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24)

幾次,最後迷迷糊糊睡着,臉上還帶着餘韻未退的紅-潮。

等恍惚間醒的時候他正拿着毛巾給她溫柔擦拭,鐘禮清往他臂彎裏縮了縮,白忱笑着捏她鼻梁:“這麽累?以前一晚三次你也受得住。”

鐘禮清“嗯”了一聲不說話,直到過了好一會才迷迷糊糊嘟喃一句:“一個人,帶孩子好累。”

白忱微微一怔,若有所思的注視着她,直到她翻了個身被對自己,才伸手替她掖好被角。

***

第二天一早白忱得回公司處理公事,鐘禮清昨晚就給他煲了湯,味道鮮而不膩,白忱多少喝了一些,連不茍言笑的喆叔都露出了淺淺笑意:“還是太太有辦法。”

鐘禮清在邊上給安安樂樂剝水煮蛋,兩個小家夥都捧着腦袋一臉期待的注視着她,她連搭話的功夫都沒有,只是嘴角帶着恬靜的笑意。

白忱看了她一會,伸手接了過來,只沉聲命令道:“吃早餐。”

他從起床開始就看她一直在忙,這時候大家都吃完了,就她還在為兩個小搗蛋鬼忙碌,他看得一整早眉頭就沒舒展開過。

她四年的生活就是這麽過來的?幾乎都圍着孩子轉,吃不好睡不安穩。

鐘禮清因為白忱突兀的舉動微微一愣,還保持着剛才的姿勢傻傻盯着他。

白忱低頭利落的剝完蛋殼,掰成兩瓣才放進小家夥的盤子裏,安安樂樂嘟着小嘴,似乎有點嫌棄雞蛋是白忱剝的。

白忱抱着胳膊看他們,安安攤開小手推盤子:“我不想吃蛋蛋,媽媽,我要喝粥。”

白忱瞬間沉了臉。

鐘禮清看他神色不耐,擔心他又發火把事情搞砸了,準備開口訓斥小家夥幾句,誰知白忱反而先開了口。

“誰乖乖把這雞蛋吃完,下午就可以去游樂園——”

安安皺着眉頭,很有節操的繃着臉不答話。倒是樂樂遲疑着看了眼哥哥,小手一點點挪過去,抓起雞蛋就塞進了嘴裏。

“……”安安沉臉瞪着她,嘴裏不忿的罵道,“叛徒。”

樂樂嘴裏還包着雞蛋沫,一臉委屈的眨了眨眼,說話也囫囵不清:“叛徒是什麽?可以吃嗎?反正我知道游樂園,有好吃的,我要去!”

她說完還一臉天真的轉頭看白忱:“小美要說話算話。”

安安生氣的扭過頭再也不理樂樂了。

鐘禮清看着白忱微微露出的絲毫轉變,心裏既驚喜又滿足。

小孩子其實很好哄的,就看你願不願意花心思了。白忱似乎有了些變化,雖然這變化的緣由是什麽她不清楚,可是他願意嘗試總是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小白的徹底轉變還差一個契機……但是不虐,大家可以放心O(∩_∩)O~

明早還有一更,我六點起床開始寫,寫完就發上來,明天下午要去喝喜酒,喝完回來時間允許就再更新一章。

ps:謝謝思慕無期、嬌羞亂扭、栀子花開、johnson的地雷!

79、醜聞(林肖)

林良歡拿着律師函仔細看了一遍,輕輕把它放回了玻璃幾面上。楊峥和路三也在一旁,楊峥向來沉穩,只是不動聲色觀察着她的臉色.

倒是路三有些沉不住氣了:“要是那臭警察再拿以前對付老爺的下三濫招數對付小姐,仔仔小少爺肯定會被他搶走的。”

林良歡依舊沒有答話,她總覺得這律師函來得太巧妙了一些,雖然署名是肖禾,但是肖禾剛向自己承諾不會搶孩子,他就是再混蛋也不至于這麽出爾反爾。

這律師函出現的太突兀,不僅像是真的要搶走仔仔,更像是要将她和肖禾的關系惡劣化。

路三看她始終不表态,當她還在憂心,沉了語氣安慰道:“大小姐你放心,孩子是你一手帶大的,法官肯定會酌情處理的。”

林良歡擡頭看他一眼,淡淡扯起唇角:“我知道,這場官司早晚都得打,我有心理準備。”

路三挑起濃眉,贊許的豎了豎拇指:“我以為你會暴躁抓狂,這才是以前的你會幹的事兒。”

林良歡失笑,再不成長她就真的太沒心沒肺了,不是誰都有責任要縱容她的成長,她也是父親離世後才漸漸明白的這個道理。

楊峥把手裏的煙蹄撚滅,修長的指節微微抵住下颚:“現在唯一會被對方做文章的,就是仔仔的生長環境。”

這也正是林良歡發愁的地方,林勝東早幾年涉黑的産業不少,雖然現在基本都被取締規範化了,可是這污點一直跟着林氏洗不掉。而且要命的是肖家的背景,簡直無從挑剔,這麽一對比就更顯得林家烏煙瘴氣了。

而且林良歡始終擔心肖家會利用自己的權勢背景,肖禾和肖父她不擔心,這兩人向來都極少利用特權,倒是是肖母——

路三在一旁忍耐着開了口,眉眼間染了幾分戾氣:“要不給那臭警察點厲害嘗嘗,或者鬧出點動靜,讓他們無暇顧及。”

他的話馬上招來楊峥淩厲的警告眼神,林良歡也不贊同的轉頭看向他:“不許這麽做!會弄巧成拙。”

路三蔫蔫的陷進沙發背裏,林良歡看他不安分還想再敦促幾句,卻被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嗡鳴聲給打斷了。

手機在楊峥面前,他順手就給遞了過來,林良歡看了眼,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才接了起來。

楊峥和路三在她身後複雜凝視,其中楊峥的眼神尤為難辨,路三斟酌着湊到他面前:“峥哥,我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楊峥轉頭看他,只見路三笑得詭異:“我覺得這次肖家說不定會拿你和大小姐的關系說事兒,不如你趁機暗示下大小姐。她為了孩子一定會考慮的。”

楊峥眉心微蹙,沉默看向窗邊的女人。

肖禾這時候打來電話,林良歡更加确定這律師函來得奇怪,果然肖禾開口就解釋:“我媽太想孩子……不過你別擔心,我一定有辦法解決。”

林良歡看向窗外,大片的蔥綠讓眼睛舒服了許多,她微微咬了下嘴唇:“我知道和你無關。”

以肖家的關系,就是不需要肖禾點頭,肖母也有本事讓律師發這封律師函的。林良歡更加看清了和肖家的力量懸殊,心底有些慌亂。

肖禾驚訝她的敏銳,林良歡卻接着說:“不過對仔仔的撫養權,我們是該好好談談,我希望私下解決別上庭,我不想對仔仔造成心理陰影。”

肖禾沉默着,許久都沒回應。

他并不想和林良歡走到這一步,他想自己說服母親的,他已經在做準備了,就差一點點……可是林良歡不信他了,對他沒有一點信任。

林良歡感覺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也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靜默半晌,肖禾才啞聲應道:“我來辦。”

“謝謝。”

***

生疏的語氣,兩人間的距離好像怎麽扯都回不到原來,肖禾既無力又壓抑,等那邊挂了電話,這才轉身下了樓。

樓下肖母正在和姚堯讨論茶藝,偶爾發出幾聲愉悅的低笑,姚堯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姑娘,說起品茶卻頭頭是道。

肖禾看到不知什麽時候突然出現的姚堯,面色瞬間沉了下去。

他極少回家,這次回來見林良歡,母親卻好幾次都把姚堯有意無意往家裏帶。以前他只當母親在姚堯身上找肖牧的影子,現在看來,母親有些逾越了,她顯然不想把關系僅止于此。

以前他不知道兩人關系這般親密,所以沒有太多危機感,可是現在,心裏漸漸有些生出幾分警惕。

肖母看到他下了樓,卻陰沉的站在遠處不過來,笑着招了招手:“好不容易休假,就不能在家好好陪我一天。光知道忙些無關緊要的人。”

這話說得太露骨,饒是肖禾再好脾氣也沉了臉。

只有姚堯好像沒聽懂,笑着打圓場:“肖隊朋友多,自然應酬也多一些。”

肖禾看了眼姚堯,姚堯嘴角帶着單純的笑,一張朝氣蓬勃的臉上也善良無害,這張臉像極了肖牧,難怪母親會這麽喜歡她。

他倒是依言坐了過去,手臂搭在沙發上,微抿唇角看着電視不搭腔。

兩個女人自顧自聊着,好不容易安靜下來,肖母拍了拍肖禾的手背:“怎麽繃着個臉,姚堯好不容易來一次。”

肖禾嘴角勾起,嘲諷的語氣毫不掩飾:“不是昨天才來過,隊裏現在這麽閑?”

姚堯方才的笑意都僵在臉上,讪讪地開始不自在:“不、不是,我爸從雲南帶回一些普洱,我給阿姨送過來。”

肖禾黝黑的眼底帶了幾分難言的威嚴,沉沉注視着她:“那昨天呢,來做什麽?”

姚堯緊張的握了握手指,肖母看他這副咄咄逼人的架勢,伸手推了推他:“你幹什麽?來看我不行嗎?”

肖禾眉心蹙得更深,狹長深邃的眸底生出冷肅的寒意,他坐姿挺拔筆挺,表情愈加嚴峻。

姚堯從未見過這樣的肖禾,垂着眼不敢再說話,正好幫傭招呼開飯,幾個人坐回餐桌旁,一頓飯卻吃的味同嚼蠟。

***

姚堯偶爾低眉瞥一眼肖禾,發現他自之前充滿壓迫力的那眼之後沒再多看自己一瞬,她猜想肖禾早就知道他和仔仔出游的事兒是她告訴的肖母的,不過她并不擔心,肖母對她寵愛有加,而且現在肖禾和林良歡的情況怎麽看都不像是複合的前奏。

誰說愛情就只能由男人耍手段的,女人一樣可以,更何況她知道肖牧在肖禾心裏的地位不一樣,不然也不會在那麽多實習生裏獨獨挑了自己。

姚堯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看肖禾時眼神也越發志在必得。

吃完飯肖禾就想走,他還住在和良歡結婚的那個公寓裏,雖然林良歡已經離開了幾年,但是他呆在熟悉的環境裏,會生出幾分恍惚,甚至心裏更踏實。

母親卻出聲喊住了他,要他順路載姚堯回家。

肖禾皺起眉頭,直覺就想拒絕,可是心念一動就道:“好,正好我順路要去找良歡談點事情。”

姚堯的表情立刻僵硬難看起來,低頭看腕表:“已經這麽晚了,林小姐早就睡了吧。”

肖禾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她很少這麽早睡,就算晚也沒事。”

姚堯抿了抿唇沒再說話,肖禾故意作出對林良歡這般熟稔的姿态顯然是在拒絕她,可是她一點兒也不在意。

姚堯被肖母喊去了卧室,肖母只說有件東西要給她,可是一進去就好幾分鐘,肖禾本來就不耐煩,沒什麽風度的直接敲門:“那我先走了。”

話音剛落,肖母不高興的開了門,嗔怪一句:“你的好耐心怎麽不能分我一點。”

肖禾抿唇不語,發現坐在床邊的姚堯正往包裏裝幾份資料,他疑惑的皺了皺眉頭:“你們在談什麽?”

肖禾生出幾分疑窦,這場面怎麽看都不對勁。

“沒什麽。”肖母急促的打斷他,推着他往後退開一步,肖禾再看時姚堯已經都收拾好了。

回去的時候肖禾幾乎不和姚堯說話,只是到了姚堯家樓下,忍耐着開了口:“我和林良歡的事,不許再插手。我不知道你在後面究竟做了些什麽,但是仔仔是林良歡的底線,而林良歡是我的底線,我想你不會笨到自己觸黴頭吧。”

姚堯抿着唇不說話,眼裏似是含了委屈的眼淚:“肖隊,你誤會了,我真沒做什麽,只是阿姨咨詢了我一些這方面的事兒。”

肖禾蹙眉看着她,忽然冷笑道:“別把我的話當耳旁風,等你真招惹了林良歡,你會悔不當初。”

姚堯小聲辯解道:“我真沒做什麽,官司的事兒,其實阿姨做的也沒錯啊。她年紀這麽大了,想孫子。仔仔跟着林、林小姐,住在一個陌生男人身邊,對他的成長多不好啊。将來他不會誤會那是他爸爸吧?”

肖禾眼神一冷,姚堯急忙擺手:“我沒什麽意思,我這人不太會說話,我先走了。肖隊再見。”

肖禾看着她離開,沉沉靠近椅背,拿出煙放進嘴裏,想起什麽複又拿了下來。

姚堯的話反而提醒了他,林良歡和楊峥住在一起的事兒是個隐患,母親或許會拿這個來威脅林良歡,或者在法庭說事?他應該一早就意識到的,母親的目的,似乎不僅僅是孩子,還要他和林良歡徹底決裂!

不得不說肖母這招棋下的極好,不管最後孩子的撫養權歸誰,肖母都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他和林良歡一定會因為這件事變得更加生疏,而林良歡甚至會因為孩子,決定和楊峥結婚!

肖禾驀地從座位上起身,他怎麽現在才想明白這事兒,這樣更不能讓母親和良歡見面,也不能讓母親的目的得逞!

肖禾馬上給以前的一個同事,現在轉行做了私家偵探的朋友打了個電話:“幫我查個人,越詳細越好。”

肖禾交代完事情,把手裏的大半截煙蹄彈出車外。

車窗倒影裏的男人眼神異常堅韌果決,絕對不能讓母親和姚堯再傷害到林良歡,他以前那麽混蛋,沒有盡到一個丈夫應盡的義務,即便現在晚了,也要做到一個父親該有的責任。

肖禾中途還要回江市處理一些公務,可是他才離開一天,沒想到就出事兒了。

***

林良歡主動約了肖母庭外和解,事情鬧上法庭對仔仔心裏影響很大,仔仔已經比其他孩子要敏感很多,她不能再讓仔仔受一點兒傷害。

約在了茶社包間,林良歡是最早到的,她沒有帶仔仔而是一個人來的。肖母進包間的時候,林良歡還禮貌的站了起來。

肖母只是微微瞥了她一眼,徑直走到首位。

林良歡有些緊張,肖母落座之後并沒有主動說什麽,而是顧自品着茶,神色冷淡。

林良歡率先開了口:“仔仔現在是我唯一的親人,肖太太您也是母親,相信能理解一個母親和孩子分別的痛苦。我也明白你們想孩子的心情,所以我同意你們探望孩子,每月也有固定的時間可以帶他住在肖家。”

她誠懇的說完,肖母卻半天沒有回應。

林良歡抿了抿唇,又說:“我之所以想庭外和解,一是擔心孩子的心理健康,二也是為了你們肖家着想,您這律師函發的并不合理吧,據我所知肖禾根本不想和我争撫養權,只要我向媒體公開庭審內容,肖書記這麽多年的好聲譽可是要受影響的。”

肖母臉色微變,卻強自鎮定着,她勝券在握的笑道:“我兒子是出了名的孝順,我想他一定會聽我的話,到時候你覺得那律師函還會不合理嗎?還有你剛才的建議,如果反過來,孩子跟着我,你每周可以帶走她兩天,如何?”

林良歡瞪大眼,緊攥着杯沿不說話。

她的确沒有把握讓肖禾幫自己,以前肖禾就很敬重肖母,因為肖母生他時難産,險些就丢了性命,所以肖禾很尊重她,極少會忤逆母親。

林良歡看着杯子裏起伏的茶葉,心裏微微泛着酸。

即使肖禾現在口口聲聲想和她複合,她依舊沒有信心讓肖禾站在自己這邊,對肖禾的愛,她一點信心都沒有。

肖母看她不說話只是在沉默,沒什麽耐心道:“或者談不攏,我們還是法庭見,先不說你的生活環境龍蛇混雜,光是你和一個男人沒名沒分的同居四年,這就夠有争議了吧?你覺得法官會怎麽看你?”

林良歡呆怔住,她沒想到肖母會用她和楊峥的關系做文章,也對,只有他們自己清楚彼此的關系,可是在旁人看來,誰又相信他們什麽都沒發生過。

當初楊峥逼婚,後來直接搬回了林宅,那時候她剛生完孩子仔仔也太小,一直是楊峥在邊上悉心照顧他們母子倆。

仔仔每天哭鬧,他們都沒有照看孩子的經驗,家裏又沒有長輩可以教,兩人都是手忙腳亂,哪裏還有心思想別的?

更何況他們小時候也是住在一起的,楊峥二十三歲才搬出去獨住,後來再住在一起也沒意識到有多別扭,楊峥本來就是林家的養子。

林良歡沉默片刻,啞聲道:“我和楊峥的事我解釋了您也不會相信,可是仔仔雖然生活在林家這樣的環境,但他是非觀沒有任何問題,我一定會好好教育他的,我不會讓他變成——”

“住嘴!”

肖母忽然厲聲打斷她,還重重把手裏的茶杯擱回桌子上,她眉眼間的怒氣似是要忍耐不住一般:“我絕對不會讓我的孫子有機會變成林勝東那樣的人,不管有多少理由,林勝東都作惡不少,讓仔仔姓着他的姓,我只覺得惡心。”

被人這麽說,要是以前林良歡會和她針鋒相對,可是現在她學會了忍耐。

拳頭攥得死緊,她咬牙說道:“我父親都死了。”

“死了我也恨,他死了我的小牧就能回來嗎?”肖母氣息不穩,看林良歡時雙眼赤紅,“就算我親手把林勝東送進監獄,依舊難消我心頭之恨,他手上染了那麽多血,死一千次也是活該。”

林良歡已經震懾得說不出話,呆滞的看着氣急敗壞的肖母,不可思議的重複一遍:“證據是……你交給警方的?”

肖母遲疑着,點了點頭:“對,我那次去你們家裏拿東西,在肖禾的書桌抽屜裏找到的。肖禾早就拿到那些證據,卻遲遲不肯給警方,他明顯是被你迷惑住了!小牧給他換了命,他怎麽能那麽沒理智。”

林良歡聽着肖母的每句話,耳朵都一陣陣刺痛。

“他做不了決定,我來幫他選。”肖母眼眶紅得厲害,表情竟生出幾分猙獰,“讓我每天面對仇人的女兒,我受不了,我想起小牧就會自責內疚。警匪向來不能一家,你和肖禾的結合本來就是錯誤!”

林良歡難受的垂下頭,全身都好像痙攣一樣,細密的疼痛感襲遍每一個細胞,支離破碎的片段不斷閃過腦海。

那次她去超市回來,肖母急匆匆離開的姿态。

還有她看向自己充滿怨恨的那一眼。

她手指抖得厲害,肖母剩下的話都化作千萬只巨錘一下下砸着她的腦仁,耳膜嗡嗡作響,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周圍好像變得寂靜無聲,什麽都聽不到了。

只感覺轟隆一陣白光閃現,肖禾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包間門口,他手裏拿着一個文件袋,氣喘籲籲的站在幾步外,目光梭巡到她的身影才漸漸冷靜下來。

可是他很快發現了她的異狀,大步跑了過來,幾乎沒看肖母一樣。他緊緊将她抱進懷裏,這麽近的距離,她才看清他額頭上細密的汗珠。

他一聲聲喊她的名字,她卻什麽都聽不到,到處都痛,整個臉上的神經都好像抽痛起來。

林良歡抱着腦袋尖銳的大喊一聲,肖禾和肖母都被她吓了一跳,她臉上沒有一丁點血色,肖禾抱得她更緊,眼底是從未有過的焦慮:“怎麽了,回答我。”

林良歡用力抱着頭,很久才小聲嗫嚅一句:“我聽不到了,什麽都聽不到,頭好疼。”

肖母愣在一旁,被林良歡扭曲的面容給吓得說不出話,這女人不會是為了拖延開庭時間裝的吧?

肖禾沒有再耽擱,打橫抱起她一路往門口走,低頭吻了吻她汗濕的額頭,即使她聽不到,還是一遍遍在她耳邊低語:“沒事的,一定會沒事,有我在呢。”

作者有話要說:大修了一下,之前很多地方的确不合理,大家能忘了原來看過的咩 T T

ps:謝謝卷卷、johnson的地雷!

80、醜聞(林肖、白鐘)

林良歡的耳朵已經很嚴重了,醫生安排了立即手術。楊峥帶着仔仔趕過來,仔仔看見肖禾就直接跑過去抱住他,眼裏噙着亮汪汪的濕意:“媽媽她怎麽了?”

肖禾伸手覆住他柔軟的發頂,沒有過多解釋:“媽媽耳朵不舒服。”

“嚴重嗎?”仔仔還是很擔心,肖禾搖了搖頭便沉默下來,攬着孩子的胳膊緊了緊。

之前四年的時間他幾乎都呆在江市,離婚之後,肖父肖母開始幹涉他的婚姻,這也讓他開始意識到自己羽翼未滿的事實。所以他主動申請了調職江市,要徹底擺脫父親的鉗制,他要自己掌握婚姻的主導權,想再和林良歡在一起,阻礙不只來自他們彼此間的誤會,還有家庭的壓力。

四年裏一邊發展自己的事業,一邊調查林勝東的案子,還替林良歡找到了親生母親陸榆林。借此給彼此一個沉澱的機會,他以為四年後會不一樣,自己的努力也能将兩人間的距離稍稍拉近一點。

可是此刻他才發現,他和林良歡的問題遠不止這些。

在江市的四年,他極少回家,和姚堯更是從未見過,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姚堯在背後居然花了這麽多心思,親近母親,或許還做了些別的?現在甚至嚴重威脅到他和林良歡的關系。

一個剛出校門的小女孩,居然有那麽多的心思!之前不動她是完全沒把她放在心上,現在觸及到他的底線,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肖禾神色漸冷,坐在那裏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楊峥和尚玫在遠處說話,尚玫看着楊峥疲憊的神色微微斂了斂眉:“你沒事吧,公司財務的事還沒解決?我可以——”

楊峥擡了擡手:“已經和銀行談得差不多了。”

尚玫欲言又止的點了點頭,随即又看了眼肖禾的方向:“肖禾的母親這次過分了,居然用肖禾的名義委托律師發律師函,怎麽會有這麽霸道的母親。她這不是給肖書記抹黑嗎?肖書記可從沒用過自己特權,要是肖家用背景壓制良歡就糟了。”

肖禾的父親剛正不阿,口碑向來極好,連尚玫都忍不住感嘆,肖母為了拆散肖禾和林良歡,居然不惜用這種手段,可見她對林良歡真的深惡痛疾。

楊峥皺眉看了眼和孩子坐在一起的肖禾,并沒發表意見,只說:“如果他處理不好,就真的不配良歡過去那麽愛他。”

尚玫複雜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他處理好了,你甘心放手?”

楊峥唇角緊抿,卻并未回答。

尚玫看他這樣,也暗了神色沒再追問。

手術很順利,幾個人呆在病房裏就顯得格外擁擠,卻彼此都搭腔。只有仔仔握着林良歡的手,趴在床邊不停給她吹氣:“仔仔給媽媽呼呼就不疼了。”

林良歡看着孩子這副樣子,覺得身體上的痛和心底的疲憊都好像煙消雲散,這麽可愛的孩子已經是她生活的唯一慰藉了,怎麽可以失去他,那簡直是要她的命。

尚玫看了眼時間,提前告辭:“我還有個手術,良歡好好休息,我忙完再來看你。”

林良歡虛弱的應了聲,收回目光時意外的發現楊峥正若有所思的注視着尚玫離開的背影。

楊峥再回過頭來,就發現林良歡一直眼神古怪的看着自己,不知道為什麽,他心下有些慌亂,勾唇笑了笑:“想吃什麽,我去買。”

林良歡看了眼在一旁始終神色緊繃的肖禾,對楊峥說:“普通的白粥就好,別的也沒胃口。”

楊峥知道她有話要和肖禾說,哄着仔仔一起走了。

病房安靜下來,肖禾慢慢走到她面前,千言萬語在心頭纏繞着,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倒是林良歡先開口的:“我知道争不過你母親,但是仔仔的撫養權我不會放棄。”

肖禾難受的看了她一眼:“剛做完手術,好好休息。”這件事是他處理不當,妄想孝義兩全是不可能了,母親和林良歡之間,他注定無法兩邊都完美解決。

他說完起身就要走,林良歡焦急的喊住他:“肖禾。”

肖禾隐約知道她要說什麽,站在原地脊背繃得很緊,果然林良歡說出的話就讓他更加難受。

“我們……錯過就是錯過了,不管有多少誤會,都不可能再在一起。”

林良歡的每句話都如尖銳的利器狠狠插-進了他胸口,肖禾怔在原地,很久才啞聲說:“我知道。”

他從頭到尾都知道的,不管是母親将林勝東送進監獄,亦或是他,都不可能改變什麽。所以不需要解釋,背負了四年的包袱,并沒有因為母親一時說出口就輕松一些。

肖禾疾步走出了病房,帶上房門才無力閉上眼,心髒很痛,可是無法緩解。

而躺在病床上的林良歡,淚水也漸漸淹沒了眼眶。

這段年少時偏執的愛情,她始終都以為是自己一廂情願,在傷人傷己甚至連累自己至親之後,她總是帶着深深的內疚和自卑感,自我厭棄,不敢再随意探出觸角,如蝸牛一般縮在殼裏。

這時候知道了真相,原來肖禾那時候也曾猶豫過,也曾因為她遲疑過,這段年少癡狂曾經得到過回應,她已經知足了。

這樣就很好了,并不是所有的愛情都會有完美結局。

***

肖禾回去的路上先給律師打了個電話撤訴,這個律師他也認識,對方有些言辭閃爍,想來是還忌憚肖母的關系。

肖家背景殷實,肖禾向來又是出了名的孝子,對方還在勸慰着:“其實這官司勝算很大——”

“不需要。”肖禾斷然拒絕,“我爸還不知道這事,如果他知道了,絕對不會容許我媽亂來,你辛苦考來的執照也不想因為這事被牽連吧。”

對方慌了,連連點頭:“哎,肖隊,你可要在老太太面前好好解釋啊。”辛苦考來的執照他怎麽會不緊張,可是肖家他也得罪不起啊。

肖禾也知道這裏邊的彎彎繞繞,并不為難他:“你放心,和你沒關系。”

肖禾接下來便直接回了肖家,肖母正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好像專門在等他,看他進屋便沒什麽情緒地開口問道:“她不是裝的吧?”

肖禾本來就積蓄的火氣,陡然間爆發了。

他扯下領帶坐在肖母面前,神色冷清:“給你看樣東西。”

肖母皺着眉頭,滿臉狐疑,只是眼神随着他拿出的文件袋移動。肖禾把裏面的東西倒出全都推到肖母面前:“我以為你只是把姚堯當小牧的替身,所以不想多說什麽,但是既然你想讓她和你的關系更親一些,那麽我們來看看她有多符合你心目中完美媳婦兒的标準。”

肖母拿起那堆照片和資料,臉色瞬間沉郁起來,她抖着手半天說不出話:“這個,真是姚堯?”

肖禾眼角微微一擡,諷刺道:“應該差不了多少吧,只是換了套中學制服,五官還是沒怎麽變過。”

肖母難以置信的把照片扔到一邊:“我不信,姚堯那麽乖,和小牧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怎麽會中學就做出這種事,還……不只是一個男人?”

照片和資料都清楚顯示了姚堯高中時的一段黑歷史,十七八的年紀,居然已經學會和男人玩3P。這事兒當時在姚堯所在的高中傳得沸沸揚揚,還有大批量的豔-照傳了出來,姚堯父母當時既丢臉又生氣。

正好當時姚堯父親因為工作調動來了水城,之後姚堯在父母的管制下也收斂不少,于是這件事就算是完全被掩埋了。

肖母震驚的看着這些,不堪入目的照片讓她既愠怒又倍感失望,她暴躁的把照片掃了一地:“她,她居然頂着這張臉……我被她騙了這麽久,還真以為她和小牧一樣!”

“她再像,也不是小牧。”肖禾說完,又從文件袋最下面又拿出一疊東西。

這是他托人找了很久才找到的,十幾年前的東西,他幾乎不抱任何期望了,最後功夫不負有心人,真的被他給找到了。

“我一直不想告訴你,人都死了,我不想毀了小牧在你心裏的形象。可是媽你已經偏執了,你太想小牧,想得都把她更加完美化,甚至拿所有人和她比較。”肖禾語氣凝重,把東西遞到了肖母手中。

資料上是肖禾當年被從唐家帶走的照片,看角度大概是路邊的監控探頭拍下的,畫質不是很清晰,甚至也看不太清人的五官表情,可是具體輪廓辨認還是極易辨清楚的。

肖禾指了指上面弓着身子,艱難施力的女孩,語氣微沉:“這是良歡。”

肖母再次呆怔住:“她、她怎麽會在?”

肖禾嘆了口氣:“當初救我的,其實不是小牧,是良歡。我不知道小牧為什麽要默認,誘導我們所有人以為是她救了我。可是這就是事實。”

修長的手指敲了敲照片,肖禾語氣加重:“媽,我知道你本來是喜歡良歡的,不然你怎麽會點撥她,讓她跟我生個孩子呢。如果不是那次發現林勝東是害死小牧的兇手,你會接受良歡的對不對?”

肖母垂着眼,手指還在不停抖動,她畢竟年紀大了,一時接受不了這麽多的震撼。尤其是肖牧,她從小帶大的孩子,幾乎耗盡了全部心血,現在卻發現她或許和自己心目中的完全相背離。

肖禾握了握她的手:“我知道是良歡救了我的時候,真的沒臉再面對她。媽,良歡當時用的也是林勝東的勢力,林勝東之後還替我擺平了唐家,你一直看不起的親家,其實對我們有恩。”

肖母茫然的轉過頭,已經徹底的說不出話了,良久才顫聲擠出一句:“你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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