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林安曉本來想避到一邊裝不認識的,哪知道許建平并不這樣想,還故意停在了她面前。

林安曉讪笑,“許局長,真巧啊。”對着他身後一衆人點頭致意,這算是一種社交禮節。

兩人分開不到十分鐘,她竟然這樣巧笑嫣然的和他道真巧,身後的人也是一個個的成了精的,馬上都想着識趣的找借口走人。

“介紹一下,這是池宇集團的林小姐。”

池宇集團的分公司在北京雖算不上什麽特別突出的,但是也算是知名企業,特別是它身後的池宇集團,那是中國經濟的神話,大家即使對林安曉的身份有所猜想,但也壓根兒沒有想到那裏去。

許局長三番兩次為同一個人停留,明眼人一眼就看出個中緣由,中國有句古話叫寧拆一座城,不毀一段緣,所以平谷的負責人借口說天色已晚,工作暫時告一段落,帶大家去品嘗一下當地美食,象征性的問了下許建平和林安曉。

“許局長和林小姐也一起嗎?”

林安曉剛剛已經吃過一條街了,再吃不得吐才怪,而且人家也只是禮貌詢問而已,急忙擺手,“我就不去了,剛剛已經把平谷大街小巷都吃遍了。”

林安曉本來意思是你們帶許局長去就好,哪知道許建平面對大家的殷殷期盼,瞥了一眼假裝四處打量的林安曉,沉默了一瞬開口,“平谷我已經是常客了,你帶大家去吃就好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酒店,林安曉看了看還在自己身邊立着的許建平,考慮着要以什麽借口溜走,總不能說被蕭鳴政擺了一道,要去睡車裏?

腦子裏還沒轉過彎來,許建平已經先開口了,“這麽晚還準備出去嗎?”

“額,沒有,就順便逛逛。”

“來杯咖啡嗎?”

“好。”

一般喝咖啡時,享受的不僅是咖啡的味道,還有咖啡廳獨有的氛圍。一間氛圍獨特的咖啡廳,絕對不愁客流的。

平谷酒店一樓有咖啡廳,是林安曉喜歡的田園風格,還提供有低濃度的雞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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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只要了一杯藍山,這種只産于中美洲牙買加藍山地區的咖啡,擁有香醇、苦中略帶甘甜、柔潤順口的特性,而且稍微帶有酸味,能讓味覺感官更為靈敏,品嘗出其獨特的滋味,是為咖啡之極品。

許建平也不急着說話,慢慢的嗅着濃濃的咖啡香,并沒有打斷林安曉的發呆。

林安曉還在愁等一下要怎麽過夜,照今晚街上的人流看,可能街邊的小旅店也人滿為患吧。即使是現在,她也沒想過要和蕭鳴政住同一間屋子,看來不僅是蕭鳴政,在這段離譜的關系中,她也是一個不稱職的伴侶。

過了好一會兒,許建平看着還在徑自神游的女人,只好自己先開了話題,“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嗎?”

他一直都是嚴謹內斂的人,不管是在任何女人面前,他也不是主動的那個,不是他喜歡坐享其成,而是他已經習慣了女人的主動,只有林安曉這裏,似乎除了她主動找他的那一次之外,都是他在主動。

主動和她偶遇,主動和她搭話,主動和她熟識......

林安曉回過神來,思索了一下,即使許建平有特權,也不至于客滿還變出空房間來吧,而且這是一件多麽尴尬的事兒啊,竟然被比自己小了五歲的小弟弟惡整到要露宿街頭。

見林安曉為難的沒開口,許建平善解人意的主動填空,“被整了?”

林安曉只能被動的點頭,只有蒼天知道她是多麽的不想承認。

“看樣子還很慘?”

再次點頭。

“沒還擊?”

還是點頭,哪是沒還擊啊,用詞不對,是沒機會還擊。

“請我喝咖啡我就幫你。”

林安曉不知道他所謂的幫她是幫她找房間還是幫她揍蕭鳴政,反正都是她樂見其成的,所以小雞啄米般的點頭答應了,那點頭頻率之高,像深怕他反悔了一樣。

“君子一言,驷馬難追,你肯定是君子中的君子,我先幹為敬。”說着還就端起杯子自己灌了一大口。

許建平逗着她把剛剛的經歷講了一遍,講到動情處,還強迫許建平跟着她一起鄙視蕭鳴政來着,得意忘形之處只看見許建平端着杯子優雅的喝了口咖啡,嘴角帶着溫暖如絮的笑意,好似對她的一種認同。

“所以說,蕭鳴政不是人,總結完畢。”

今天話說多了,說得口幹,林安曉端起杯子又灌了一大口咖啡,平時那些上傳社會優雅的社交禮儀早被她忘家裏了。

林安曉覺得這一個月來是被蕭鳴政迷惑了,特別是昨天,他哪是什麽純良無害,正人君子啊,簡直比小人還小人,平時就是太能裝了才讓人誤會了去。

“我的确不是人。”

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林安曉倏地一下轉身,蕭鳴政滿臉黑線的杵在她背後,手裏還拿着車鑰匙。

“小朋友,麻麻沒有教過你這是不禮貌的嗎?”

蕭鳴政本是看她這麽久沒上去,想到可能是不死心在掙紮,所以才打算給她一個臺階下,主動下來找她的,哪知道人家本事大着呢,一轉身就勾搭上了一個。

“本來打算讓你的,看來林大小姐并不需要啊。”

蕭鳴政在林安曉身邊坐下,不愠不火的開口,語氣充滿了遺憾,好似讓房間不成他也是很難受的樣子。

先不說許建平能不能幫上忙,現在既然蕭鳴政主動讓步了,林安曉也沒有繼續端着的必要,馬上正經賣乖的表達自己的意願,“就知道我們家阿政最懂事兒了。”

蕭鳴政一把佛開林安曉在他頭上作亂的爪子,還真當他是小孩子了?

因為林安曉的弟弟叫林安政,家人都會叫他阿政,所以林安曉叫起來是特別順溜,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反而覺得這樣的稱呼更符合他的身份。

“阿政,好久不見。”

許建平不開口的許建平一開口就吓林安曉一挑,手指在兩人之間不停地搖擺,不知道兩人竟然認識,那剛剛蕭鳴政幹嘛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臉孔?

“你們......你們認識?”

蕭鳴政直接頭轉到一邊,像個受委屈的小孩子一樣,兩人都不搭理。

許建平今年36歲,而且蕭鳴政還是個21歲的大學生,15歲的距離,林安曉實在想不出來兩人之間有什麽聯系,兄弟也沒道理差這麽多啊?

許建平沒有直接回答林安曉的問題,而是對着憋着氣不搭理人的蕭鳴政,“還在生我的氣?”

還是不搭理人。

認識這麽久,林安曉可從來沒有見過蕭鳴政這麽別扭的時候,百年難遇的情景,直接給蕭鳴政也點了一杯南山,撐着下巴看兩人無聲交戰,心裏在下注,賭的是許建平贏。

蕭鳴政再沉穩精明,畢竟社會閱歷還是不夠,不能和在官場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的許建平相提并論。

果然,許建平沒有再繼續追問,只是優哉游哉的喝着咖啡,偶爾瞥一眼顯然還在生氣的蕭鳴政。

沉默在他們之間好像不存在一樣,相顧無言兩人也不覺着尴尬,最先受不了的還是林安曉,和他們兩個比,顯然她道行最淺。

看看蕭鳴政,再看看許建平,确認兩人都沒有開口的打算,然後才總結性發言。

“你們倆慢慢含情脈脈吧,我就不打擾了。”

也不知道兩人接下來是不是還繼續相對無言,反正想着北京是蕭鳴政的地盤,林安曉也就心安理得的霸占了整個房間。

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洗去一身疲憊,剛從浴室出來,沙發上的電話就叫嚣起來。

真是出來一天都不得安寧。

林安曉認命的接起電話,對面的小秘書委屈的聲音傳來,看起來是真着急了,都快哭了,“林總,你終于接電話了。”

林安北在北京的時候一直都是劉岩鞍前馬後的伺候着,特助秘書身兼數職,但是不知道他發什麽瘋,扔下分公司不管了,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所以林安曉才不得不臨時接受分公司的管理事宜。

本來劉岩打算留下來幫忙的,被她給拒接了,讓他回了A市陪着林安曉,畢竟平時他和他走得最近。

辛鳴是林安曉才招進來的一剛畢業的研究生,各方面表現都不錯,就是有點兒咋呼,丁點兒小事都能被她無限放大,林安曉也頭疼,但每次看她撅着一小嘴,可伶兮兮的看着她,她到嘴的重話又咽了回去。

所以說,長相不會決定高度,但絕對能影響寬度,特別是那種天生一張天真無害的臉。

“辛小姐,又出什麽大事兒啦?”

“林總,我沒開玩笑,真出大事兒了。”

看來是真急了,直接哭出了聲。

“好好好,別慌,慢慢說,到底怎麽了?”

“剛剛稅務局的上門來,說有人舉報我們稅務作假,還有下周準備簽約的公司也打來電話說暫緩簽約,你說是不是大事兒嘛,我這次真沒開玩笑啦。”

有人舉報?林安曉扔了手裏的毛巾,就這樣頂着半幹的頭發打開了電腦,辛鳴委屈的哭聲還在傳來,雖然林安曉平時經常被她氣得跳腳,但也是因為她,讓她暫時忘卻了心中許多不愉快。

“好了好了,別哭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再哭劉特助肯能就真不喜歡你了,聽說他最讨厭喜歡哭的女人了。”

其實林安曉個人還是很喜歡辛鳴的,想到當初林安曉問她為什麽選擇池宇的時候,小姑娘一臉堅毅的說,“因為他在這裏。”

劉岩也被她大膽的舉動整紅了臉。

最後的面試階段,五人一組進行無領導小組讨論,顯然辛鳴的表現尤為優異,而且又是名牌大學的研究生畢業,面對林安曉的問題,其他幾人都是中規中矩的回答,就只有她,指着劉岩,堅毅的開口。

果然,對面的女人立即停止了哭聲,但還是抽抽噎噎的問,“真的?”

“真的,別哭了,我會處理的,你現在乖乖去睡覺吧。”

安撫好辛鳴,林安曉打開網頁,果然公司被稅務局查的新聞已經甚嚣塵上,占了各大網頁的首頁和各大論壇的讨論榜。

無獨有偶,眼光剛落到CY集團打算進駐北京的新聞上時,林安曉的電話再一次響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領導,我想離職。""可以,你要麽說服我,要麽睡了我。"話說這下屬該是多有姿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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