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 陳言理回宿舍的時候李枝已經睡了,第二天上課時,張世詠看見他倆好一頓擠眉弄眼,趁早讀的功夫拿書擋着回頭問,“團支書,這事我能告訴老潘和老孫嗎?”

陳言理;“那你談戀愛告訴他倆了嗎?”

張世詠搖頭。

他們三個可是說好一直互相攙扶,做高傲的獨身主義男人。

陳言理:“所以,你要是說我的,我就說你的。”

“……”

張世詠悻悻的轉過臉。

陳言理和姜凜在班裏表現的,仿佛回到了最初分班時那種不熟的程度。

除張世詠之外,另外兩位非常的困惑,孫路還偷偷問過姜凜,他倆是不是又吵架了。不然好端端的,又不怎麽說話了?

他倆都雙雙糊弄過去,該相敬如賓還是相敬如賓,後來已經發展到拿塊橡皮都要義正言辭說謝謝的地步。

孫路和潘明輝戰戰兢兢,加上另外三個人的“暗度陳倉”。原本最後兩排友好和諧的氛圍,又回到了跟東邊說話就不敢扯上西邊的謹慎裏。

張世詠無語至極,內心咆哮,你們是真的看不見小組讨論的時候他倆偷偷拉手嗎?!

但他不敢直說,說了大家的事都得曝光,那一對倒是沒事,他肯定得挨倆大兄弟的錘。

假文人陷入對兄弟“雙重背叛”的苦惱中。

陳言理懶得理他,多半是戲瘾又犯了。

語文課上,老師正找人背《歸園田居》。抽陳言理的可能性很低,因為老師知道她肯定會背。每逢這種緊張時刻,她就會很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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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桌子上有一塊小圓鏡子。

一時心血來潮,側着拿鏡子,對着姜凜的方向,被陽光晃的閉了下眼睛,再調整一下角度,就看見姜凜的側臉,在明亮開闊的教室裏,他穿着藍白校服,幹淨又清朗。

他很快就發現她的偷窺,很輕的挑下眉,見她沒動,低頭刷刷寫張紙條,團成一團趁老師低頭的功夫,扔了過來。

“不要偷看。”

陳言理将紙條收起來,然後該看還是要看。

姜凜也就随她去了。

由于他的縱容,這種隐秘的小動作,她後來發明了很多。

周三晚上,陳言理照舊得和林婉婉一起去禮堂排練。

前面三個人都走了,陳言理就跟姜凜說了聲,可一聽說是去排練話劇,他抿着嘴角,蹙眉,一副不大高興的樣子。

陳言理剛站起來,他也跟着起來,拉住她:“一塊走。”

陳言理:“嗯?”

姜凜的表情有一點不自然,林婉婉在前面催了幾聲,他就松開手:“沒事,你去吧。”

陳言理沒多想,跑着去找林婉婉,兩個人手挽着手匆匆下樓。

姜凜晚上依舊得去天盛。

他都已經出了教學樓,想想又轉身重新上樓,拿了生物和數學習題冊,這才去了天盛。

網吧燈光暗的很,又吵又亂,他凝神寫了會題,眼睛就澀得很,前臺那個姑娘睡眼惺忪的從房間裏出來,準備泡碗泡面,見他這樣,又回去從房間找了個舊臺燈出來,放在桌子上。

姜凜擡頭:“謝謝姐。”

“沒事。”前臺姑娘說:“你這年紀是應該學習呢。”說完從櫃子上撿了桶泡面,又打着哈欠進小房間了。

他擰開臺燈,眼睛适應了會,又繼續寫題。

現在中午去食堂吃飯,基本都是後兩排的五個人,再加林婉婉,湊一桌。

再然後又加上了李枝。

李枝是她倆室友,也算合情合理。

潘明輝和孫路一點沒懷疑。

隔周周二,姜凜恰好遇上以前的同學,就被架到另一桌去了。

“你怎麽回事啊?”姜凜剛坐下,同學就迫不及待的開口,偏頭看了眼陳言理那桌的方向,“走得挺近的啊。”

他們幾個都是高一一個班裏的,平常在一塊打籃球,關系還算可以。姜凜覺得這語氣挺不對勁:“怎麽?”

“都說咱校花腳踏兩只船呢,一個你,一個1班那班長,真假?”

姜凜皺眉:“都說?都誰說?”

另一個人說:“挺多人的,具體誰傳出來的早就鬧不清了。校話劇社不是給校慶排節目嗎,陳言理就和1班班長走得挺近,我同學也在那當群演,說他倆總在一塊走,完了你又天天背着人上樓下樓的。”

姜凜一哂:“胡說八道什麽?”

“真的。”同學拍他肩膀,“陳言理确實漂亮,可咱不能被玩。弄了啊。”

他還真被這詞給噎住了。

玩弄。

“我就一個問題。”他敲敲桌面,“為什麽你們不認為是我們兩個在同時追她,而要說是她腳踏兩條船?”

“這……”同學撓撓頭:“那傳言不就這麽說的?”

姜凜看着他:“那你現在知道該怎麽說了?”

“草。”同學笑了,“你他媽還挺護着呗,哥們不是為你好?那我下回逮人就說,你要死要活的追人家,人家不願意搭理你,你還硬腆着臉往上貼。行不行?”

他低頭吃飯,悶聲回:“行。”

“草。”同學震驚:“中毒了吧你。”

“就是讓你們別瞎傳。”他皺皺眉:“大老爺們說女孩閑話,有意思?”

“行行行,算我們話多。”幾個人見他神色不虞,也就沒再說這事兒,轉而說起下周的足球比賽。

中午吃完飯,其餘人都回宿舍休息。陳言理借口回教室背書,就沒跟林婉婉她倆回去。

學校裏挺多人雖然不住校,可還是會在宿舍留個床位,方便中午休息,陳言理宿舍另一個室友就是。姜凜沒有,他中午基本都在教室休息一會。

原先陳言理不知道原因,現在知道了,也就沒提過。

她也就偶爾找借口,中午在教室待一會。

可是經常困得不行。

姜凜看她趴在桌子上提不起精神:“困就回去睡覺。”

陳言理:“我再待一會。”

他笑:“待一會幹嘛?”

陳言理:“現在在班裏咱倆都不怎麽說話。”

姜凜:“那不是你自己心虛?”

“本來也不一樣。”陳言理嘆口氣,又問:“你跟你同學說了嗎?他們中午吃飯好像一直在看我這邊。”

姜凜想起中午的事情,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陳言理:“怎麽?”

“他們說你。”他頓了下,故意咬着那兩字:“玩弄我。”

“玩弄?陳言理一愣:“怎麽玩弄?”

他一愣,然後失笑:“這我還真沒問。”

陳言理臉一紅,她話接的太快了,讓他聽出了歧義,先發制人的惱羞成怒:“你故意的。”

姜凜:“我怎麽什麽都故意的啊。”

陳言理本來不想搭理他,可轉而想起外邊随便傳的關于她的傳聞,就皺眉:“他們為什麽這麽說?”

姜凜原本只想當個笑話說給她聽,順便逗逗她,沒想到她好像真的不高興了:“我哪兒知道。”

陳言理:“那他們幹嘛平白無故說我?”

姜凜:“生氣了?”

她搖頭,滿臉認真地說:“本來有人說我,我沒怎麽在意。但我不希望你聽見然後誤會我,我不會做那種讨人厭的事情。”

他失笑:“我也沒說什麽,這麽認真,我都有點害怕了。”

陳言理:“那萬一你聽別人胡說,然後憋在心裏胡思亂想呢?”

姜凜歪了下頭,“我有那麽無聊?”

陳言理板着臉:“萬一。”她往桌子上一趴,神色恹恹,“我就是不希望你覺得我不好。”

姜凜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她臉,陳言理渾身上下都瘦,臉上也沒什麽肉,捏也捏不起來,她撇開臉:“幹嘛?”

“太瘦了。”他啧了一聲,“之前背你,骨頭都硌着我。”

陳言理:“誇張修辭也不是給你這麽用的。”

姜凜見她滿臉困頓,“我就聽到了,順便說給你聽,他們那用詞不是挺有意思嗎?”

陳言理閉着眼睛:“什麽詞兒?”

他又笑了聲,陳言理反應過來,倏地睜開眼,順手抄了本資料書扔他身上,書頁響的嘩嘩的,劃過個抛物線。

姜凜接住:“回去睡吧,我又不跑。”

陳言理那點小心思被他點破,不等反駁,他又慢悠悠補了句:“你下午上課我不還在這兒嗎。”

她想也不想的怼回去:“你在不在這關我什麽事?我就是懶得走路而已,離宿舍樓那麽遠。”說完把校服外套裏的衛衣帽子扣腦袋上,手一圈,趴在桌子上,埋着頭悶悶的說:“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不要再打擾我。”

“大小姐脾氣。”她聽見他低聲嘀咕了一句。

然後她眼前一黑,鼻尖一股很清淡的皂香。

姜凜把自己的外套也扔到她身上。

陳言理把衣服從腦袋上扯下來,裹在身上,側過臉看他,眉峰上挑,一臉得意。

姜凜眼睛也不擡:“看什麽看。”

陳言理就不看了,轉而摸了根筆,将他校服的袖子扯到面前桌子上攤着,手臂圈起來擋着,埋着臉偷偷摸摸的寫字。

姜凜聽見筆尖透過薄薄的校服外套,劃到桌面的聲音。

他湊過去想看,陳言理埋在那死活不動,好不容易等她畫完,他趁她擡起臉欣賞的功夫,冷不丁将袖子扯出來,在袖口角落看見四個小小的字,“陳言理的。”

她彎着眼睛笑,姜凜無語:“你怎麽不在胸前寫,最好拿加粗的記號筆。”

“這不是不敢嗎?”陳言理厚着臉皮,撐着下巴看他,“等畢業了我就寫,拍畢業照的時候你穿着,行嗎?”

他輕哂:“二傻子似的。”

“或者等大學也可以。”陳言理越想越起勁,忽然說:“我們考同一個大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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