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14)

您們來了。”

沈夫人看了瑩繡一眼,“繡兒倒是來的早。”

“孔姨娘懷的是父親的孩子,若是父親母親來不及過來,女兒應當替你們分憂盡心的。”瑩繡走過去扶着沈夫人坐下,絲毫沒有芥蒂。

在偏房之中也能聽到那裏的喊聲,瑩繡怕孔姨娘喊的越大聲就越沒力氣生孩子,叫了抱琴過來輕輕吩咐了幾句。

沈老爺聽的糟心,不由地有些來氣,“這好好的怎麽會滑倒的,院子裏的丫鬟沒有在注意麽,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沈夫人也覺得委屈,穩婆安排好了,這香荷院裏需要的東西都備齊了,誰都沒有想到還會出這個意外,一個妾侍生孩子,他竟然也緊張成這樣!

沈夫人握緊着手中的帕子強笑着安慰道,“那兩個穩婆很有經驗,孔妹妹一定會安安穩穩生下孩子的,當年我生祺志的時候也疼了不少時間呢。”

生了沈祺志之後沈夫人的身子就有些敗,這麽多年過去都沒能再懷上一胎,沈老爺自然緊張孔姨娘的這胎,可這在沈夫人的眼底卻刺眼的很,防了這麽多年,竟然還是沒防住。

隔壁的叫喊聲漸漸小了下來,瑩繡雖然沒能順利生下孩子,但是當年齊颢晟也是有妾侍懷孕生子的,有幾個難産死了,還有的生出來之後料理不當落下病根的,像孔姨娘這般,更加的兇險。

只是她看過古書上寫的,女子生子,年長着比年輕着更容易順利産子,只盼着孔姨娘仗着些她二十幾歲的年紀,能夠安安全全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沈老爺終究是有些坐不住了,匆匆出去屋子走到了走廊中,沈夫人很快跟了出去,瑩繡聽完了抱琴的回報,跟着出了屋子,夜已很深,天空中竟飄起了雪花,洋洋散散地随風飄着,小紅進進出出端着盆子,空氣中夾雜着一股慎人的血腥氣息。

沈老爺在走廊中踱步着,看到瑩繡還站在那裏,開口道,“很晚了,這裏有你母親和我在,你先回去吧。”

瑩繡也不堅持,留下了青碧和紫煙兩個丫鬟,帶着抱琴出了香荷院,過了後半夜,天快亮的時候,紫煙回了芸書院,告訴瑩繡,孔姨娘順利的生下一位小少爺——

作者有話要說:必須是兒子!!!!!涼子今早去爬山了,不知道為什麽,腿不算,屁股好疼o(s□t)o

☆、38章

得知安然生下一個男孩,瑩繡也頂不住那一陣襲來的困意,喝下第三杯茶水,“父親怎麽說?”

“老爺很開心,當下就賞了所有的丫鬟婆子。”瑩繡抿着意思笑意,眼角染着一抹倦意,“行了,你也去休息吧,過了中午去換青碧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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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看着沈老爺懷裏的孩子,心中越發的糾結,孔姨娘生下的這個孩子足足有八斤三兩,足實的大胖小子,盡管心中酸澀的很,但是這孩子确實看上去很健康,生下來就健康的孩子好養活,在這沈府裏頭,沈老爺最需要的就是多子多孫,偏偏她不行。

“老爺,這孩子要不養到我屋裏頭吧。”沈夫人心中萌起一些意思,沈老爹将孩子遞給早就請好的奶娘搖頭道,“就養在這院子裏好了,你平日也睡的淺。”

沈夫人臉上表情一僵,不再說什麽,孔姨娘已經累的睡了過去,沈老爺進去看了一眼她,和沈夫人回去了。

瑩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巳時,抱琴見她醒了,叫了丫鬟進來洗漱**,用過了早飯,瑩繡推門出了院子,映入眼中的是一片雪白的世界,風聲已止,整個院子覆蓋了一層白雪,在那樹杈之上,還隐約透着那挂上去的紙花,抱琴将齊颢銘送的袖套拿了出來給她戴上,“小姐,這雪還要下呢。”

“今年的這場雪,似乎來的早了一些。”瑩繡走下院子,一早雪小的時候已經掃出了一條路來,如今又覆蓋了一些,“看來這場雪,很可能會下到臘八。”

“下的這麽早,城外又會餓死不少人了。”抱琴嘆了一口氣,又往她懷裏塞了個暖爐,“小姐你也真是的,出來什麽都不帶,萬一着涼了,嚴媽媽可得念着了。”

“我們去香荷院瞧瞧我那新出生的弟弟。”瑩繡把暖爐抱了緊,少了風的天沒有冷的那麽厲害,厚重的披風罩着身子,只露出些臉。

香荷院裏熱鬧了不少,沈夫人也派了幾個丫鬟下來伺候着,就連衛姨娘也過來看望剛生完孩子的孔姨娘,此時正勸着她喝些雞湯。

“孔姨娘,還沒恭喜你呢。”瑩繡走進屋子,皺了下眉頭,這似乎有些太熱了,整個屋子裏放的暖盆太多,坐月子又不能開窗着風的,容易悶病了。

“大小姐,您不必這麽客氣。”孔姨娘喝下了一碗雞湯,衛姨娘就撤到了一邊,紫煙換了青碧過來幫忙,此時扶着孔姨娘躺下,幫她收走了碗盤子,瑩繡只帶了一會就覺得有些悶熱,看衛姨娘似乎也有些不舒服,“孔姨娘,這暖盆可是小紅放的?”

“這是夫人派婆子擡過來的,怕我這受涼。”

“那你們聊,我去隔壁看看孩子。”有些悶着不舒服,瑩繡出了這屋子,攔住了外面的小紅,“孔姨娘屋子裏的暖盆放的多了,你看情形扯掉兩個。”

小紅點頭端着一碗酒釀走了進去,瑩繡在偏房外烘熱了手才進去看孩子,此時正安靜的躺在搖籃中,額頭長着濃密黑亮的胎發,臉色十分的紅潤,小嘴一動一動的不知道夢到了什麽,偶爾像是受了驚吓,胸前的小手朝上一揮,嘴裏發出一陣咽嗚聲。

瑩繡喜愛地撫摸了一下他的額頭,常言道,天庭飽滿為上等之相,經歷了這麽多意外苦難依然健康地來到這個世界上,這孩子就是注定要來這世上走一遭的,抱琴探頭過來悄悄看了一眼,對着瑩繡輕聲說道,“小姐,我怎麽看小少爺長的有些像小姐您。”

“盡胡說。”瑩繡揪了一下她的耳朵,嘴角卻掩不去笑意,這孩子,她是真的喜歡。

“抱琴姑娘說的也有道理,大小姐,很多人家弟弟妹妹都有像哥哥姐姐的。”新請的奶娘笑着和她說道,瑩繡低頭看着他,心底的某一處軟糯了起來。

“沈府的月銀不會少了你的,我也會另外包個紅包給你,雖然這孩子是庶出的身份比不過大少爺,但他依舊是沈府的少爺,你若盡心盡力,那連着孔姨娘都會感謝你,這孩子若有差池,你這做奶娘的,也難辭其咎。”瑩繡擡頭看着那奶娘,淡淡地開口,“你只負責照顧小少爺,照顧好他了,你的責任就盡到了。”

奶娘見她一下變了臉色,慌忙點頭,瑩繡的眼神這才柔和了下來,見小家夥嘴巴又動了一下,笑道,“還真是不知愁的家夥!”

再回去看孔姨娘的時候,衛姨娘已經回去了,若是娘親懦弱,這孩子遲早會養到沈夫人名下,一個庶子而已,沈夫人完全可以放養着他,一個男孩子若是放養長大,這輩子算是毀徹底了,孔姨娘既然是做了母親的人,應當會想要護着孩子,不讓他受到傷害。

再弱小的貓都會護着仔,更何況是她們呢。

從香荷院出來,瑩繡直接去了沈老爺的書房,沈府再添新生,沈老爺也十分的高興,執筆在那寫着字,見到瑩繡來了,喊着她一塊看,“你看這瑞字如何,這孩子出生的時候恰逢今年的第一場大雪,瑞雪豐年,我看這字甚好。”

“父親,祺睿表哥的睿字,和瑞雪的瑞同音了,到時候大伯母還不得和您說呢。”瑩繡拿起架子上的筆,提着袖子在紙上寫下一個文字。

“将來他一定能夠像父親期望的那樣,文采出衆,和祺志一起為我們沈家争光的。”若是這孩子的名字取的越過了祺志,沈夫人少不得一陣發難,沈老爺起初還不滿意,聽瑩繡這麽一說,口中默念着祺文二字,點了點頭。

“父親,這雪若是一直不停,到時候京城內外又會有不少的饑民。”瑩繡看了一眼窗外,提醒他道。

“若是有誰家能夠先行施粥,皇上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瑩繡裝似嘀咕地說着,“否則這城裏城外的,可又會餓死不少人。”

沈老爺也朝着窗外看了一眼,“今年确實早了些。”

“雖我們家能盡之力微薄,若是等到大家開倉施粥,恐怕已經餓死一批人了。”瑩繡看着沈老爺,希望能從他眼中看到一抹堅持,就算是沈家先出個頭,發些棉衣糧食下去,不論多少,只要有人先做了,接下來那些世家都會掙先搶後的博聲譽。

令瑩繡失望的是,沈老爹并沒有表現出很熱衷的意思,瑩繡不再提點,從書房出來,雪已經停了一會了,慢慢地往芸書院走去,她卧病那兩年,都快忘了雪是什麽樣子的,空氣中透着那冰涼地味道反而令她覺得舒适。

芸書院中平兒她們已經将雪都掃了起來,個個都凍的小臉紅撲撲地在那堆雪人,瑩繡吩咐平兒去煮一些姜茶給她們驅驅寒…

不只是這沈府,整個京城都像是被雪換了一層顏色,屋檐牆角邊都厚厚地積着雪,一天一夜下來,都沒有要融化的趨勢。

柳絮兒被裹得嚴嚴實實地站在屋檐下,那屋前的一片竹林白中透着一抹綠色,好像是春天要來臨了,六個月的身子似乎比一般的要大上一些,柳絮兒站了一小會就覺得累了,翠兒扶着她進了屋子,端了一碗熱湯過來讓她喝下。

“小姐,世子爺差人來報說今天回過來。”翠兒小心地看着柳絮兒臉上的神情,見沒什麽異常才繼續說道,“世子說要在這住上幾天陪着小姐。”

柳絮兒的臉上難得地浮現一抹笑意,喝完了湯一手捂着肚子,半躺在卧椅上,“那就去把旁邊的屋子收拾一下。”

困意襲來,柳絮兒眯上了眼睡了過去,沒多久,齊颢晟就頂着小雪到了別院裏。

走進屋子見沒響動,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瞧見一抹身影躺在椅子上,好似睡着了。

齊颢晟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柳絮兒閉着眼睡的十分的恬靜,幾乎有一個多月沒有見到她了,齊颢晟伸手想要摸摸她,又怕自己的手太冷凍到她,只是順了一下她耳垂的頭發,眼中滿是疼惜。

他很忙,忙着準備娶別人女人進府,父親把話說的很明白,若是不娶,那麽他的世子之位就不穩妥,他也保不住他想要保住的女人,他不愛諸葛玉欣,但是必須娶她,就算是心底清楚這邊的人會多麽的不開心,他身處的位置卻不允許他任何事情都能随心所欲。

只是委屈了她

翠兒收拾完了屋子進來發現齊世子已經在了,悄悄地退了出去,端了些熱水進來放在了架子上再度出去了,齊颢晟走過去暖了下手,這才輕輕地撫摸着她的臉。

“你來了。”柳絮兒被他吵醒,睜着惺忪的眼,給了他一抹溫柔的笑意,齊颢晟将她拉了起來攬入自己懷裏,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一月多未來,我竟然都不認識他了。”

“你若是再晚一些時候來,就更不認識了。”柳絮兒拿着他的手覆到肚子一側,“最近他愛動,夜裏也總會吵呢。”

“絮兒,是我對不住你。”齊颢晟将她的手反握到手中放到嘴邊親吻了一下,“你安心在這住着,我總會把你們**接回去的。”

柳絮兒點點頭,靠着他,“你要在這住上幾日,我把隔壁的屋子收拾出來了,晚上我這動靜大,你也睡不安穩。”

齊颢晟臉上閃過一抹歉意,“晚上我陪你一塊睡,明天就得回去了,如今大雪封道,饑民紛湧,父親要我回去商量施粥的事情。”

柳絮兒神情一黯然,随即笑着搖頭,“你不必覺得有難處,我這住的挺好的,今年的雪是下的比往年早一些,若是着急,你等會還是回去吧,免得你父親責怪你。”

齊颢晟将她摟地更緊了,啞聲道,“明天回去,今晚我陪你。”

☆、39章

是夜,齊颢晟摟着已經睡着的柳絮兒,鼻息間是她淡淡的發香,齊颢晟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覺得想要的東西不能完全的得到于手,一帆風順的一生到了這裏,竟然遇到了這樣的難題,這個女人的出現就像一個死結一般,讓他停駐的太久。

父親的惋惜和京城中人的嘲諷他不是沒有感覺到,是不是他要求的太多了,既想要坐擁南陽侯府,又不願意放下手中的她。

諸葛玉欣是個不難相處的人,卻是個極有個性的女子,世家貴女,受萬千寵愛于一身,他們的婚約從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有約定,柳絮兒的出現是諸葛玉欣一生中的頭一個難以抹去的污點,不過齊颢晟不擔心的是,越是高傲的人,越不屑于用卑劣的手段來讓柳絮兒消失。

同樣的,要将她帶進侯府,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也許是一輩子太過于順風順水,齊颢晟不願意放下任何想要的東西,就如當年一樣,是他的,只能是他的,任何肖想的人,都會得到懲罰

這雪,果真如瑩繡預料的那般,一直下到了臘八這天都沒有消停,即使她身在沈府外界消息不靈通,都聽說了京城內外災民集聚,還有各省受災嚴重的,死亡人數已經過萬。

首先開倉施粥的不是瑩繡早就提點過的沈家,也不是京城世家權貴,而是一個普通的官員,住的恰好離城門口近,大雪下過的第三天就開始施粥,京城中人效仿的極其的快,那普通官員的施粥量很快就被淹沒了過去,光是各大王府的仗隊都很龐大。

如此施粥也敵不過越來越多的災民,天寒地凍,就算不被餓死,許多熬不過的都給凍死了,小小的一個風寒都能奪人性命,萬安寺開寺接濟災民,京城外圍這一帶,連着天都灰蒙蒙的。

入夜,過了掌燈十分,京城的官道上已經沒了人影,一輛馬車快跑而過,在雪地裏留下兩行車痕,馬車到了定王府後停了下來,裏面匆匆走出兩個人,很快地進了王府。

書房內燈火通明,宿琨看着快報眉頭深鎖,京城這邊受災都如此嚴重,更別說邊疆那一帶,和蠻族相鄰的那一些城鎮,盡管部下盡力補救了,可死亡人數還是不少,士氣如此低落,屆時蠻族中那些好戰人士趁機攻城,半點還擊之力都沒有。

“王爺,七皇子和喬少爺到了。”門外傳來通報聲,緊接着門開了,七皇子宿凜快速地走了進來,将身上的袍子一脫,臉色比宿琨還要難看一些。

“真是欺人太甚!”宿凜氣不過地又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擡起頭看着宿琨,“四哥,此次泸州不如我替你回去。”

“說來容易。”宿琨搖搖頭,剛回到京城沒多少日子,皇上那就有人竄使着讓他回泸州看着,正值大雪時跡,若是出了什麽意外,有的是人願意動筆參他一本。

“四哥,我覺得七哥說的可以一試。”齊颢銘看完了宿琨遞給他的快報,“泸州百姓和蠻族住的不差多遠,此次天災泸州嚴重,蠻族一定也有受損,若是他們真要打,主要的目的是試探泸州軍情,此時只要有人坐鎮,他們必定不敢輕舉妄動。”

“是是,阿弟說的有理,我就是這個意思,四哥我替你去看着那群野人,也好讓你在京城安安穩穩的,省的那些人上蹿下跳。”宿凜和宿琨并非一母同胞兄弟,宿凜的母妃是皇後的一個族妹,生下宿凜後死了,皇後就将這孩子養在了自己名下,從小宿凜就以哥哥為首,什麽事情都要有樣學樣,就連領兵打仗這回事都要跟着去,若不是當初皇後病倒了,宿凜此刻指不定真在邊疆揮刀子。

“你就只會紙上談兵,那地方你去不得。”

“四哥你當年去的時候也不只會紙上談兵,要不咱們現在出去打一場,打贏了你就讓我替你去!”宿凜傲氣地很,當年宿琨打仗的時候也不過才十八歲,如今他已經是十九歲了,有何不可!

“胡鬧!性命之事豈同兒戲!”宿琨閃過他揮過來的拳頭,他身為泸州總統領,這職位回了京皇上都沒有要撤下來換人,其心思實難猜測,如今的京城已不如當年的平靜,若是現在讓他無後顧之憂地去打仗,宿琨會開始猶豫。

“四哥,你怎麽就不明白呢!”宿凜氣的在書房裏走來走去,忽然站到瑾澤面前,“你,你說,若是我去泸州,怎麽會鎮不住那些個野人的!”

齊颢銘聽着他有些孩子氣的說話,不由地笑了,“四哥,我看七哥可以去,以他的性子,京城的姑娘肯定都不願意嫁給他,說不定去了泸州,能娶會個蠻族公主也說不定。”

齊颢銘這麽一說,氣氛緩和了一些,宿琨跟着笑了,“也對,他那樣子,京城還有那家姑娘願意嫁給他。”

宿凜一時氣結,他确實在整個京城都名聲狼藉了,從皇上皇後開始為他的婚事打算,宿凜氣哭過了不下十位世家小姐,吓跑過了無數對他有意的閨秀,無一不是改變了初衷,死也不嫁這個身份顯赫的人。

宿凜很遭皇帝疼愛,因為他長的很像他死去的母妃,正是因為與皇位無緣,皇帝才更想要給他安排一個基地深厚的百年世家,待到有一日朝中紛亂,他也好受到世家庇佑,不會遭到兄弟間的殘殺,宿凜卻十分抗拒,拖拖拉拉到了十九歲,終于把京城合适的世家閨秀全都給得罪遍了。

有一天他甚至跑到皇後身邊說,這個世界上他最喜歡的兩個女人,一個成了父皇的妻子,一個成了四哥的妻子,所以別的人他都不想要了,不過他可以考慮喜歡一下男人。

此後宮中便不再幫他議親,他也樂得輕松。

“四哥,我去了泸州一定會沒事,你只要安心呆着京城,我歸來的那天,就是你登上那位子的那天!”宿凜忽然一本正經地看着宿琨,書房內再次陷入了死寂,把事情攤到臺面上來講,那還是第一次。

宿琨嘆了一口氣,“大哥他會是個好皇帝。”

“若是大哥繼位,我絕無異議,可如今四哥你也看到了,張貴妃仗着皇上的寵愛,對母後越來越不客氣,這樣的女人,有一天讓她登上高位,她不會放過我們任何一個人!”宿凜比宿琨更加清楚這些年宮中的情形,九皇子漸漸長大,張貴妃已經開始按耐不住了。

“你若想去泸州,我答應你便是了。”良久,宿琨開口。

喬瑾澤推着齊颢銘離開了書房,留下他們兩兄弟自己商議,到了齊颢銘暫住的院子,卓夜已經在那等候多時了。

“少爺,到時辰吃藥了。”

齊颢銘服下了藥,已經在這定王府住了不少日子,也許是他太過于心急,只是覺得這效果緩慢的很,“我今天還帶了瑩繡讓我送過來的東西。”喬瑾澤将錦盒遞給他。

裏面正是瑩繡讓人專門訂制的筆,剔透的玉質盤亘在筆端兩側,雕刻精工。

“再有十來天我就該回南陽侯府了,屆時我會向父親請求提親。”齊颢銘将筆放回錦盒,眼底一抹溫潤的笑意。

“我聽七皇子提起過定王府中的兩位奇能異士,你在此養病的消息,很快會傳出去的。”喬瑾澤此番前來看到齊颢銘,只覺得他氣色好了不少,“定王府人多嘴雜,這事也經不起一些傳遞。”

“無妨,讓他們猜測去,他們也不可能看到我站着走出這定王府,對了,若是你跟着七哥一塊去泸州,這大哥的婚禮,你也就要錯過了。”

“世子爺的婚禮我是趕不回來了,泸州偏遠,那裏的生活習慣七皇子多有不适應,好歹我在那裏住過幾年,多少能照應一些。”喬瑾澤小的時候曾經跟着喬家二伯去泸州住過幾年,七皇子也極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跟着一塊去。

“此番前去,或許要好幾年。”齊颢銘看着喬瑾澤,“到時候一定要記得回來。”

不消幾日,臘八過後就有消息傳出,七皇子被封為泸州大統領,前往泸州守城,一時間京城內喜憂參半,喬瑾澤只來得及和瑩繡她們道個別,就踏上了去泸州的路,瑩繡連夜給他繡制了平安符,又送去了萬安寺祈福開光,要瑾澤貼身帶着,切莫丢了。

等這第一場雪融化了一些,新年快到了。

沈府內也開始張燈結彩,大街小巷中都彌漫着一股新年将至的歡樂,芸書院中小廚房內,紫煙和平兒她們,正一塊揉着面團要做湯圓。

沈夫人忙着往各家府間送禮,而南陽侯府中,齊颢銘則在和齊侯爺提起着關于議親的事情。

“定王府中不是有奇能異士在,你的腿還是好不了麽?”齊忠陽對于沈家的婚事,還是有些不滿意,那沈鶴業不過是個小小官員,足不出戶的沈家大小姐連着名頭都不曉得,如何配的上自己的兒子。

齊颢銘臉上露出一抹痛心,“父親,那大師說,孩兒的如今能活着已是萬幸,若不是珍貴藥材常年服用,孩兒今後恐怕再也不能孝敬父親了。”

“可那沈家也太”

“娶妻求賢,孩兒只求她不嫌棄于我。”

“罷了。”良久,齊忠陽嘆了一口氣,大兒子鐘情一個妓/子,讓南陽侯府險些顏面掃地,二兒子幾次說親都不同意,如今他自己親自來開了這個口,若是自己還不答應,難道真要見着他孤寡一輩子麽,盡管這沈家們不當戶不對的,但至少是他自己喜歡的——

作者有話要說:諸葛小姐不是軟柿子,哎呦,齊二求娶已經這麽順風順水了,涼子揍是親媽啊

☆、40章

大年三十,宮中煙火齊天,瑩繡站在屋檐下,擡頭看着遠處高高綻放的煙火,子時過半,那悠揚清遠地鐘聲從遙遠的寺廟裏傳了過來,她仿佛能夠聽到那衆僧祈福的畫面。

沈夫人吩咐了下人往各個院子裏送了吃食,丫鬟們領着一年一次的紅包,個個都笑的開心。

守歲之後,沈老爺帶着沈夫人和衆多兒女,到了祠堂拜歲,點了三柱香火從沈老爺開始祭拜,這邊沈家的人少,禮節上也省了一些,相對的,新年的氣氛就淡掉了些,除卻瑩惠孩子氣的玩鬧着,七歲的祺志反而像個小大人一般,沉穩的很。

初三一過沈老爺就要開始上朝了,沈夫人則帶着所有的家眷包括兩個姨娘,一塊去了萬安寺祈福。

初六這日,瑩繡才剛剛起來,抱琴就匆匆忙忙的跑進她的屋子,“小姐小姐,有人來向老爺提親了。”

瑩繡拿着勺子的手輕顫了一下,舀起一勺清粥送入口中,咽下之後才開口問,“誰家的?”

“據說是南陽侯府的二少爺。”抱琴看着自己家小姐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更加心急了,“小姐,我就說那齊二少爺不懷好意,還送東西過來呢,原來是想要娶小姐您,可他可他是個”抱琴知道這麽說有些忌諱,話到了嘴邊憋着又難受。

“他是個身子不便的人。”瑩繡吃完了一小碗的清粥,拿着帕子擦了嘴這才替她接上,抱琴點點頭,“小姐啊,這樣您都不着急麽!”

“南陽侯府的親事,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你說父親會不會答應?”沈老爺會不會答應瑩繡不知道,但是沈夫人一定會答應,就像抱琴說的那樣,齊颢銘是個身子不便的,這樣的人瑩繡是嫁過去了,極有可能守活寡,對于一個女人來說,這意味着将來不能有孩子。

前院中,沈夫人笑着和齊二夫人聊着,“不知齊少爺是如何遇到我們繡兒的呢。”

齊二夫人連氏極為親熱地拍着沈夫人的手笑道,“還說呢,不就是上回沈大小姐去定王府參加了會宴,恰好啊我那侄子也在那做客,碰巧遇到了,就去他父親那裏求娶了,這不,我啊就受了我那大**的請求,這年一出啊就來了。”

沈夫人表情一僵,随意賠笑道,“那還真是緣分啊。”

“要我說啊這就是緣分,我那侄子也是個極優秀的,相貌堂堂,從小就聰慧過人,深得老侯爺和老夫人的喜歡,到了十五歲那說親的人可是踏破門檻了,就連他外祖家的都想給他說親,都讓這孩子給推了,如今他親自和侯爺開口啊,這可是大喜事。”

“你們家瑩繡和我們颢銘那是般配的,郎才女貌啊沈夫人。”連氏說的極其的好聽,将齊颢銘連同着瑩繡都誇了一通,一張巧嘴裏裏外外把他們有多合适給列舉了一遍,隐隐透着若是這婚事沈夫人都要拒絕,那真是想不明白的了。

“連姐姐,恕我直言,這齊二少爺,這身子骨,我們家繡兒嫁過去豈不是。”

“我那侄子身子好着呢,就是小時候那落水高燒過了,腿腳有些不便罷了。”連氏将齊颢銘站不起來十年輪椅的事情輕描淡寫地說過去了,末了安慰沈夫人道,“這夫妻之間講究錦瑟和鳴,若是他們倆心意相通的,這事也就這麽罷了,子女總有嫁人的一天,陪着終老的還是你的丈夫,沈夫人您說,我說的在理不?”

“再說這南陽侯府之中,掌家的又不用颢銘那房來,又不會短了缺,侯爺可是極疼愛我那侄子的,還有他那外祖家,對這孩子也十分的關心,這小夫妻只要安安穩穩開開心心地過日子,什麽都不必操心了,這命多好,哪像我們啊,一年到頭都得操心這個操心那個,活生生長出些白發來。”連氏示意身後的媒人将一個小箱子拿了上來:

“這啊是侯爺的一點小心意,若是能結成兩家之好,這也算是一段佳話了。”

“老爺還沒下朝,這繡兒的婚事還得和我們家老爺一說,連姐姐,待我和老爺說過之後再與你答複可否?”

“要緊的,這是應當和沈大人商量,這樣如何,三日後我在來這,我啊就是個閑人,侯府的事有大**操心,這院子的事有我那能幹的媳婦在,你這事多,我親自來一趟就好。”

連氏直接幹脆地給了限期,擺明了不讓沈夫人将這事給拖着,沈夫人送了她們離開之後,隐隐透着些不快。

雖說只是說親,可齊二夫人那架勢就是非瑩繡不娶了,也不知道那死丫頭在定王府做了什麽,竟然還能讓齊二少爺瞧上,沈夫人倒沒覺得南陽侯府這親事有多好,就算齊二夫人把那齊颢銘誇的有多好,經常在夫人圈子中走動的,沈夫人對齊颢銘情況多少知道一些。

十年了那依舊站不起來,這輩子站起來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可能無法有孩子,又不能手握家事,比起這樣的豪門世家,大部分的都寧願選擇小門小戶的,起碼實權在手,又能兒孫滿堂。

前些日子唐夫人來的時候也有說起過這瑩繡的婚事,蔣家的事之後,唐夫人也不敢再出這類似的主意,直接給沈夫人說起了兩戶人家,一戶是長子,官品不高,不過勝在位置重要,一個是剛死了老婆的,底下妾侍成群,就是沒孩子。

兩家沈夫人都不滿意,怎麽說瑩繡都是沈家的嫡長女,不夠體面的一門婚事,會讓整個沈府顏面掃地,說她容不得前妻的孩子,瑩繡身後還有喬家在,沈夫人不得不考慮沈老爺。

下午等着沈老爺回來,沈夫人就将此事和他提了一下,“老爺,繡兒的婚事您看如何?”

“世子娶的是慶王爺的女兒,二子卻選了這麽一門親事,這齊家二少爺不如衆人說的那般受寵啊。”

“那是齊家二少爺自己求的。”沈夫人将定王妃邀請瑩繡去參加會宴,齊颢銘看上瑩繡的事說了一邊,頗為惋惜的說道,“我是沒有料想到繡兒竟然會和齊家二少爺私相約定,一場會宴齊家就來說親了。”沈夫人的話說的好似是瑩繡不知禮儀,和齊颢銘發生過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才使得南陽侯府這麽急匆匆地就前來說親了。

果不其然,沈鶴業的臉色就沉了下來,“這簡直就是胡鬧!”

“老爺你注意身子,興許是平日裏對繡兒關心少了,這孩子心裏什麽想法我們是一個都看不透。”沈夫人一面安撫着他,一面添油加醋地說了一句,這個讓你懷念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你看如今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沈鶴業啊沈鶴業,你還覺得她好麽?

沒等吃晚飯,瑩繡就被叫到了書房,剛一進門,沈老爺劈頭就扇了她一巴掌,氣的滿臉通紅。

瑩繡愣愣地捂着臉看着他,沈鶴業看着這張和前妻略微相似的臉,心中越發的疼痛,“我是如何教養你的,你竟然做出這種事情。”

臉頰上傳來一陣脹痛,瑩繡憋回了要落下的眼淚,“父親,女兒不明白你說什麽!”

“不明白,你可知道南陽侯府今天來說親了,就是齊家的二少爺來求娶,你說你在定王府究竟做了什麽事。”

瑩繡的神情也跟着冷了下來,“這就是父親您打我一巴掌的理由?”沈鶴業看着她擡頭毫不示弱地看着自己,心中冒着一把火,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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