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3)

準備一些吃的,這般吐發,煮些清淡的。”

“瑩繡姐,你們回來啦。”胃裏一陣一陣的翻湧,中午吃的東西早就吐了幹淨,卓茵懶懶地靠着,忍不住又是一聲幹嘔,見到瑩繡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臉騰的一陣燒紅了。

“害羞也不能什麽都不說,我讓卓夜去請了大夫了。”瑩繡坐到卧榻上慢慢地替她撫着胸口,拿起杯子讓她喝了些水問道,“多久了?”

卓茵低着頭有些不好意思,半響才嗫嗫地開口道,“上月初小日子來過之後,就沒有來了。”

“就算是不好意思和卓夜說,你也不好意思和我說呢,剛才書卉這麽匆匆跑過來找我,我還以為你是出了什麽事了。”瑩繡見她羞紅着臉快要滴出血了,不再調侃她。

卓夜很快請了大夫過來,把了脈才确定,卓茵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子,瑩繡看着一旁已經傻成木樁子的卓夜,抿嘴笑着,帶着抱琴她們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涼子要亡了,每天都到這個點才有感覺,瘋了啊啊啊啊啊啊!!!!!

☆、107章

107、晉江獨發

如今的齊府有了兩個懷有身孕的人,比起齊颢銘,卓夜更加緊張,初為人父的他臉上最經常有的表情就是不知所措,壯壯又多了一個期待,瑩繡肚子裏的是妹妹,卓茵嬸嬸肚子裏的,也應該是妹妹。

南陽侯府這婚事一去,又重新歸于了平靜,只不過一向安靜的南陽候夫人,臉上的笑容卻多了起來,本不太往來走動的南陽侯夫人,也開始漸漸在夫人圈子裏,帶着世子夫人和自己的兒媳婦走動。

而齊家的書房內,齊颢銘看着桌子上那并排列開來的十來封信,神色越見的凝重。

其中有五六封信連着信紙都已經泛黃,足以見得年代久遠,其中兩封的邊角甚至有些毀損,字跡都有些模糊,一旁的卓夜開口道,“幸虧他也是想要留下些要挾的把柄,否則這信也不會被藏在床底下這麽久。”

“你和他過招了?”齊颢銘瞥見卓夜手腕上纏着的白紗,問道。

“和少爺預計的一樣,擅長用毒,不過功夫不高,他也是受了傷溜走的。”卓夜不在意這點小傷,只是查出了那人的身份,還是欠缺了一些頭緒,這麽多封信中,也沒有向着這薛老三要當年毒藥的署名,皆以一個吳字代替。

“既然分不清是誰,那就等他們找上門來,看看究竟是誰。”齊颢銘仔細看過了每一封信,字跡皆有不同,和薛老三聯系的人不止一個,其中有幾封筆記明顯出自女子,極為娟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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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薛老三已經受傷,要麽安靜養傷,要麽前去找當年的委托人,你派人去他住的地方守着,以免他回去。”齊颢銘拿過盒子将信都放了進去,洗了手往瑩繡的屋子裏走去。

壯壯的精神是越來越充足,而瑩繡身子漸重,有些應付不過來,快兩歲的孩子如今是頑皮的厲害,身後得跟着三個的奶娘丫鬟這才能夠放心,齊颢銘放下了拐杖,直接把壯壯從小桌子旁抱了起來,看着一臉無奈的瑩繡笑道,“看來兒子比咱們都堅持,這一定是個女兒了。”

瑩繡摸了摸肚子,兩個孩子的産期沒差多遠,只要健健康康的,生男生女都不是重點,“他看到卓茵也說是妹妹,上回定王妃來也說是妹妹,可都沒說個準的。”

壯壯一聽瑩繡提到妹妹,扭頭盯着她的肚子,喊了一句妹妹,十分的執着。

“北厥戰事不停,說不定四哥還需要過去一趟,這次北厥的這一出,倒是顯得奇怪。”瑩繡低頭不語,半響才擡頭看着他,“若是四哥去了北厥,讓卓夜去找一下分散的同門,随四哥去一趟北厥吧。”

齊颢銘對她忽然來的這一句有些詫異,半響點了點頭,把壯壯交給青碧帶出去,自己則坐了下來,“卓夜找到了薛三了。”

瑩繡心間猛地一跳,擡頭望着他,“查到了什麽沒?”

齊颢銘搖搖頭,拿起她放在腹部的手握緊在掌心裏,“我讓卓夜去散了消息出去,雖說此舉冒險的很,但是若能夠引蛇出洞,我們就可不必擔心了。”

瑩繡微微嘆了一口氣,齊颢銘中毒的事情是他心裏頭一直沒能抹去的事情,盡管隐隐有所懷疑的對象,到底還是要徹查個清楚才能安心。

“恩。”瑩繡俯身輕輕地靠在他的肩頭上,她能做的就是盡全力的去支持他,替他守着最後方的所有,讓他能夠沒有後顧之憂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兩天後,京城之中就傳言了當年南陽侯府二少爺腿傷的事情并非高燒,而是下毒所致,一時間本安逸地齊府再度被推了上來,宅內之事,下毒設計陷害,無非都是這些手段,而偌大的南陽侯府,要對一個從小喪母的二少爺下手,未免也過于毒辣了些。

南陽候聽完了下人的禀報,手中捏着一封信,眉頭深鎖,忽然擡頭看着跪在地上的仆人問道,“世子爺呢?”

“回禀侯爺,世子爺去了南下,要明天才回得來。”

“他一回來就讓他到我這裏來。”南陽候松開了手中的信件,那仆人退了出去,信中是簡短的幾句話語,南陽候望着對面牆上挂着的兩幅畫,陷入了沉思,半響才嘆了一口氣,這南陽侯府,終于是平靜不聊了。

入夜,南陽候夫人的院子裏燈火通明,趙如海跪在地上,頭上已經密布了一層汗,許氏拿着一盞茶慢慢地吹着氣,似乎沒有注意到眼前跪着這麽一個人。

過了一會許氏才放下了茶盞,一旁的碟子上放着一個舊木盒子,裏面空無一物,只沾染着不少泥土和灰塵。

良久,空闊的廳堂裏傳來許氏的聲音,“你就只帶回來這麽一個盒子,人呢?”

“回禀夫人,我到的時候薛三已經逃走了,屋子內似乎有打鬥的痕跡,我只在床邊上發現了這只盒子。”趙如海擦了一把汗,跪地戰戰兢兢。

許氏撚起盒子內的灰塵,在盒子內邊角拿起一片碎開來的紙片,神色一變。

這分明是信紙的碎片,那這個盒子裏之前放着的,都是一些信了。

“京城傳言薛三受傷逃走,屋內遭竊,恐怕丢的就是這些信了。”許氏語氣淡然,神色卻平複不下來,明明當年捎信過去的人都看着薛三把信燒掉的,若是薛三掉包沒燒掉,那這些信如今又去了哪裏。

趙如海跪着不敢再說,奉命找了薛三這麽多日子,竟然還是讓別人先行一步找到了,許氏前後看了一下這盒子,明明是埋在地下的東西,否則信紙也不會爛倒掉了一部分,“派人去找到他,既然他喜歡抓把柄在手上,肯定也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一找到人,就殺了。”

許氏眼底閃過一抹陰狠,多少年沉寂下來,她怎麽允許在這個節骨眼上毀了,趙如海匆匆離開,許氏又招來了丫鬟,低頭吩咐了幾句,那丫鬟進了一趟屋子,随後懷裏揣着什麽匆匆出了南陽侯府

七日之後,齊府內傳出消息,齊家大少爺不知為何原因忽然高燒不退,齊颢銘大怒,将府裏的一等奴仆統統輪換了一遍,包括看門的婆子和仆人,并且禁止任何人探視,馬車匆匆行駛到了齊家門口,齊忠洲下了馬車,很快入了齊府。

抱琴很快将齊忠洲帶到了瑩繡的屋子裏,壯壯躺在床上,小臉煞白,很是委屈地看着進來的齊忠洲,懦懦地喊了一聲,“四叔公。”

齊忠洲看一旁的齊颢銘神色坦然,無奈地放下了醫藥箱,走過去給壯壯把了一下脈搏,“你也提前打一聲招呼,我還以為這孩子真出了什麽事了。”

“四叔這等着急地來齊府,有心人看了才會真信,否則這戲也就不好唱了。”齊颢銘示意青碧給齊忠洲倒了茶,“四叔過來的時候,外頭是怎麽傳的?”

“傳壯壯忽然高燒,症狀和過去你的差不多,若是之前你是中毒的,那這孩子肯定也是被人下了毒,不想讓他活下去,南陽侯府的嫡長子,就算是出了南陽侯府,一樣會被害。”齊忠洲喝下一杯茶才真的喘勻了氣,一想到壯壯也可能是被下了毒,齊忠洲是即刻從宮中出來趕到這裏,沒想到還是齊颢銘的一出計,自己道是給他添了幾分真實。

齊颢銘嘴角揚起一抹笑,對,他兒子和他一樣,中了毒,說不定也會癱瘓。

壯壯見他們說話很久,才又糯糯地喊了一聲,“爹爹,我可不可以起來了?”

嚴媽媽走過來替他掖了掖被角,哄道,“少爺乖,您躺着,想要什麽婆婆幫你去拿,好不好?”

壯壯乖巧地抓着被子搖搖頭,他只是覺得這麽躺着無聊了,但是娘說過的,家裏有壞人,爹和娘要抓壞人,所以他要裝病躺着。

“四叔你看看這個。”齊颢銘将他帶到了一旁,桌子上放着三碗湯藥,齊忠洲拿起一碗聞了一下,伸手蘸了一些湯藥的汁放在舌尖上舔了一下,“這藥喝下去,這孩子會拉的更厲害。”

三碗湯藥裏均有不同分量的巴豆和馬錢子,齊忠洲把沒有煎過的藥包拿來一看,其中沒有這些,青碧給壯壯喂過了水開口道,“小姐吩咐了煎藥的時候讓平兒稍微離開一會。”

“那下藥的人呢?”

“壯壯一病下,府裏的人就都讓娘子更換了一遍,所有南陽侯府帶出來的丫鬟婆子,都讓瑩繡趕了出去。”壯壯高燒事情一出,瑩繡沒有追究誰的責任,直接所有的婆子丫鬟杖責趕了出去,尤其是廚房裏的那些,重新換了人把齊府的消息**地死死地,外人根本打探不到什麽消息。

齊忠洲怔了怔,趕了所有南陽侯府出來的丫鬟婆子,“那人跟了麽?”

齊颢銘讓抱琴把藥拿到一旁留着點頭道,“自然跟了,其中幾個打的厲害的,估摸着還要修養幾日,這府裏如今消息出不去,我倒是要看看,有哪些人等不及了要先過來瞧瞧,我兒子究竟病的有多厲害!”

齊忠洲在齊府留到了晚上才離開,天色漸漸暗去,第二天就有人傳說,齊府的少爺一定病的很厲害,這太醫都去了一整天,估計像齊家二少爺一樣,也被人給害了。

一時間有那麽幾個好事的,就想要翻當年齊颢銘落水高燒後雙腿殘廢的事情,而侯府之內,齊颢晟面色平靜地聽着南陽候說着,自己出去不過七八日,回來竟又出了這樣的事情。

“如今有不少好事的想要查這當年的事情,皇上已經對此有所微詞。”皇帝本不關心這個,但是齊颢銘的事情定王妃自然清楚,沒回進宮,定王妃只要在皇後面前不經意一下,皇帝就會知道這個事情,一樣是為人父母,齊颢銘的遭遇自然也讓皇後娘娘心疼。

“父親這番言辭,難道知道當年有人給二弟下毒?”南陽候臉色一變,語氣粗了幾分,“難道我這做父親的會看着你二弟被人害了不成,本是府內的事情,如今都傳揚了出去,不管是誰做的,一經鬧大就不可收拾!”

“父親,既然不是我們府裏的人做的,即便是鬧大了,那也是替二弟鳴不平,還南陽侯府一個清白,我想聖上那裏,也是希望事情水落石出的。”齊颢晟正對上南陽候的眼睛,有那麽一瞬間,南陽候覺得這個孩子,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你別忘了你可是。”

“我沒忘,可父親你也別忘了,我是想扶一把二弟,沒有拉住他的,我當年可也才九歲。”齊颢晟看着南陽候一字一句的開口。

南陽候默然,良久,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有人禀報道,“侯爺,世子爺,世子夫人剛剛被診出有了身孕。”——

作者有話要說:涼子整理了大綱和主線,此文完結大概在50萬不到,後期要将前期埋下的統統填上,涼子也寫的比較糾結,有什麽問題涼子自己發現不了的,感謝妹子們提出來,不過劇情并沒有走偏,因為是表哥,所以多寫了一點,葉國公家和以後的劇情也是有關聯的

一章先發上,還有一章估計不會早,妹子們可以等明天

感謝乃們的支持

☆、108

諸葛玉欣躺在床上,一旁是胭脂和奶娘開心的模樣,但是她的臉上卻沒有特別的欣喜,只是平靜地撫摸着肚子,臉上帶着一抹淡然。

齊颢晟第一個走了進來,腳步偏快,臉上帶着一抹欣喜,大夫才剛剛收好了醫藥箱子,囑咐道,“還請世子夫人多注意身體,別太過于操勞。”

“胭脂,送大夫出去。”給了賞錢,齊颢晟吩咐胭脂把人送出去,自己則坐到了諸葛玉欣的旁邊,正要說話,擡頭見就被她臉上那絲淡然給堵了回來。

夫人懷孕,做丈夫的本因體貼關懷,到了他們這裏,齊颢晟望着她,忽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身子可有什麽不舒服的。”良久,齊颢晟看着她慵懶地樣子,開口道。

“不礙事,香姨娘前兩天身子有些不适,你回來了就過去瞧瞧吧,我有些累了,先休息一會。”諸葛玉欣拉起一旁的被子躺了下來,對于夫妻間這相敬如賓的模式,齊颢晟早就習慣,替她拉高了一下被子,起身就出了屋子。

諸葛玉欣側躺在那,一顆心再也難以平靜,一手輕輕地撫摸着肚子,這個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

沒過幾日瑩繡那就知道了此事,因為壯壯生病的緣故,只是差人送了禮過來,齊府內抱琴正陪着在床上無聊的壯壯,卓茵的肚子已經有些微顯,瑩繡和她坐在卧榻上,正對着一份名單。

“娘。”壯壯玩的累了,忽然喊了一聲瑩繡,瑩繡測過身去看着他笑着應了一聲,看似太平的齊府,這幾日都經歷過深夜被人造訪的情形。

齊颢銘早就有了準備,瑩繡這邊的屋子裏,徹夜有幾個丫鬟守夜,壯壯則一個人睡在床上,身旁守着奶娘和婆子,就似高燒一般,從齊府的丫鬟婆子沒法下手的,只能派人前來打探。

“這裏。”卓茵指着一份名單上的名字,“這幾個藥鋪當年都進過這幾味藥,不過這三個的并沒有寫這些藥用到了哪裏。”陳年的賬冊有些都缺頁不能查,更何況是進藥材的一些明細,卓夜好不容易從齊颢銘指定的幾家藥鋪子裏找來的賬冊,有些藥材根本不會記在上面。

瑩繡掃了一眼卓茵指着的鋪子,心中了然,讓卓茵把這幾個鋪子圈了出來,青碧走了進來。

“小姐,侯夫人過來看少爺了。”

瑩繡讓卓茵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收了起來,走到床邊讓壯壯躺下,蓋好了被子哄到,“奶奶要來看你了,你還記得要怎麽說不?”

壯壯懵懵懂懂地點點頭,熱夏的天氣,多了一件衣服的壯壯很快臉頰和額頭都微微熱了起來,瑩繡讓抱琴在他額頭上貼了一塊濕毛巾,繼而将簾子拉了下來。

屋子裏飄着一股淡淡的藥味,等侯夫人到的時候,屋子裏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瑩繡面色憔悴地走了出來迎接,許氏趕緊伸手攙了她一把,“這孩子,也別把你的身子給累垮了,別忘了這肚子裏還有一個。”

“沒能去門口迎接母親,請母親見諒,颢銘他也在外頭,我這實在是忙地脫不開身,也沒去侯府看看**子。”

“說什麽話,壯壯怎麽樣了,前幾天府裏頭也忙,這都好些日子了我這心裏也慌,就過來瞧瞧。”瑩繡帶着許氏進了屋子,順便問了諸葛玉欣的情況,壯壯的床前還隔着一道屏風。

許氏走過去,透過簾子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孩子,紅透着臉眯着眼,瞧着極為的可憐。

抱琴掀開了簾子,許氏坐下只是用手貼了一下壯壯的臉頰,壯壯糯糯地喊了一聲奶奶,許氏應了一聲,随後到了屏風外和瑩繡聊了幾句。

“如今你身子這麽重,又要照顧孩子,不如跟着我回府去吧,也好多一個照應。”許氏瞥了一眼瑩繡的肚子,已經八個月的身子,又要照顧一個生病的孩子,人比齊颢之成親的時候又消瘦了幾分。

“侯府裏事情多,再說孩子這樣也不便途中來去,還是留在這好一些。”

“說的也是,那我把阿倩留下給你幫幫忙吧,也是我身邊的老人了,你如今有身子,嚴媽媽一個人怎麽照顧的過來,就是不回南陽侯府,也好讓我和侯爺放心一些。”

許氏指着自己身後的一個丫鬟,“阿倩,你就留下來替我和侯爺照顧好二奶奶和小少爺,二奶奶的話就是我的話,你可記住了?”

那丫鬟點頭道,“阿倩記住了。”

瑩繡笑着看着那丫鬟,轉頭對許氏說,“那就先謝過母親了,前些日子恰好府裏趕出去了一群丫鬟婆子,阿倩一定能幫我很多忙。”

“那你和壯壯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你**子如今有了身子,這管家的事還得落到我頭上。”許氏臉上笑意更甚,看了一眼屏風,瑩繡起身将她送出了屋子,“如今三弟也娶了親,母親也沒什麽事好操心的了,管家的事母親也可以交給三弟妹學一學,也好替母親分擔些,我在這也幫不了母親什麽。”

“你有這麽心啊也就夠了。”許氏輕輕地拍了拍瑩繡的手,兩個人相協到了齊府大門口,許氏看着身後的阿倩道,“你的東西過會就有人會送過來的,你就不必跟着我回去了。”繼而對瑩秀說道,“有什麽事盡管使喚,你自己也多注意些身子。”

看着馬車離開齊府,瑩繡臉上閃過一抹不屑,外界傳的壯壯的病情時好時壞,有些時候恢複了忽然又燒了起來,齊府幾番遭人打探,到底還是沉不住氣了,這麽直接地安放了人手。

青碧前來攙扶住了瑩繡,直到齊府的門阖上,瑩繡才慢慢地轉過身來,許氏身邊的丫鬟,這個阿倩并非是什麽大丫鬟,瑩繡也只在許氏的身邊見過兩回,就是這樣不輕不重的人派遣過來,即便是出了什麽事,許氏也不會覺得心疼什麽。

“阿倩,你就跟着青碧,侯府那給你多少的月例我這裏會照着給你一份。”瑩繡打量了她一下,也是個沉得住氣的丫鬟,年紀和瑞珠相仿,并未嫁人。

“是。”阿倩恭恭敬敬地對着瑩繡行了禮,跟在她們身後,青碧把瑩繡送到了院子裏,帶着阿倩離開了,抱琴有些擔憂地望着她們離開的方向,“小姐,那少爺這邊一直躺着也不是辦法啊。”

“讓奶娘把後廂房的屋子收拾出來,大少爺遷到那裏去,那裏屋子小,屏風還去隔着。”瑩繡收回視線吩咐道。

瑩繡屋子的後廂房很快收拾了出來,壯壯正坐在床沿無聊地拉着穿在腳上的襪子,見到瑩繡進來,委屈地喊了一聲娘。

兩歲不到的孩子哪裏知道這麽多,瑩繡将他輕輕地攬到了懷裏,摸了摸他的頭發,從抱琴手中接過了布巾,替他擦着額頭的汗水,這張床的被窩裏還放着剛剛許氏來之前敷在臉上的熱毛巾,既然是發燒,自然不能讓許氏失望了不是。

“乖孩子,再過些日子就好了,你爹爹為了保護我們這麽努力,我們也要好好配合他,只要把壞人抓出來了,我們的壯壯就會沒事了。”

夏天在被子裏窩了一小會壯壯背後就出了大汗,瑩繡絞幹了幾次毛巾,終于讓他舒服了一些,脫離了被窩趴在瑩繡的懷裏,小臉還有些緋紅,紫煙端着一碗綠豆湯過來,瑩繡接過,一勺一勺地喂給他吃,輕輕地抹去嘴角滴下來的湯汁,瑩繡伸手試了一下他臉頰的溫度,還有些微熱。

“去廂房放個冰盆子。”壯壯喝了大半碗的綠豆湯這才說不要,抱着瑩繡不肯松手,瑩繡心疼地抱着他,嚴媽媽在一旁還擔心她肚子太大,壯壯這姿勢會頂到孩子。

“再幾天就好了。”瑩繡摸着壯壯的小臉,喃喃道,既然有人先沉不住氣了,那麽露出狐貍尾巴的時候也不遠了。

傍晚齊颢銘回來了,看了一眼和抱琴一起守在外頭的阿倩,讓卓夜先回了院子,自己則進去看瑩繡,“門口的那丫鬟是母親留下的?”

“恩,你派人去查查這丫鬟的底細,我暫且讓她跟着青碧,負責照顧我。”壯壯一向由抱琴和奶娘她們照顧,進了後廂房,阿倩就沒有辦法知道壯壯的情況,就是憋壞了那個孩子,瑩繡心間一疼。

“我去過那幾間藥鋪了,還真是個好消息,其中一件是許家出嫁的長女的嫁妝。”雖然薛三那些信上無法得知通信人具體是誰,但是還是提供了不少消息,比如說找藥的鋪子,如今缺的,不就是證據二字。

“薛三找到了嗎?”

“恐怕找他的人不止我們了,薛三家附近來往的人不少。”齊颢銘看這些日子以來消瘦不少的瑩繡,眼底閃過一抹溫柔,“我讓人去攬洲帶了些海魚過來,讓廚房煮些粥給你補補。”

“還補呢,這都比壯壯那會胖了許多。”瑩繡捏了一下依舊肉嘟嘟的臉頰笑道,“沒事,你還不知道呢,這還是師傅當年教我的,如何梳妝讓面容瞧上去消瘦一些。”

後廂房的壯壯聽到了齊颢銘的聲音,纏着抱琴要來叫他們進去,後廂房比較暗一些,壯壯趴在床上一看到齊颢銘進來,也不敢出太大聲,小臉上帶着一抹興奮,揮了揮手裏卓夜給他做的木頭小劍。

齊颢銘配合地坐到了床上,壯壯拿起另外一把塞到他手中,自己手中拿着木頭劍,和齊颢銘手中的劍碰撞了一下,小身子往後一蹭,晃悠了一下站穩,擺了個蓄勢待發的姿勢。

瑩繡坐在一旁笑着看着,沒玩過久,壯壯就撲到了齊颢銘的懷裏,沖着瑩繡招手。

齊颢銘看着這**間溫馨的互動,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不論如何,他都要全力的去守護住——

作者有話要說:我勒個去,抽成這樣,能更新我還要跪謝晉江!!!!

☆、109章

兩日後齊府後門,阿倩面色鐵青地看着門口那攔着她的婆子,沉聲道,“李婆,難道侯夫人交代的事情你都忘了?”

那婆子懶懶地磕着瓜子,擡眼看了她,“如今我李婆子只是這齊府的一個小小看門,夫人吩咐了這府中進出皆有報備,我李婆子就照着執行,我拿齊府的月銀,自然得照着這裏的規矩來。”

“你!”阿倩緊了一下藏在衣服裏的信件,沒有外出的牌子,齊府內的丫鬟如今都是不得私自進出的,她沒想到的是,侯夫人之前早就收買過的人,如今怎麽也沒了用處。

“李婆,你別忘了,你還有媳婦在南陽侯府裏頭。”阿倩緊咬了嘴唇,看着上了三竿的日頭,走到陰涼處低聲道。

坐在門口那的李婆子吐了一口瓜殼,“我李老婆子孤身一人,沒有什麽媳婦。”阿倩還想要說什麽,忽然身後走來了青碧,“阿倩,找你好久了,夫人尋你過去呢。”

阿倩身子微顫,再轉身的時候已經是那恭恭敬敬地模樣,“青碧姑娘,我過來的時候夫人真午睡呢,這麽快就醒了?”

“是的,夫人醒了,找你呢,你快點過去。”青碧催促她過去,阿倩看了李婆子一眼,只好匆匆擇路回了瑩繡那裏。

青碧見她走遠,從懷裏拿出一小錠的銀子遞給李婆子,“夫人答應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這門你守好了,夫人自然記得李婆的好。”

李婆拿着手裏的銀子,心中百般滋味,自己那可憐的孫女,若是有一絲一毫的機會,她都要把她帶到自己身邊來照顧。

阿倩走進屋子的時候瑩繡已經換好了衣服坐在那,似乎是在等人的樣子,瑞珠在她身後給她梳着頭發。

“夫人,您找我?”都來不及把信先拿回屋子放好,阿倩沒走多久就遇到了抱琴,和抱琴一塊到了這邊,這信隔着一層薄薄的衣衫讓她覺得燙人。

“恩。”瑩繡懶懶地應了一聲,喝了抱琴端上來的湯,直到瑞珠梳好了頭發這才轉過身來看着她,“聽說你要出去?”

“是,忽然家裏有些事情,沒來得及向夫人要牌子。”阿倩身子一顫,鎮定說道。

“說到你的家人,倒是我忽視了,聽說你弟媳都快要生了,侯夫人都沒給你說一門親事。”瑩繡看着她語氣淡然,“外頭的鋪子如今生意是不好做,你們老家鎮上的租金也不便宜吧?”

瑩繡聽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阿倩心中猛的一顫,她不是笨蛋,侯夫人當初說要她來的時候她就做好了被發現的準備,只是沒有預料到,二奶奶查的這麽快。

“阿倩早年說過一門親事,出嫁前夫家出了點意外,就斷了嫁人的念頭了。”阿倩雙手揪着衣服,手心已經滲出了汗,瑩繡的屋子裏的冰盆子本來放的就比別的屋子少,此刻她更覺得汗水像是要浸透了衣服,往下淌。

“鎮上鋪子生意不好做,京城的就更不好做了。”瑩繡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話,冷冷地又補上了一句,阿倩擡起頭看着她,眼底再難平靜。

“不過這京城的鋪子,若是有人看着,也未必開不好,阿倩你說是不是?”瑩繡話鋒一轉,忽然笑了,豐潤的臉上展現的笑容讓阿倩都有些呆,這個二奶奶沒有世子夫人美的驚豔,可每一回看到她笑,都有種溫暖如水的感覺。

“如今大少爺身子不好,齊府守衛森嚴,沒有令牌人是出不去的,你弟妹也快生了,青碧啊,你那先借給阿倩,讓她出去瞧一趟,我們這人手也夠,對了,帶些東西回去吧,快生的人了,吃些魚也是好的,攬洲帶來的魚多,青碧,讓平兒拿兩條給阿倩帶回去。”

瑩繡的聲音柔柔地,帶着些莞爾,聽上去十分的順耳,尤其是她那般笑着看着阿倩。

青碧從懷裏将出府的牌子拿了出來,是一塊小小的玉雕牌子,還是齊颢銘讓宿凜統一去做的,尤其的獨特。

溫潤透着些涼意的玉牌到了阿倩的手中,那一絲涼意直接将那股熱氣給逼了下去,阿倩只聽到自己膝蓋着地的聲音,那一陣痛才是真正驚醒了她。

“阿倩,你這是做什麽?”瑩繡的聲音沒有變,透着一抹訝異,阿倩的嘴角卻盡是苦澀,做下人的,到哪頭都是被人逼着,侯夫人以她家的境況相逼,眼前的二奶奶,不過是話說的好聽了一些,何嘗不是一種逼迫呢。

“對不起二奶奶,侯夫人派阿倩過來看着您和小少爺,随時報消息回去給夫人。”守門的李婆子讓她明白了一點,主子跟好了,前一任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任的主子能夠給你什麽,而你能為她做什麽。

瑩繡看着她低頭跪着的樣子,微嘆了一口氣,讓齊颢銘早就查了這個丫鬟的身份,在南陽侯府許氏的院子裏,只不過是一個二等丫鬟,家裏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她被賣進來之後,哥哥弟弟有了出息就一直想要贖她出去,許氏沒答應,如今就是逮着這麽一個機會,舍不得身邊的貼身丫鬟,但是別的人威脅力度又不夠,既然哥哥弟弟都心心念念着這個家人出去,不如全部利用了來,幫她傳遞一下消息。

當年阿倩就是死契進來的,說的不好聽,今天許氏不高興把她随意配人了,她的哥哥弟弟也不能說什麽,只是這麽一跪,似乎賭的比南陽侯府的還要大了。

“母親關心齊府的安慰也是應該的,派了你過來就是照顧我的,既然她想知道小少爺身子如何了,你就回個消息過去,以免她過去擔心。”瑩繡讓青碧把她扶起來,“玉牌你已經在手了,母親信你幾分,那就要看阿倩你的本事了。”

這真是個沉得住氣的丫頭,若不是扯出了她的哥哥和弟弟,想來她寧願自己死,只不過侯夫人想到的,瑩繡自然也會想到,許氏之所以會亂了些陣腳,其中自然有不少齊颢銘和卓夜的功勞。

“小姐,就這樣讓她走了?”紫煙有些詫異,這對話才說了一半,根本沒扯到什麽點上啊,小姐就讓那個阿倩走了,還把青碧姐姐的牌子都帶走了。

瑩繡輕輕戳了一下她的腦袋,“傻丫頭,她聽的懂就好了。”紫煙還一頭霧水,瑩繡早前擔心抱琴,如今看來,自己身邊這個丫頭才是一直沒長大的,糊裏糊塗竟然也到了這嫁人的年紀。

“小姐,那契還在侯夫人手中,恐怕阿倩不會服。”瑞珠在瑩繡身後墊了個墊子,為了這件事瑩繡午睡都沒來得及,如今已經生出了幾分困意。

“她如今是在齊府,南陽侯府又沒有她的家人,母親既然把一個丫鬟這麽扔在這裏,我要個契也不過分,不過不是現在,她的話母親到底信幾分也料不準,這幾日來的人也沒間斷,我倒是覺得,母親對她能不能送消息出去這件事,未必抱希望。”至于消息的真假許氏信多少,那就不是瑩繡所在意的事情了。

夜裏,瑩繡泛着困意靠在齊颢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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