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15)
這種用惡心手段想要玩弄女性的男人,不能就這麽算了!
她拿起桌上楊峥還剩的半瓶紅酒,直接拉開了辦公室門。
楊峥坐在辦公桌後挑了挑眉,透過玻璃牆看到尚玫把那昂貴的大半瓶紅酒都澆到了那男人身上。
啧,真是可惜。
楊峥搖了搖頭,就那麽慵懶的等着尚玫回來道謝。
尚玫果然回來了,還帶來了一瓶和他剛才喝的一模一樣的紅酒。
***
這是兩人第一次平心靜氣的坐在一起喝酒,尚玫說了很多話,白淨的小臉上,眼圈卻微微泛着紅:“我今年過年就該二十九了,可是我媽總所我快三十了。一直給我安排相親,時間久了,我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快沒男人要了,我明明長得挺漂亮的啊。”
楊峥擰了擰眉,心裏默默的想,就是太兇了。
尚玫又說了不少話,然後說到了今天的男人:“這是我以前的一個師兄,我也不喜歡他,只是覺得他挺帥的,我們又是同行。或許可以試試。”
楊峥把她面前的酒杯挪開,面無表情道:“看你長得挺聰明,沒想到這麽傻。三十怎麽了,女人的魅力難道不是閱歷?”
尚玫透過迷離的景象看着他,感覺自己有點醉了,不然怎麽會覺得這男人今晚怎麽看怎麽順眼呢。
楊峥也喝得有點多,所以很有危機意識,把她的手包直接遞到她手裏:“走吧,我找人送你。”
尚玫不滿的嘟了嘟嘴:“沒風度。”
楊峥冷着臉,伸手去扶她想把她扔出去,可是尚玫身上軟綿綿的,明明這女人看起來瘦得皮包骨,可是手指一碰,哪裏都是軟-肉。
楊峥尴尬的收回手,站起身居高臨下瞪着她:“少廢話,救了你就不錯了,還敢要求別的。”
尚玫捂着額頭呻-吟一聲,大概是酒喝多了有點難受,楊峥看她這副樣子也很為難。這麽晚了,就是找人把她送回去也不安全,這女人一個人住在水城,父母都在國外。
楊峥正想着別的招呢,尚玫忽然站了起來。
楊峥剛想問她怎麽了,尚玫就緊緊攥着他的手臂,表情痛苦的嘟喃:“想吐——”
楊峥臉色一變,他有輕微的潔癖,可是又不能真把她推出去就不管了。只得認命的又把這女人弄去衛生間。
聽着她那一聲聲痛苦的聲音,楊峥覺得自己也快吐了。
完了還得伺候她漱口洗臉,臉上的妝洗掉了大半,看起來實在有些慘不忍睹。楊峥忍不住對比了下尚玫和林良歡,果然三十歲的女人還是有硬傷的。
好不容易消停了,那女人躺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就不走了,高跟鞋踢在了門口,赤着一雙白皙的小腳斜躺在沙發裏呼呼大睡。
楊峥覺得,他給自己惹了不小的麻煩。
他自己也喝得有點兒多,本來坐在皮椅裏狠狠瞪着這沒形象的女人,可是不知不覺竟然昏昏沉沉睡着了。
迷糊中感覺到有股清甜的氣息往嘴裏灌,還有軟軟的東西舔-舐着他的舌尖,那感覺很難形容,明明是清涼的觸感,可是身體卻越來越熱,好像之前喝下去的酒瞬間都被點燃了。
他恍惚間睜開眼,身上跨坐的女人摟着他的脖子,一雙迷糊的大眼睛直直看着他。
楊峥那時候似夢非醒,酒精的作用讓他感覺眼前的一切不太真實,而且懷裏的氣味兒……有種說不出的熟悉。
那時候楊峥并不知道尚玫和林良歡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他眯着狹長的眸子,深深嗅着她身上迷人的體-香。
這是他夢寐以求的女人,那味道太誘人,他就是想抗拒都抗拒不了。
一切發生的有點真實,卻又好像在做夢。那一晚身上的女人很熱情,和他年少時做的春-夢一樣。她纖柔的身軀可以折成艱難的弧度,而她的身-體卻緊-致溫熱,包裹得他暢快淋漓。
他啃着她兩條漂亮的鎖骨,他曾經不止一次幻想過她,可是只能在夢裏想一想,平時連過分的觸碰都會引起她的不滿。
他貪婪的在她身上烙下自己的痕跡,就算是夢,他也想夢得久一點。
這蝕骨的滋味實在太美妙,他第一次感受就滿足得難以形容,掐着她的腰用力撞-擊,恨不能徹底和她融為一體。
她美好的讓他震驚,随着他的抽-送一陣陣瑟-縮着,偶爾會發出幾聲難耐的呻-吟,好像疼痛,又好像歡-愉。
最後到達極-致時,他沒有絲毫猶豫的噴灑在她體-內,這是她承受過他的最好證明。
他低頭動-情的親吻她,在她柔-軟的唇上深-情低語:“良歡,我愛你。”
他不知道喊了她的名字多少次,那一晚也不知道瘋狂了多久,只留了一盞地燈的辦公室,昏黃的光暈,赤-裸糾纏的身-軀。
直到淩晨清醒,楊峥才知道自己犯了多不可饒恕的錯誤,襯衫一角隐隐沾了鮮紅的血絲,他就是想騙自己昨晚什麽都沒發生都辦不到。
尚玫沉默的穿好衣服,倒是潇灑的回頭沖他微笑:“沒關系,我記得好像是我主動的……我們都這麽老了,419也沒什麽……”
尚玫最後說了許多,楊峥都沒聽進去,他只記得尚玫明明是在笑,可是眼底卻隐隐含着晶瑩的濕意。
尚玫推門離開,楊峥坐在辦公室注視着她的背影消失。
他不愛尚玫,這是他和尚玫都清楚的事實,而尚玫愛他嗎?楊峥并不覺得。或許昨晚真的只是酒後亂性,他能做的,大概就是努力彌補她。
至于其他的,他大概也給不了,給不起了。他的愛,早就全都給了林良歡……
作者有話要說:以後更新就在倒數第二章,大家都知道這是防盜了哈,本來怕大家麻煩所以不想弄了,現在想想還是弄一下吧,我目前專職,所以請大家多多見諒,辛苦了!
PS:謝謝07號餅餅的手榴彈,謝謝高富帥的地雷O(n_n)O~
☆、59、醜聞(白鐘)
鐘禮清還是去見了那個和白湛南一起出車禍的女人,二十出頭的少女,一臉呆滞青澀的模樣。可能是剛從昏睡中清醒,她睜着一雙水靈的眸子,迷茫的看向鐘禮清。
鐘禮清踟蹰着還是問出口:“你告訴警察,湛南的車禍不是意外?”
那女人慢慢的點了點頭,聲音還有些嘶啞:“當時剎車失靈,而且迎面有車子撞過來,我看得出他是故意的。”
鐘禮清眉心微蹙,只聽這個女人忽然問她:“你是鐘小姐吧?”
鐘禮清愣了愣,她當時沒有自報姓名只說是白湛南的朋友,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知道她。
那女人牽起微微幹澀的唇角:“白湛南出車禍前,的确是準備了鐘老先生犯罪的資料想交給警方。他為了保護他家人真是……不擇手段。”
不知道是不是鐘禮清的錯覺,女孩在說這話時表情諷刺冷酷,她沒機會追問,只聽女孩繼續道:“但是最後他還是沒做,因為他在猶豫。”
“沒做?”
鐘禮清心髒驀地一緊,女孩似乎也有些奇怪她的反應,接着說:“如果他真要這麽做,為什麽要署名呢,匿名不是更安全?而且他的身份其實更不适合這麽明目張膽才對。”
鐘禮清聽着,有些東西漸漸清明起來。
是的,她忽略了太多了,之前因為父親突然被關押,她腦子裏亂成一團根本沒有半點理智。這時候聽對方說着,好像很多東西都變得可疑起來。
白湛南如果真的要偷賬本,以他這樣的身份怎麽會親自出面?還會那麽大意的把刻着自己名字縮寫的打火機掉在了家裏?
這麽明顯的證據,反而顯得刻意了。
還有肖禾查的事情,好像也很簡單就問出了真相。真的好像有人在背後故意做好了這一切,等着他們去調查!
“白湛南車禍前是住在你們那裏的,其實誰想嫁禍他,很容易就能查到。”
鐘禮清倏地擡起頭,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小小年紀卻如此犀利,而且她對白湛南的事兒似乎知道的不少。
“你是白湛南什麽人?”
鐘禮清不得不防備,白家的關系錯綜複雜,彼此之間除了算計利用再不剩其他,現在白湛南出了事,面前的人卻若有似無的将矛頭指向了白忱,她現在對白忱是百分百的信任,而且事實證明她相信白忱是沒錯的。
女孩勾了勾唇角,懶懶靠回床頭:“大概是炮-友?入-幕之賓,或者是包養?誰知道呢。”
“……”鐘禮清好像有點理解不了現在的年輕人了,她想了想說,“你早點兒休息,我走了。”
鐘禮清一路上都在想這件事情,她和白忱到現在結婚的時間不短不長,已經快兩年半了,而且小時候還有那麽一段時光是呆在一起的,說實話,要說她了解白忱還真算不上。
白忱的性格太壓抑沉悶,也極少會表露自己的真實想法,有時候他對自己說句話,她都會思忖考究半天。
這或許和白忱以前的經歷有關,她也看過不少美劇,雇傭兵好像都是面癱,而且不善表露自己的情緒,也不能輕易表露出來,讓敵人發現自己的弱點。
可是他們是夫妻,這樣猜來猜去實在太累,所以她這才學着無條件的信任他,可是剛剛才建立起來的信任,這麽快就面臨崩解。
***
鐘禮清從醫院出來,忽然不太想回家。白忱這時候也不在家裏,她回去也是一個人繼續胡思亂想。
她幹脆打車回了給鐘孝勤他們剛剛買的小公寓,現在爸出國了,就剩還沒開學的鐘孝勤在家無所事事,順路去超市給他買了不少熟食和速凍餃子,孝勤就是個典型的宅男,自己在家只知道吃方便面。
出租車在小區外就停了,她步行進去,到了樓下忽然發現有輛車很眼熟,看了下車牌的确是白忱的。
鐘禮清心裏的不安就更強烈了,白忱來這裏做什麽?她自己安慰自己,大概是來找孝勤有事,她不該亂想的!既然說過要彼此信任就不該總往壞處想他。
上樓看到客廳門敞着,鐘禮清奇怪的走了進去,剛剛準備轉身踏進客廳,入目的便是一副她難以接受的畫面。
孝勤被姜成山制住雙膝跪地,狼狽的趴伏在客廳中央。而冷冷坐在沙發上垂眸不語的男人,不是白忱又是誰?
鐘禮清有點喘不過氣,愣了兩秒,急忙轉身躲回玄關拐角處沒敢發出聲音。
只聽到鐘孝勤氣憤填膺的嘶吼:“混蛋,你不是說只要我把賬本給你爸就沒事了?還說那些都是你的人,爸在裏面不會受苦,可是他身上那些傷呢?我爸是你的岳父,你怎麽下得了手!”
好像一盆涼水陡然從頭頂澆灌下來,鐘禮清僵硬的聽着,全身都好像麻木了。
白忱慢慢擡起眼,雙手優雅的交疊在膝蓋上,嘴角居然帶着淡漠的笑意。似乎面前的人和自己沒有一點關系,也似乎他說出的那些話和指責,不是在質問自己。
“你現在是真的替你爸不平,還是只是對我給你的酬勞不滿意,或者說,是你的小女朋友不滿意?”
鐘孝勤臉色漲紅,怒不可遏的大聲罵道:“不管怎麽說我們都是你的親人,難道看在我姐的面上不該對我們好一點!”
“親人?”白忱居然冰冷的笑出聲,仿佛聽到了什麽可笑的事情,那一聲聲沉悶的低笑傳進鐘禮清耳朵裏,刺得她骨膜疼。
白忱起身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着鐘孝勤:“抱歉,我這輩子都不懂‘親情’兩個字怎麽寫,還有——”
他俯身蹲下,眸光陰沉的盯着鐘孝勤:“我最讨厭被人威脅,你不該用禮清來刺激我。”
鐘孝勤眼底沒有半分懼意,許是篤定了白忱不能把自己怎麽樣,硬聲還嘴:“那你現在想怎麽樣,殺我滅口嗎?我姐要是知道了,你以為她還會和你過下去。”
白忱就那麽神色難辨的蹲在他身前,姜成山依舊是死死鉗制着孝勤的雙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鐘禮清已經被自己聽到的一切震驚得動彈不得,尤其是白忱說話的這些語氣,和他們剛剛在一起生活的第一年何其相似,也許那個才是真的他,她其實……的确是從沒了解過他。
“殺你倒不至于,你要是出事了,你姐姐會很難過我也會更麻煩。”
白忱薄唇微動,語氣涼的徹骨:“倒是你年邁的父親,腦溢血猝死,這個怎麽樣?”
鐘孝勤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眼底的赤紅一片,似乎真想撲過去咬死白忱一樣。他恨恨的咬緊牙關,一字字罵出口:“你真是個禽獸,冷血的魔鬼。我姐姐居然被你騙了這麽久。”
白忱蹲在他身前,眯眼看着他:“我從來沒否認過我是禽獸,所以對禮清,我也一直用的是禽獸的掠奪方式。就算她将來知道這一切,也休想逃出我的掌控,你覺得,她還有機會離開我嗎?”
“更何況她現在已經有了我的孩子,還親口承認愛我,孝勤,你真想這麽殘忍的對你姐姐?”
鐘孝勤憤怒的低吼一聲,大力掙紮起來:“殘忍的是你!你一步步設計她愛上你,甚至無恥的和那個黑社會女人一起算計她走錯房間,她要是嫁給肖隊,肯定能平平安安過一輩子!那才是她要的生活,我們家遇上你簡直是遇上了魔鬼,現在一個家鬧到四分五裂!”
鐘孝勤口不擇言的大罵道:“她根本就不會喜歡你這種冷血狠毒的男人!白忱,你這麽還敢說你愛她,你分明就是占有欲作祟。”
白忱神色愈加冷酷,陰晴不定的俯視着他。
“我要殺了你!”鐘孝勤心中的怒火終于被點燃,他以前一直當白忱是真心愛鐘禮清的,所以不管知道些什麽都裝作不知情,可是随着對這個男人的日漸了解,忽然發現鐘禮清嫁給他實在是個錯誤。
如果鐘禮清嫁給肖禾,絕對不會是眼前這種局面,父親也不會再惹上那麽多事,一家人就能平平安安在一起!
鐘孝勤心裏的恨意更濃,仰着頭怒目而視。
白忱無所謂的勾起唇角,緩緩站起身:“殺我?可以,等你有能力的時候,随時奉陪。成山,放手。”
姜成山松開手,負手站在他身後。
“孝勤,我知道你很聰明。到底該怎麽選擇你很清楚,正因為我知道你最終不會背叛我,所以我才由着你鬧,剛才的事我當沒發生過。”
鐘孝勤雖然臉上依舊是憤恨暴怒的神色,卻終究沒敢再挑釁白忱。
他有太多軟肋被捏住了,尤其是他自己理虧在先,他為了幫小霁不得不要一大筆錢,背叛了姐姐和父親,他還有什麽臉來揭穿真相。更何況他真的怕鐘禮清知道,她現在懷着孩子,白忱又勢力龐大,他們姐弟倆是鬥不過她的。
鐘孝勤有苦難言,頹然的坐在地板上垂着頭。
白忱擡手看了眼時間,拿起沙發上放着的外套準備往外走:“我會讓秘書再給你轉五十萬,你姐産檢該結束了,我現在去接她。”
鐘禮清聽到他的話,急忙踮着腳往外走,她剛才一直緊貼着玄關拐角的牆壁站立,這時候腿都有些發麻不夠靈活了。
白忱走了幾步又微微駐足,轉身對地上的男人肅穆道:“只要你不說,我在你姐面前就永遠不會撕下面具,冷血殘酷,她一輩子都不會見識到。”
鐘孝勤低垂着眉眼,抵在地板上的拳頭用力捶了一記。
鐘禮清躲進樓梯間,害怕白忱給她打電話,又往下跑了兩層。剛剛在樓梯上坐定,白忱的電話果然就來了。
她看着手機屏幕上不斷閃動的“老公”兩個字,心髒疼得厲害,這個昵稱……她才剛剛改了兩天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完了,小白我一直給他的設定都是冷血禽獸,但是這個其實好像和他愛禮清是不想悖的,只是他愛的方式好像有點讓人承受不了o(╯□╰)o
沒虐到他,我明兒繼續,但是他大概還要再冷血一點點……小白粉們扛住了!他其實也木有讓你們幻滅吧吧吧吧
肖格格那對明天也會有,表急哈
☆、60醜聞(白鐘、林肖)
鐘禮清騙白忱說自己要去同事家取東西,稍後會自己回去。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手指抖得厲害,可是聲音卻異常鎮定。
以前她是從來不會說謊的,講句假話都要結巴半天,現在居然越來越擅長。而且對着白忱,好像謊言都可以信手拈來。
白忱似乎也沒有懷疑,或許他現在有了足夠的自信,所以只是溫聲叮囑她:“一個人要小心,哪裏不舒服就馬上打給我。”
“還有,別呆太久,我想你了。”
鐘禮清聽着,心髒都好像快要被那股窒息感給勒爆了。
她能感覺到白忱對她的喜歡,可是那種喜歡真的是常人能接受的嗎?算計了她的一切,婚姻、親人,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是個冷血殘暴的存在,只有她還傻傻的當他是個受傷的麋鹿。
即便怎麽對她都好,可是一個人怎麽可以恐怖到這般田地,說着愛一個女人,卻對生她育她的男人下狠手,而且把認命蔑視得那麽徹底。最後害得她家庭四分五裂,卻還可以厚顏無恥的享受她的感激。
白湛南也是被他設計來背黑鍋的,現在還躺在醫院醒不過來,或許一輩子就這麽在病床上度過了。
鐘禮清含糊的應了一聲就急匆匆挂了電話,她怕再晚一秒自己就會控制不住哭出聲來。
她一輩子沒愛過什麽人,對白忱也是第一次心動,沒嘗過失戀的滋味兒是什麽樣,可是此刻真的有種失戀的感覺。在樓梯間坐了很久,直到光線都昏黃暗沉下來,她才撐着發麻的膝蓋慢慢站了起來。
該去哪裏?真能逃得了嗎?
這種問題鐘禮清很早以前就想過無數次,和白忱結婚的第一年,被他一次次傷害強迫的時候,她就設想過自己逃脫的幾率。
白忱在水城勢力龐大,而且黑白兩道都有不錯的人脈,光是鐘岳林被捕這件事就足夠能看清其中的彎彎繞繞。
她沒法像其他尋常夫妻,吵架了可以出走,過不下去可以選擇離婚,就像白忱說的她逃不掉。
鐘禮清又在外面游蕩了很久,華燈初上,夜晚的水城有股說不清的迷離暗昧。她走累了就找了家偏僻的小餐館吃東西,中途白忱打了好幾次電話,她只是看了眼屏幕就把手機調成了靜音。
這麽做實在太不理智,或許會激怒白忱,可是她實在是裝不下去了!白忱在孝勤面前的冷漠模樣一直盤旋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
這是間窄小又略微破舊的拉面館,老板不知道她是孕婦也沒有提前詢問,直接就給她碗裏放了很多辣椒。
紅油油的一碗,鐘禮清吃的眼眶發紅。
她坐的是角落的位置,周圍的食客都在低頭吃東西,沒人注意她的舉止言行。她伴着熱騰騰的蒸氣,眼淚啪嗒啪嗒掉進了碗裏,肆意發洩着自己心裏的憤懑和悲涼。
回家之後就得僞裝出什麽都不知道的假象,她是鐘孝勤的軟肋,鐘孝勤和父親又何曾不是她的弱點。白忱一定會用父親和弟弟來挾制她,倒不如先裝作不知情,以後再慢慢想該怎麽辦。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拉面館的玻璃門忽然被大力推開,一股夜風呼呼的灌了進來。周圍的氣氛都詭異膠着起來,鐘禮清也下意識擡頭,驀然就撞進那雙烏黑又深沉的眸子。
白忱一步步走過來,氣勢沉斂穩健,眼神一如剛結婚時那般志在必得。
鐘禮清緊張的攥着桌沿,都忘了該好好調整情緒。
白忱在她對面坐下,安靜的注視着她,過了會才伸手拭她眼角的晶瑩淚珠:“怎麽哭了?”
鐘禮清急忙低頭整理,啞聲回道:“太辣——”
她說完才皺起眉頭,疑惑的看着他:“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她記得自從和白忱關系融洽之後,白忱就撤走了她身邊那些眼線,難道現在又……那之前她去孝勤的公寓不是也被他察覺了?
白忱看着她緊張的眉眼,好看的唇形微微翹起:“你一直不接電話,我擔心你出事。水城只有這麽大,要找你很簡單。”
鐘禮清的胸口好像陡然間被壓了塊巨石,沉悶的注視着白忱。白忱臉上的表情放松沉靜,眼底還帶着若有似無的縱容。
似乎不像是在暗中警醒她。
鐘禮清拿着筷子還想吃碗裏剩下的面,白忱卻伸手鉗住她的手腕,眸色暗沉:“不許吃了,都辣哭了。”
鐘禮清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啪”一聲把他的手給甩開了,這一聲清脆的聲響頓時讓兩人都呆愣住,連白忱身後的喆叔都吃驚的瞪大眼。
白忱的臉色頃刻間瞬息萬變,鐘禮清記得他說過不喜歡自己拒絕他,想必這個舉動又無端惹到他了。
白忱抿着嘴唇不說話,鐘禮清別開眼,佯裝嬌嗔道:“我吃別的沒胃口,你現在只在乎孩子,都不關心我了。”
白忱難得看到她對自己露出這副又嬌又怒的模樣,嘟起的一雙紅唇,被辣椒刺激得好像都略微腫脹起來,看起來格外的嬌俏誘人,恨不能俯身就把她兩片唇-肉含-進嘴裏。
白忱喉結動了動,神色漸漸舒緩。
他傾身笑看着她,低聲說道:“我最喜歡的當然是你,孩子只是你的附庸品,如果他身上沒你的血,我也不會愛他。”
鐘禮清不可思議的看着白忱。
白忱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哪裏說錯了,繼續道:“以後不許不接電話,更不許把我推開。”
白忱說完就起身帶着她準備離開,路過門口的收銀臺時忽然對身後的喆叔冷冷吩咐:“做事。”
喆叔颔首示意,鐘禮清不知道白忱說的是什麽意思,轉身想看店裏的情況,卻被白忱用力握住肩膀帶出了餐館。
坐在車裏,敞開的車窗依舊能讓她聽清店裏的動靜,老板娘歇斯底裏的咒罵聲,還有小孩子被驚吓發出的啼哭。
鐘禮清難以置信的轉過頭,說出的話都帶了顫音:“你做了什麽?”
白忱溫暖的手掌還包裹着她的手背,慵懶的半倚在她身旁,說話時低沉磁性,和以往溫柔的模樣沒有任何區別。
“害我的寶貝哭,給他點小小教訓。”
鐘禮清氣得胸口疼,險些就脫口而出,真正害她難過的難道不是他自己?
但是可悲的現實就是她已經忤逆不了白忱了,鐘禮清只不過再次認清了兩個事實,第一,逃脫無望。
如果沒有優良的計劃和比白忱還要龐大的勢力,她永遠都別想逃出白忱的手心。
第二就是,白忱真的比她想象的還要可怕。
随着複仇成功、還有得到了她的愛,他骨子裏的獸性和冷血都越來越肆意橫流,現在已經到了不需要克制的地步,或許他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所以就覺得這一切都是對的?
車子絕塵而去,鐘禮清看着離自己越來越遠的那間面館,心裏難受得好像被人狠狠刺了好幾刀。
她從小受的都是傳統教育,知道最基本的道德禮儀,因為她的一次任性牽連了無辜的人,這讓她心裏格外難受。
這也讓她更加篤定,不能輕易逃跑,不然還會有無辜的人繼續受牽連!她到底該怎麽辦?
***
林良歡已經在準備出國的事,唯一讓她放心不下的就是林勝東的案子,父親不能枉死,可是她的肚子已經開始明顯的隆起,沒有時間再耽擱了。
林良歡去刑警隊确認林勝東案件的進展,以為會遇到肖禾,其實現在已經離婚了,即使被發現懷孕她也絲毫不懼怕。
可是意外的沒遇到肖禾,就連平時有些眼熟的面孔好像都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陪肖禾出任務了?
林良歡克制着自己沒再想下去,倒是那個和肖牧挺像的實習女警——好像叫姚堯的,對她态度微妙。
“都說了案子還沒進展,有了會通知你們的。”姚堯坐在辦公桌後面,語氣微微不善,就連眼神也帶着讓人難受的溫度。
林良歡現在已經不像以前那麽沖動易怒了,只是淡淡笑道:“等你們通知?不知道這個期限得有多久,我們不來問,好像一直沒人關注過。”
姚堯皺眉瞪着她:“你什麽意思,以為我們光拿工資不辦事兒嗎?”
林良歡不置可否,慢慢撐着桌沿站起身:“我沒這意思,姚警官太敏感了。不過作為納稅人,我有權利來督促案件的進展。”
姚堯冷冷瞥她一眼,在留意到她隆起的小腹時眼神有幾分怪異,等林良歡走出幾步她才忿忿嘀咕一句:“林勝東就是死一百次也彌補不了他做錯的事,現在還要我們來替他洗冤,有沒有搞錯。”
“有多少案子等着我們辦呢,為這種人找兇手,簡直是浪費警力。”
林良歡緊握着拳頭,腳下的步子慢了下來。
她一直都知道父親是壞人,她從小都為這件事有着別人難以理解的自卑感,可是眼下,難道做女兒的想為枉死的父親讨個公道都不對,都那麽難嗎?
她又想到肖禾,肖家那樣的背景,不管這件事是不是和肖禾有關,大概要查起來都不會太順利。
這時候姚堯的手機忽然響了,她接起時口氣卻格外親昵,一反剛才針對林良歡的尖酸刻薄:“阿姨好,啊?我知道,我一會就要去肖隊家,你放心,肖隊說我做飯挺好吃的……”
姚堯剩下的話林良歡沒再聽下去,她脊背挺得很直,擡腳一步步邁出了辦公室。
到了停車場卻又和姚堯撞上了,姚堯手裏抱着一個紙箱,裏邊裝了不少東西,林良歡看到有幾樣很眼熟,其中就有她之前硬給肖禾買的仙人掌。
那時候她心疼他上班每日沒夜的,尤其是熬夜之後全身都是煙味,所以就給他買了不少綠植放在辦公室,整整齊齊的放在窗口一小排。
她看到這些東西被另一個女孩拿走,心裏居然也沒有太難過,而且姚堯懷裏的箱子還裝放了許多她沒見過的小玩意兒,有可愛的小型芭比,還有以前她很愛的hellokitty。
姚堯看到她坐在車裏,目光卻直直看着自己這邊,嘴角彎了彎,大步朝她走過去:“林總好像對我這些東西很感興趣?這都是肖隊不要的,我看着挺可惜的——”
林良歡系好安全帶,冷冷瞥她一眼,直接打斷了她幼稚又無聊的挑釁:“麻煩讓讓,我技術不太好,萬一碰到姚警官就不好了。”
姚堯卻不動,撐着窗沿笑看着她:“林總連肖隊都敢刺傷,還會顧忌我們這種小警員。不過林總好像還不知道吧,肖隊因為林勝東的事兒……已、經、升、職、了。”
林良歡驀地擡起眼,純黑的眼底充斥着震驚和憤怒。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沒有二更了,因為晚上有事要做,不過明天會早更O(∩_∩)O~
小白還要繼續黑化,還會有更冷血的表現,咳,大家扛住,咱們要把他訓練成忠犬又有愛的狗狗才行……而且小白以後各種老實賣乖啥的,也很有愛哈=3=
ps:謝謝嬌羞亂扭的手榴彈!
☆、61醜聞(白鐘、林肖)
鐘禮清還是去給小餐館的老板賠了一筆錢,進門就被老板娘給罵了個狗血淋頭,她一直垂着頭沒還嘴,不管對方說多難聽的話都沉默受着。
老板娘說累了,抱着孩子忽然又開始抽泣:“你給錢就完了嗎?昨天那麽大的動靜,熟客都被吓跑了,以後哪還有人敢來我們這裏。”
鐘禮清看着她懷裏的孩子,大概才兩三歲的樣子,睜着一雙黝黑的眼直直看着她。
在那雙單純澄澈的眼底,她看到恐懼和怯懦。
“對不起,”鐘禮清把卡推到對方面前,又拿了一些藥膏出來,“這個,治療瘀傷挺有用的。”
老板娘這才止住了抽噎,疑惑的看着她。大概覺得這樣的女人實在太奇怪了,和一般的有錢人有些不太一樣。
鐘禮清苦澀的笑了笑:“這些錢是我自己的工資,可能不太多,大概也彌補不了你們的損失,但是我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該怎麽表示,但絕對沒有羞辱你們的意思。”
老板一直坐在角落的位置抽着煙,聽她說完忽然接了一句:“看你和他不是一路人,能走在一起真是稀罕。”
是挺稀罕的,鐘禮清也覺得好像做夢一樣。
在前一秒她還覺得這個男人溫柔軟弱,剛剛才改觀的瞬間卻如墜深淵,她其實一直不怎麽會看人。
老板娘看她态度挺謙卑,惡毒的話也說累了,坐在那裏斜眼瞅她:“我看你也不容易,那天就看出來了,你有點怕他。”
鐘禮清一愣,她沒想到自己表現得這麽明顯。
“我只是……他其實本性不壞,是小時候的一些遭遇……”鐘禮清也不知道是替白忱解釋還是在安慰自己,可是即便清楚他小時候經歷了些什麽,也無法理解現在的白忱。
老板把煙蒂踩滅,無奈嘆了口氣:“不管經歷了什麽,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