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們很久沒見了。”

陳恹冷漠拒絕,“沒必要。”

“就當是為了孩子。”

“我再說一次,她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她跟你沒有半毛錢關系。”

“林惟聲你想當冤大頭麻煩找好對象,我女兒幾歲了,你問過附小那邊的人了嗎,我什麽時候跟的你,你不清楚?”

“陳恹…”

林惟聲語氣很無奈,陳恹從前跟他的時候,溫聲細語從不跟他争吵胡鬧,他都沒有辦法,現在尖聲相對,他也沒有一句說得過去。

“好,你怎麽說都可以,不是我的也好,那我問你,就當是為了孩子,不見我,你跟我,你鬥得過方清明嗎?”

“陳恹,別辦糊塗事情,你那麽聰明,知道怎麽做最好。”

“是不是。”

林惟聲說完一串,等了很久沒有等到回應,耳邊的手機拿下來一看,陳恹早就挂了。

“……”

林惟聲放下手機,整個人往躺椅後一倒,捏着鼻梁骨疏解愁意。

陳恹這麽不識擡舉,他何必跟她再多糾纏,就是一個女人罷了,特殊一點而已。

她離開的數日,被拉黑的那個號碼,發過去如同石沉大海的那些消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

偏偏,就是那一點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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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心,忘不了。

男人平複了一會,打電話叫秘書查陳恹女兒的住址。

既然大的說不通,就從小的下手。

秘書的動作特別快,主要是林惟聲有錢關系層比較厚,沒多久他就摸到了瀾水灣。

黑色卡宴車沒開車燈,停在外面內街一棵茂密的樹底下,仿佛一輛在暗夜裏潛伏的黑豹。

看着院子裏女人倚靠着車門抽完了一根煙,女人驅車離開,屋內的燈還亮着。

林惟聲開門下車,手裏提着幾樣秘書準備的,小女孩子會喜歡的玩具,還有沉甸甸的紅包。

門口外面是落地窗,可以看到裏面的電視機放着動畫片,電視對面再有多餘的看不見。

林惟聲和保衛室的人打招呼,對方看他衣冠楚楚,又說是陳恹的朋友,翻出來陳恹的號碼核對。

沒什麽錯,林惟聲就進去了。

喬瓷睡醒了,陳恹給她請了一段時間的假,她邊看動畫片邊回周景延發過來的微信。

喬瓷很高興,兩只胖乎乎的小手慢吞吞打字。

延延哥哥主動找她了哎。

周景延:今天作業寫完了嗎?

小喬瓷秒回:今天沒有作業哦延延哥哥~貓貓打滾.jpg。

想要打探消息的周景延看到回複,連忙坐起來。

他明知故問:今天又不是周末,為什麽沒有作業?

他眼睛一直緊緊盯着屏幕,仔細看每一個字,連帶标點符號。

小姑娘的備注變成對方正在輸入,他一下子緊張起來。

對方正在輸入變成了備注。

喬瓷沒有發消息過來,周景延眉頭一皺,他有點等不了了,打開對話框,手指懸在鍵盤上方,始終不知道怎麽問。

他擔心露出破綻。

但又不得不把喬瓷作為突破口去親近陳恹,如果沒有喬瓷,他大概一輩子都無法在陳恹那個地方得到多一些有關她的消息了。

百度百科都是人盡皆知官方的消息,他想要知道的不是這些,他想了解別人不知道的陳恹,多一些再多一些,他就有可能,就可以和陳恹在一起,和她結婚。

他想要陳恹的最終。

小喬瓷:貓貓疑問.jpg周景延往沙發前面挪屁股,眼睛朝屏幕更近,他回複:怎麽了?

喬瓷絞動着手指頭,苦惱怎麽回複,姐姐回來以後并沒有和她多說什麽,只告訴她最近不用去學校了,在家好好休息。

但是殷潔阿姨前面過來,哄睡喬瓷之前她告訴喬瓷,在學校裏面發生的事情不能對任何人說起。

可是在她心裏延延哥哥不算是外人啊。

這要怎麽辦呢?

讨厭的張勵勵說姐姐是小三,喬瓷看電視知道什麽是小三,她當時生氣極了。

延延哥哥:不能說嗎?

喬瓷咬着手指,她想到了一個主意。

小喬瓷:瓷瓷和同學打架了,老師打電話叫姐姐去學校。

确實是打架了。

這樣也不算騙延延哥哥了吧。

周景延看到,他正好有了借口打電話給喬瓷,點來語音電話打過去,聲音突兀響起來,頁面變化,喬瓷吓了一跳,點了綠色的接聽按鈕。

黏糊糊喊,“延延哥哥~”

雖然看不到周景延,她依然笑彎了眼睛。

“嗯。”

周景延聲音淡漠冷靜,實際上他捏了捏嗓子,端正了身體,醞釀好預先的措詞。

“怎麽和人打架了?”

“啊?…”,喬瓷只想好了搪塞周景延的借口沒想到他打電話過來仔細問,一下子卡殼了。

這會門鈴聲剛好響起來,正好給她一個開脫的理由。

小姑娘抓着頭發,“延延哥哥,有人敲門,瓷瓷先去開門哦。”

周景延當然也聽見了。

他心下一緊,慌張起來,是不是陳恹回來了,要不要把電話挂掉。

該挂了,他又不想挂。

他想聽陳恹的聲音,多知道她的事,心下一橫,做賭的,把手機的音量增加健按到最大,湊到耳邊聽着。

他的心跳聲如雷貫耳,生怕下一秒陳恹發現喬瓷的手機,發現他和喬瓷認識。

與此同時,少年心裏那股隐隐的刺激感又來了,伴随着他多年養成好習慣的羞恥感襲并攻來,沖撞着。

明知道這樣偷聽別人隐私是不對的,但他又覺得刺激,但只要跟陳恹沾邊,什麽廉恥他都不在乎了。

甚至想要知道得更多,更多才好。

電視裏面動畫片的聲音好大,好想提醒小姑娘能不能調低一點點,被迫補習童年狗狗突擊隊的周景延。

“……”

他開聲音不是為了聽動畫片……

喬瓷忙跑脫周景延的追問,開了門歪頭看到外面的陌生男人。

她才想起來陳恹說的,不能亂給陌生人開門,開門之前要先問清楚是誰。

這個叔叔穿着黑色西裝,好高,但是沒有延延哥哥高,延延哥哥每次和她說話都蹲下來,這個叔叔沒蹲下來,喬瓷握着門把手,只能仰着頭問。

“叔叔?你是誰呀?”

林惟聲看着眼前和陳恹有着三四分相似的小姑娘,陷入沉默,她的臉白嫩嫩的,上了綠色藥膏的傷痕,更稱得她的皮膚白,嘴巴最像陳恹。

一般人沒有這麽好看的唇珠。

“叔叔是你媽媽的朋友,能請叔叔進去坐坐嗎?”

喬瓷依然警惕,“是姐姐的朋友呀,姐姐剛剛出去了,叔叔要找姐姐,她不在哦家裏只有瓷瓷。”

“姐姐?”

林惟聲起先沒懂,後面反應過來這稱呼大概是因為陳恹怕被人扒出她的黑料,所以讓喬瓷叫她做姐姐。

門口和客廳有點距離,電視的聲音挺大的,聽筒另一邊屏住呼吸,連呼吸都放得極輕的周景延聽着對面男人和小女孩子的談話。

怎麽會有男人上門?

陳恹的朋友?不對是媽媽的朋友?他聽錯了吧,又是姐姐又是媽媽的?

小喬瓷的媽媽不是不在了嗎?

陳恹是小喬瓷的姐姐,跳出來的媽媽又是誰?

陌生男人問到點上了。

周景延的心越跳越快,心裏隐約把那兩個名詞重疊在了一起。

但是不敢确認。

怎麽會呢?

陌生男人不負周景延的心裏的暗托。

“姐姐是媽媽嗎?是陳恹嗎。”

喬瓷重重點頭,肯定的聲音承認。

“嗯。”

周景延傻了,腦子裏的思緒黑拉成一條線,名詞重疊是對的,陳恹是小喬瓷的媽媽…

林惟聲淡笑,他伸手揉了揉喬瓷的齊劉海,誇她。

“你真乖。”

林惟聲聽她聲音軟軟的,樣子又乖巧。

心裏被陳恹奚落的空缺,被彌補了一點,她的女兒懂事的話,事情就好談。

“你媽媽不在沒事,叔叔過來是想和瓷瓷聊聊天。”

周景延沉浸在媽媽和姐姐是同一個人的事裏難以□□身,後面林惟聲的談話簡直讓他打了一個寒冷的激靈。

眼下,陌生男人突然找上門。

表面上是沖着喬瓷來,必然是為了陳恹。

他屏氣接着聽。

“叔叔可以進去嗎?”

不要讓他進來!!!坐立難安的少年此刻恨不得出現在奇奧次身邊,幫她把門重重關上,将這個來意不善帶着不軌心思的陌生男人拒之門外!

可惜,他不能出聲,喬瓷讓林惟聲進門了,還給他倒了一杯水。

兩人到了客廳交談,周景延這邊的聲音就清晰了,一字一句傳到他的耳朵裏。

“這是叔叔給你買的玩具和紅包,你拿去玩,紅包拿去用,要是還想要什麽,買什麽就告訴叔叔。”

林惟聲給她買的小裙子,還有漂亮的限量版娃娃,摸着好軟。

她很想要,卻搖頭,“姐姐說不能随便拿別人的東西。”

林惟聲溫聲和她講,“叔叔怎麽能算外人呢?叔叔是你媽媽的朋友。”

周景延在那邊聽着,急得手機都要捏爛了,他的臉又僵又難看。

擺明的賄賂。

不能收!

喬瓷要是收了,他怎麽辦?他怎麽辦?喬瓷答應了這個男人,陳恹那麽在乎喬瓷,想必也會答應吧。

不行!

周景延前面的茶幾被他的鞋尖抵住往前慢慢的挪,露出茶幾角的遠印,他的眸光慢慢深起來,臉色也陰下來……

喬瓷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

“殷阿姨給瓷瓷買東西,媽媽也說不行,殷阿姨還是瓷瓷的幹媽呢,叔叔送給瓷瓷的東西,瓷瓷不能收下哦。”

紅包重重的,肯定很多錢,娃娃也貴,她要是收了,姐姐肯定會生氣。

林惟聲看着小姑娘推回來的見面禮。

他輕笑,陳恹教出來的孩子,表面乖乖軟軟看似溫吞性子,實則骨子裏面脾氣基本是一樣的。

林惟聲朝小姑娘招手。

周景延并沒有因喬瓷的拒絕松一口氣,他太擔心了,喬瓷才十幾歲,圖謀不軌的男人聽聲音四十跑五了吧。

真不要臉,忽悠十多歲的小姑娘。

周景延氣死了。

喬瓷走過去的腳步聲很輕,形成了片刻的靜默,周景延看了一下手機,上面的秒數還在變化,沒挂。

是不是靜音了?

他擔心着,下一秒鐘,那男人說話了。

“叔叔可以叫你瓷瓷嗎?”

喬瓷點頭,“可以。”

林惟聲坐在沙發上,他想去拉喬瓷的手,小姑娘下意識躲開了。

林惟聲嘴邊的笑頓住,很快他調整過來,只摸了摸小姑娘的頭發。

“瓷瓷。”

“叔叔家裏有很多這樣的玩偶,比這些更大更高更漂亮,能夠把這裏整間房子都堆滿。”

喬瓷聽着瞪大了眼睛。

“瓷瓷喜歡這些玩偶嗎?想不想要。”

那有女孩子不喜歡軟軟的布娃娃。特別是她從小沒有過的東西,即使現在的生活富足了,陳恹也會給她買玩偶,她也有好幾只了。

但喬瓷路過那些漂亮的櫥窗,看到裏面躺着的八音盒,漂亮的蓬蓬裙,五顏六色的橡皮泥。

她都想要的。

她想在滿屋子的玩偶裏面打滾。

小姑娘雖然沒有說想要,林惟聲看她的神奇和眼睛裏面亮晶晶的,自然知道她想要,而且是很想要。

“瓷瓷想要,但是玩偶是叔叔家裏的,瓷瓷不能要。”

周景延面前的茶幾桌子已經被他抵得登出去大半遠,一條長腿屈着,手肘子杵在上面,捏着手機,手腕上面的青筋蹦出彎曲盤延,另一條微抻。

林惟聲聲音放輕,“叔叔的家也可以是瓷瓷的家啊。”

喬瓷不解,“嗯?”

周景延譏笑,居心叵測到這份上,真牛逼。

林惟聲循循善誘,鋪墊到重點了。

“瓷瓷,林叔叔給你當爸爸好不好?”

周景延手機屏幕被他捏到泛起彩虹色的紋理。

“林叔叔會對瓷瓷很好,給你買數不清的娃娃,穿不完的漂亮裙子,用不完的錢,你想要什麽林叔叔都可以給你。”

林惟聲看着小姑娘臉上的傷口,手撫在她的耳側,用大拇指虛空摸了摸。

“有人欺負你,林叔叔也會為你出頭。”

周景延徹底沒憋住了,林惟聲來給小姑娘的條件太誘人了,能不能兌現他的話是其次,不管他什麽來頭,話裏存在的哄騙卻是實實在在。

周景延驟然寒聲開口。

“喬瓷。”

小姑娘驚詫一跳,看向果盤旁邊的手機,她忘了還在跟延延哥哥打電話呢。

林惟聲被迫打斷,他聽到這個聲音,眉頭一瞬間皺起來。

來者不善。

不知道為什麽,就那麽短短兩個字,也不是對他講的,怪異地從心裏升起來威脅。

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小姑娘拿着電話去別的地方講了。

“延延哥哥還沒有挂電話呀。”

周景延忍回去情緒,“嗯。”

他像幕後的軍師,跟喬瓷分析事情的嚴重性,給她出謀劃策。

“這個人來歷不明,突然造訪,你家…姐姐還沒有回來,他單單跟你說幾句話就想拐騙你,你千萬不要相信他。”

“好的,延延哥哥。”

相較于林惟聲,喬瓷還是更相信周景延。

“把他打發走了,以後不要給他開門。”

“哦。”

挂斷電話以後,喬瓷回來,林惟聲剛要問她,小姑娘就趕人了。

“林叔叔,姐姐說家裏不能随便讓人進來,瓷瓷待會還要寫作業呢,您先回去吧。”

林惟聲:“……”

他想留下也沒有辦法,只能說好,“那叔叔下次再來看你,禮物就放在這裏了。”

“叔叔帶走吧,瓷瓷不能要。”

剛剛延延哥哥聽聲音好像不開心了呢。

“陳小姐,你說的我都知道了。”

“但這件事情你別想了,我不會出面。”

陳恹廢了不少口舌跟方清明老婆分析利弊,再三跟她保證,只要她願意出面說方清明家暴。

把自己手上名下的賬戶和自媒體股份割給了她15%,并且承諾未來她的發展賬戶都會撥給她相對的錢。

高雅雲絲毫不考慮,一口回絕。

陳恹想不清楚,她嘴裏解渴的水幾句幾乎咽不下去,“為什麽?”

“他這麽對你,你還要和他過下去?”

高雅雲抽了一口煙,安靜了一會,煙灰用手抖在垃圾桶裏,她看着窗外幾乎看不到邊線的城市燈光。

半截煙燒完了,她才扭過頭來問陳恹。

“陳小姐25歲了,你結過婚嗎?”

陳恹回,“沒有。”

“你那個孩子,上小學了吧。”

陳恹說,“三年級。”

“我真羨慕你,陳小姐。”

陳恹看着她,高雅雲低頭摸着小腹,“我今年快41了,自從那次流産以後,就再也沒有懷上孩子。”

“你流掉的孩子,跟方清明有關系嗎?”

“……”

高雅雲只笑,她沒說有沒有關系,把話題撥回來陳恹的身上。

“說到孩子,陳小姐能跟我講講你孩子的生父嗎?”

“……”

提到陳恹的傷口,她一言不發,死緘一般的沉默。

“看陳小姐的反應,你的境遇跟我差不多。”

陳恹淩厲的眼神直逼她。

“方太太,我們不一樣。”

高雅雲不覺得,“有什麽不一樣,你看,我們都有同樣張不開口的過去,這些東西外人或許多多少少知道點,真到了自己開口把這些過去放在大衆面前,換成你,設身處地的你想嗎?”

“我們兩個之前的區別,不過是知道我過去的人沒有知道陳小姐過去的人多而已。”

“……”

高雅雲或許是想要籌碼,陳恹思忖着。

“你對我的過去這麽好奇,如果我告訴你,我的過去,你會出面嗎?”說出來這句話她都驚訝。

為了喬瓷的未來,方清明必須要解決掉。

高雅雲抱臂,“你可以說說看。”

“……”

陳恹的嘴唇動了幾動,能想起來的畫面沒有那麽清晰,她的思路卻明了。

那就是,拿下高雅雲,解決方清明。

“方太太,你的孩子父親是你選擇的,我沒有可以選擇的餘路。”

“16歲……”

“我被人強.暴了,那個人摧毀了我的生活,又在我的肚子裏埋下了一個種子。”

“我的孩子就是這麽來的。”

高雅雲默然,“……”

她沒想到的是強…更沒想到的16歲。

“這還不是最糟糕,糟糕的是吳縣,是一個瘋癫的媽,看不透的未來,我幾乎沒有過過一天為自己的日子。”

若說起來最舒服的日子,陳恹能想到的竟然是她被她媽趕出來以後,在外面瞎混的那幾個月。

高雅雲覺得她太平靜了,想說什麽安慰她,又覺得不合适。

她想給陳恹倒水。

陳恹也自己都覺得平靜,罕見的沒有哭,她忽然覺得好像沒有那麽難以開口,和她想象中的難以啓齒,完全不一樣。

是不是她變得冷血了。

好像沒有。

那麽沉重的往事,埋了那麽久,現在好像為了保護喬瓷,就這樣輕而易舉被她挖出來,當做籌碼說出來了。

血淋淋的過去,心髒絲毫沒有想象中的痛苦和絞割。

陳恹的聲音輕了一點,提起喬瓷的時候。

她渾身的棱角都變得柔軟,只是她不知道,她很少這樣說話。

“她出現在我最孤獨無助的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沒有把她打掉,反而盡我的所能去愛她。”

“我的全部。”

高雅雲聽到這裏,已經無法直視陳恹的眼睛,明明剛剛陳恹一直在跟她咄咄逼人地談判,她都能與之對峙。

大抵是因為面前的女人說到那件事,提到那個孩子,她已經不是談判者了,而是母親。

她這輩子無法當上的身份。

方清明踢死了她的孩子,子宮的創傷,讓她再也無法成為一個真正的母親。

所以這一刻,她是佩服陳恹的。

同時,隐含着羨慕。

“陳小姐,你為你的孩子豁得出去,在這點上,我非常的佩服你同情你。”

“原諒我,我還是無法答應出面。”

“你說我什麽都好,我無法面對過去的自己,我是個膽小鬼,你也可以當我是為了高家,以前的我賭自己,現在我要是應了你,方清明必定垮臺,我高家又能不受牽連嗎?”

陳恹知道她說不動了,有些心力交瘁。

“但你說的對,我确實非常想離婚。”

“雖然我做不到出面揭露他家暴,但我可以為你提供他出軌的證據。”

“可以嗎?!”

陳恹幾乎是死灰複燃,她本來在心裏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把自己搭進去。

“可以。”

“方清明的辦公室攝像頭,我有權限。”

“好。”,這一趟也不算來虧了。

“陳小姐,你別高興得太早,我答應幫你,有條件,條件就是你剛剛開給我所有的利我都要,你原本割給我的都給我。”

“少一點,事都不成。”

話到這個份上,陳恹能有什麽辦法,老奸巨猾的狐貍,只能答應。

“行。”

“爽快。”高雅雲高興朝她伸出手,“合作愉快,陳小姐。”

陳恹如釋重負伸手與她握住。

“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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