都是有學歷有事業有思想內涵,顏值出衆的優秀女性,都打算加入丁克一族,一輩子不生孩子。
再說了,年紀越長見到惡臭的男人事跡就越多,要不是穿越了,林晚清都打算不婚不育保平安了。
“嫂子,臧小蘭說這些話無非就是想讓我聽了不痛快,心裏別扭,過不好日子吧?”
林晚清咔嚓一剪子下去,把一塊布給裁成了兩塊。
“對啊,那個臧小蘭可不就是打的這個主意。”金花嫂子恍然大悟,張嫂子也跟着點頭,“這個女人心眼子可真多,她在外頭胡亂說話,咱們在外頭罵了她,她表面上挨罵了,好像挺倒黴的樣子,其實她走的時候,嘴角還笑了一下呢,這這是給清妹子上眼藥呢,就是讓清妹子在軍區落下個不能生的名聲,讓清妹子過不好日子呢。”
“這個女人也太毒了,就是那毒蠍子啊。”
金花嫂子總算沒沖動過一回,拍了下大腿,“清妹子,嫂子,咱們不能上她這個當,她不想讓咱們過好日子,咱們非要過好日子給她看,她不是說清妹子不能生嗎,咱們且等着,等着清妹子懷上娃,一下子生上三五個娃,堵上那個熊娘們兒的嘴!”
“三五個娃哪夠,要我說,生就生七八個,看她們還怎麽說。”
張嫂子也跟着拍桌子了。
林晚清:“.........”
三五個,七八個娃?
嫂子們這是把她當成兔子了嗎?
就是辣椒這個兔子媽,一窩也就生了六個小兔子。
她比辣椒還厲害?
饒了她吧。
嫂子們在家裏聊天,到了中午都回家給娃做飯去了。
林晚清到菜園裏掐了把小嫩蔥,活了面,打了五六個雞蛋,烙了蔥油雞蛋餅,一層面餅一層雞蛋,吃起來軟而嫩,熬了一鍋糯糯甜甜的玉米羹,蘸上自家釀的紫蘇醬,吃起來爽口又解饞。
吃過飯,洗完碗,林晚清照例抱着胖團上床午睡。
半晌之後,屋子裏傳來清清淺淺的呼吸聲。
突然從屋子裏探出一顆小光頭。
“哥,嬸嬸睡了。”
“真的睡了?”
“睡了睡了,我聽見了。”
“關門回來。”
“好。”
顧小二把小光頭縮回來,關上門,輕手輕腳的回來屋子。
顧澤坐在書桌前,桌子上倒扣着一本書。
“哥,嬸嬸睡了,現在咱們咋辦?那個臧小蘭欺負嬸嬸,咱得給嬸嬸報仇。”
顧小二握着小拳頭,小臉露出奶兇兇的小表情來,“那個壞女人說嬸嬸不能生小弟弟,咱們就揍她。”
“這事兒不能這麽辦。”顧澤敲了下顧小二,思忖道,“咱們太小,那個女人比咱們大,也比咱們有力氣。”
“那咋辦,就看着那個壞女人欺負嬸嬸?我不幹!”
顧小二急的跳腳。
顧澤想了想,“咱們在背地裏整她。”
“咋整?”顧小二的大眼睛一亮。
顧澤壓低聲音在顧小二耳朵邊上嘀嘀咕咕說了一通,倆哥倆越說越樂。
“哈哈,哥,這個主意好,咱就這麽幹!”
顧小二哈哈哈笑。
“小聲點,小心把嬸嬸吵醒了。”
“唔,知道啦。”
“...........”
********
睡了個舒服的午覺。
下午一點半,林晚清起床,先給辣椒母子幾個喂草料,添了點水,又給三只花和大鴨喂食兒。
去地窖裏挖出些紅薯來,在院子裏擺了小桌,桌子上擺上切菜板,用刀把紅薯切成一塊一塊的紅薯幹。
放在竹編裏,晾曬的幹幹的,紅薯綿軟香甜,産量高,老少鹹宜。
冬天家裏沒什麽零食,就把家裏的紅薯切成幹,放在蒸籠裏蒸20分鐘,天好的時候放在院子裏曬上看兩三天,就能做成好吃的紅薯幹,柔軟又耐嚼,越嚼越香。
林晚清每天午睡後,抽出一段時間來做一些,給孩子們當零食吃,自家做的幹淨又衛生。
孩子們都很喜歡吃。
尤其是家裏的紅薯是蜜薯,吃起來又香又甜,做成紅薯幹更是好吃。
她正在院子裏忙活着呢,顧澤、顧小二哥倆睡醒了,一看見嬸嬸要做紅薯幹,歡呼一聲,洗了手也來幫忙。
幫忙就幫忙吧,這倆孩子平時也不是沒有幫過忙。
不過今天林晚清覺得有點奇怪,尤其是這個顧小二,一邊洗紅薯一邊還時不時看着她嘿嘿笑。
林晚清納悶,“小景,你笑啥?”
“嘿嘿,嬸嬸我沒笑啊。”
顧小二嘿嘿。
林晚清:“........這還不算笑?”
“嬸嬸你看錯了。”
顧澤也睜着眼說瞎話。
“...........”
行吧。
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林晚清帶着兩個娃,洗了十多斤紅薯,全都洗好了,切成幹放在鍋裏蒸了,晾在竹編裏。
幹完了活,胖團也醒了,小哥倆就到外頭玩去了。
這天放假,平日裏小大哥總是沉迷學習不可自拔,老母親上身的林晚清還擔心,小澤這娃別學習學傻了,成了只知道讀書的小書呆。
這會兒看到小大哥主動帶着小的到外邊去玩,她心裏可欣慰了。
在家裏踩了會縫紉機,沒一會苗嫂子帶着巧巧來家了,說起隔壁村子裏有老鄉殺豬,有賣豬肉的不要肉票,按照市場價賣肉,問她要不要訂一些。
林晚清一聽,立馬點頭,賣肉不要票,只要錢,這樣的好事自然是不能放過的。
前頭她還愁家裏沒有肉票呢,家裏幾個無肉不歡的娃,沒有肉吃飯就不香。
家裏沒有肉就不行。
曹嫂子聽了也笑,說她家巧巧小丫頭也是個喜歡吃肉的,這不孩子爸到處打聽哪有賣肉不要肉票的,就為了給小丫頭天天吃肉。
說起這個巧巧可驕傲,“爸爸疼我。”
胖團也驕傲,“嬸嬸疼我。”
“我們都是乖寶寶。”
這倆小娃。
話說顧澤、顧小二人模人樣的出了門,走了一段路,小哥倆左看看右看看,沒看見嬸嬸跟來,呲溜一下跟泥鳅一樣往臧小蘭家住的方向竄了去。
臧小蘭在家裏幹完活,照例扛着鋤頭下地。
可是也不知道咋地,她今天格外倒黴,這一剛出門就踩了一腳狗屎,罵罵咧咧好不容易把鞋弄幹淨,剛走到山腳下,不知道咋的一腳踩空,掉到了一個挖空的大坑裏,摔了個屁股蹲,在大坑裏叫喚了老半天,總算是有了過路的小戰士路過,把她給拉了上來。
人是拉上來了,臧小蘭的腳也給扭了,疼的呲牙咧嘴的。
小戰士去軍營把臧小蘭男人喊回來。
平時木讷的男人就跟沒聽見一樣,那小戰士又說了一遍,誰知道臧小蘭男人直接吼了起來,“摔了就摔了,這婆娘嘴賤活該!就說老子沒功夫!”
小戰士:“.........”
話傳到耳朵裏的臧小蘭:“.........”
臧小蘭滿臉慘白,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不知所措的小戰士,她的身子抖了起來,這是咋啊,平時自家男人是最聽她話,最心疼她的,怎麽今天這麽冷淡?
居然還說她是個嘴賤活該婆娘?
難不成是林晚清跟顧副團長告狀,顧副團長找自己男人的麻煩了?
臧小蘭心煩意亂的,胡亂猜想,腦子裏亂成了一鍋粥。
這件事,她猜對了一半,顧淮安的确是找過她男人了。
不過不是林晚清告狀的。
是護妻的顧副團長自己來找人的。
不能揍那個多嘴的婆娘,就揍她的男人。
晚上臧小蘭男人沒有回家,也沒有去衛生室,而是直接睡在了部隊宿舍,晚上洗臉,不小心碰了一下青紫發腫的眼角,他呲牙,心道顧淮安不愧是軍中格鬥術第一,雖然挨了頓狠揍,不過這仗打的是真過瘾。
就是家裏的那個婆娘........
臧小蘭和她男人的事兒,林晚清到第二天才知道,她回憶了一下昨天下午家裏小哥倆出門時那興奮的小表情,還有昨晚上那啥的時候,格外溫柔的某人,眼睛就眯了起來。
下午吃完飯,午睡,晾完地瓜幹。
小哥倆又找準機會往外溜,林晚清看見了,一手一個提溜住了倆娃,“小澤,小景,你倆幹啥去?”
“嬸嬸,我們出去玩。”
小哥倆在門口排排站,顧小二咧着嘴笑。
“去哪裏玩?”
“去.....找大蛋二蛋去。”
“大蛋二蛋在家裏學習呢,你金花嬸嬸上午說的。”
“我忘了,是去找滿倉糧倉。”
“滿倉糧倉跟着你張伯伯去部隊了。”
林晚清把家裏的雞毛撣子拿過來,啪啪打了幾下,“不聽話,還說謊,你倆給我在門口站好。”
說着就牽着胖團回屋了。
小哥倆只好在門口站着。
“笨蛋,說謊都不會說。”顧澤鄙夷他弟。
“說我笨,嬸嬸逮住咱的時候,你咋不說話呢。”
“我前頭挖的坑都挖了一大半了,這次準能把那個壞女人給摔斷腿,這下好了去不了了。”
顧小二氣嘟嘟。
“.........”
這倆小孩一準又是到外頭去給臧小蘭挖坑去,時間長了這還得了。
還有這個顧淮安,在部隊裏打人,回來也得好好說說他。
于是,等到晚上顧副團長回來,胖團鬧着不想睡,林晚清給胖團講了故事,又親了親胖團。
胖團咯咯笑了一會兒,然後就乖乖睡了。
等到清靜了,林晚清準備說一下顧副團長。
誰知道她剛在床上坐下,原本閉眼休息的顧淮安突然坐下來,一下子把她壓在被子上。
“你幹嘛?”
“我想親親你。”
顧淮安黑眸灼灼,滾燙的大手握緊她纖細的小腰,聲音低沉。
林晚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