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041
“夏致笙當年怎麽會背叛你?”
“啊?”的思維太跳躍,憶夏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在解釋了。
“我說。”顧祺站起來,托着憶夏的手将她上下打量了個遍道,“論長相,氣質出衆,明媚時可豔照四方,憂郁時不可方物,傾國傾城最适形容不過;論身材,□線條優美;論性格,豪爽,大方,善解人意又仗義十足。就只是學歷差了點,大學肄業。可當初夏致笙怎麽就背叛你了呢?”
“這你可沒說對,那人背叛我時我還沒肄業呢。”憶夏抽會自己的手道,“情感這個東西,是不看外在的,有時也不會管內在的,愛情就更離譜了,有時即便對方是個惡魔,你依舊會情不自禁地着魔。我其實是個惡魔,只是沒有讓他着魔而已。”
所以,背叛也是她應該得的,不管是惡果還是結果。“別說我了,說說你吧。當年你将我拉出火海,現在我就勉為其難伸伸手在走之前幫幫你吧。”
“謝謝。”顧祺發自內心地說,輕輕将憶夏摟進懷裏。這輩子,他其實還是幸運的,有這麽一個藍顏知己。而他的這個知己寂寞着,卻總讓身邊的人感到不是孤獨的。
“要謝我就幫我定張後天的機票吧。”憶夏十分不客氣地開口道。
顧祺卻是一愣:“你準備回去了嗎?怎麽不多待久點?”
“在國外待久了在國內就不那麽習慣了呗。而且我聽aberlt說life house最近收益差了很多,我得趕緊回去救場啊。你倒是有多種渠道可以掙錢養活自己,我可就只有駐唱這麽一個經濟來源。”
好吧,顧祺失笑,就不接穿她逃離某個人的決定了。“什麽時候?我去送你。”
“後天晚上八點。不過不用你送,我有其他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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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天遇沒有想到會在部隊被一個陌生的女人召見。很奇怪吧,他們部隊裏面竟然還有女人,還是召見而不是請求再見面。
紀天遇來之前百思不得其解,可看到那個女人的面容時,心下便有了些判定。只不過這個女人比想象中的還要聰明,竟一眼就知道了他的意圖。
“是不是很奇怪,竟然查不到我的資料?”
“你知道我在查你?”
“如果我說,你們手中有的資料我都知道你信不信?”
不待紀天遇回答,女人便向他走過來,神色很輕松,卻又不像是笑着:“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可不是來跟你解釋這些的。我今天是來講故事的。講完我就走。事先說明,講完了別向我提問。”
“那講之前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說。”
“顧祺是不是師長的兒子?”
“......”好你個紀天遇,靠,憶夏在心裏暗罵道。來這麽陡,全世界知道這件事的人何其少,他竟然順藤摸瓜給查出來了。不過....“既然你早就知道了,又何必來問我?”
憶夏相信,如果不是有十成十的把握,眼前這個男人不會問剛才那個問題,也不會如現在這般氣定神閑。
果然,男人聽到她的疑問後馬上就笑了出來。不過這個笑很短暫,短暫過後男人臉上就換成了深沉的嚴肅。那種帶了點惆悵的嚴肅,讓人以為他是在同情誰。
“這也是你堅持一年回來一次的原因吧。”
“?”
“在國外和師長聯系畢竟有很多不能詳說的。所以只有每次夏天的時候,回來能跟他說說顧祺的事情。讓老人知道自己的兒子在國外其實過得也很好。你今天能暢通無阻地進入這裏,其實一大部分也是因為師長的原因吧?”
“你果然很聰明啊。”憶夏對紀天遇突然有些改觀,不過正是這種對于眼前這個男人太聰明的改觀才讓她對他生出些抗拒來。
既然他這麽聰明,為什麽沒有發現心肝兒的異常?
“你說的都對,只是我現在沒心情來聽你繼續推斷。我是晚上的飛機,現在是四點,從這裏到機場要三個小時,所以我在這裏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而我要講的故事卻很長,所以,我可以開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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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我在life house遇見了一個女孩。那時她留的是齊耳的短發,穿着T恤牛仔褲,即便長得挺高,但那青澀的模樣和瘦瘦的身材在國外那群龐然大物面前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來時帶着緊張的神色,像是一個高中生偷偷溜進大人的世界一樣局促不安。當時我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原因,大概是覺得他的面容讓我想起了一個故人,大概又只是因為我們有種同樣的膚色,唱完一只歌後我示意服務生給了她一杯橙汁。
她看起來确實只能喝橙汁。
但她沒有喝,只是一直看着我。這讓我産生了興趣。我靠近她,本想調~戲一番,沒有想到她一來就問我:”你是不是叫憶夏?
哦,抱歉,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憶夏。'”雖是抱歉,卻沒有一點歉意的意味在,但奇怪的是,紀天遇卻沒有一絲的不悅,他緊緊盯着她,生怕錯過一絲信息。
“我說‘我是,你認識我?’,她搖了搖頭,然後遞給我一張紙條,我一看,是我好朋友的字跡,上面暗示了他的不安全處境。
我有些吃驚,只是沒有想到原本很緊張的小姑年卻突然對我笑了,然後說告訴我‘他現在在我那裏,很安全。我是學醫的,能夠幫他治療’
說着她又開始緊張了,然後說她雖然能夠幫忙治療,可是藥品并不好拿,我的那位朋友好告訴她自己是黑社會。她不敢貿然請醫生。
我很驚訝我朋友對那個小姑娘的坦白,事實上,我那位男性朋友他并不是一個容易相信別人的人。
後來,其實就是順其自然的事情了,我們成了很好的朋友,漸漸地她往這邊來的次數也多了。當然漸漸地也開始同我們一起喝酒。
某個八月天,我和那個男性朋友有事去了馬六甲,途中遭遇海盜,耽擱了幾天。回來時卻打不通她的電話。馬上派人尋找,在一個偏僻的小巷裏找到了她。
當時的她滿身是血,蜷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幾乎奄奄一息。大概是因為學醫的原因,傷口有些簡單的包紮,但血還是至不住地往外流。
手下的人告訴我們,上一次她救了他,那幫人趁機報複,本想侮辱她,她誓死不從,後來路遇警察,那幫人慌張之下又不甘心,便連捅了她四刀才逃之夭夭。
送至醫院的途中,女孩一度昏迷時除了叫爸爸媽媽,最多的就是一個我們不知道的男人的名字。送到醫院時,她幾乎已經沒有了意識,進行搶救的醫生換了一個又一個,連續手術整整十六個小時才勉強保住了她的性命。
而手術後她也一直處于昏迷狀态,直到第五天她才醒過來,正式脫離生命危險。但同時醫生也告訴我們因為刀兩次捅傷腹部同一個位置,傷及子宮,女孩可能不孕。
女孩醒來的第一件事是想給她昏迷時念叨的男人打個電話,可接完電話後原本劫後餘生暗自慶幸的女孩去人突然放聲大哭。我們一再追問才知道,原來她念念不忘的愛人有了新歡。”
說到這裏的時候,憶夏下意識地注意到眼前這個男人手已經握程了拳狀,整個人因為後悔或憤怒嚴肅得讓人害怕。他是個聰明人,憶夏想,只是這個故事她還沒有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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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意我抽只煙嗎?”
見紀天遇沒做任何動作,憶夏便以為他是默認了,然後自顧地吸了一口煙,煙圈在頭頂盤繞的時候紀天遇聽到了辛安曾在林薇婚禮上控訴的事實。
“因為病,女孩修學了一年。從此以後,就變得不愛說話了,整個人突然間變得成熟了很多。不,确切地說應該是滄桑。她不再喜歡笑,而是喜歡一遍又一遍地做宮保雞丁,麻婆豆腐之類的中餐,以至于後來中國八大菜系她無一不精;她變得小心翼翼,時常不敢一個人回家。
我們一度要去找那個男人,女孩卻阻止,并且聲稱只要我們找就絕交的說法。她太決絕,以至于我們連暗地做這件事都不敢。我們都是受過委屈的人,不願意她也委屈了自己的自尊。女孩畢竟是學醫的,最後終究知道了自己的病。我們知道,她是在害怕。
08年奧運會,女孩聽聞男人所在的軍區發生地震,随即買了當天晚上的機票回家。我們以為會是一個happy ending ,可一年之後,她又回到了那個資本主義國家,并且遞交了研究生申請。
她又和我們最初認識她時一樣,愛笑了,甚至還會開玩笑,偶爾還會爆出口。只是她總是會脫口而出那個男人的習慣,那個男人愛吃醉蝦,不喝牛奶,喜歡吃川菜等等。任何一個出現在她面前的人都會引起她對那個男人的記憶。
她終究是矛盾的。所謂愛情,大抵就是懸在心口的朱砂吧,抹不掉的。
研究生畢業後她回了國,因為覺得自己不完整,所以一直戰戰兢兢地待在男人身邊,猶豫不覺,擋不住思念,卻又害怕給不了男人夢想。
男人的夢想是戰場,她的夢想卻是一個男人的懷抱。而這個懷抱,那個男人卻給的不完整。”
憶夏将煙頭一丢,走進紀天遇,在男人蒼白的臉上吐了一圈煙圈,然後往他的上衣口袋裏塞了張紙,最後俯在他耳邊道:“我的故事講完了,你那麽聰明,應該不用我說明這個女孩是誰吧?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地址上的那個老中醫或許可以告訴你更多,不過,我說的也許更全面。”
語罷,憶夏便真的入開頭所說沒有再做任何逗留,頭也不回得走離訓練場。而男人卻因為她的一番話一直握緊雙手站在訓練場中央,一直到日落,雨降,日初。
作者有話要說:說好的肥肥的更新,雙更~~~所以也不會導致你們一章看不完謎底~~~~呼,乃們還是發表一下看法吧~好歹讓我知道自己有沒有寫出情感,有沒有爆發,有沒有進步。寫這裏解謎的時候,我自己都寫哭了。
愛一個人,害怕自己不夠好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有時候比得不到他的愛更痛苦。
但其實我知道紀天遇其實更後悔。所以,嗯,隔兩章我們可以甜點了。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