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 (13)

屋子裏盡是一股奇怪的藥味,衛姨娘趕緊開了窗透氣,喊了丫鬟進來吩咐到,“你現在去找衛大爺,告訴他再準備一些這藥,但是裏面絕對不能放那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那蠱蟲,涼子了解不多,情節需要這麽寫,若是誇張了大家不必糾結于此

☆、35章

過了兩天,瑩繡就收到了衛姨娘送過來的荷包,做工更加精致了一些,确實比原先送給孔姨娘的漂亮了不少,瑩繡将荷包擱在茶盤子上,青碧帶着小紅走了進來。

小紅恭順地給瑩繡請了安,“大小姐。”

“小紅,你來沈府多少年了?”

“回小姐的話,小紅七歲來的沈府,已經有十年了。”

“那也算是沈府的老人了。”瑩繡懶懶地坐在靠椅上,伸手時不時地撥弄着抱琴拿進屋的一盆小植物。

“說起來,你和我們院裏的紫煙也算是老鄉了,聽說你們那旱災甚多,收成也不好,所以很多人家生了女兒就會賣到城裏來是不?”瑩繡扶着椅子站了起來,擡頭打量起小紅來,這個年紀按理說是要給她配婚嫁了,就算不是放出沈府,也該在府內給她配個小厮嫁了的。

“紫煙姑娘住的地方離我們家還遠上一些。”小紅低着頭雙手握在身前,緊緊地拽着。

“今天叫你來所謂何事你可知道?”

“奴婢不知。”小紅忽然跪了下來,肩頭微聳,瑩繡嘆了一口氣讓青碧把她扶了起來,“你不必害怕,我今天叫你來,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你。”

小紅眼底閃過一抹懼意,緊咬着嘴唇。

“你進府的時候就是跟在母親院子裏做事的,後來撥給了孔姨娘,一服侍就是五年,孔姨娘本就是個不受寵的,又沒有争取的心,你在香荷院裏雖然是個大丫鬟,都比不過夫人院子裏的一個三等丫鬟來的好,是不是?”

瑩繡的聲音柔柔的傳入她的耳中,“香荷院中一共就幾個丫鬟,孔姨娘是個沒架子的主子,你們也就散漫了一些,對了,你哥哥快要娶媳婦了對不對?”

“我也聽紫煙說了,這幾天你們老家旱災嚴重,有些田地顆粒無收,別說攢錢娶媳婦了,就連溫飽都不簡單,還餓死過不少人呢,你哥哥可有來沈府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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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他有來,只是”

“只是你囊中羞澀,幫不了你大哥這麽多。”瑩繡将她的話接了下去,“若是能回到母親那裏當差,再熬個兩年,你哥哥說不定能娶上媳婦。”

“大小姐明鑒,奴婢對孔姨娘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小紅擡起頭看着瑩繡急切的說道,“大哥他已經去了城裏自己謀了個木匠的學徒。”

“你可知道孔姨娘險些遭害?”瑩繡噙着笑看着她,見她表情一愣,繼續說道,“上回桂花糕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

“奴婢以為那桂花糕只是不小心的。”小紅遂低下了頭,戰戰兢兢地回答道。

“你是以為還是懷疑?這桂花糕是你從廚房裏親自拿過來的,孔姨娘若是再多吃上一些,到時候出了人命你一樣脫不了幹系!”瑩繡忽然擡高了音量看着她,“你可知道一榮俱損的道理?”

“奴婢絕對沒有要害孔姨娘。”小紅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這次瑩繡沒有要青碧扶她起來,“我知道不是你要害她,可你知道是誰要害嗎?”

小紅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奴婢不知。”

“你來沈府沒幾年,你娘又生了一雙弟妹,那妹妹,應當也有六七歲了吧,若是你哥哥此次婚事不成,你爹娘一定會把她也給賣了,換來的錢就足夠你哥哥娶媳婦了。”瑩繡知道小紅沒有要害孔姨娘,可若是整個香荷院裏的人沒有一個對她忠心的,即便是這孩子生下來,一個疏忽都可能出問題。

說她私心也好,不忍心也好,既然已經做了,她就會盡力幫孔姨娘,小紅一聽她這麽說,慌了,“大小姐,敏兒她才六歲,還只是個孩子,什麽都不懂,根本服侍不好人的。”

她已經是為奴了,被人使喚受人欺負的日子她一個人承受就夠了,何必還要拉扯一個家人進來,“我可以幫你哥哥安排一個差事,不過你也得幫我一個忙。”

瑩繡見說的差不多了,終于松了口,威逼早晚有一天會反抗,不如順了她心中最擔心的事情,以利誘之,才能長久,“我可以幫你哥哥在喬家安排一個差事,你不是說你對孔姨娘忠心耿耿,那麽從今天起,你就只對她忠心耿耿,看好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容不得有一點差錯,你可能做到?”

小紅急忙點頭,瑩繡這才放柔了聲調,“孔姨娘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你作為香荷院的大丫鬟,該有氣勢的時候還得有,你們主子性子懦,你可不能跟着懦。”

小紅擡頭眼底一抹希冀,能被主子信任也是對她的認可,不管是孔姨娘還是大小姐,給她的恩惠已經很多了,小紅是個聰明人,瑩繡不需多說她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等小紅出去之後,瑩繡提筆給瑾澤寫了封信,讓青碧托人送了過去。

還是要給她敬愛的母親找些事情做做,太過于清閑了,就會多計較她的婚事

京城的天說冷就冷了,秋天只是過了那麽一下子,睡過一夜打開窗子,那風刮進來就有早冬的淩厲了,瑩繡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才十一月中,再有幾日孔姨娘就該生了吧。

吩咐紫煙照顧些香荷院的炭火,可別在這個關頭鬧出個受寒的事來。

而在那定王府中,齊颢銘已經住了有一些日子了,身上趴着一個四歲大的小男孩,粉雕玉琢地十分可愛,嘟囔着嘴朝着齊颢銘看了一眼,又很快地低下頭在那裏裝睡。

齊颢銘笑着看他一個人在那裏玩的樂,也不點破,一手拿着一冊書看着。

房間的門忽然開了,定王妃穆染筝帶着一個丫鬟走了進來,瞧見自己兒子還趴在齊颢銘的腿上,叫喚道,“墨兒,還不快過來,別在你颢銘叔叔腿上趴着。”

喚作墨兒的宿墨不情不願地邁着小腿走到定王妃身邊,奶聲奶氣地說道,“墨兒有小心不讓銘叔叔疼的,銘叔叔對吧。”齊颢銘放下書冊看着他長大着圓滾滾地大眼睛看着自己,笑道,“四**,不礙事,他也就趴了一小會。”

“什麽一小會,他我還不了解,肯定是睡着過了。”穆染筝輕輕戳了一下他的額頭,“今天的功課完成了沒?等會你爹爹回來可是要檢查的!”

宿墨身子一縮,有些懼怕,又看了齊颢銘一眼,飛快地跑向門口,“銘叔叔,等我寫完了字再過來找你!”說完小身子就不見了。

“墨兒的定性不錯,像**子。”穆染筝從丫鬟手中接過碗遞給他笑道,“哪裏不錯,相公他回來了他才乖的,平日子我也管不住,這些日子你在更好,讓他跟着你學學字。”

齊颢銘來了定王府每日都會喝那兩個醫師調制的藥,按照那布達的說法是,去毒容易調養難,他的身子已經被侵蝕了這麽些年,如果一次把這毒拔了去,未必是好,不如兩者一塊進行,雖然是慢了一些,但是之後的副作用卻小很多。

“昨天你四哥在我也沒問,這袖套可是你要求我這再做一副的,那這袖套,你送給誰了?”穆染筝拿過他喝完的藥遞給丫鬟要她出去,屋子裏就剩下他們兩個人,穆染筝是個心思極為細膩的女人,以她對齊颢銘的了解,這般用心的事情,她還從來沒見過。

齊颢銘看她幾分了然,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抹羞澀,“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歡。”

“你這麽用心,她自然是喜歡的,倘若她體會不出你的用意,那這樣的妻子,娶了也是離心的。”

“不介意告訴**子,是哪家的姑娘?”穆染筝見他有些不好意思,笑着繼續問道。

“是通政司副使沈鶴業的女兒。”

“沈大人?”穆染筝想了想,“你是說他的長女,沈瑩繡,當時說要說給蔣三公子的那個姑娘?”

齊颢銘點點頭,穆染筝沒再說什麽,這沈家大小姐的事她也聽說過一些,當初蔣家的婚事弄的兩家人都有些尴尬,後來傳了一些關于那家姑娘不好的話,說是沈家大小姐瞧不上這蔣三公子的身子,更有喬大學士這個外祖父在那裏撐腰,性子極為的霸道。

可若真是此等性子,齊颢銘怎麽會看得上,穆染筝沒有見過沈瑩繡,怎麽也不會信是齊颢銘眼光出了偏差。

晚上等着宿琨檢查完了兒子的功課回屋,穆染筝就将此事給他提了一下,宿琨頓時有些急了,“哪家的姑娘,名聲好不好,是不是個刁蠻的性子,會不會照顧人?”

穆染筝笑着拉他坐下,“瞧你的性子,急什麽,我也沒見過那沈小姐,不過既然阿弟喜歡的,想來品性也差不了。”

“哪能不擔心,這侯府中哪個女人簡單,今後又要嫁進去一個諸葛家的,若是他喜歡個不經事的,別說扶持了,盡添亂!”宿琨想着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若是喜歡上了,東施都能看成西施,根本分不清好壞嘛。

“你也得相信他的眼光啊,那沈大小姐從小母親就去世了,難免會受排擠,外面傳的多不可信。”穆染筝看着自己相公的反應就覺得好笑,知道他心中也為當年齊颢銘落水的事有些內疚,撫摸着他的胸口安慰着。

“什麽眼光,這他真喜歡了,哪裏管得着胖瘦圓扁的,你看那張公府上新納的小妾,那老小子竟然還和我說那是個有才氣的女子,庸脂俗粉一個!”

“那相公你是什麽眼光?”宿琨腦海裏正想着各種可能性,耳旁輕飄飄地傳來這麽一句話,渾身一戰栗,宿琨讨好的轉過身去,看着她說道,“我的眼光自然是好啦,一看一個準,娘子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娘子了!”

“那你也得相信阿弟的眼光啊。”穆染筝笑着,世人是絕對想不到這個在戰場上殺戮無數的男人,到了自己面前還有這麽可愛的一面。

宿琨想了想還是有些擔心,“不行,我是我,他是他,哪能一樣!”

“那這樣如何,改日府內舉行一個會宴,請了各家的小姐過來,順便也把那沈家大小姐請來。”——

作者有話要說:乃們乃們竟然一條留言都木有賞給涼子,嗚嗚嗚嗚,涼子傷心了!!!!!

☆、36章

為了不讓自己的相公多糾結,定王妃很快安排了這一場會宴,特別派帖到了各家,沈夫人收到帖子的時候也吓了一跳,定王妃家舉行會宴,怎麽會邀請到自己府上了!

沈夫人不想帶瑩繡過去,可那帖子上寫的十分清楚,請的是沈家的大小姐,若是她以瑩繡身子不适的理由,會不會讓定王府的以為整個沈府都是不識擡舉的?

更讓沈夫人拒絕不得的是,瑩繡那剛出嫁沒多久的表姐喬詩雅特別來了沈府,奉命和瑩繡一塊去定王府,這是定王妃邀請的都是京城中的閨秀小姐,也有剛嫁為人婦的例如像詩雅這般,卻沒有邀請各家夫人,沈夫人就算是想一塊去也不下這個臉面。

上了馬車之後詩雅顯得格外的興奮,拉着瑩繡的手說個沒完,“表姐,你在将軍府可是都憋着的?”詩雅嘟了嘟嘴有些喪氣,“休息結束你二表姐夫就回去工作了,早出晚進的,總不能找母親和祖母說話去。”

新婚十天後上官翎就要忙了,詩雅一個人呆在将軍府中确實無聊了些,出嫁女是不能經常回娘家的,她又是個閑不住,什麽都不做真是無聊死她了。

“那你就應該抽時間替二表姐夫陪陪上官夫人,上官老夫人不是禮佛麽,你可以陪着她抄抄佛經,省得你想這麽多。”瑩繡見她小臉都快擰成一團了,虧地面色紅潤,否則真以為她在将軍府過的不痛快了。

詩雅表姐一直是好命的人,在她的記憶裏,很快他們就要迎來第一個孩子了。

“我去過一回,可是聽着聽着偷偷睡着了。”詩雅說起這事還有些害臊,明明是陪着上官老夫人去佛堂的,結果自己坐着坐着竟然給睡着了,“後來老夫人還取笑我說,一定是我入境的太深了,都入夢去領會禪意了。”

“老夫人沒有責怪你就好,若是覺得坐着乏了,你幹脆就抄經書,那樣就不會睡着了。”瑩繡拍拍她黏過來的身子,“你還沒說怎麽回來這裏接我的!”

“受人之托呗!”說罷詩雅眨着眼看着瑩繡,“你猜猜是誰托我過來接你一起的?”

瑩繡的臉沒由來的紅了一下,嗔怪地瞪了她一眼,“我怎麽知道!”

詩雅佯裝嘆了一口氣,“那真是可惜了,那人還托了表哥又托了我過來的呢,說是怕沈夫人不讓你出來。”瑩繡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胳膊,“好哇,什麽時候你也取笑起我來了!”

定王府比起瑩繡去過的平陽王府還要大上許多,平陽王是前皇封的王爵,不算是真正的皇家人士,若是子孫後代沒有很大的作為,這王爵是要三代往下削一削的,而定王府的這個王爵若是不改朝換代,是會一直承延下去的。

下了馬車就有專人帶着她們進了府內,畢竟是從皇宮中遷出來的,就連裏面的丫鬟都是宮女打扮,瑩繡也曾聽聞過這個定王妃,是個十分出色的女子。

走進了會客的院落,從門口望進去亭臺樓閣好不美麗,一旁就是專門的宴客廳,裏面擺開了三四桌,外面的小閣樓裏也都大開着門,可随她們進出賞玩。

“上官少夫人,沈小姐,我們王妃有請。”坐下沒多久就有人來通報說定王妃要見她們,詩雅微不可見的嘟了嘟嘴,對她小聲道,“這就成少夫人了,一下老了好多呢。”

瑩繡笑着拍了下她的手,跟着來通報的人走了過去,沒多久就走到了聽戲的亭臺,上頭正唱着一出戲,瑩繡她們跟着上了二樓的暖閣,“王妃,上官少夫人,沈小姐到了。”

“進來吧。”那人拉開了門請了瑩繡她們進去,暖閣內坐着三個人,其中一個穿着貴氣的就是定王妃穆染筝,和詩雅一起拜見過了定王妃,只見穆染筝不動聲色地打量了瑩繡一下,對着坐在一旁的婦人笑道,“阿彤你可真沉得住氣,自己弟妹來了都不介紹一番。”

“你這不就認識了。”被喚作阿彤的就是詩雅的**子,上官将軍長子的妻子孟氏,只見她笑着拉過詩雅和瑩繡,“別那麽拘謹,看把她們吓的。”

“****。”詩雅到了這年長自己不少的**子面前就沒了脾氣,乖乖的坐了下來,還不忘拉着瑩繡的手。

“那這家的小娘子是誰,長的可真是水靈啊。”另一夫人面色和善地開了口,看着瑩繡說道。

孟氏在詩雅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詩雅看了定王妃一眼,回那夫人道,“這是我家表妹,鄭姐姐可以喚她瑩繡。”

那位夫人輕拍了一下定王妃的手掩不住滿臉的笑意道,“瞧瞧阿彤這弟妹教的,我這麽大年紀了還叫姐姐喲。”

“鄭姐姐本來就年輕!”定王妃看了一眼瑩繡嘴角露出一抹贊賞,再看了一眼她對面暖閣的屏風,眼中滿是促笑。

巨大的屏風後只有兩個人,一個坐着,一個站着,站着的那個人正偷偷地透過屏風中一個極不顯眼的洞看着那暖閣內,視線在瑩繡身上晃悠了好幾圈。

齊颢銘無奈地看着宿琨那做賊似的模樣,非要弄這麽大的動靜就是為了看看瑩繡到底好不好,這四哥未免也操心過了頭,當他還是孩子啊。

宿琨拍開齊颢銘的手朝着他做了個‘安靜的手勢’,好幾次瑩繡都感覺到有人在看她,一回頭那就立着一個屏風,詭異的很。

暖閣內坐了一會,瑩繡看着臺上的那出戲恰好演到了狀元求妻的情景,嘴角揚起一抹笑,那演狀元的戲子可真是惟妙惟肖。

這一幕落入定王妃的眼中,她輕輕咳了一聲,對着身旁的鄭氏說道,“鄭姐姐,這暖閣中呆久了也覺得悶,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吧。”

瑩繡和詩雅也趕緊跟着她們一塊起身,定王妃看着她們笑道,“你們去玩你們的,前面院子裏還有猜謎的,不過外頭涼,屋子裏都點了盆子,你們若是覺得冷就進去呆着。”

“是。”瑩繡和詩雅等着定王妃她們出去了,随後兩個人便也跟了出去,瑩繡心生怪異,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那屏風,可把宿琨吓了一跳。

确定她們走遠了,宿琨才敢開口說話,“阿弟,這沈姑娘眼神可精着,連着看這好幾回了。”

齊颢銘本就是無奈接受宿琨的主意,非要他親自見了人才放心,“你都這麽瞧別人了,能不被察覺麽。”

“四哥就得這麽幫着你看,若是個不經事的,怎麽放心把你交給她,夫妻若不能同心,将來這日子也過不順。”宿琨看着齊颢銘正色道,“你看這府裏頭若是沒有你**子,我在打仗都不安穩,這是你**子和我心連着心。”宿琨一面說着還不忘記誇上自己和穆染筝夫妻同心,一臉的得瑟樣。

“**子是奇女子,未必我娘子就會差了去,四哥你看了如何?”宿琨看着他一臉的笑意,頓了頓說道,“勉強過關。”

那邊的定王妃聽完了兩位夫人的話,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她倒是覺得這沈姑娘沉得住氣,早前差人再打聽了沈姑娘的事,得到的消息也多了些,知道她師出蘇妙戈,定王妃對她的評價又高了一份,沉得住氣又聰慧的女子,适合讓阿弟娶為妻子,更何況阿弟他也喜歡。

定王妃和定王只是幫着齊颢銘把關一下,這婚事還是得由着侯爺和宣國夫人定奪,齊颢銘此刻只想要再見上瑩繡一面,好将那平陽王府中的誤會和她說清楚,瑩繡被詩雅帶着險些轉暈了過去,到了一間暖閣才剛坐下,詩雅又坐不住說要去猜謎,瑩繡有些倦,幹脆坐在那裏等着她回來。

暖閣之中放置着不少的點心,一旁的小爐子上還熱着茶水,瑩繡見這邊侍份的丫鬟不在,起身倒了些茶靠在窗邊的座墊上望着院子裏的景致。

門口傳來一陣車轱辘聲,齊颢銘招手讓卓夜在外面守着,自己推着進了暖閣,瑩繡聽到動靜回頭一看,頓時明白了今天這場宴會的目的。

定王府會宴邀請的人少不說,帖子還發到了沈府這八竿子打不着邊的,詩雅還說受人之托,她起初還懷疑,現在見到了人頓時明白過來了。

齊颢銘瞧見她眼底的了然無奈地笑道,“這可不是我安排的。”

“那你怎知我在這?”瑩繡輕輕地掩了窗,回頭看他自如地倒着茶,倒是她顯得小家子氣了。

“不過這是定王妃為了見見你安排的。”齊颢銘接下去說了話,瑩繡有些錯愕,“定王妃見我做什麽。”

齊颢銘清了清嗓,看着瑩繡眼中透着一抹堅定,“定王妃說,她想看看我一心求娶的人,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女子。”

暖閣中一瞬間陷入了死寂,只剩下那小爐子中偶爾傳來的‘哔啵’響聲,齊颢銘整個心都懸了起來,他的本意不打算這麽早和瑩繡提起此事,怕吓到了她,可定王妃的話卻讓他又深思了一番,若是等他的腳傷好了再去求娶,那瑩繡的身份勢必和他差距大了,不能為了他想要更好的迎接她而讓她陷入困境,這是齊颢銘一點都不想發生的。

瑩繡只覺得臉燒燙地厲害,她不是糊塗,齊颢銘的意思多少她都明白些,只是前段日子心裏亂的很,現在他有說的這般直白,瑩繡忽然不知道如何招架。

良久,一聲嘆息傳入他耳中,“你為何一心想要娶我?”

齊颢銘只覺得口幹舌燥的很,拿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鎮定了一下心神才開口道,“從當年說要保護你,不讓你難過開始,我就把這件事情記在心裏,也許那時只是年紀小,并不懂其中的含義,直到去年在侯府再次見到你,我就知道,這些年自己堅持的是什麽。”

齊颢銘對于瑩繡有的感情,一開始并不能解釋為愛情,直到多年後的那一眼心動,才令他産生想要将繼續追逐下去的欲望,由淺入深,似乎也十分的合理順暢,況且他心底本來就一直深藏着當年的諾言,要保護她,再也不讓她難過。那一眼的心動讓他更堅持地想要去做,迫切地想要瑩繡的回應。

瑩繡心底湧起一股酸澀,濕潤了眼睛,她怔怔地望着他,瞧見了他眼底的急切,沒有略去他的情意,所謂一着不慎,滿盤皆輸,前世她就走錯了那麽一步,所以才錯過這麽多的麽——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我們家羞澀的齊二,終于說出口了~~~~涼子捶胸頓足中~~~~~

☆、37章

臉頰上忽然一陣濕熱,嘴角嘗到了一絲淡淡的鹹味,齊颢銘看到她忽然落淚,神情慌張了起來,想要安慰卻不知道怎麽開口,動了動嘴唇終是沒有說什麽,一只手緊緊地握着腰間的玉笛安靜地陪着。

若說這一場聽似難以置信的重生是老天爺給她的補償,補償她無心卻被卷入,所以老天爺也要彌補他的缺憾,若是他孤寂一生,若是她死去後他一生未娶

南陽侯府,瑩繡那個做了五年噩夢的地方,是她重生後一輩子都不想要再踏入進去的地方,不想和齊颢晟有任何的交際。

可心底卻還響起着一個聲音,別去逃避,只有你知道,已經錯過那上一世,即便是這一世再嫁人,倘若不是他,瑩繡也難以去忘記這個在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做了這麽多的男人。

他的好,潺潺水流一般緩慢卻那麽明顯地侵蝕了她的生活,瑩繡擡起頭,四目交接,心跳忽然加速。

她很快的閃過眼神,臉頰再度浮上一陣熱,“齊少爺,婚姻大事,私相約定不妥,更何況我們身份懸殊,瑩繡不敢有此妄想,還請齊少爺,莫要開瑩繡的玩笑。”

“我沒有和沈小姐開玩笑。”齊颢銘急于解釋,忽然腦海中劃過什麽,眼底閃過一抹喜色,她這是答應了?

“此處客人衆多,孤男寡女惹人非議,還請齊少爺自重。”瑩繡臉上難得露出一抹愠色,偏偏看到了他臉上那狡黠得逞的一幕,又想起這表哥表姐連着夥幫着他,把自己一個人蒙在鼓裏,瑩繡就有些氣他。

“是在下考慮不周了,還請沈小姐原諒。”齊颢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轉身喊了卓夜進來,出了這暖閣,齊颢銘望着那晴空的天,心情雀躍了起來,對着身後的人說道,“卓夜,小粉團她答應了。”

“恭喜少爺。”背後飄來卓夜萬年不變的聲調,齊颢銘毫不介意地笑着,盡管她說的是那樣的話,可是他知道她沒有拒絕,這樣真好,真的很好

齊颢銘走後沒多久,詩雅就回來了,一進暖閣就發現瑩繡有些不對勁,眼眶紅紅的好像哭過了,拉起瑩繡的手擔心道,“怎麽哭了,是不是那家夥欺負你了!”

瑩繡瞧她緊張的模樣,話語中透露着明明就是知道誰來過,氣地扭過頭去,“欺負了你要如何?”

“他敢欺負,我就去揍他!”詩雅心裏一急拉過她仔細地瞧着她臉上的青腫,又将她掰來弄去看了一圈,“快告訴我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表姐才回來就知道有人來過,還知道來者是誰?”

詩雅的手一頓,嘿嘿地一笑松了開來,臉上帶着一抹悻然,“你都知道啦。”

“還能不知道,好哇你們,和表哥合着夥蒙騙我。”瑩繡掐了一下她,“你就不擔心我真受欺負了!”

“我也是聽了表哥說的,再加上****讓我過去接你,沒有存心要騙你的。”詩雅看着她氣紅了眼,趕緊哄道,“我只是覺得表哥說的話在理,再說了齊少爺那身子如何欺負的了你,定王府今天會宴,若是傳出去你受了委屈,這丢臉的可不只是沈家。”

“表哥和你說什麽了?”瑩繡自然知道這個道理,齊颢銘若是要對她做什麽,又何必花這些心思,弄的定王定王妃知道不說,連着表哥表姐都知道。

“表哥說他擔心你的婚事,蔣家的事出了之後爺爺已經插手了一次,再明顯對沈家來說都有些出格,表哥說的朝堂之事我并不十分懂,不過相公也說過,如今形勢看似沒什麽變化,實則定王回京後暗潮洶湧,沈姑父一向親近唐家。”而唐家在後來一直像個跳梁小醜一樣為着九皇子上蹿下跳,若是父親受了唐家的影響,即便是保得住這官職,以後的仕途路也就毀了。

“他更擔心的是,蔣家的婚事本就是唐家起的意,難保不會有下一次,因為蔣三公子病重所以爺爺可以插手。”起初詩雅對瑾澤的做法也反對的很,就算是齊二少爺是個不錯的人。

上官将軍府和定王走的一向親近,詩雅嫁過去後也從大**哪裏知道了一些事情,這些年齊二少爺沒有間斷過投醫問藥,能被四皇子如此器重的人,想必也是聰明的人。

“表哥他”瑩繡望着詩雅,沒再說話,表哥的動作外公和舅舅怎麽可能一點都沒察覺,沒有出來阻止那就是默認了表哥的做法,大家都想要她好好的,她還記得,她病重那時,喬老夫人跟着病倒了,可是她來不及知道她那樣離世,對他們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那時候她聽信沈夫人的話,和喬家離了心,真正後悔的時候她卻已經沒有那個臉面再去喬家說什麽,她讓喬家擔心,更失望于當初身在侯府無力抗拒。

心底那樣地叫嚣着一個聲音,你不想看看那些曾經害過你,不讓你好過的人是什麽下場麽?

瑩繡伸手推開了窗,迎面襲來的冷風吹的她清醒了一些,詩雅見她面色沉凝,心中打起了小戰鼓,小心地拉着瑩繡的衣服,“繡兒,你別生我們的氣,不是有意瞞着你的。”

“我知道你們為我好。”良久,瑩繡嘆了一口氣,若是父親真有意向和唐家一起,她沈瑩繡的這婚嫁之事,也不是沒有再被賣一次的可能了。

從定王府回來,沈夫人叫着瑩繡過去問了話,回到芸書院之後,青碧将甄寶閣送來的東西拿給瑩繡看,原先從小倉庫中拿去的玉石,已經被雕刻好了鑲嵌在了筆端,用的是上好的筆木,做工十分的精細。

瑩繡将筆放入裝好的錦盒中讓青碧送出去,走到櫃子前将一個黑色的匣子取了出來,裏面正是齊颢銘當年送的玉佩,不知不覺中,那種種不起眼的東西,總是在預示着他的存在,還清晰可見的銘字在她指間深刻觸及。

總是要試上一試不是麽,倘若一味逃避了,她還不如死在那一刻,再也不要醒過來

十一月底,天氣冷的十分的快,一轉眼院子裏的樹木已經落盡了葉子,只剩下光禿禿地枝杈,為了顯得院子不那麽死寂,抱琴還紮了不少好看的紙花挂在枝杈上,平添了一份秀色。

剛剛吃過了晚飯,走廊裏挂起了燈籠,瑩繡懷裏抱着一個暖爐,手裏翻着一本劄記,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紫煙氣喘地跑進屋子,“小姐,孔姨娘她要生了。”

手中的劄記忽然落了下來,“不是還有幾天麽,怎麽這麽快?”瑩繡下榻穿好了鞋子,抱琴拿過一件披風給她套上,“去叫青碧取一段人參過來,快!”

“小紅急着來告訴我的,說是孔姨娘吃晚飯出了一下走廊,不止怎麽的,在院子裏就滑了一跤。”

瑩繡拉緊了披風跟着紫煙出了屋子,迎面就是淩厲的裂風,期間還夾雜着些許的雨水,冰冷的刺骨,走廊的的燈籠被吹的火光閃爍。

到了香荷院的時候裏面幾乎亂成了一團,如今恰好是吃飯的時間,香荷院裏侍奉的人本就不多,瑩繡走進去進聽見孔姨娘的痛喊聲,小紅在一旁收拾着生産用的物件,其餘的丫鬟竟都不見人影。

“其餘的人呢,怎麽只有你一個!”瑩繡吩咐紫煙去廚房燒水,這地上還有着一攤明顯的羊水,這一跤跌的可真是時候。

沒多久去的兩個丫鬟就帶着穩婆過來了,穩婆嘴裏還塞着兩口沒來得及咽下的飯,瑩繡退到了外面,屋子裏逐漸傳來穩婆的說話聲和孔姨娘的痛喊。

屋外風聲嗚嗚,站在走廊裏都能感受到那陣冰寒,就着火光,她低頭看着走廊下的階梯,竟是蔓延這一攤水跡,直到階梯下了院子。

抱琴匆匆地趕了過來,見瑩繡站在走廊上,趕緊将懷裏的暖爐塞到她手中,“小姐,去偏房呆一會吧,外面冷。”

“也好。”瑩繡顯得有幾分心神不寧,跟着抱琴一起到了香荷院的偏房,等着青碧拿來了人參,瑩繡讓她去那屋子裏帶着,以免有什麽情況可以搭的上手。

等沈老爺和沈夫人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父親,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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