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27)

住了,你只有爸爸。”

哪個小孩子會沒有媽媽呢?林良歡便單純的認為,媽媽只是和爸爸吵架了,總有一天她會回來找她的。

可是這種期望,漸漸被成長的現實一點點碾碎了,以至于她現在,對“媽媽”這兩個字已經沒有特別的感受。

第一次和母親見面,兩人很正式的約在了咖啡廳,林良歡是卡着時間點兒進去的,目光只淡淡梭巡一遍,憑直覺的,她一眼就認出了陸榆林。

陸榆林正在和一個男人說話,看樣子像是在吩咐什麽,眼神與她交彙時有微微的凝滞,然後示意對方離開。

她并不招手,只是打量林良歡的眼神漸漸變得複雜深邃起來。

那個着黑色西服的男人目不斜視地從身邊走過,林良歡從小生活的環境,讓她敏銳的嗅到了對方身上濃郁的煞氣。她皺了皺眉頭,對陸榆林莫名的疏離感更加深幾分。

林良歡在她面前坐下,點單,雙手交疊,唇角微微抿起細看着她,誰也不說話,彼此審視着對方。

這感覺很難形容,明明面前坐着的是自己至親的人,卻生不出一絲絲的熟稔感,甚至連怎麽開場都顯得蒼白無力。

陸榆林挺了挺脊背,嘴角帶起一抹微笑:“你都這麽大了……怎麽不帶孩子一起出來?”

林良歡平靜的回視着對面的女人:“他要上幼兒園。”

陸榆林點了點頭,端起面前的黑咖抿了一口,兩人陷入一陣死寂,林良歡卻毫不避諱的端詳起對方。

這是和自己想象中截然不同的一個女人,保養良好,妝容适宜,身上的服飾并不浮誇,可是随處可見精心搭配的細節,而且舉止談吐間,有股莫名的壓迫感。

“和你想的一樣嗎?”陸榆林緩緩擡起眼,嘴角有未明的笑意,微笑時眼角的紋路才稍稍透露了她的年齡。

林良歡看了她幾秒,這才坦然笑道:“不太一樣,你比爸年輕多了,爸三十五歲以後就長了許多白頭發,全靠染的。”

那些孤單的日子,和父親相依為命的歲月,全都好像黑白膠片一幕幕滑過腦海,她心裏愈加不可遏制的疼了起來。

陸榆林眸色微微暗沉,聲音啞了幾分:“你在恨媽媽嗎?”

恨嗎?林良歡自嘲的笑了笑:“我都不記得您的樣子,怎麽恨您?”

一句話将陸榆林硬生生激得說不出話,她靜谧良久,再開口時語調微顫:“我離開是有原因的,我……聽說你父親不在了,抱歉,我最近才知道。”

林良歡手指一顫,嘴角細微的抖動着,眼眶更是酸脹得厲害,林勝東已經走了四年了,而陸榆林現在才知道,這些年她當真是沒記起過他們父女。

陸榆林只看了一眼她的神色便猜到她心中所想,她沉吟着,似是有些難以啓齒:“我和你爸爸,是我對不起他,當初是他将我趕走的,不許我再接近你,我這些年都在越南,極少回來。”

林良歡眉心深鎖,陸榆林卻好像陷入了不堪的回憶不想提及,只是神色漸漸沉斂:“良歡,我這次回來,是想好好彌補你。”

林良歡輕輕搖了搖頭:“不必了,我現在過得很好。”

陸榆林看她神色淡然,不由皺起眉頭:“你還在怨我?”

林良歡心裏無奈極了,為什麽每個人都喜歡問她這種問題,她哪有那麽多的恨可以承受,過去四年每天都被怨憤壓抑得幾乎喘不過氣,現在只想和孩子平平淡淡生活在一起。

林良歡身體微微前傾,專注的看着陸榆林,忽然說了句無關緊要的話:“你可以抱抱我嗎?”

陸榆林一怔,眼底有些迷惑,林良歡垂眼輕笑道:“今天來見您,您當真以為我是來諷刺您的?”

陸榆林這才有些恍悟,全身的細胞都變得緊繃僵硬,緩緩站起身,隔着桌子俯身給她擁抱,在她耳邊沉沉喚了一聲:“歡歡。”

綿軟的兩個字落在林良歡耳朵裏,讓她壓抑的淚腺陡然崩潰,滾燙的淚珠撲簌着落在了陸榆林白皙的脖頸間,她的身體變得更加緊繃。

陸榆林沉默着,手指輕輕拂過她的發絲:“是媽媽對不起你,如果有媽媽在,你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你的人生會比現在好很多。”

林良歡抿着唇,唇角鹹濕的滋味似乎充斥了整個味蕾,連心髒都開始微微發苦。

她用力回抱着陸榆林,這是第一次擁抱母親,感受着她真實的溫度,而并非在夢境裏,她的氣息都是真實存在的。

林良歡哽咽着,很久才發出聲音:“媽——”

這一個字叫得極小聲,甚至帶着嘶啞的啜泣,陸榆林卻聽得清清楚楚,心裏的酸澀再也壓抑不住,眼眶一紅,也跟着徐徐落下淚來。

“謝謝你,歡歡,謝謝你沒怨我。”

母女倆這副姿态引得不少人側目,陸榆林是最先醒悟過來的,扯了紙巾給她擦拭淚痕,沉靜片刻,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我聽說,你要去美國。”

林良歡點了點頭,再擡眼時情緒舒緩許多:“嗯,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陸榆林嘴角微微一動,似是想說什麽,半晌才道:“不如跟我去越南,我在那邊——”

“媽。”林良歡攔住她接下來的話,陸榆林說這話時表情有些猶豫,林良歡不知道她在越南是否再婚,自己無端跟了去,說不定還要給她惹麻煩。

更何況這短暫相處之下,她也隐約猜到了陸榆林的背景,一個女人在那邊呆了這麽多年,而且看她的氣場言行,怎麽都單純不了。

林良歡輕輕籲了口氣:“如果你想我,可以打電話。”

陸榆林靜靜看了她一會,苦澀笑道:“和你爸一樣固執。”

說起林勝東,陸榆林臉上還有幾分悵然若失,眸底有隐隐的哀傷,林良歡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陸榆林不想說,她也就不會追問。

只是後來陸榆林問起林勝東出事的始末,林良歡不知道肖禾是不是都向她全盤托出,但是她下意識的還是隐瞞了一部分事實,陸榆林的背景不簡單,而且此刻看來她對父親還是有些感情在的,林良歡不知怎麽的,有些害怕陸榆林知道太多。

陸榆林說起肖禾,表情有些微妙,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唇角:“膽子倒是很大,為了你還真是什麽都敢做。”

林良歡疑惑的看着她,陸榆林只是含笑不語。

***

和陸榆林呆了兩個多小時,林良歡直接開車去接孩子,等仔仔放學的間隙,她拿出手機給肖禾發了條短信。

陸榆林在越南,想必肖禾真的花了不少功夫,不管怎麽樣肖禾也替她了了一個心願,她是該謝謝他的。

短信發出之後,她忽然有點緊張,其實內容沒什麽特別,也只是含蓄的表示感謝而已,可是目光卻不受控制的一次次看向手機的方位。

直到幼稚園的大門打開,手機也沒有半點回應。

肖禾到晚上才回複她,直接打了電話過來,林良歡看了眼正在畫畫的仔仔,出了書房才接通。

兩人自上次游輪之後,已經有大半月沒再見面,肖禾以前還會時不時出現在她面前找存在感,而這段時間不知道怎麽了,似乎極少出現在她眼前,現在聽着他的聲音都有些恍惚不真切了。

“你和阿姨見過面了?”

“嗯。”林良歡沉吟幾秒,低聲說了句,“肖禾,謝謝你幫我找她。”

“之前謝過了。”

他的聲音帶了濃重的鼻音,偶爾還有壓抑的喘息聲,林良歡聽了會就覺察出了不對:“你……感冒了?”

肖禾頓了頓,隔着話筒一陣劇烈的咳嗽:“被你發現了,我可沒玩苦肉計,是真的着涼了。”

林良歡緊了緊手指,肖禾現在這副小心翼翼的姿态讓她心酸難受,克制着心裏翻湧的情緒,還是問了一句:“你在水城嗎?”

“江市。”肖禾說完又發出一陣沉悶的咳嗽聲,聲音也慢慢由近及遠,林良歡的心髒好像都随着那一聲聲劇烈跳動着。

挂了電話,林良歡神情恍惚的回了書房,仔仔還趴在書桌邊上畫畫,書房裏靜極了,她卻覺得有些焦躁不安。

楊峥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書房門口,擡手輕輕叩門:“我有點事要和你說。”

林良歡這才回了神,楊峥看她這副樣子,只沉沉嘆了口氣:“良歡,之前我不太确定,現在我都查清楚了。”

林良歡接過他遞來的資料,一一翻看着,沉黑的眸子急劇收縮。

“林氏之前的政府合作案,全都是肖禾從中牽線,我想他的目的,是讓林氏變得更幹淨。”楊峥微蹙着眉心看林良歡,繼續說道,“我想融資的事,應該也和他有關。”

林良歡一怔,腦子裏驀然記起他曾經說過的話:你擺脫不了,我來遷就你。

她只當他随意說說,也沒有放在心上,現在看來……他真的努力改變了很多,林良歡難受的坐在沙發裏,手裏緊緊攥着那沓資料,薄薄的幾頁紙而已,卻好像沉甸甸的,重得她快要握不住。

楊峥點了煙,透過蒼白的煙霧細細看着她:“良歡,爸已經不在了,比起這個,我更希望你和仔仔幸福。”

林良歡擡起眼,眼底浸着一層薄霧,她該怎麽辦?她的心早就不夠堅定了,就是害怕了,怯懦了,這才想着逃跑。

她和肖禾之間,早就不是愛與不愛的問題,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她自己都無法說清楚。更何況還有肖家隔在中間,這麽多的鴻溝,她自己都沒信心跨過去。

楊峥看她這副樣子,輕輕拍她脊背:“其實他挺慘的,生病沒人照顧,燒成白癡也沒人知道。”

楊峥說完伸了伸懶腰,嘴裏叼着煙出去了。

林良歡摩挲着手裏的資料,餘光瞥見探頭探腦的小家夥,仔仔抱着畫冊站在書房門口,黑眼睛忽閃着:“媽媽,今天阿姨熬的湯好像多了,咱們去給爸爸送一點吧。”

***

白忱和兩個孩子的關系還是不冷不熱,他面上依舊是冷冰冰的不多話,也不會哄孩子,可是自從上次看到他對樂樂情不自禁産生的親昵,鐘禮清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變化。

晚上哄完孩子睡覺,剛回房就被他抱起抵在了牆壁上,白忱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刺激的姿勢,直接又大膽,他的手直接穿過睡裙探到了腿-根,鐘禮清低-吟一聲,他的手指已經刺了進去。

他直接抵上她的敏感點,來回按壓,拇指粗粝的指腹還在細-縫間來回刮擦着,原本幹涸的幽谷,漸漸泌出水漬,因為他每次的扣-弄發出情-色聲響。

她攬着他的脖頸,臉上泛起一陣迷人的紅暈,低喘着盤緊雙腿:“每天要,不膩嗎?”

白忱低頭咬了咬她的下唇,眼底暗沉一片:“每天只顧着那兩個小東西,除了晚上,你什麽時候還是我的?”

鐘禮清抿唇輕笑,他的手指卻挖-弄得更兇,只片刻的功夫就讓她顫動連連,手指被夾-得更緊,熱-液湧過。

“這麽沒用?”

白忱伏在她耳畔輕笑,鐘禮清仰頭喘息着,嫣紅的唇肉微微開合露出白淨的貝齒,白忱眼神一黯,沿着她微張的紅唇探進舌尖,翻-攪着,手指慢慢撤離另一張收縮的小嘴,握着她的手引向自己膨脹的欲-望。

鐘禮清感受着那粗-實的一根,燙得似鐵,隐隐還有黏-膩的水珠在頂端滑動,她被他引導着來回撫-弄,只感覺手裏的硬-物不斷壯大,尺寸駭人。

她睜開眼,濕漉漉的眸子,眼角還有晶瑩的濕意,白忱托起她抱至床邊,直接将她折成跪-趴的姿勢。

她抓着床單,指尖繃得很緊。

那兩只滾燙的大手摩挲着,細細在她兩瓣臀-肉上來回撫弄,動作極慢,她甚至能感覺到他掌心的薄繭刮過細膩的肌理,來回揉-捏。

她以為他會這麽直接闖進來,孰料溫暖濕-滑的觸感,隐隐從腿-根傳來,她羞得快要擡不起頭,從床頭的玻璃鏡面看到他伏在自己身後,而羞恥的部位正被來回刷-弄着,偶爾被含-進溫熱的腔-壁,偶爾被溫柔吸咗。

她控制不住,沒出息的又被他送上頂峰。

等他慢慢從她腿-根撤離,她整個都癱軟在床上,臉頰埋進床褥間,幾乎快要說不出話。

白忱箍住她的腰,将她完全提起,他站在床邊,這才慢慢解開自己的束縛。

她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任由他由上而下的進入,他憋得太久,早就猙獰粗-壯的蓄勢待發。

看着她獨自到了兩次,足夠潤滑,這才慢慢推進,握着她汗濕的腰肢緩緩抽-送。

她每次都被折騰得很慘,白忱現在經過她的悉心調理,體力較之以前不減反增。她白天若是冷落得他太久,晚上他就會雙倍找回來。

鐘禮清最後都不記得他怎麽結束的,一整晚好像都被翻來覆去,隐秘的部位濕濕黏黏的,還有些微微的發痛。

***

第二天一早,還沒睡醒就感覺小腹疼得厲害,去衛生間發現是例假提前了,她算着日子,似乎提前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縱-欲導致的。

白忱看她這樣,既心疼又內疚,老老實實的喂她喝糖水、充電暖寶。

偏偏那兩個小家夥也不省心,在隔壁兒童房一個勁兒喊媽媽,鐘禮清想自己過去,白忱伸手将她按回床上:“老實躺着。”

眉眼間有些遲疑,平時他很少會去兒童房,兩個孩子和他不親近,他也便鮮少踏足一步。

這時候看鐘禮清身體不舒服,他皺着眉頭,微微卷起袖口就走了過去。

安安樂樂正抱着枕頭在床上嬉鬧,本來還叽叽喳喳的樣子,看到白忱進去就跟按了靜音效果似得。

看着兩個小家夥仰着腦袋,眼睛瞪得極大的傻樣,白忱瞬間眉心蹙得更深,繃着臉把鐘禮清昨晚準備好的小衣服扔給兩個小家夥,嘴角沒有半點笑意:“穿衣服。”

安安樂樂面面相觑,他們哪裏會穿衣服,有時候正反還分不太清呢。

樂樂嘟着小嘴就縮回了被子裏,鼓着腮幫:“我要媽媽,要媽媽。不要小美,小美好兇!”

安安也瞪着眼不住朝門口張望,顯然對白忱的出現特別不滿意。

白忱抱着胳膊,站在兩個孩子的小床中間:“媽媽身體不舒服,今天要好好休息,難道你們不心疼她?”

安安樂樂一聽媽媽不舒服,也不敢吵鬧了,再看白忱一副兇巴巴要吃人的樣子,乖乖垂着小腦袋蹭到床邊。

兩個小家夥把衣服攤開,翻着袖子來回研究,時不時哀怨的看向白忱。

白忱忍不住想翻白眼,他小時候可什麽都是靠自己的!

居高臨下站着,他冷聲指揮道:“衣服,有圖案的部分朝前,褲子,腿從那兩個小窟窿裏放進去。誰先穿好,誰就有獎勵。”

安安倒是從容不迫,他以前也自己穿過衣服的,只是動作稍微笨拙一些。樂樂就急得滿頭大汗,還不時朝安安那邊瞥一眼,學着安安的樣子。

好不容易等兩個孩子折騰着穿好衣服,白忱又把他們提溜進了衛生間,指揮着孩子們洗臉刷牙。安安是男孩子很利索,可是樂樂洗漱完,指着一頭亂糟糟的長頭發直撇嘴:“媽媽梳——”

白忱擰眉研究了一會,覺得梳頭發也不是什麽難事兒,拿起梳子把樂樂抱在了腿上,樂樂驚訝的張大嘴:“小美會梳頭?”

白忱到現在還是接受不了小丫頭給自己取的古怪稱呼,寒着臉斥道:“閉嘴。”

樂樂撇着小嘴,可憐兮兮的對手指,白忱哪裏給人梳過頭發,就會來回梳整齊了,再紮個馬尾。樂樂被他不知輕重的力道拽的頭皮發麻,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媽媽救命。”

白忱在她身後面無表情重複一遍:“媽媽不舒服。”

鐘禮清就是兩個孩子的軟肋,安安樂樂雖然心裏抱怨,但是敢怒不敢言,樂樂咬着嘴唇,眼裏還含了一包淚,那小模樣別提多可憐了。

安安樂樂上學的事兒還沒定下來,白忱讓鐘禮清卧床休息,鐘禮清疑惑的看了眼兩個孩子:“你要去公司,他們倆——”

“跟我一起去。”白忱淡定的喝着咖啡,說這話時沒有半點猶豫。

一旁的吳嫂都驚得快要說不出話了:“公司?”這兩小東西會把公司給拆了吧?

白忱低頭看着報紙不再搭腔,安安樂樂互相對看一眼,居然也不反駁,似乎對白忱的公司挺感興趣。

鐘禮清擔憂的看了眼三人,怎麽有種不好的預感呢?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要交別的稿子,昨晚修文到四點,今天還要通宵弄完,所以這邊更新慢了點,對不起大家,完結倒計時了,不用擔心我斷更啥的哈╭(╯3╰)╮

下章小白會多點,和兩個孩子有進展,林肖的大進展這章沒寫到,實在寫不動了,字數略少 T T

ps:謝謝johnson、07號餅餅的地雷,謝謝suesoo的手榴彈!

85、醜聞(白鐘、林肖)

白忱微蹙着眉聽市場部經理彙報,姜成山忽然進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白忱的臉色變得愈加精彩起來,會議室裏所有人都自動停下,眼神卻八卦又好奇。

大家都知道白總今天帶來了兩個小家夥,姜助理是直接把人抱進總裁辦公室的,之後還親自沖了兩瓶奶粉帶進去。

員工們忍不住好奇,像白忱這樣的男人該怎麽和孩子相處?可惜兩個小寶貝來了公司之後一直沒再出來。

這時候似乎是出了點狀況,員工們心底那點好奇因子又開始蠢蠢欲動,狀似不經意實則仔細打量着白忱的表情。

白忱的神色越來越淡,最後抿緊薄唇不作聲。

姜成山維持着俯身彙報的姿勢,忐忑不安,小心地察言觀色:“用不用讓吳嫂來接回去?”

白忱只平靜吐出兩個字:“不用。”

會議中斷,白忱起身回了辦公室,門板才略微推開一條細縫,迎面便有一道白光極速襲來。

白忱穩穩的接住,垂眸看了一眼,是秘書早上剛送來的財務季度報表,再沉眼一看自己的辦公桌,安安和樂樂翹着兩條小短腿,趴在桌面上拿筆塗畫着什麽。而地板上狼藉不堪,到處可見他的文件資料。

白忱額角狠狠跳了兩下,姜成山讷讷地湊山來解釋:“我顧着安安的時候,樂樂就去翻書架上的古董花瓶,我怕砸到孩子,等去樂樂那,安安已經爬到辦公桌上了。”

白忱撚了撚眉心,微微擡手:“我知道。”

他早就料到這兩小鬼沒那麽聽話,會乖乖配合他來公司果然是有目的的。

安安樂樂是背對着他的,顯然玩得太高興了都沒來得及及時發現自己身後的危險,白忱站了會,冷冷咳嗽一聲:“好玩嗎?”

兩個小家夥陡然聽到他的聲音,渾身哆嗦一下,齊刷刷的扭頭看他,注意到他陰鸷神情時,小嘴微微抿了抿。

明明眼底有些怯意,卻還是執拗的回答:“好玩。”

白忱瞥了眼孩子們的小臉,這麽細看之下,火氣更大了!

兩個孩子原本白淨的臉上竟用簽字筆畫滿了亂七八糟的圖案,再一細看,連嫩生生的手臂上也都是。

白忱沒想到自己就離開半個小時不到,兩個孩子已經把辦公室折騰得不像樣了。

安安樂樂看着白忱這副樣子,賊賊的竊笑,他們的目的就是要讓白忱不高興,誰讓這大壞蛋在家這麽欺負他們!

白忱卻只是神色鎮定地脫了外套,慢慢往沙發上落座,這才支着下颚看他們:“好玩的話,繼續。”

安安樂樂被他這副樣子驚得不知所措,戒備的盯着他看。

白忱嘴角勾起淡笑:“怎麽?以為我會生氣?”

目的被揭穿,安安樂樂彼此對視一眼,各自扭頭看向別處,俱都裝出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白忱低聲笑了笑:“拿這種小把戲氣我,一點用處也沒有。”

帶兩個孩子去洗臉,他專用的浴室,自然毛巾也只有他私人的。白忱皺眉看了眼兩個小花貓,最後還是把白色毛巾浸濕,悉心調好了水溫,這才給他們仔細擦拭。

白忱還是第一次伺候人,樂樂還嫌惡的推了推他的大手:“好疼,輕點。”

白忱看她一張小臉被蹭得發紅,指尖一頓,他哪裏知道小孩子的皮肉這麽細嫩,但是手上還是緩了力。

白忱鮮少會有這麽好相處的時候,安安瞪着黢黑的眸子,一臉戒備的把毛巾搶了過來:“我自己會!”

看着他笨拙的樣子,白忱不自覺溢出笑:“我能問問,你對我的敵意從何而來嗎?”

安安從毛巾下露出擦的有些發紅的眼,小嘴動了動,半晌才道:“不知道,反正讨厭你。”

白忱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兒子,還不及自己腰高,眼神卻異常堅韌果決,他微微俯了身,認真看着他:“其實我開始也不喜歡你,可是現在,覺得你挺好玩兒的。”

安安憤怒的握起小拳頭:“我不是玩具!”

白忱爽朗笑出聲,英氣的五官全都舒展開,安安樂樂從沒見過他這副樣子,一時有些傻眼。

白忱緩緩俯下-身,目光對上孩子們澄澈的眼眸,極其認真的開了口:“其實,爸爸很笨,爸爸小時候沒有朋友,長大……朋友也很少。爸爸也沒和小朋友相處過,你們,願意教爸爸怎麽和小朋友相處嗎?”

安安樂樂眼底有些驚訝,愣在原地不作聲。

白忱嘴角帶了淺淺笑意,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手:“安安樂樂,我愛你們的媽媽,你們也愛她,這樣,咱們還不能成為朋友嗎?我們都不想媽媽傷心,所以以後和平共處,好不好?”

自從安安那件事之後,他想了很多,每每記起鐘禮清眼底露出的迷茫就讓他心髒微恸。

他的愛偏執極端,可是不能只一味要求鐘禮清遷就他,他想和她好好過一輩子,必須努力變成她心目中理想的那個男人。

安安樂樂歪着頭想了想,樂樂眨着眼睛,半晌才點了點頭:“看你這麽可憐,我和哥哥會帶你玩的。”

白忱忍着笑,擡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謝謝。”

他轉頭看向安安,安安眉眼間還有些猶疑:“那你以後不要欺負樂樂,這樣,我就試着喜歡你。”

白忱微一颔首,安安樂樂這才露出腼腆的笑,帶了些小孩子的俏皮。

白忱看着他們單純湛黑的眸子,心底生出一陣柔軟。對孩子的感覺很奇妙,一方面不希望鐘禮清不開心,而另一方面,似乎是真的想和他們融洽起來,想完全融入這個家。

***

孩子們和白忱去了公司,鐘禮清一覺睡醒已經中午了,難得有一天休息,看着安靜下來的屋子反而不知道該做點什麽。

打電話想約林良歡去逛街,她含糊其辭說不在江市,大清早的也不知道跑去了哪裏?直到話筒那方傳來一陣低沉的男音,離得極近,隐約是從她身畔傳來的。

鐘禮清愣了愣,那聲音有些耳熟,不自覺和腦子裏某一位對上了號,林良歡尴尬的解釋:“肖禾生病了,仔仔不放心他。”

鐘禮清會心一笑,并不揭穿:“嗯。”

挂了電話,落地窗外一大片明媚金黃傾瀉進來,她穿着白色睡裙站在暖暈裏,伸了伸懶腰看時間,白忱已經把孩子們帶走三個多小時了,要是不出意外,這時候估計該抓狂了。

鐘禮清收拾了東西去找白忱,一路上想象着白忱暴躁跳腳的樣子,不自覺微微牽起唇角。

公司前臺換了,看她的時候還有些疑惑,還是姜成山帶她上去的。鐘禮清忍不住問起孩子們的情況,姜成山微微愕然:“先生進去之後就再沒出來,大家還等着他繼續主持會議呢。”

鐘禮清皺了皺眉,不會和孩子們發生什麽事吧?

推開辦公室門,進去便看到那一室狼藉,鐘禮清緊了緊手指,幾乎能想見白忱暴躁跳腳的樣子。

外面沒有人,她朝前走了幾步,到了休息室門口才看到白忱領着兩個孩子坐在床上玩游戲。

白忱只穿着幹淨的白襯衫,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放松神情,修長的手指飛快的移動着,兩個小家夥看得眼睛都直了。

鐘禮清看着,心裏既酸澀又滿足,白忱過去的不愉快如果能由孩子們填補,該有多好?只有她一個人的愛,白忱還是太孤單。

***

林良歡挂了電話,這才回頭看身後的男人,肖禾一雙黢黑的眼離得極近,高挺的鼻梁幾乎抵上她的,他側着身,幹淨的面容卻帶了幾分惺忪睡意:“禮清?”

林良歡點了點頭,悄悄瞥了眼他身後的仔仔,小家夥攤着四肢幾乎霸占了大半張床,呼呼睡得正香。

肖禾這只是個單身公寓,床的size不是很大,此刻她的脊背幾乎嚴絲合縫的和他緊密貼合着,好像連他胸口堅硬的弧度都能感覺到。

她不自在的移開眼,撐着床墊準備起身:“我去做飯。”

“別去。”肖禾忽然伸手按住她,一只胳膊就輕易的将她帶回了懷裏,面對面彼此注視着,四目相對,她慌得幾乎立刻就垂了眼。

肖禾另一只手收得更緊了些,低沉的嗓音在她上方響起:“就呆一會,讓我知道這不是夢。”

林良歡鼻頭酸了酸,沉默的埋在他胸口。

昨晚仔仔不知道是不是偷聽到她和肖禾的電話,一個勁兒要求來江市看肖禾,林良歡想到他一個人生着病,身邊連個照看的人都沒有,終是軟了心腸。

就當是謝謝他為自己做了這麽多,林良歡這麽自我安慰着,連夜開車來了江市。到江市已經很晚了,仔仔居然撐着沒睡着,等肖禾開門的時候,小家夥便一臉興奮的撲進了他懷裏:“老爸,我給你送吃的來了。”

她到此刻還記得昨晚他看自己的眼神,驚愕、震撼,随即化作狂喜,卻每一瞬都讓她心口狠狠疼着。

“仔仔非要來——”

她還是嘴硬,這麽說着,好像連自己都信了。

肖禾眼神有片刻的黯然,嘴角卻帶着滿足的笑:“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字數很少,我白天睡醒再好好碼章肥一點的,連續熬了兩天到四點修稿子,我有點撐不住了 T T 請大家見諒,現在那邊忙完了,我專心結局

今天會寫師姐和騎士的番外,不喜歡的親記得取消自動訂閱啊啊!!

ps:謝謝johnson的手榴彈,卷卷的地雷!

86、番外之你卻愛着一個傻逼(下)

尚玫的嘴唇很軟,楊峥的腦子在剎那間有些暈眩,距離離得太近,他幾乎能看清她不斷顫栗的卷翹睫毛,密密實實的好像一把小蒲扇,一下下裔動着,他的心髒都随之變得癢癢麻麻。

這是他們第三次接吻,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還是意外,這次……

尚玫沒有再更近一步,很快的退開,烏黑的眼眸靜靜睨着他。

那一刻,好像有什麽東西變得不太一樣了。

楊峥垂在沙發扶手上的胳膊肌肉緊繃,襯衫熨帖的線條險些洩露了他的真實反應。他喉嚨都莫名有些發緊,自嘲的笑了笑:“同情我?”

尚玫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那麽沖動就吻上去,明明他是在對自己彰顯他對另一個女人有多癡情,明明他是在說着他愛那個女人愛得不不顧一切,她在這心疼個什麽勁兒?

尚玫克制着心裏的異樣,微微偏過頭:“女人都有潛在的母性因子,看見你那麽苦情就受不了,你以為自己是瓊瑤男一號嗎?”

楊峥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男一號,有些人的堅持會有結果,而有些人的堅持,或許只會給人負擔。

他和林良歡的關系一直停滞不前,即使狠心向她逼婚,聽到她以要為父親守孝三年為借口拖延時,他還是無條件的妥協了。

再怎麽狠,他終是舍不得她難過。

仔仔的降生為這個沉悶的家庭帶來了一絲曙光,楊峥不太會帶孩子,就連林良歡生完之後月子該怎麽伺候都沒經驗。

家裏沒有長輩可以教,一直用的家政又請假回了老家,正是年關幾乎請不到合适的人,最後尚玫搬進了他們住的別墅,尚玫是婦科醫生,雖然還沒生孩子,可是至少比他要純熟很多。

尚玫請了一個月長假照顧林良歡,楊峥每天回家都會看到她,她穿着格子圍裙站在廚房裏忙碌,身影高挑纖細,回頭看到他時會露出明媚的笑意:“回來了?”

楊峥頓了頓,微微點頭:“我去看良歡。”

他沒有多說什麽,直接轉身就上了樓。

尚玫站在廚房門口,等他疲憊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這才回身把剛剛盛出來的雞湯重新倒回了瓦罐。

晚上仔仔很吵,剛出生的孩子總是特別容易餓,有時候一兩個小時就會醒一次,楊峥的房間就在隔壁,聽到孩子的哭聲就會第一時間跑過來。

他幫不上什麽忙,還是會過來看一眼。

尚玫穿着白色羊毛衫,跪在床沿給仔仔換紙尿褲,修長的脖頸在白色光暈下顯得白淨漂亮,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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