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25)

麽不早點告訴我?”

“我說了,你信嗎?如果沒有這些證據,你只會認為我是在替良歡開脫,這些都是我剛剛拿到手的,可惜還是晚了一步。”肖禾有時候也忍不住想,到底是天意弄人,還是他真的和林良歡緣分已盡,他們之間,為什麽總是差了一步。

肖母低垂着眼,懊惱的直搖頭:“我、我還是接受不了,小牧不是這種人。就算她撒謊了,可是林勝東害死了她是事實,而且林勝東是壞人,我沒錯。”

肖禾沉默着,以前他也不懂,執着的認為他沒有錯,可是漸漸的,當他心裏已經徹底烙上“林良歡”三個字的時候,他好像連她的感受都明白了。

原來愛一個人,真的可以感同身受。

肖母還在混亂之中,肖禾起身要走,想了想還是說出口:“如果你還念着良歡曾經救過你、救過我,就別再插手我們的事。我欠良歡太多了,我想好好補償她,她願意或者不願意,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娶,我守着她。”

“她要是嫁了呢?”肖母情急之下喊出口,不知道為什麽此刻看着兒子的背影,她有股說不出的揪心,好像這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一般。

“我聽姚堯說,她可能會和楊峥結婚的,林氏都在傳。”

肖禾苦笑,這種事他已經想了四年了,從不甘到心疼,漸漸趨于平靜。現在聽到卻還是忍不住心底刺痛,如果她要嫁,如果她幸福,那麽——

“我遠遠看着她,在心裏守着她。”

肖母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眼睜睜看着兒子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融進夜色。

***

白忱去公司之後,鐘禮清把兩個小家夥哄睡着,離下午去游樂園還有好幾個小時,她想起四年沒聯系的林良歡和肖禾,心念一動,拿出手機撥了四年前的號。

所幸林良歡沒換號,一打就通了。

鐘禮清等對方接通,欣喜的喊出口:“良歡,我回來了,你還好嗎?”

對面卻傳來一道稚嫩的聲音,還帶着濃重的鼻音:“你是誰呀?媽媽在睡覺呢。”

鐘禮清記起走時林良歡已經懷孕五個月了,難道這就是她和肖禾的兒子?鐘禮清和孩子相處很有經驗,不大會就和仔仔混熟了。

仔仔聊了會就告訴她:“媽媽生病了,在醫院,耳朵疼。”

鐘禮清愣了愣,小孩子說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她急忙收拾了東西準備去醫院。

兩個小家夥還在呼呼大睡,被吵醒就會像白忱一樣有嚴重的起床氣。鐘禮清直接把他們都交給吳嫂,自己一個人去看林良歡。

她到的時候,看到楊峥和尚玫在門口說着什麽,正想上去打招呼,尚玫忽然擡手給了楊峥一耳光。

鐘禮清愣在電梯門口,有些不知所措,還是周圍的人提醒她才慌忙讓路。

楊峥不是一直都喜歡良歡嗎?那和尚玫又是怎麽回事,看剛才那架勢,怎麽都不像普通朋友的意思,難道這四年兩人間發生了什麽?可是白忱明明說林良歡和楊峥是住在一起的。

鐘禮清站在拐角的地方,不想上去彼此尴尬。

尚玫眼眶發紅的走了,楊峥在原地站了會才推開病房門走進去。

鐘禮清深深汲了口氣,也随後跟進了病房,進去便看到楊峥在喂林良歡喝水,一時心緒有些複雜。

林良歡高興的和鐘禮清打招呼,她的氣色好多了,倚靠在床頭笑看着她。而剛才接電話的仔仔正坐在床邊一臉好奇的打量她。

鐘禮清主動和仔仔打招呼,仔仔還主動抱了白她的胳膊:“阿姨你好漂亮,我喜歡你。”

鐘禮清被小家夥逗笑,捏了捏他的鼻梁:“阿姨也喜歡你。”

仔仔點了點頭,認真說道:“喜歡我的人很多。”

鐘禮清和林良歡面面相觑,仔仔這小孩子真是太早熟了。

楊峥看他們聊得高興,帶上病房門借口抽煙出去了,他一直神色淡然,雖然話不多,可是對林良歡異常體貼。

鐘禮清都快混亂了。

兩人聊了會近況,鐘禮清就開始問林良歡:“你和楊峥他——”

林良歡想了會,似乎想到了什麽,只是淡淡笑道:“還是你看到這樣。”

鐘禮清沉重的點了點頭,她要不要告訴林良歡呢?看楊峥這樣,不太像是腳踩兩條船的,可是萬一最後他再傷害了良歡。

鐘禮清思忖再三,還是說出口了。

意外的是林良歡似乎不是太驚訝,只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鐘禮清就不好再多說什麽了,男女間的愛情本來就複雜,更何況他們是四個人的愛情。

中途白忱打了個電話過來,鐘禮清讓他自己帶孩子去游樂園,一旁的林良歡驚訝得眼都瞪直了:“讓白忱帶孩子?他,行嗎?”

鐘禮清神秘的眨了眨眼:“就是要他多和孩子相處啊。”

林良歡看着她眉眼間的愉悅神采,既羨慕又感嘆:“真好,你們最後還能在一起,禮清,你現在是真的愛白忱嗎?”

鐘禮清知道她一直在意這件事,而且她也聽白忱說起過當初兩人為何會達成協議,說起來林良歡也是被白忱設計了。

她用力握了握林良歡的手:“如果以前是被迫,現在真的是心甘情願。四年裏我想了很多,我們如今都有了全新的開始、新的起點。良歡,你也要往前看,你表面上離開了肖禾,可是心卻還鎖在四年前。不管還要不要和肖禾在一起,你都該有新的開始了。”

林良歡呆怔住,傻傻看着鐘禮清。

鐘禮清如姐姐般伸手撫了撫她的發頂:“良歡,我以前也沒法原諒白忱,他對我父親和弟弟的傷害,我一刻也沒法忘記。現在想起來,還是好恨。可是白忱也很可憐,他對我的愛,真是讓我又心驚又心疼。與其彼此折磨,不如我來折磨他好了。”

鐘禮清說着竟然還露出調皮的姿态,沖林良歡吐了吐舌頭。

林良歡會心笑道:“我和你的情況,不太一樣。”

鐘禮清臉上的笑也慢慢收斂,贊同的點了點頭:“對啊,所以你比我還痛苦無數倍,肖隊也很痛苦。”

林良歡緘默不語,過了會才低聲說:“其實我不恨他,以前還多少有些怨,現在什麽都不剩了。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的,以前還有一個理由支撐我怨下去,現在,我怕自己會心軟。等……我辦完一些事,我就帶仔仔離開,這樣或許對我們都好。”

“我剛回來你又要走?”鐘禮清瞪大眼,有些驚訝,更多的是不舍和唏噓。

林良歡艱澀的笑了笑:“肖禾也被我一路牽連至此,現在我們都不一樣了,再回頭,也不是當初的那副樣子,分開,挺好的。”

鐘禮清還想說點什麽,可是發現說什麽都顯得蒼白無力,肖禾和林良歡的僵局,無人能破,警匪當真是無法結合。

仔仔坐在一旁,瞪着黑黢黢的眼睛看林良歡,片刻後又默默垂下了頭。

***

白忱看着黑了的手機屏幕,只覺一陣頭痛襲來,兩個剛睡醒的小家夥還仰着臉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看着他。

可是帶孩子去游樂園——

白忱光是想想那麽多人就眉頭皺的很深,他當機立斷,直接對姜成山揮了揮手:“把剛買的玩具給他們。”

姜成山轉身就從隔壁的兒童房拿了兩個大購物袋,嘩啦一下,滿滿的兩袋玩具傾瀉在床上。

安安樂樂眨巴着眼,目瞪口呆。

白忱看着兩個小鬼驚呆的樣子,特別有成就感,揚了揚眉梢得意道:“高興吧?高興就老實在這裏自己玩,我去洗澡。”

“不行!”

兩個原本還在發呆的小家夥忽然騰地站了起來,握着小拳頭義正詞嚴的樣子:“你說好帶我們出去玩。”

白忱懶懶的解開領口扣子:“我現在又不想去了。”

“騙子。”樂樂憤怒的指控道,抓起一旁的枕頭扔過去,“小美讨厭。”

白忱輕松的接住了枕頭,臉上依舊神色冷峻:“你也讨厭。”

樂樂瞪着眼睛,眼眶發紅,小嘴哆嗦着不可置信道:“樂樂最乖了,不讨厭。”她還從沒被人說讨厭過,小孩子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打擊。

安安看妹妹被欺負了,俯身就拿起床上的一把玩具槍指着白忱:“大壞蛋,你欺負樂樂!”

白忱眉心動了動,拿槍指他?真不愧是自己的兒子。

“你想怎麽樣?”白忱起了玩心,抱着胳膊站在安安面前,姜成山在一旁也憋笑快到內傷,白忱的兒子果然還是有幾分他的影子在。

安安兩條小眉毛緊了緊:“帶樂樂去游樂園!媽媽說,騙人不好。”

白忱微一颔首,往他旁邊的床沿上坐下:“可是我現在就反悔了,怎麽辦?”

安安把玩具槍又往前一點,小嘴動了動:“你、你別以為我打不過你哦,我有槍的。”

白忱眼底有笑意,卻依舊不為所動,他突然發現逗孩子其實也蠻有趣的。尤其看着兒子一臉緊張,偏偏還故作鎮定,和鐘禮清以前反抗他的樣子還真是如出一轍。

安安看白忱紋絲不動的坐在床邊,還故意挑釁,頓時氣得手指用力使勁兒扣了好幾下扳機。

涼飕飕的冰涼感嘩一下就灑進了領口,白忱被水槍灑了一臉的水,英俊的面容還在往下滴着水漬,白忱眼底的笑意瞬間傾瀉殆盡。

眼底迸發出常年蘊積的殺意和煞氣,安安被吓得退後好幾步。

白忱瞪着面前被吓到的小家夥,話卻是問身後的姜成山:“裏面怎麽會有水?”

姜成山也懵了,白忱還沒被人這麽戲弄過呢,如此狼狽的樣子還好太太不在,不然白忱一定會發火的!

他急忙遞上紙巾,小聲解釋:“我讓導購試了下——”

白忱一點點擦拭着臉上的水漬,冷冷勾起唇角:“臭小子,拿槍打我?”

安安被白忱臉上的厲色吓得心髒怦怦直跳,卻堅定的握着拳頭,倨傲的仰起頭:“我告訴過你的,你不躲開。”

白忱眯了眯眼,眼神卻是更加古怪,他往前邁了一步,安安吓得又退了一步,沒站穩一屁股摔回了床墊上。

白忱伸手把兩個小鬼提了起來,一左一右的夾在臂彎裏。

兩個小家夥奮力掙紮:“大壞蛋,我要告訴媽媽你欺負我們!”

白忱鼻子裏哼了一聲,大步往外走:“成山,開車,我要帶他們去個地方。”

“啊啊啊,大壞蛋一定是要把我們賣了,媽媽救命!”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沒有二更,這更字數很足了,我下午還要修別的稿子,所以大家明天再看吧O(∩_∩)O~依舊是上午寫完就傳 (這章我早上七點開始寫的 T T 速度太慢了,對不起各位等更的親!

ps:謝謝johnson、洛萁、莫伽南的地雷!

81、醜聞(白鐘、林肖)

兩個小家夥的驚聲呼救把樓下的吳嫂都給引了上來,她看到白忱這副樣子,頓時哭笑不得:“先生,孩子不是這麽抱的。”

白忱并不答她,只沉聲吩咐道:“告訴太太我帶他們去個地方,晚飯前會回來。”

“是。”吳嫂看着兩個臉都憋紅了的小搗蛋,無奈的搖了搖頭,也不知道白忱什麽時候才能學會和孩子相處。

路上樂樂一直在哭,嗓子都快啞了,安安就不停的哄她,而作為爸爸的白忱卻正襟危坐,完全沒有一點哄孩子的意識。

姜成山被吵得腦袋疼,悄悄瞥了白忱一眼:“先生,要不送樂樂小姐回家吧,她好像真的很害怕。”

白忱淡淡睜開眼,口氣不容置喙:“繼續開你的車。”

姜成山抿嘴不言,突然覺得這倆孩子其實也挺可憐的。

安安樂樂一路被帶去機場,直到看到有飛機在空中滑翔而過的時候樂樂才止了哭聲,扒着窗戶好奇的往外看:“小美要帶我們去坐飛機?”

白忱心裏正感嘆小孩子怎麽這麽容易忘事兒呢,就聽到樂樂“哇”一聲又開始大哭,這次的哭聲可嘹亮清脆多了,比剛才還要刺耳。

白忱不解的皺眉看着她,只聽小丫頭抽抽嗒嗒的哭訴道:“小美要把我們賣去哪呀,還要坐飛機這麽遠,媽媽會找不到樂樂的。”

“……”白忱五官都扭曲了,繃着臉看一副傷心欲絕的小家夥,這到底是哪裏得出的邏輯他要把他們賣了?

安安也眼眶紅紅的,還要摟着妹妹安慰,白忱終于繃不住咳了一聲:“我們去接舅舅,賣你們有人要嗎?”

安安樂樂疑惑的瞪着眼,白忱解釋道:“就是媽媽的弟弟。”

本來想給鐘禮清一個驚喜的,鐘岳林因為參與了白友年的案子無法回國,所以只有鐘孝勤能回來和她團聚。而鐘孝勤聽到能和四年未見的姐姐重聚,當即就要回國,白忱只能放棄和孩子們的游樂園之約。

而且要他一個人帶孩子們去游樂園那麽吵的地方,那還不如直接拿槍斃了他。

白忱對小孩子真是頭疼得不行,安安樂樂一聽是去接舅舅,雖然還是不太明白這其間的含義,但是情緒馬上高漲起來。

“舅舅是坐這個飛機嗎?”

“應該不是,舅舅在很遠很遠很遠的地方,飛機可能累了,開的慢。”

“對啊,那就不是這個了,這個很快,看看,都沒了呢。”

“……”

白忱無語的聽着孩子們幼稚的話語,嘴角抽搐,一路忍耐着終于到了機場,倆小鬼下車之後就開始亂跑。

白忱氣得快瘋了!

***

鐘孝勤的飛機晚了半個小時,出來時一眼就認出了白忱,這四年白忱倒是去見過鐘岳林無數次,和鐘孝勤見面的機會卻很少,尤其之前兩人因為賬本的事兒鬧得不太愉快,見面也免不了有些尴尬。

“……姐夫。”鐘孝勤率先開了口,他有些意外白忱會親自來接他。

白忱只微微颔首,他本來就不多話,現在場面僵持就更加懶得應酬,倒是一旁的倆小家夥很快掙脫他,直接跑到了鐘孝勤面前:“你是舅舅嗎?”

樂樂歪着頭打量鐘孝勤,嘴巴咧開:“和媽媽長得好像。”

鐘孝勤瞪着眼看倆小孩,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他們,頓時欣喜的俯下-身:“安安樂樂?”

安安一個勁點頭,鐘孝勤年輕有朝氣,很快就和兩個小家夥混熟了,回去的路上安安樂樂馬上就抛棄了白忱,直接窩在鐘孝勤身邊,還熱烈的和他讨論飛機餐。

白忱支着下颚,目光長久的駐足窗外,孩子們嬉笑的聲音卻一句不落的傳進了他耳朵裏。

心情忽然有些複雜,這種感覺白忱從來沒有過,想起孩子們和自己的關系,再對比其他人,忽然有點空蕩蕩的失落感?

白忱皺眉想着,自己到底怎麽了,他極少會有這麽在意的事情和東西。

車子剛駛進市區不久,忽然毫無預兆的停了下來,姜成山準備下車查看,白忱看着周圍的地形,忽然對鐘孝勤吩咐:“好好看着他們。”

鐘孝勤知道白忱是做什麽的,聽他此刻肅穆沉着的嗓音,立刻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只是他左右看了看也沒發現什麽不對勁的。

兩個小家夥還在拼命往外張望,鐘孝勤急忙把他們的小腦袋按進懷裏:“咱們來玩一二三木頭人吧,看看誰笨笨最先動。”

鐘孝勤鎮定的哄着孩子,心裏卻異常緊張,他看過太多的黑幫警匪片,這種場面大都要見血的,這會吓壞兩個孩子吧。

他焦慮的往外看,兩個小家夥倒是老實了很多,雖然嘴裏還在念念有詞,倒是不怎麽往外窺伺了。

白忱下車之後,迎面果然開來一輛黑色越野車,車門拉開後下來四個男人,雖然不至于誇張到手裏拿了刀具,但是個個都面色不善,眸光狠戾。

果然領頭的高個兒沒說幾句話,就直接拿出手槍對準了白忱。

白忱和姜成山只有兩個人,而且白忱即使被威脅着也臨危不懼的站在他們面前,對方為首的和白忱說着什麽,似乎在談事情。

不知道為什麽這些人談事要用這種方式,鐘孝勤遲疑着,不知道該不該報警,白忱本來背景就不幹淨,要是報警會不會連他也會被牽連?手機在掌心裏被握得發熱,還泌出了一層冷汗附着着。

他正在猶豫,忽然驚見白忱一個反手擒拿就将對方手裏的槍支奪了過來,動作幾乎一氣呵成,快得他都來不及反應槍口已經抵上了對方的眉心。

鐘孝勤倒抽一口涼氣,心髒突突直跳,連忙低頭确認孩子們的情況,要是這情形被孩子們看到了,不僅會被吓到,對白忱也會有陰影的。

所幸兩個孩子都老老實實趴在他胸前沒亂動,鐘孝勤這才松了口氣。

白忱他們站立的位置離車不遠,但是這款車的隔音效果很好,對話連他都聽不清楚更別說兩個小孩子了,但是鐘孝勤還是免不了擔心,白忱會不會沒譜到當着孩子開槍!

白忱的槍口對準對方為首那個高個,氣氛變得焦灼起來,他們不知道在談什麽,但是漸漸的其他人都往後退了幾步。鐘孝勤以為事情要有個結尾的時候,白忱忽然狠狠砸了對方的腦袋兩下,将人按在了車身上。

車身一陣劇烈晃動,鐘孝勤更加用力的摟住孩子們,白忱俯身在那男人耳邊說話,表情冷酷狠辣。

鐘孝勤看着,不由又記起自己被他按在地板上那恥辱一幕,白忱似乎并沒有多少變化,或者說他的背景,依舊是離他們的生活遙不可及的。

白忱沒再有多餘的舉動,只是被壓制的男人似乎被他的槍砸到太陽穴,赤紅的液體順着烏黑的發絲落在了車前蓋上。

鐘孝勤看得有些心驚,白忱在對方耳邊警告幾句,對方神色巨變,鐘孝勤猜想白忱一定又是用什麽伎倆讓對方折服,他的手段向來極多。

局面反轉之後,那一行人狼狽的離開,白忱和姜成山又低聲耳語幾句,大概在交代後續的事情該如何處理,鐘孝勤還看着姜成山拿出一塊白色手帕,面無表情的将車身上的血跡擦幹,那方白色手帕如紙巾一般被他複又塞回了口袋裏。

而白忱手裏的槍,輕飄飄的扔進了姜成山手裏。

這一切白忱做的極其順手,好像操縱過無數遍,上車時表情都沒有任何異常,似乎只是下車查看了一下車子的異狀而已。

鐘孝勤感覺到懷裏的孩子似乎有些瑟瑟發着抖,他低頭一看,安安居然睜着驚恐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目視前方。

鐘孝勤不知道安安是不是看到了什麽,但是他這副樣子顯然是被吓壞了。

白忱也很快發現了孩子的異狀,安安從他上車開始就不願看他一眼,還刻意把脊背轉過去,孩子的腦袋一直低垂着,視線不知落往何處,而小手則僅僅攥着鐘孝勤的衣角,力道極大。

***

肖禾剛從江市處理完事情回來,路上就接到了肖母的電話,這個電話來得太及時,他幾乎不用接就猜到了對方的意圖。所以肖禾只看了一眼,直接将手機關機。

在醫院樓下卻碰到了姚堯,肖禾并不意外,面無表情的鎖了車直接越過她準備上樓。

姚堯緊随其後,表情變得格外緊張焦躁,再也不似從前那般驕傲理智:“肖隊,我有話跟你說!”

肖禾頭也不回,嘴角卻拂過一抹冷笑:“我之前警告過你,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姚堯幾步沖到他前面,伸手攔住他,眼裏幾欲噴出怒火:“你怎麽可以……我明年就有機會調去重案五組,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因為你一句話就全毀了!四年,我努力了四年的成果!”

當聽到被調去J縣的命令,她只覺得天都塌了下來,她辛苦得來的一切就這麽被毀了,去到那種地方,她還有什麽出頭之日可言。

而且這很明顯是肖禾在打壓她,她去找了肖母求助,肖母居然也冷冰冰的不願見她。

仿佛一夜之間什麽都變了,以前她仗着肖母的溺愛,沒有一次把肖禾的話當真過,不管肖禾怎麽警告她都不當一回事。

可是此刻她才發現,原來肖禾并不是沒有底線的,他以前不動或許是忌憚肖母,肖禾是出了名的孝子,現在似乎是為了林良歡要和母親對立了。

肖禾臉上沒有一絲波動,眼神冰冷的注視着她:“我說過,良歡是我的底線。可惜你不自量力,偏要碰。”

姚堯面色蒼白,唇角緊抿,很久才憋出一句:“是阿姨她,她不願意你和林良歡在一起,這才找我出主意的。”

肖禾諷刺的笑了笑:“是嗎?”

他說完要走,姚堯又匆忙攔住他,幾乎快語無倫次了:“肖隊我錯了,你可不可以別讓局裏調走我,就是做文職也可以。或者,或者把我留在水城就行。”

肖禾沉郁的看她一眼,并不說話。

姚堯急的眼淚撲簌着掉了下來,無措的哽咽道:“那我爸呢,他有什麽錯,你連他都要調走!”

肖禾眼底有徹骨的寒意,一字字無情道:“因為我不允許你再出現在良歡周圍,連她生活的城市也不可以。”

姚堯呆滞住,眼淚大滴大滴的滾落。

她錯了,當真錯得離譜,以前以為肖禾會因為肖母的關系一直沉默,雖然中間肖禾不只一次明令拒絕過她,但是她總覺得肖禾是孝子,總會依照母親的意思放棄林良歡。

“林良歡到底有什麽好,還不是處心積慮的嫁給你,她又比我強多少!”姚堯歇斯底裏的吼,“我有什麽錯,不是和她一樣用手段接近你!為了愛情耍點手段有什麽不可以!”

肖禾眸色更冷,伸手扣住她的脖頸,姚堯被他抵在牆根,幾乎提不上氣。

肖禾臉上的表情猙獰可怖,比任何時候都要吓人:“你憑什麽和她比,她就是再不好,我也愛她。你懂愛情嗎?世界上完美的人那麽多,可惜都不叫林良歡,我要的只是林良歡。”

林良歡或許有千萬種不好,世界上有千千萬萬完美的人,可是能讓他難過心疼的也只有這一個人。

誰說不完美的人就不配擁有愛情,他和林良歡過去都有無數的缺點,不懂愛、任性、驕傲自大,可是他們在彼此傷害中成長了,反而在這個時候,相愛變得異常艱難。

難道犯過一次錯,真的就不配再愛了嗎?

姚堯連唇色都幾乎褪卻幹淨,肖禾猛力甩開手,只淡淡吐出一句:“別再來找我,再出現一次,恐怕你連J縣都呆不久。”

姚堯疲軟的沿着牆根滑落,顯然是被肖禾吓到了,她剛才有那麽一瞬間幾乎以為自己要死了,可見肖禾是真的動怒。

肖禾沒有多做停留,直接往停車場的電梯口走去,意外的在柱身後看到了沉默抽煙的楊峥。

楊峥緩緩擡起眼,目光複雜。

肖禾瞥他一眼,繼續往電梯走,楊峥彈開煙蹄卻沒有跟上去,只是嘴角微微揚起點弧度,反而驅車離開了。

***

鐘禮清逗着仔仔正玩的開心,忽然接到了孝勤打來的電話,她驚訝的想問孝勤怎麽回來了,鐘孝勤卻焦急的打斷她:“先別說這個了,你趕緊回來,安安有些不對勁。”

鐘禮清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可是聽孝勤的口氣也知道事情不小,急匆匆和林良歡告別。

林良歡看她神色慌張,伸手攔住她:“你這樣不能開車,我讓路三送你。”

鐘禮清點了點頭,心髒都快跳到嗓子眼兒了。她太不謹慎了,白忱和孩子相處沒什麽經驗,她真的不該那麽大意把兩個孩子交給白忱。

路三就在門外候着,很快就去樓下取了車。

鐘禮清一路上想了無數種可能,又一一否定不敢亂猜,等還沒到家門口就遇到了姜成山,他似乎專程在等她,見她急忙迎了上來。

“怎麽回事?”

鐘禮清往裏走的步子沒停,倒是姜成山微微攔住了她的動作,鐘禮清不解的皺起眉頭,姜成山遲疑道:“先生沒有父親,所以……他現在已經很自責了,太太千萬別怪他。”

鐘禮清心裏擔心安安,沒什麽耐心和他說太多,敷衍的點了點頭:“我知道。”

等她一進屋就看到樂樂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懷裏抱着小熊,小腦袋耷拉在毛茸茸的玩偶身上一臉沮喪。

她心髒驀地一緊,過去輕聲發喊她:“寶貝?”

樂樂聽到她的聲音,好像這才回過神來,擡起頭竟然哇一聲就開始大哭:“媽媽,哥哥不說話了。”

鐘禮清愣了愣,姜成山沉默的站在身後,心裏緊張極了。他生怕鐘禮清為這事再和白忱鬧別扭。

鐘禮清上樓看到白忱站在卧室外間的落地窗前,白色襯衫微微有些淩亂,手裏挾着的香煙燃了長長一截煙灰,但卻一直沒見他動作一下,仿佛沉靜的雕塑,背影看起來有幾分蕭索黯然。

他聽到腳步聲回過頭,幽沉的視線與她相撞,蘊藏着痛苦和神傷。

他沒有說話,但是鐘禮清硬生生讀懂了他眼底的深意,只輕聲說了一句:“沒事的,放心。”

她把樂樂遞給姜成山,自己進了裏間。

樂樂警惕的看着白忱,注意到白忱看向自己,慌忙把視線移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安安沒事,大家放心!最近卡文卡的厲害,每次寫結局都要卡很久,今天這章寫了7個小時 = =!

晚上沒有更新了,我要好好理理思路,還是質量第一,請大家諒解,鞠躬~待會修下前面的錯字,看到更新的童鞋不用再點進來了O(∩_∩)O~

ps:謝謝johnson的地雷!

82、醜聞(白鐘、林肖)

安安一直垂着小腦袋,任鐘孝勤怎麽逗都不松口,小手也緊緊攥着他的衣角,一根根小胖手指幾乎用了全身的力道。

鐘孝勤想去衛生間,憋了一路了,可是安安誰都不要,緊張的窩在他懷裏自始至終沉默着。

“安安?”鐘孝勤低頭和他說話,想看看他的表情,孩子卻把頭埋得更低了。

鐘禮清剛進卧室,鐘孝勤就一臉苦瓜相求救:“姐,快快,再憋膀胱該出問題了。”

鐘禮清把安安抱進自己懷裏,小家夥緊繃的身體這才松懈下來,可是依舊不安的摟緊她的脖頸,一句話也不肯說。

鐘禮清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溫暖的掌心輕輕撫着孩子瘦削的脊背,柔聲安慰道:“寶寶乖,沒事,媽媽回來了。”

安安把小臉埋進她頸窩裏,鐘禮清能感覺到孩子略顯急促的呼吸,看這樣子大概真是被吓壞了。

鐘孝勤去了趟衛生間回來,這才把事情的始末跟鐘禮清說了一遍。鐘禮清朝門口看去,還能瞥見姜成山局促不安的在門口走動。

她隐約有些明白之前白忱那複雜的眼神意味着什麽了。

他在內疚、在害怕,還有緊張焦慮,大概是害怕她會為此遷怒于他?他之前就說過自己不自信,在他看來,鐘禮清心目中最重要的只會是親人孩子,而他,或許總在最後。

鐘禮清想到這心裏就更難受,看着孩子這副樣子又很心疼,把安安抱進懷裏輕聲哄着:“安安在害怕爸爸嗎?”

安安靜了會,輕輕點頭,小手軟綿綿的攬得她很緊。

鐘孝勤坐在一旁,心疼的摸了摸安安的腦袋:“那是安安的爸爸,安安怎麽可以怕他,那些都是壞人啊。”

安安這才緩緩擡起頭,澄澈的眼底閃爍着亮汪汪的濕意,一副心有餘悸的可憐模樣:“他好兇,還打人,那個叔叔流了好多血。”

鐘孝勤費神的想了想,讪笑道:“那不是血,是番茄汁。”

“……”

話一出口,鐘禮清和鐘孝勤面面相觑,鐘孝勤只顧着哄孩子,說出口後才覺得似乎有些不妥。

果然安安瞪着黢黑的眸子,一骨碌坐起身:“真的?”

鐘孝勤繃着臉,不知所措的向鐘禮清求助。鐘禮清想了想,只能點頭:“對啊,爸爸和叔叔鬧着玩兒呢。”

“那槍也是假的?”安安眨巴着大眼睛,片刻後還是沮喪的搖了搖頭,繼續縮回鐘禮清懷裏,“我不信,大壞蛋一直好兇,那個叔叔都怕他。”

白忱剛好走到了卧室門口,聽到孩子稚嫩的話語身形一頓, 安安接觸到他的眼神躲得更兇了,幾乎整個臉都埋進了鐘禮清懷裏。

氣氛變得尴尬起來,自從白忱進了卧室之後,安安就再也不肯把小臉露出來,鐘禮清和鐘孝勤勸了很久都沒有用。

吳嫂帶着樂樂上樓來,甚至提議找個大仙給他壓壓驚,鐘孝勤無語道:“吳嫂,這封建迷信哪能信啊,還不如找個心理醫生開導下呢。”

兩人開始就孩子的問題争論不休,白忱忽然倏地從沙發裏站起來。

鐘禮清疑惑的看着他,白忱居高臨下站着,目光清俊沉斂,只淡然交代一句:“我出去會,馬上回來。”

白忱說完就帶着姜成山出去了,鐘禮清不知道他要去做什麽,只好把孩子帶去泡了個熱水澡,準備哄着他睡覺。

***

白忱再回來的時候,居然帶了不少人,鐘孝勤一眼就認出其中一個是上午那個高個男子。他驚訝的半天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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