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小姐——”路三垮着臉,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盯着林良歡,“那是他妹妹!我都說過多少次了,肖隊就是再混蛋也不至于對自己妹妹動那念頭吧。”

林良歡表情不耐的擡起眼,路三馬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封口不言。

林良歡沉默幾秒才說:“廢什麽話,我只是讓你查下肖牧是怎麽死的,而且,肖牧确定是他親妹妹?”

路三抖着腿心不在焉的回答:“是親的吧,打小肖家就是這麽對外面說的。至于死因不是車禍嘛,以前查肖隊的時候就全清楚了。”

林良歡皺眉看着路三,路三被她眼底的兇狠吓得哆嗦一下:“知道了,知道了,我馬上去查。不過大小姐,你能不能別把心思都花在肖隊身上啊,老爺那裏一直念叨你呢,你什麽時候倒是回家一趟啊。”

林良歡抱着胳膊倚靠在車門上,看着前方沉默不語。

“哎喲,上次你壽宴上拒絕老爺的事,老爺早就忘了,他總不能和你犟一輩子吧。”

路三雖然辦事不夠利索,但是對林家難得忠心,林良歡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了,這周我抽空回去一趟,等我爸氣消了再說。”

路三欲言又止的低垂着頭,林良歡推了他腦門一下:“怎麽了,有話就說,我又不嫌你啰嗦。”

路三嘆了口氣,眼巴巴的看着林良歡:“大小姐,你背後為肖隊做了那麽多事,他什麽都不知道,現在說不準心裏還有別人。你真能忍這口氣啊,要我我可忍不了,你又不是沒人要,至于這麽倒貼嗎?”

林良歡靜靜聽着,心裏倒沒有多少辛酸的感覺。

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想證明肖禾心裏是不是有別人,要說死心,她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辦不到。有些東西或許就是得到徹底絕望時才能認清現實。

她籲了口氣,故作輕松的笑了笑:“如果他心裏的是肖牧,那也沒關系,反正肖牧都不在了。我為什麽要和一個不在世的人較勁,我有的是信心讓他愛上我。”

路三不住翻白眼:“大小姐你是受虐狂吧,楊峥那小子不一直對你念念不忘呢嘛,他哪裏比不過肖隊了。你要真和他好了,說不定還能把老爺眼下的所有不安因素都給擺平了兩全其美的事。”

林良歡冷笑着斜睨他一眼:“腦子不錯嘛,兩全其美?那我呢?誰來成全我。”

路三撇了撇嘴:“愛情又不能當飯吃,更何況你和肖隊之間還沒愛情,只有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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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林良歡惡狠狠的瞪大眼,咬牙切齒道,“再說一句!”

路三捂着嘴,一雙眼無辜的轉來轉去,咕哝道:“我什麽都沒說,沒說。”

所謂旁觀者清,林良歡知道自己和肖禾之間沒愛情,以前沒有,經歷了兩年依舊毫無進展。肖禾會對她好,會在她生病的時候陪她看醫生哄她吃藥,還會體貼的下廚為她煲湯。有時候偶爾給她驚喜,他似乎是個好丈夫,在盡丈夫的所有職責,他們無論在生活和床-事都很合拍。

可是她很清楚他不愛她,男人發自內心的寵還是不一樣的。

林良歡有時候覺得自己對肖禾真的是病入膏肓了,不然當初也不會那麽瘋狂……可是有些病是無藥可醫的,就像她對肖禾的偏執。

***

自從那晚和白忱不歡而散之後,鐘禮清就再沒見過白忱。白忱第二天就又消失了,他或許有很多地方可以呆,總是這樣憑空不見已經是常事了。

鐘禮清樂得輕松,工作也越來越順心,就連以前偶爾還會背後竊竊私語的同事現在似乎也都收斂多了,還會對她主動示好。

鐘禮清看着辦公桌上的臺歷,算着再過兩天就是父親的生日,想必白忱也不會出現,正好她可以輕松的給父親賀壽。往年白忱總是會不請自來,因為他的身份弄得鐘家小菜館外都好像來了大人物一樣,小小的巷子被堵得嚴嚴實實。

到了鐘父生日那天來接鐘禮清的果然只有喆叔一個人,鐘禮清上車就發現了後座放着一個很大的金帛包裝的禮盒。

喆叔留意到她的視線,擺着一張萬年沒有感情的臉從後視鏡裏看她:“先生準備的禮物。”

鐘禮清沉默不語的看了一眼,小聲說道:“替我謝謝他。”

喆叔皺了皺眉,最後還是沒有多嘴。

車子一直平穩的開到了巷子口,喆叔終于在她下車前說道:“先生傷口感染來不了。”

鐘禮清準備開車門的動作頓了頓,只聽喆叔又說:“先生很想見你,等鐘先生這邊結束了,太太去看看他吧。”

鐘禮清沒有回答,抱起一旁的禮盒下車離開。

喆叔一直坐在車裏看着她走進鐘家小館,無聲的嘆了口氣。

鐘父經營的是個很小的家常菜館,但是裝修清雅別致還有個古色古香的小院子,裏面種滿了各種綠植,有些連鐘禮清也叫不上名字的,是白忱托人從貴州買來的。

鐘禮清繞過小院子看到父親正在廚房忙碌,陣陣菜香從裏面傳了出來。她把禮盒放好繞進去,看着父親忙碌的聲音笑道:“爸,就咱們兩個人。”

鐘父好像也不吃驚白忱的缺席,背對着她繼續颠勺:“白忱給我打過電話了,想吃我做的爆炒豬肝,你待會給他送過去。”

鐘禮清撇了撇嘴,心想這是白忱的新把戲吧,這邊讓喆叔強制性帶她去,那邊又軟磨硬泡走岳父政策。

“聽到沒?”鐘父看她不回答,扭頭看她一眼。

鐘禮清敷衍道:“聽到了,豬肝,吃豬心才對。”

鐘父皺眉看着她,不贊同的搖了搖頭:“你怎麽老是針對小白。”

鐘禮清挑了挑眉:“小白?他讓你這麽喊的?”

想象白忱那樣的男人被喊“小白”這麽喜感的名字,鐘禮清覺得一陣惡寒,走過去幫着老爸把才端出去:“我才不針對他呢,最好連他的名字都別提。”

鐘父眉頭皺的死緊,不放心的跟在她後面追問:“禮清,你和小白有誤會?他其實——”

“爸。”鐘禮清忍無可忍打斷他,“別老說他了好嗎?”

鐘父沉沉嘆了口氣,兩人在餐桌前坐好,鐘父廚藝很好,尤其擅長川菜,菜色看起來非常誘人。鐘禮清在父親面前總算有了些小女孩的俏皮,用手抓起一條豆角放進嘴裏,随機擰了擰眉心:“爸,不夠辣。”

鐘父給自己斟酒:“做習慣了,總想着小白要來。”

鐘禮清咬了咬嘴唇沒吭聲,換另一個菜吃。

鐘父忽然又把酒杯放下,失落道:“小白不在都沒人陪我喝一杯——”

鐘禮清放下筷子,不悅的盯着鐘父:“爸,你兩年前的生日也是只有我和孝勤陪你過的。”

鐘父笑着點了點頭,感嘆一句:“年紀大了喜歡熱鬧,爸就想看你好好過日子嫁個好男人。”

鐘禮清垂眸掩去眼底的真實情緒,嫁個好男人,可惜白忱一定不會是這個男人。且不說他對自己如何,光是他的背景就是他們這種單純人家接受不了的。

鐘禮清想了很久還是問出一個很久就想問父親的問題:“爸,你當初為什麽會要我嫁給白忱,是他……威脅你嗎?”

鐘父愣了愣,低頭繼續喝酒:“威脅什麽,白忱不錯。”

鐘禮清緊緊盯着父親的表情,心裏總是有些異樣。

後來弟弟孝勤又給父親打了個電話,鐘禮清一直陪着父親吃飯聊天呆到晚上九點多,出來時喆叔竟然還等在巷子口。

鐘禮清認命的走過去,拉開車門上車:“白忱現在是沒女人照顧嗎?”

喆叔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太太是在吃醋嗎?”

鐘禮清懶得理他,嚴肅的回道:“想不到喆叔你也會開玩笑。”

喆叔依舊是頂着一張面目表情的刻板面孔:“白先生只有太太你一個人。”

鐘禮清轉頭看着窗外不吭聲,白忱最擅長的就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雖然她平時很少看娛樂雜志,但是也在辦公室看到過其他女老師的。有時候封面那麽大的畫面和字體,她想忽略都難。

鐘禮清反而一點也不在意白忱有沒有別的女人,她只希望白忱快點對她膩煩了,到時她就真的輕松了。

“先生真是可憐。”

喆叔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麽一句,鐘禮清平靜的看着他,最後依然保持緘默。

***

喆叔送鐘禮清去的是白忱的另一處房産,位于海邊的海景別墅,鐘禮清看着這個自己從未來過的地方,沒有半點感情:“走吧。”

喆叔帶她進屋,屋子裏還是保持白忱一貫的風格,裏面清清冷冷的沒有半點人氣。鐘禮清有時也好奇,白忱家裏到底是什麽樣子的,竟然教育出這樣一個怪胎。

白忱不僅不喜歡屋子裏東西太多,還不喜歡複式的樓層太高,他這樣背景的男人竟然恐高,而且睡覺常常最噩夢。

雖然他們這兩年都不睡在一起,可是鐘禮清半夜總會聽到他起床走動的聲音,有時還會到樓下酒吧喝杯紅酒才能入睡。

也難怪,虧心事做多了總是會害怕的。

“先生在裏面。”喆叔的話打斷了鐘禮清的神游,他說完就離開了。鐘禮清推開實木門板,白忱果然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進來也沒半點反應。

鐘禮清走過去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白忱單手搭在沙發扶手上,一直沉默的盯着電視裏的新聞沒有一點兒動靜。

鐘禮清想這男人到底什麽毛病,把她找來自己又不說話。

鐘禮清幹脆起身準備上樓:“我睡哪個屋。”

白忱沉靜的目光緩緩落在她臉上,薄唇輕輕一動:“這裏只有一張床。”

“……”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補齊了,╭(╯3╰)╮其實這文吧,純言情沒有懸疑,并且乃們以為渣的男銀不一定渣,乃們以為不渣的說不定渣,但是要相信我是親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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