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解毒

且說白水心剛剛走出雲閣,想要去尋戚無雙訴說苦衷,路過假山之時,卻被一抹紅色的身影一拉,轉身躲入假山後面的夾縫中。

“誰?”白水心快速出手,迅速從發間拔出一枚銀針,直接刺向來人咽喉處。

“丫頭,是我?這麽快就不記得我了?”葉楓手指飛快的抓住白水心的手,将她的手禁锢在胸前。

白水心仔細一看,竟是那日劫持宗政季雲的紅衣男子,“是你?!”

“對呀!好久不見,丫頭。”葉楓笑得很妖孽的朝白水心打招呼。

白水心面色一冷,對這個忽然出現的男人充滿的警惕,喝道,“放開我!”

“噓。”只見葉楓露出一絲慌張,伸手捂住了白水心的嘴道,“若你想救宗政季雲,将這顆丹藥給他服下。加上之前兩次我都成功替他種下的陽性極強的媚藥,在配合這藥丸,應該可以解毒。”

“就憑你幾句話,要我如何信你?”白水心眸子半眯,充滿危險的道,當她是傻子不成?

“丫頭,我可是堂堂的魔教教主,信任度有那麽低麽?你師娘不是替他服下紫色雪蓮了嗎?這藥裏也有紫色藥丸的味道,不信你聞一聞。”葉楓哀嘆道,他的一片真心被人誤會,着實令人委屈。

“邪魔歪道,根本沒什麽道義可言。更何況是信任?”白水心冷冷的開口,擊碎了葉楓的一顆愛心。

“如果我說我是鬼醫的徒弟你信不信?”好吧!他就老實交代自己的真實身份吧。看在師傅曾經與魔教教主交好的份上,她應該信了吧?他可沒敢告訴她,他最後端了他師傅好友的老窩,自己當上了魔教教主。

白水心狐疑的看着葉楓,江湖上似乎有過這麽一段傳聞。她看着他,仍舊懷疑此人的用心。“你為何救他?”

“哎!你們這些正道人士,殺人要講理由,救人還要講情面,真是活得辛苦。如果我告訴你本教主今日心情好,行不行?”葉楓面色一正,嚴肅了幾分,好似在說,這藥你要便要,不要就還給我似地。

這人随行而為,倒是有幾分她的灑脫性格,她喜歡。她趕緊将藥丸往手裏一抓,緊緊的護住,“可是你自願給的,我可不會還你的人情。”

“那怎麽行?我還想喝一口你親手釀制的杏花雨露呢?”只見葉楓拉住白水心的手,似要将藥丸搶回來。

“好!給你一整壇子都沒問題。”這人知道的還真多,但是她還是爽快的答應了,心理莫名的對他充滿信任。“但是你總歸該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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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葉楓。哎呀!丫頭,我剛剛好似給了那個叫什麽香玉的一包媚藥,不知道有沒有成功?”轉身要走的某人忽然回頭神色暧昧的眨巴着眼,靠在她耳邊輕語了幾句,便快速的閃身,幾個起落,消失不見。

這個人的話,她能信幾分?他為何會知道所有發生的事情?

那日在王府裏探視她的是是他不成?他有何目的?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葉楓對她沒有惡意。

白水心拿着手中的藥丸放在鼻尖聞了聞,并沒有含有毒藥的成分。但确實有紫色雪蓮的香味,這個味道她很熟悉,因為宗政季雲的身上就有這樣的味道。大約是雪蓮的藥性入了他的血液,所以他的身上都帶着這種淡淡的清香。

可是,這藥丸用何草藥煉制而成,她卻絲毫察覺不出來。

他又被下了媚藥?香玉?!

白水心心一沉,心裏暗自罵着葉楓那個壞家夥。她的腳尖快速的輕點牆面,幾個閃身便落入了雲閣之中。

“小姐。”春熙見白水心冷着一張臉從牆頭飛落下來,被吓了一跳。發生什麽事了麽?春熙趕緊跟上了她的步子,朝宗政季雲的房間走去。

房門緊緊的關着,裏面傳來暧昧不清的喘息聲,白水心緊握的手緊了再緊,愣住一秒,最終還是冷着一張比宗政季雲平時還要冷硬幾分的面孔踹開了房門。

只見香玉衣衫除去了大半,喘息聲都是從她口中發出,宗政季雲則是冷着一張臉,目光清冷的看向進屋的白水心。

“心兒……”他的聲音很低,很軟,無力到了極點,整個人幾乎要虛脫了般極力隐忍着什麽。

“香玉姐姐?”春熙進屋看見如此淩亂的一起,驚訝的張大了嘴,不敢相信平日裏溫順乖巧的人竟對雲世子有這般心思。

“春熙,将她拖下去。這顆藥丸給她喂下,扔在冷水中泡到她清醒為止!”白水心黑着一張絕美容顏,冷冷地道。

春熙上前用力的扒下香玉,用盡了全部的內力才将瘋狂的她扛上了肩膀,在白水心似要殺人的目光中出了房間,她還是第一次看見白水心露出那麽危險的眼神。

想着春熙不由打了個寒顫,陳伯今日為何不在府中?若他在必定不會發生這麽大的事情。想來雲世子只怕要吃苦了。

春熙暗自替宗政季雲祈禱了一番,快速的關好房門,一溜煙不見人影。

只見宗政季雲腰間系着的精美白色鑲玉腰帶已經被扯到了地上,外袍扣子掉了幾顆,被撕扯開來,露出裏面的中衣。

白水心忽然想起葉楓臨走時說的話,這藥丸能替宗政季雲解除體內寒毒,但是要他成為真正的男人後方可服下。

他為宗政季雲準備的兩次媚藥都是想讓他找個女人發洩體內欲火,讓第一次白霧完全脫離體內,這就逼出了寒毒的一部分,然後再喂他吃下這藥丸,運功将毒血逼出體內,再好生療養幾日即可痊愈。

難怪師娘研究了十多年都未能将解藥研制而成,大約只有鬼醫那樣怪異的人才會研制這樣的解藥。

媚藥加秘制藥丸,還要有一夜情?

難道鬼醫是個風流好色的邪惡老頭不成?

白水心冷着一張臉,将藥丸送到了宗政季雲嘴前,“這是葉楓給我的解藥,他說他是鬼醫的徒兒,你信嗎?這解藥,你願意試一試嗎?”

宗政季雲擡眸看了她一眼,張開嘴含住了白水心手裏的藥丸,軟聲道,“只要你信,我便相信。”

白水心微微一怔,伸手将宗政季雲拖到了地面上盤坐好,“若這不是解藥,你死,我陪着。”

“心兒……”宗政季雲的聲音微微沙啞,他癱瘓了這麽多年,那卑微的自尊心幾乎在發現白水心如此強大的時候瓦解一片,他想要守候她,而不是被她守候。

就算這個解藥只是毒藥,他也想要試一試。這一生,他唯一不能失去的便是她。如果活着都沒有自信将她緊緊抓牢,還不如死了算了。

但她的那句話卻讓他重拾信心,她說--他死,她陪着。竟如此,他們都要好好的活着,才對得起她與他遇上的時光。

白水心暗自運功,将真氣灌入宗政季雲體內,輕聲道,“季雲,你可是知道天若宮與你師傅之間的淵源?”

她才不會傻到完全相信葉楓說的鬼話。

她也是會醫術之人,怎麽會輕易上了他的當?

若這藥丸真是解藥,這媚藥只是想要先活躍宗政季雲冰冷已久的血液,待血液沸騰之時,再俯下解藥,加上內功逼毒,一切便可大功告成。

“嗯。”前面的宗政季雲輕聲應着,“我運功配合你的真氣,一起将寒毒逼出體內。”

二人不再說話,均閉目,聚精會神的運行周身真氣。

白水心的真氣才進入宗政季雲的體內,便被他高熱的體溫吓了一跳,随後便被宗政季雲體內的真氣帶領着,游走他全身血脈。

她感覺到,他的內力至少比她高出三個層次,那豈不是與師傅是一個等級的?他竟已經擁有如此高深的內力,難怪南宮晨會不是他的對手。

她感覺她的真氣被他的真氣融合,并不斷被吸走,而另一股溫暖的真氣則順着她的經脈逆行,回到她的體內。

或許這就是師娘說的陰陽調和之道,二人互相融合,再互相提升各自修為。

宗政季雲感覺自己的丹田內力充裕,似乎一下子到了頂峰狀态,冰冷已久的身體竟能感知到體溫,那股暖意由腳趾頭開始一直上升,直沖腦門。

“噗……”他吐出一口暗紅色的鮮血,鮮血着地立即化成冰塊。緊接着一股熱氣再次沖向腦門,他又吐出一口暗紅色的鮮血,但較之第一次吐出的血液鮮紅了不少,化作冰的速度也慢了很多。

大概是藥效發作了,二人真氣流動之時,功力不斷充裕,宗政季雲連續吐出十餘口鮮血,每一次顏色都大不相同。

最後一次鮮血的顏色呈正常的殷紅色,白水心一喜,收回自己的真氣,令氣沉丹田。“季雲,你感覺怎麽樣?”

“還……好……”宗政季雲吃力的道,他連續吐出十餘口鮮血,面色蒼白如紙,胸前的白色中衣上沾染了不少血跡。

“我扶你上床。”白水心說着就要去扶宗政季雲,卻見宗政季雲推了推她的手,搖了搖頭低聲道,“心兒,我終于能感覺到你的體溫了。”

聞言,白水心一怔,他這麽說的意思是……他的寒毒真的解除了嗎?葉楓給的藥是真的?

“你扶着我,我想走一走。”宗政季雲虛弱而固執的道。

“可是,你的身體需要休息……”白水心猶豫道。

宗政季雲卻搖了搖頭,扶着白水心的手,自己就要站起來,白水心趕緊伸手扶住他,讓他依靠着自己的身體站起來。

白水心看着宗政季雲的修長的腿微微動了動,她笑着點頭,對他鼓勵道,“季雲,加油。”

她小心翼翼的攙扶着他,慢慢的将他扶到床邊,叮囑道,“不要急于一時,慢慢來。”

二人相視一笑,慢慢的在屋內來回走動,然後在床邊停下。

宗政季雲對着白水心淡淡的一笑,那笑有着釋然,有着欣喜,有着向往,白水心竟是第一次看見如此美的笑容,他竟然笑了。

“怎麽了?”宗政季雲見白水心癡癡的看着他,不由一愣,這丫頭何時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難道是因為他的寒毒解了,她高興不成?

“季雲,你剛剛真的在笑嗎?你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好好看,為何以前都不曾見你笑過,總是冰着一張臉,顯得特別冷漠生疏。”白水心學着宗政季雲以前的樣子冷着臉,随後又笑了。

“是嗎?不是我不會笑,我只是忘記了微笑的感覺,久而久之便不會笑了,剛才我真的笑了嗎?”宗政季雲伸手摸着自己的嘴角,似乎這樣能抹到笑的輪廓似的。

白水心聞言,心裏很不是滋味,但想着他的寒毒終于解除了,心裏蕩漾開了。他以後還會拾起笑的感覺的,一定的。

她正想着,卻不料宗政季雲站得有些久了,腳下一軟,竟将她摁倒在了床上。

“季雲,你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白水心擡起腦袋,緊張的看着他修長的腿,擔心極了。

“心兒,我沒事。讓我好好抱着你好嗎?”宗政季雲用手将她的頭按回了自己的懷中,雙手環在她的腰身上。

他的身體不再似以前那麽冰冷,逐漸有了正常人的體溫,他終于可以擁抱着她入眠,而不用擔心自己傷害到了她。

“嗯。”白水心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伸手抱住他,将頭靠近他的肩窩裏。

經過剛才一番折騰,二人功力耗損不少,早已筋疲力盡,就這麽睡着了過去。

次日一早,白水心醒來,見宗政季雲早已醒來,眉目具笑的看着她。他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璀璨的眸子猶如夜間的星星般耀眼,彎彎的嘴角噙着一抹溫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心兒,昨晚睡得可好?”

白水心面色一紅,忽然想起什麽,伸手推開了他的身子,沉着臉道,“你身上的味道怪怪的。”

宗政季雲笑意僵在嘴角,知道她是在為了昨日的事情不高興,也沒有拉她回懷中,皺眉道,“我這就去泡洗幹淨,今後除了你,我的身上不會再沾染任何女人的味道。”

白水心聞言低低的笑出聲,臉蛋兒紅紅的。只見她起了身,道,“我去叫人替你準備浴湯。”

“嗯。”宗政季雲淡淡的笑着,發自內心的微笑。

見她出了房間,他伸手握了握拳,掌心裏的溫度不再冰冷。他伸手擡了擡自己的腿,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圓木桌前坐下。雖然花了不少時間,但他心裏卻很開心。

做了十幾年的噩夢忽然不在了,他忽然覺得好不真實。如果不是懷中還殘留着她身上的清香,他真的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好夢。

宗政季雲不曾發現,自從他的寒毒解了,他的嘴角始終噙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

香玉自從發生了上次那件事後,再也未曾在宗政季雲的面前露面,聽春熙說,她自己回樽親王府去了。

這一日,白水心剛剛走出雲閣,便被戚無雙的琴音招了去。

“雙兒,你何時答應嫁給我?”只見南宮晨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雙手抱在胸前,色迷迷的看着戚無雙。

“戚姐姐,你特意喚我來不會是為了讓我看他調戲你吧?”白水心撩着裙擺踏下階梯,打趣這二人。

“再亂說就打嘴。他不要臉皮,你也跟着沒大沒小?”戚無雙白了南宮晨一眼,錯開他來到白水心的跟前,道,“皇帝的三位皇子已經入住杏花村,心兒可要提防着點,他們此行目的似乎不簡單。”

“嗯。”白水心點頭,不知道宗政律那老家夥又要做什麽。“南宮晨,天下第一山莊的人可有安排一部分混入杏花村?”

“放心,已經安排妥當。”南宮晨沉穩的看了眼白水心,“宗政痕似乎懷疑上你了,你在他們面前小心些,別露出什麽馬腳。”

三人又說了些話,各自交代了一番,白水心才離開,留下南宮晨繼續調戲戚無雙。也不知道這二人什麽時候才能修成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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