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
懷裏,“颢銘,我記得很小的時候,記不清是娘說的還是師傅說的,若是可以不要人性命,就盡量放人一命,就算是替肚子裏的孩子積德也好。”
齊颢銘知道她說的是白天關于新來丫鬟的事情,輕輕地替她揉着腫脹的雙腿,“你如今懷着孩子,這些事還是別去想了,我知道今日你心思也沉,那丫鬟要去報信就去報,能為你所用就用,不能就直接趕回去罷。”
瑩繡點點頭,她到底心裏存着一些善念,對這些無辜牽扯的丫鬟存了一份心,前世自己身邊幾個丫鬟的遭遇,還有當初上官小姐身邊那兩個丫鬟的遭遇,都讓瑩繡唏噓不已,若是能幫,她就當時替這個未出世的孩子積點善德也好
許氏這些日子真的有些多事,阿倩傳回來的消息是小少爺好多了,再次找來的趙管家,那薛三依舊沒有什麽消息,大姐鋪子裏的賬冊被盜走,許氏已經驚覺到有人插手開始查當年的事情了,事情過去這麽多年,到底是誰,處心積慮的要把這些翻出來。
“小姐,老爺的信。”一個媽媽走了進來,将一封信遞給她,這是許大人的信件,許氏快速地看了下來,目光定格在了第二張的末尾,神色緊張了幾分。
“準備馬車,我要回一趟許府。”許氏有些慌張地将信件扔在了盆子裏燒盡,什麽叫做大哥觸犯了帝怒被抓進了天牢裏,大哥那麽老實的一個人,怎麽會在皇帝面前說錯了話。
沒隔兩日,這就像是一個開端一樣,瑩繡預料中當年喬老爺子被關的事情又出現了,只是這一次被關的不是喬老爺子,而是和耿大學士關系較好的許家,許氏的大哥連同耿大學士,一塊進了天牢。
理由很簡單,觸犯天言。
許氏坐在馬車內心裏全亂了,太子身子不好已經不少時間了,大哥是昏了頭了,怎麽會跟着耿大學士那頭牛一塊去皇上那上書呢。
上書的內容還是告訴皇上,國雖不可一日無君,但是也不能一日沒有一個健康的**人,太子這等身體着實讓衆臣堪憂。
耿大學士一直就是個說話直接的人,進進出出天牢這麽些年也很多次了,可人家和喬大學士一樣,過去是皇帝的老師,她許家算什麽,怎麽也會去湊這份子的熱鬧。
到了許府許夫人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就這麽一根獨苗苗,許夫人其餘生的全是女兒,這麽多女兒之中,當初出嫁的時候她最委屈,可如今過的最好的也是她,所以許大人就先叫了她回來商量。
“爹啊,大哥這是昏頭了,你都不攔着他一些。”許氏聽許夫人哭的有些煩了,從小到大,由于就這麽一根寶貝苗子,許夫人可是卯足了勁疼着,如今卻疼成這麽個樣子。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你趕緊讓侯爺去疏通疏通,打點打點,這天牢裏的日子,你大哥怎麽能過的下來。”許夫人抹着眼淚心酸的很,許氏讓丫鬟帶着她去休息,這才能好好的和許老爺商量。
“和大哥一塊被關的還有誰?”
“還有你大哥過去的兩個同窗。”許大人看着這個女兒鎮定的樣子,問道,“侯爺那能不能先去打聽一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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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氏面露難色,南陽候會不會去幫忙,這還真是難說,如今南陽侯府的形勢,已經出了這中毒的事情,皇上未必待見——
作者有話要說:我勒個去,終于更新上了,也算是二更吧二更吧二更吧,涼子去睡了,好困好困~~~嗚嗚嗚嗚
☆、110
瑩繡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耿大學士已經被關了兩天了,包括跟着耿大學士一塊直言進谏的,其中就有許氏的大哥,耿大學士不論是前世還是如今,一直就是個被當做沖鋒炮灰的命運,偏偏這運氣是極好的,每回都能從天牢裏安然無恙的出來,這也要虧他教導出這麽多的好學生,其中一位就是當今的皇上。
瑩繡記的很清楚,前世的時候喬老爺子是和耿大學士一塊被抓了進去,但是喬老爺子這輩子何曾受過這等委屈,耿大學士當是家常便飯,一樣是為皇帝服務,喬老爺子卻沒有過這種待遇,所以天牢那幾個月,身子垮下的很厲害。
而這次,因為張氏被休大表哥又回了南浔,此時就沒能和喬老爺子牽扯,再者瑩繡曾經讓瑾澤表哥和大舅舅說過,就算喬老爺子再有話想說,身邊沒有了慫恿地和刺激的,自然不會做和耿大學士一樣的事情。
“許家怎麽會參與進去的?”侯夫的娘家本就是官職不高的,這些年混的有些起色,多也是因為南陽候的關系,許老爺看似是個本分的,他的長子敲上去也敦實的很,齊颢銘笑道,“這越敦實的,若是家裏有一個虎妻一個虎娘,怎麽都得找找舊年同窗聊聊天,喝喝酒。”
定王早就知道了耿大學士這回估計又是想去天牢裏做做客了,那上書都寫的很長,耿大學士早年的幾個學生攔都攔不住,年紀大的,對很多事情就會執着的厲害,尤其是太子妃去世之後,太子府并非外界看的那般平靜,太子身子又每況愈下。
作為一個憂國憂民的老臣,眼看着皇上年紀也不輕了,自然得幫皇上分憂,疫病之後皇上本就因為這事大怒一場過,朝廷上下除了這一根筋的耿大學士外,誰還會傻的去碰老虎的胡子。
“許大的那些個同窗,其中兩個還是仕途不順的,四哥只是稍微提點了一下。”仕途不順就無謂好或差了,和耿大學士一塊關一會,耿大學士沒事,其餘降級就降級,對他們來講也不痛不癢,拖個家事不順,官事又要老爹和妹妹幫忙的失意憨厚男,也不算是太難的事情。
齊颢銘就是要許家亂,就這麽一個長子,許夫也是疼到心眼裏的,怎麽會舍得蹲大牢還要降級,若是要替他開脫,勢必要求南陽候,而皇上因為他中毒的事情略有些微詞,這情恐怕還會求到世子夫那裏。
許家的情透過南陽侯府欠給慶王爺,別說南陽候答不答應,齊颢晟肯定是不會答應的,一旦許氏那邊焦頭爛額了,這邊的事情,就能進展的十分順利了。
“四哥插手這個,會不會惹別注意?”皇子參與這事,說的再嚴重一些,都能夠被冠上慫恿的罪名,其直接意義就是謀反。
齊颢銘搖頭,“耿大學士這一出,不知道多少希望如此,被關了天牢,也不知道多少失望着呢,若是皇上聽的進去重新立太子,豈不是如了別的意。”
瑩繡忽然覺得太子身子抱恙并非也是簡單的事情,宅子之中肮髒事都這麽多,更何況是後宮這個是非之地。
門外傳來青碧的禀報聲,阿倩随後走了進來,瑩繡指着一旁的盒子對她說道,“也是南陽侯府的老了,幹脆就跑一趟,回去把這個給侯夫,這個給世子夫。”
阿倩看着那普通的盒子,接過後沒再多問什麽,轉身就出去了,青碧随後跟着她走了出去,抱琴一旁嘀咕道,“小姐,就算是把阿倩要過來了,未必會全聽小姐的話啊。”
“知道,小姐沒有說要把阿倩放齊府,不是說是她哥哥弟弟來講她贖出去麽?”一旁替瑩繡按着腿的紫煙忽然開口道。
“紫煙聰明了。”瑩繡一怔,随即笑了,摸了摸她的頭,“要不跟着抱琴姐姐一塊出嫁得了。”
身後的抱琴一聽,臉就紅了,仿佛是被瑩繡看出了什麽,低着頭眼神都閃爍了起來,瑩繡狀似累了地錘了一下肩膀,嘆氣道,“青碧三哥倒是來想求過,紫煙說青碧的三哥如何?”
紫煙歪頭想了想,“青碧姐姐的三哥是不是替小姐管着那莊子的,看上去黑黑的,和瑞珠姐姐相公一樣壯壯的?”
瑩繡被紫煙的形容詞給逗樂了,點頭道,“是,沒錯,就是他,紫煙覺得如何?”
“挺好的!”紫煙認真地點點頭,沒注意到瑩繡背後臉快要燒紅了的抱琴,瑩繡臉上的笑意更大了,摸了摸紫煙的頭,“恩,們紫煙也長大了,也能嫁了。”
沒想到紫煙搖了搖頭,“不行的,青碧姐姐和瑞珠姐姐都嫁了,将來抱琴姐姐也要嫁,紫煙要陪小姐身邊。”
瑩繡一怔,看着紫煙臉上那堅持的模樣,眼眶微濕,前世這個丫頭跟着她入南陽侯府第二年就死了,那個時候她才不過十三歲。
“那怎麽行,小姐們還會陪的。”身後的抱琴終于緩過神來,見她這麽說,怕紫煙到時候真這麽堅持了,那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去了。
“抱琴說的對,等嫁了回來,一樣可以齊府呆着。”瑩繡笑着道,紫煙認真的想了一下,覺得可行才點了點頭,瑩繡瞧着她那樣子,再次失笑。
南陽侯府內,諸葛玉欣懶懶地躺着,看什麽東西都覺得提不起精神,和當初懷珞寧她們的時候完全兩樣,這是南陽候最樂意看到的,懷相不同,就意味着這孩子很可能是兒子,怎麽都不能不重視一個嫡長的觀念。
“姐姐,這是廚房剛剛炖好的,這兩天天氣還有些悶,該多吃一些。”諸葛玉彤臉上瞧不出一絲不滿,貼心地從胭脂手中拿過了碗,要給諸葛玉欣喂。
諸葛玉欣偏過臉頰,“不吃了,放着吧,胭脂,去叫嬷嬷把顏兒抱過來。”
“姐姐這是不相信妹妹了?”諸葛玉彤放下了碗,聲音有些淡下去,“姐姐這一胎說不定就是個兒子,這樣世子就後繼有了。”
諸葛玉欣回頭看着她,諸葛玉彤的臉頰上一抹淡淡地愁容,好似受了多大的創傷,就連奶娘抱着孩子進來了都沒有多大的反應。
齊季顏首先看到的是躺床上的諸葛玉欣,他對諸葛玉彤沒有多大的感情,諸葛玉彤看到這個好似忽然間長大了很多的孩子,心中忽然起了懼意,這個耳不能聞的孩子,才是她的噩夢。
可諸葛玉欣把他養的很好,甚至還拜托了齊颢銘給他找了兩個老師,而她這麽做娘親的,看都不想要看到他一眼。
一旁的嬷嬷趕緊将要往諸葛玉欣身上撲的齊季顏抱了開來,怕他壓倒她的肚子,一旁的諸葛玉彤開口道,“把孩子給抱抱。”
嬷嬷愣了一下,下意識朝着諸葛玉欣那看了一眼,這才将孩子遞給了諸葛玉彤,她有些生疏的想要以抱嬰兒的方式抱着他,又覺得不對,雙手托住了齊季顏的腋下,将他放了自己的腿上。
齊季顏很乖,坐了她的腿上就抓着她環繞他腰間的手,沒再亂動。
她有過兩個孩子,可卻有着極淡的做母親的感覺,諸葛玉彤怎麽會不羨慕嫉妒諸葛玉欣,作為姐姐,她一輩子都比自己出色,盡管生的珞寧她們都是女孩子,可至少每個孩子都健健康康的。
“姐姐,這孩子能帶回去養麽?”半響,諸葛玉彤開口道,“如今也懷有身孕,不如這個孩子就讓帶回去養着,畢竟是生的。”
諸葛玉欣看着她,不語,孩子養她這裏,終究也不是長久的計劃,若是葛姨娘願意自己養自然是好的,只是她這話一時興起的成分有多少呢。
“既然想要帶回去養,就不會對他不好的。”諸葛玉彤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淡然道,才抱了一會,就已經會和齊季顏玩了,攤開着手,齊季顏的小手則覆了她的手心之上,笑的很開心。
也許就是要自己娘親身邊他才會過的更好,諸葛玉欣這裏若是再加一個孩子,确實也照應不過來,“這兩個嬷嬷都帶回去,會吩咐廚房二少爺的飯菜就都送去那裏。”
“那就謝過姐姐了。”諸葛玉欣看了一眼她尚未隆起的肚子,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父親來信說,姐姐這一胎一定會是個兒子,哦對了,不知道姐姐聽說沒有,慶王府內建了一座聽音閣,好像是父親特別為一個新的姨娘建的。”
“新的姨娘,慶王府每個月都有新的姨娘,父親也和提這個?”
“這不是父親和說的,是姨娘書信來,說父親将要納一個樂師進來,特別為她建了那聽音閣,等到落成的時候,就是父親迎她進門的時候。”諸葛玉欣聽着嘴角揚起一抹不屑,慶王府每個月都有新的姨娘,父親還真是閑來無事,竟然會為了一個樂師建一座閣樓。
“好像那個樂師還是去年京城傳了好些時間的呢,姐姐可還記得不,姓蘇。”諸葛玉彤抱着孩子還那細想呢,諸葛玉欣猛地回頭看她,“說那樂師姓什麽?”
“姓蘇,具體叫什麽也不記得了,一個過去樂坊出來的而已,姐姐怎麽了?”諸葛玉彤說着才發現諸葛玉欣的臉色有些蒼白。
“沒什麽,有點累了,帶着孩子回去吧。”諸葛玉欣揮了揮手,讓丫鬟将齊季顏的東西都給她收拾過去。
諸葛玉彤眼神一閃,沒再問什麽,抱着孩子便出去了。
姓蘇,會是當日慶王府門口撞見的那個麽,諸葛玉欣的腦海裏再次浮現小時候樂坊門口看到的那一幕,那一片火紅,像燃燒的火焰,更像是一片蔓延開來的鮮血。
胃裏一陣翻滾,諸葛玉欣趴床畔吐了起來,胭脂趕緊端了盆子過來,催拿了錦布和漱口的杯子,“小姐,來,喝一些。”
諸葛玉欣臉色蒼白地搖頭,“去,派回府打聽一下,父親要納的那個妾侍,到底叫什麽,是什麽身份!”
作者有話要說:嘎嘎,之前買過的妹子又可以看啦,400字變3000多喲
☆、111章
111、晉江獨發
胭脂趕緊派了丫鬟出去,諸葛玉欣扶着床沿,擦了一下嘴角躺在了床上,京城姓蘇的人是很多,但是姓蘇的從樂坊出來的樂師卻不多,能夠讓人談論這麽多的,更是少之又少,除了那個蘇妙戈之外,不會有別人了。
父親真的是昏了頭了,過去設計把別人趕住了樂坊沒了安身之處,如今還接回慶王府。
齊颢晟進來的時候,諸葛玉欣還面色蒼白地躺着,一個丫鬟進來匆匆把地上的盆子拿了出去,屋裏還散着一股沒有飄散開來的酸楚味道。
胭脂回來将窗戶開了一扇,又點起了香薰,這才好聞了一些。
“怎麽回事?”齊颢晟一早才看她面色紅潤的,下午過來人就成了這樣,“要不叫大夫過來瞧瞧。”
“頭三月是這樣的,沒事。”諸葛玉欣喝下幾口溫水,這才覺得胃裏舒服了一些,見他眉頭深鎖,問道,“怎麽了?”
“許家出事了。”齊颢晟輕描淡寫地提過,并不打算深聊,許家出事她自然是清楚的,說起耿大學士,玉欣小時候都見過幾回,能跟在他身後去直言進谏的,要麽不要混了,要麽真的是憂國憂民的奮不顧身。
“是不是父親和你說了什麽?”諸葛玉欣知道侯夫人的大哥也被抓了進去,只是奇怪侯爺一直這麽沉得住氣,一點動靜都沒有,如今看齊颢晟這般煩惱,看來這問題是丢到他們這裏了。
“如今因為二弟中毒的事情,父親在皇上面前也不好再提這個,父親的意思是讓你去和岳父說一聲,能不能把人放出來。”
“那就讓父親查清楚了二弟為何中毒,也好平了侯府裏着人心惶惶的日子,這樣在皇上面前也說的上話,否則将來還有別的事情,總不能都去求我父親吧。”諸葛玉欣看着他平靜地說道,齊颢晟點了點頭,去拜托慶王爺才是他最不願意的。
等于讓南陽侯府欠他的人情,這一聯姻的事情已經讓他覺得**無奈,怎麽可能低聲下氣去求那個人,諸葛玉欣的不贊同恰好順了他的想法。
“二弟中毒的事情已經在查了,只是時間過去這麽久一時半會也沒什麽頭緒。”齊颢晟對于諸葛玉欣對齊颢銘的關心有些意外,只是這個妻子,從來都不是和自己站在同一個陣線上的,想法不一致也不是第一回了。
“若是不及早查清楚,豈不是連我肚子裏的孩子都會出意外,二弟當年這麽小,有什麽外人會如此嫉恨他到要人性命。”諸葛玉欣說的若有所思,齊颢晟眼底閃過一絲詫異,見她面色有些好了,這才又問了幾句身子上的事,離開了屋子。
諸葛玉欣安靜地靠在床邊,胃裏總算是舒坦了一些,過了一會,有丫鬟進來說,侯夫人前來看她。
前腳齊颢晟才剛剛說過許家的事,後腳侯夫人就以探望之名過來,她這慶王爺的嫡女身份,還不是一般的好用。
許氏進來的時候諸葛玉欣已經坐在了卧榻上,小桌子上擺上了剛煮好的茶,而她端着一杯溫水慢慢地喝着。
許氏坐了下來,看着她臉上還帶着一些蒼白,關切地問道,“這些日子多注意休息,比生珞寧的時候是不是吐的厲害些?”
“多謝母親關心,已經好多了,颢晟尋了一些老方子來,煮的東西吃下去就沒那麽難受了。”
“生你三弟的時候我也難受了很久,我啊和侯爺就說了,這一胎一定是個男孩,前有三個姐姐引着呢,這次絕不會迷了路了。”諸葛玉欣看着她臉上的笑意,順從地笑着,“只要健健康康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玉欣啊,我今天來,是有件事要拜托一下你父親。”許氏喝着茶沉默了一會,終于開口道。
“母親需要我父親幫忙何須找媳婦,直接去就可以了,母親何須如此見外。”諸葛玉欣擡頭看着許氏,嘴角上揚一個弧度。
許氏一怔,她沒想到會拒絕地這麽幹脆,若是能夠直接去找慶王爺,何須來找她。
“你父親近日來公事繁忙,我也不好直接去慶王府。”許氏臉色微變,作為南陽侯府的侯夫人,怎麽會連這點事情都沒有辦法讓自己媳婦去做的。
“不知道母親要拜托我父親什麽事?”
“我知道你父親宮中人脈甚廣,也是我大哥不争氣,你也知道現在外頭傳的耿大學士被關,連同許家都受了牽連,他是個憨厚的,只怕是受了別人的慫恿才會如此,能不能讓你父親在聖上面前說說好話,把他放出來。”
諸葛玉欣聽完後有些為難的看着許氏,“母親,這件事恐怕我父親都幫不上什麽忙了。”
“您也知道的,皇上如今最不能聽的就是這些東西,若是父親去求了情,說不定皇上更會覺得他們不知悔過的。”諸葛玉欣見她神色一臉,帶着幾分抱歉說道,“要不我修書一封給父親,但是幫不幫得上忙,媳婦也不敢保證。”
許氏臉上的神色終于緩和了一些,起碼諸葛玉欣不是直截了當地拒絕,她伸手拉住諸葛玉欣放在桌子上的手輕輕摸了一下,“那就辛苦你了。”
許氏這一走,胭脂走進來将桌子上的茶具收了下去,看着許氏留下給小姐用來安胎的藥材問靠在那默不作聲的諸葛玉欣,“小姐,是不是要研墨準備寫信給王爺?”
“不必了,我讓你去打聽的你吩咐下去了沒有。”不過是敷衍給臺階下的話,侯夫人怎麽會聽不懂,這信寫不寫沒有差別,場面功夫而已。
“已經派人過去了。”胭脂見她沒這個意思,将東西都收了下去,替她拿來了毯子蓋在身上。
平日裏不見有多照顧和熟悉的,忽然前去要幫忙,許氏也清楚這一封信即便是去了慶王爺也不一定幫忙,可南陽候始終不願意進宮去向皇帝求情,而許家許夫人那卻是哭哭啼啼說個沒完,非要她這個做妹妹的,給哥哥想個辦法出來。
“夫人,阿倩回來了。”許氏靠在卧榻上胸悶的慌,走進一個丫鬟靠着她耳朵輕輕說了一句,許氏睜開了眼,眼中一抹冷然,“叫她進來。”
阿倩手中是瑩繡當初交給她的兩個盒子,走進許氏的屋子,先是恭恭敬敬地叩了禮,接着将東西交給了一旁的丫鬟。
“你怎麽回來了,二奶奶趕你回來的?”
“二奶奶說我對府裏熟悉,她脫不開身,讓我來送些東西回來給夫人和世子夫人。”許氏看了一眼她,命人打開那兩個盒子,其中放的都是瑩繡特別選的釵飾。
“二奶奶還交代了什麽?”許氏臉上一抹疑慮,看阿倩神色鎮定的樣子,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二奶奶交代了讓阿倩再順道買一些東西回去。”阿倩低着頭恭順道。
“哦?二奶奶什麽時候開始讓你買東西了?”許氏擡了一下眼簾,“要你買什麽?”
“小少爺今日胃口好了一些,恰好府裏進了一些攬洲的魚,二奶奶讓我去買一些好的下料炖湯。”阿倩握緊的拳頭已經漸漸滲了汗,腦海裏響起青碧出門的時候告訴自己的話,你這麽說,你那當初許諾于你這麽多的侯夫人,絕對會棄你于不顧的。
“二奶奶有沒有說去哪一家買?”許氏拿起一旁的茶盞,慢悠悠地翻動着蓋子抿了一口,阿倩心中越發的湧起涼意,搖了搖頭,“二奶奶說可以多買幾家的回去,也好都試試。”
“容媽,去把東西拿來。”良久,許氏吩咐屋子裏一個媽媽離開了一趟,不一會那媽媽就拿着一小瓶子回來,許氏指着那瓶子對阿倩說道,“把這東西放到你買的料子裏,買了幾家的,就挑幾家放着,不用很多。”
“夫人,二奶奶和小少爺的吃食都有人提前試吃的,恐怕此舉行不通。”阿倩心中頓涼,明白了青碧所說的棄她于不顧,就算是吃出什麽問題,東西是外頭買的,這個瓶子也說明不了什麽,她阿倩一直先要離開南陽侯府,若是她供出是侯夫人主使的,說不定還是她阿倩故意污蔑,報複侯夫人不讓她離府。
“不礙事,試吃的人自然不會出什麽事,你只管放,他們吃不出來。”許氏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諸葛玉欣有了身孕,今天一大早也有丫鬟來報,說自己那成親才兩個月的媳婦,小日子來遲了十來日了。
阿倩顫抖着手接過那瓶子,許氏神色一淩,“別忘了你的身契還在我這裏,你只要放了,等消息一出,我自然會把這個還給你哥哥,你若是要把這個交給二少爺也可以,你說二少爺二奶奶是信你還是信我。”
許氏看着阿倩那慘白的臉,緩和了神色道,“你放心,你要是怕,那就少放一些,這東西,吃一點,死不了人的,所以他們也不會發現是你做的手腳。”阿倩将東西收進了衣襟,有些失魂地出了許氏的院子。
她還記得哥哥說過,只要幫助了侯夫人,他們就一定能夠一家團聚,家裏早就給她收拾了屋子,就算她這輩子不嫁人,哥哥和弟弟都會養活她。
可是哥哥,誰說大戶人家的夫人就一定是講信用的,阿倩伸手便能觸摸到放在懷裏的小瓶子,自嘲地笑了笑。
作者有話要說:涼子宅鬥首次寫,有點不純粹,鈎心鬥角神馬的有些生疏,好吧,下一本偶就不會醬紫了!!!!!握拳!!!!
最後,六一兒童節快樂!!!!O(∩_∩)O~
☆、112章
接近傍晚阿倩才回了齊府,此時瑩繡正差人準備着送去四叔齊忠洲那的賀禮,四嬸周初柔在中午的時候生下了一個六斤多重的女兒,齊忠洲高興壞了,到了下午的時候,瑩繡這邊也都知道了消息,昨夜發動的時候齊忠洲誰都沒通知,早前有皇後娘娘派下來的嬷嬷,周初柔這一胎生的十分順利。
“青碧啊,拿鑰匙去庫房裏把我上回收拾出來的那套飾品拿來。”瑩繡将鑰匙遞給青碧,以齊颢銘和齊四叔的關系,瑩繡就算是送再貴重的都不為過。
“小姐,阿倩回來了。”抱琴走了進來,身後跟着阿倩,手中還拿着買好的下料。
阿倩微蒼白着臉,将小瓶子拿了出來,“二奶奶說的沒有錯,侯夫人知道小少爺身體好了一些後,讓我在今天去買的下料裏放下這個。”
瑩繡看着那小小的一支瓶子,“去把兔子帶過來。”
拿了碗将藥粉泡開了一些,兩只兔子吃了之後竟然是沒有什麽反應,瑩繡微皺了下眉頭,吩咐道,“找再小一些的兔子,最好是剛出生的,再找有身孕的回來。”
阿倩眼中閃過一抹詫異,繼而慶幸,自己什麽都還沒說,二奶奶已經猜到了若是普通的吃了不會出事,那就是專門針對她和小少爺的,二奶奶如此聰慧,那自己這一步棋,也不算是走錯了。
要找懷有身孕的兔子不容易,隔了大半個時辰,紫煙才匆匆拎着一個籃子過來,裏面放着兩只剛出生沒幾天的小兔子,還有一只大腹便便的雌兔。
沒隔多久,那摻了藥粉的水灌下去,兩只小兔子首先倒地,繼而那只雌兔也恹恹地躺了下去,都沒有死去,卻顯得精神不濟,像是生了重病。
如許氏說的那般一樣,吃多了才會出事,吃的少頂多身子不适,一整瓶要全放在那些用來煮湯的下料裏,吃個十天半月,瑩繡臨盆的身子怎麽會安好。
“你做的很好。”良久,瑩繡讓青碧把那瓶子收了起來,擡頭看着這個年紀不小的丫鬟,“等這個孩子平安生下來之後,我就會向侯爺要求把你留在齊府,要了你的契後,自然會放你離開。”
阿倩身子一顫,随即跪了下來,“多謝二奶奶成全。”
“不過我也得先提醒你,等你離開了齊府,你和你哥哥弟弟的安危就與齊府無關。”一天在這裏,至少還是安全的,若是許氏做了什麽,那離開了齊府之後,就憑借他們一戶微薄的力量,不足以抗衡。
“阿倩明白。”
“下去吧。”瑩繡扶着額頭,讓青碧把這藥送去了齊颢銘那裏,從侯夫人把丫鬟放在這裏開始,瑩繡就猜到不止是監督這麽簡單,作為南陽侯府的主母,她的這點主意瑩繡拒絕不了,只是沒想到她下手的這麽快,許家的事情,真的讓她有些焦頭爛額。
壯壯聽着外頭沒了動靜,央求奶娘給他穿好了鞋子,悄悄地走了出來,看到瑩繡扶着額頭靠在那,以為她不舒服,四肢并用地想要爬上卧榻去。
身後的抱琴趕緊把他抱了上去,壯壯自己蹭掉了小鞋子,慢慢地靠近瑩繡,學着她的樣子靠坐着,小手摸摸瑩繡那圓滾滾的肚子,嘴裏喃喃道,“乖~”
瑩繡将他往自己的手臂間攬了一下,柔聲道,“睡醒啦?”
壯壯認真的點點頭,盯着瑩繡的肚子有些奇怪,擡頭問她道,“妹妹,還沒出來。”
“我們壯壯也在娘的肚子裏呆了這麽久才出來的,所以妹妹還有一些日子才會出來呢。”瑩繡的月份和周初柔就差了一個月左右,九月一到,就臨近生産的日子。
壯壯懵懵懂懂地點點頭,瑩繡心疼地摸了摸他額上的桃心頭發,吩咐奶娘,晚上不必讓他單獨呆在後廂房裏吃飯了。
有了那瓶子的東西,齊颢銘查的很快,這樣的藥粉京城并不多見,而首先要查的就是許家下的幾家藥鋪子,第二天,許家長女名下的那家藥材鋪子再度失竊。
而許家那則又得到了一個消息,許家長子在天牢裏,不知是何原因,與人争執,被人打斷了一只手。
許夫人聽到消息後就即刻暈了過去,醒來後立刻叫了許氏過去,非要她和侯爺想辦法,去天牢一趟看看兒子。
許氏看着哭嚎的許夫人,臉上閃過一抹不耐,從她進入南陽侯府開始,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打拼掙來的,正因為娘家一直對自己幫助無幾,自己只能低調再低調,甚至連自己生的兒子,都沒有齊颢晟和齊颢銘來的受侯爺重視。
如今又因為大哥的事情一拖再拖,“娘,你非要看着我被休出南陽侯府是不是才甘心!”許氏語氣不善地說道,許夫人一怔,眼淚還挂在那裏,不解道,“你說的什麽傻話,你怎麽會被休出南陽侯府。”
“大姐那鋪子的賬本又失竊了。”許氏看着許夫人那毫無察覺的樣子,從小到大,除了大哥的事情,似乎沒有什麽事情能夠讓許夫人更多關注。
“家裏的兩個鋪子都失竊了,大姐那個是第二次了。”許氏又補充了一句,許夫人正要發問,一旁的許大人是聽懂了她的意思,“你是不是去你大姐那裏拿了什麽藥?”
“爹,我們找了薛三這麽久,一直沒有找到他,我怕他已經被別人給找到了,當年那藥方子我們根本什麽都不懂,我也不知道那藥來的這麽厲害,吃下去會如此,要是侯爺知道了這個事情,我被休也就算了,颢之的前程怎麽辦!”在許大人面前,許氏才真正露出一個作為兒女的焦急。
“你不是說颢之的媳婦已經有了身孕了。”許大人沉吟了一會,擡頭問道。
“是,我找了大夫悄悄看過了,想等瞞些日子。”何氏這才一個月左右的身子,許氏一點都不想這件事出什麽岔子。
“你可知道齊家二少爺背後的鐘家如今勢力可不低,耿大學士被關,鐘家那大爺就被調任了回來,就連康平王想攔都攔不住。”許大人沉吟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