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忱這家夥真狡猾,看樣子監控早被動過手腳了!”跟着肖禾上警車的年輕刑警氣不過,一拳砸在椅背上,“小四去交通局肯定又白跑一趟。”
肖禾低頭點了支煙,狠狠吸了一口才發動車子:“依照他家裏的背景,交通局有人也不稀奇。”
年輕刑警沉默下來,但是臉上依舊是憤憤之色。
車子裏一時靜谧無聲,過了許久另一個刑警讪笑着扒住椅背,讨好地問肖禾:“肖隊,我八卦一句啊,剛才那個白太太……挺漂亮的哈。”
肖禾從後視鏡裏涼涼看了他一眼,語氣更加森然:“你想知道什麽?”
年輕刑警最怕肖禾冷了臉色,原本谄笑的神色馬上褪得幹幹淨淨,吞了口口水倒回後座:“沒,随口問問,就是看她好像不怎麽願意理白忱,這是不是傳說中的貌合神離啊。”
肖禾眼底掠過一絲煩躁,冷冰冰的回道:“她對白忱的事完全不知情,不需要從她身上下手。”
“還有,她是我前妻,滿足你們的好奇心。”
兩個刑警刺探到了最想知道的訊息,抑制着心裏激動的情緒,面上卻一本正經的應了聲:“是。”
肖禾看着前方的路況沒再說話,一路沉默的開回隊裏。
随着對白忱的了解越來越深入,他對鐘禮清的內疚感不斷增強。鐘禮清呆在白忱那麽複雜的男人身邊,總有一天會被啃得骨頭都不剩。
如果不是他,大概結局不會如此。
想到當初會娶鐘禮清的目的,他心裏更加煩躁不堪。
回隊裏之後肖禾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在辦公室坐了很久。面前的煙灰缸裏都是煙頭,他已經很久沒有回憶起過去的一些事兒了,有些壓抑許久的往事因為今晚的心情又慢慢清晰起來。
他拉開辦公桌的抽屜,拿出壓在最下面的一本黑皮記事本,好像熟知它的位置,随手一翻就尋到了自己要的那一頁。
那是一張很小的證件照,輕飄飄的夾在記事本扉頁裏,女孩黑白分明的大眼和輪廓深邃的臉龐,在昏暗的燈光中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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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喆叔送劉醫生離開,又淡定的收拾完客廳裏劉醫生留下的藥物和紗布。整個過程鐘禮清在白忱懷裏一直保持僵硬的姿勢,腦袋幾乎垂到了胸口。
白忱身邊的人似乎都對他這些流氓行徑見怪不怪了,鐘禮清不知道白忱以前和別的女人是不是也這樣,可是很明顯她不屬于那類女人的範疇。
她臉上不禁蘊了幾分薄怒和羞赧,厲聲喝斥:“放開。”
白忱微微垂眼仔細觀察她的神情,發現她的确有些不高興才松手讓她起身,卻還是固執的扣緊她的手指不讓她走遠:“害羞?”
鐘禮清忿忿看他一眼,咬了咬嘴唇:“我不習慣。”
“從現在開始習慣。”白忱又霸道的把她撈了回來。鐘禮清毫無預警的摔回他的懷抱間,他結實的臂彎将她牢牢圈住,好像一刻也不容許她離開自己的可控範圍。
客廳已經安靜下來,只剩兩人沉默相擁。
白忱忽然在她裸-露的肩側輕輕啃咬一口,力道不重:“喆叔找你麻煩了?”
鐘禮清愕然的擡起頭,驚異于他的洞悉一切:“你怎麽——”
他當時不是在房間包紮傷口嗎?可是想到他和喆叔這麽親近的關系,也就慢慢釋然了,喆叔知道的事,他又怎麽會不知道?
鐘禮清等着他因為李靖的事兒秋後算賬,孰料他卻沒有責難的意思,把她翻轉過身面對面箍在他懷裏:“喆叔是從小看我長大的,他心疼我而已。”
鐘禮清皺起眉頭,白忱這算是在向她解釋嗎?
白忱又接着說:“李靖找人跟蹤你,知道了我的行蹤。”
他擡手捏住鐘禮清的下颚,迫她擡頭對上自己的視線:“我知道你應該拒絕了他,不然他不會用這種招對付你。”
鐘禮清看着他眼底璀璨如星海的亮光,忽然有些心跳加速,他極少笑的,偶爾心情愉悅也只會牽起唇角有細微的變化而已。
可是此刻眼角眉梢都是開心的模樣,像個單純的孩子。
她實在不忍心告訴他,她拒絕只是不屑于和別人一起算計他,更何況她并不清楚李靖的目的。可是這不代表她就不恨了,對于處處強迫自己的男人,她怎麽也愛不起來。
白忱卻将她抱得很緊,低頭深深嗅着她頸間的清香,啞聲低喃:“而且你之前沒在警察面前揭穿我,你在維護我。”
磁性的男音在她耳邊一句句仿似魔咒,鐘禮清幾乎覺得自己快被他蠱惑住心智,有一刻甚至恍惚自己是真的如他所說。
可是她很清楚自己的想法,而且今晚她再次看到了他真實的一面,離自己的世界實在太過遙遠。
她輕輕抵住他的胸膛,避開他欲吻上的唇舌,一雙眸子清冷澄澈:“維護?你也不信任我不是嗎?”
白忱眉心一緊,黑眸冷冷觑着她。
鐘禮清平靜極了,一字字緩慢說道:“你怎麽會輕易相信誰,你知道李靖跟蹤我,知道李靖會對你不利。于是說帶我去聚會,其實是想讓我給你作證。”
“你蒙住我眼睛的舉動,有一刻我也很感動。可是你知道你錯在哪裏嗎?我從來沒告訴過你我暈血,婚後我也沒有表現出過這件事情,可是當我要揭開領帶時你卻清楚的說出了我暈血。你是怕我看到什麽吧?如果我沒猜錯,李靖現在恐怕兇多吉少了。”
“你處處似乎都在為我好,其實我也只是你利用的一枚棋子而已。”
她理智的說完每一個字,倒沒有被利用的羞恥和憤怒,白忱是什麽樣的人或許她不清楚,可是白忱對她,又怎麽會突然這麽溫柔呢?
白忱眸色漸漸冷卻下來,箍在她腰上的力道也越來越重,他忽然諷刺的動了動唇角,在她耳邊低語一句:“真聰明。”
他驀地将她推開,用了極大的力氣,鐘禮清因為他突兀的舉動險些摔在了地毯上。
白忱俊朗的五官閃現片刻慌張,手指微微一動似乎想去扶她,可是在看到她臉上的嘲弄情緒時又偃旗息鼓了。
他轉身大步離開,徒留一室冷清。
鐘禮清站在原地看着他颀長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這才無力的攤在沙發上。
她和白忱的關系已經僵持了兩年,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盡頭。一直保持過去那樣貌合神離的狀态不是很好嗎?可是最近為什麽……好像哪裏變了樣。
***
林良歡半夜迷迷糊糊的被身旁的男人鬧醒,他身上冰冰涼涼的就撲了上來。林良歡順從的摟着他的脖子,甕聲道:“幾點了?”
“四點。”
他含糊不清的埋在她胸口,林良歡缱绻的睡意都被他折騰沒了,扭動着身子啞聲抱怨:“你想要?”
肖禾不說話,草草在她腿-間扣-弄幾下就挺-身進去。
林良歡有點兒疼,弓着身子小聲哼哼:“肖禾,我疼。”
肖禾微微頓了動作,在她體-內享受着溫暖和緊致,耐性的俯身親吻一點點舔-舐着她柔軟的唇瓣:“我輕點。”
林良歡發現他今晚性致格外好,就連平時讓他抵抗不了的姿勢今晚都沒用,她覺得腿-根又酸又麻有些承受不住,緊緊盤住他有力的腰身央求道:“老公,我好困。”
肖禾借着晨曦微露的餘光仔細辨認着她的模樣,眼底的黑濁漸漸褪去,就連情-欲也懈怠了幾分。他扣緊她的細腰狠狠沖撞起來,粗重的喘息和暧昧的聲響在靜寂的房間裏回蕩,終于在她刻意挑-逗的情話中猛烈洩了出來。
可是最後關頭他還記得抽-離,林良歡起身看着他結實裸-露的脊背,軟軟的依附上去:“媽說讓咱們要個孩子。”
肖禾沉默不語,只顧着低頭清理。
林良歡以為他沒聽到,翻身坐在他身上。
他這才正眼睨着她,順手扯過一旁的薄被把她白皙的身體包裹住:“小心着涼。”
林良歡仔細的看着他黝黑的眉眼,笑着打趣:“喂,臭警察你不是背着我心裏有人吧?不然怎麽一直不想要我的孩子。”
她雖然沒有長輩教,可是也聽說過只要男人喜歡一個女人,總會希望她給自己生個孩子的。
肖禾眉梢不易察覺的動了動,抱着她一骨碌翻身倒回床上,将她嚴嚴實實悶在自己胸口:“睡覺。”
林良歡掙紮着勾住他的脖子,臉色微微沉了下去:“回答我,你為什麽不想要孩子。”
肖禾眉心蹙得更深,語氣中帶了些暴躁:“我不喜歡孩子,誰的都不想要。”
他仰躺着用力閉上眼,密實的睫毛卻不住顫動着,林良歡知道他在逃避,他們之間的問題不僅僅是身份的懸殊,還有孩子。而且她發現肖禾讨厭黑勢力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職業關系,似乎還存了些難以解釋的偏見在裏面。
有些事在她心裏太久,不是沒有懷疑過,只是不想胡思亂想而已。她性格看起來大大咧咧什麽都不在乎,其實內心缜密仔細。肖禾的種種反常都只說明了一件事,或許有個人對他影響巨大。
女人的第六感向來很準,她之前不是沒想過肖禾心裏或許有人,可是她查過了,他身邊沒有出現過任何可疑的女人。
她甚至以為那個女人是鐘禮清,可是白忱說過,鐘禮清和肖禾認識不過四五個月,應該不可能有這麽大的影響力。
那麽……只剩一個人了,可是林良歡卻不敢亂想,稍微往那邊臆想一下都覺得罪惡。
作者有話要說:晚一點還有一更,補齊昨天沒更的因為家裏有人食物中毒住院了,白天都在醫院,所以昨晚沒有更新,但今天會補齊兩更的。我在微博發了請假的說明,但是忘了有些親沒有微博,真的對不起大家,鞠躬!至于肖禾這個,大家表擔心,敢讓良歡傷心一定要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