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到底隐瞞了什麽

帶着涼意的指尖探入領口,向下滑動,裴深不受控地打了個冷顫,身上像是被蛇蠍爬過。

“腺——體?” 裴深脊背發涼,驟然明白了這些年一直想不清楚的關竅。

他一直不懂為何薛珮要留他在周家,要為裴曼柔提供治療,表面裝出大度,背地裏卻将他丢進療養院接受腺體移植改造,可現在他明白了,一切的源頭是周塵,是腺體。

裴深恍然大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從未聽聞、也從未撞見過周塵腺體有異,可除了周塵以外,不會再有人讓薛珮如此大動幹戈,前腳周塵信息素失控出事,後腳薛珮就放他提前探望母親将他誘到療養院。

長在身上這個可惡的、寄生的腺體是周塵腺體的替代品,而他只是個人體溫床!

裴深也終于明白薛珮這些年為何要力排衆議留他在周家,除開私生子這個身份,應該還有個很大的原因是裴深與周塵同父異母,有血緣關系的宿主移植後肯定能減少排異,降低危險。

薛珮處心積慮、汲汲營營,十年前就為周塵準備了替代品,她給予裴深痛苦,又輕飄飄地将它拿走,提出裴深無法拒絕的條件,展露一副慈愛的聖母心腸。

裴深快被惡心透頂,他咬着牙根才忍着下薛珮的觸碰,眼前笑臉盈盈的薛珮卻猛地冷下臉。

一巴掌打在裴深臉上,薛珮的手握緊拳頭,“是誰!是誰标記了你!”

她推開抑制環看見了遮掩的咬痕,薛珮顫抖着,身後戴着口罩的醫務人員迅速上前扶住她。

“夫人,不要激動。”

“婊子生的孩子果然還是婊子!是誰允許你讓別人标記的!!” 薛珮藏不住病态的癫狂,她惡狠狠地盯着裴深,抓起手邊一個消毒水器皿就砸了過去,裴深偏頭躲開,玻璃器皿砸到牆上,裴深的臉被碎渣狠劃了兩道。

“賤人…… 賤人!”

“夫人,你不能讓情緒太激動。”

“怎麽辦,我的兒子怎麽辦?” 薛珮抓住醫生的手臂,捂着心髒流淚,裴深被人挾制住,反抗不得,安定随着針劑推入身體,昏迷前薛珮還在聲聲哀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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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還有其他實驗體,只是一個腺體,他們……”

裴深緩慢地眨眨眼,轉瞬跌入黑暗中。

再轉醒時他被送回基地,裴深下車後站在綿延的荒涼地,知道之前薛珮給出的好處已經作廢,讓裴曼柔出院好像又變成了奢望,他雖然不想承認,但卻實實在在地被薛珮掌控着。

這麽多年他連療養院的具體位置在哪兒都不知道,薛珮沒有給他任何半絲窺探的機會。

風吹來辨不出方向,裴深只覺自己是個笑話。

他以為薛珮的折磨是出于對私生子的痛恨,裴深卑躬屈膝謹言慎行,甚至短暫地感激過她對裴曼柔的治療,裴深在薛珮的暗示下隐藏實力,不冒尖不搶風頭,他也從未想過讓周勤榮高看他,他不在意周遭任何人的看法,可薛珮只是徹頭徹尾的利用,在裴曼柔出事後裝出大度又精明算計,裴深甚至覺得母親的病也只是她制造的砝碼。

裴曼柔出事時裴深不在她身邊,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麽,等他知道裴曼柔出事時,他已經被帶回了周家,周勤榮說他母親死了,薛珮偷偷帶他去醫院,告訴他裴曼柔還活着,在那之後的每一步都是算計、都是要挾。

如果裴曼柔沒有出事呢?這麽多年卧床,查不出的病症,裴深無數次發問又無數次被擋回來的問題背後,藏着什麽?

送他回來的車早就開走了,煙塵散去,裴深僵直伫立了好幾分鐘,警備員老早注意到他,見人一直沒動,警備員打開閘門探出半個身子,問:“是新生嗎?”

裴深回神,搖搖頭,“不是。”

調出光腦中的請假單遞給對方,警備員看過後做了銷假處理。

“你叫裴深?”

“嗯。”

“光腦號碼是多少?”

“74863。”

“有你的快件,剛送來,還沒投遞,你直接拿走吧。” 警備員從投遞箱中取出快件,裴深邊走邊拆開包裹,打開才發現是前一天買的氣霧劑。

套餐一共六盒,有兩個味道,一個味道是裴深之前用慣的,還有一個是新出的青草味,裴深拆開塑封,轉進無人的角落噴了三泵,味道瞬間蔓延開來,裴深嗅了嗅,和聶常戎的信息素味道有細微的差別。

在袖口和領口各噴了幾下,青草味撲鼻而來,裴深一路紛騰的思緒緩緩蟄伏。

艦機經過幾次躍遷,哪怕是身體素質極好的 alpha 也會表現出不适。

“靠,這多久是個頭——嘔”

“特麽,要吐滾一邊去吐,別吐我腳上了。”

“滾你丫的——嘔——” 一個高大的 alpha 站起身急忙跑進廁所,一衆看熱鬧的哈哈大笑。

林凡樂完,把臉貼在玻璃上看無光亮的躍遷軌道,下一次躍遷要來了。

他抓緊固定帶,感受短時間內成倍的壓力和失重翻轉,三十秒後,躍遷結束,不遠處的廁所爆發出更大的嘔吐聲。

廁所沒有固定帶,想必進去的老兄吃了大苦頭。

“嘿!怎麽樣啊?” 有人專門搞怪,故意去敲廁所門。

裏面回吼道:“好得很!”

衆人又是一衆樂,林凡樂了半天,察覺身側沒有絲毫動靜,他胳膊動了動,去捅咕聶常戎。

“嘛呢,裝深沉?”

“沒裝,真深沉。” 聶常戎說。

“得了。” 林凡笑笑,“我看你這兩天一直就沒在狀态,易感期啊?”

“你以後去幹記者吧,有天賦。”

“我關心關心你,別不識好人心!” 林凡抽出一條白帕擦拭槍管,倏爾,他動了動鼻尖,道:“不過話說回來,是我嗅覺失靈了嗎?我怎麽老在你身上聞到味兒呢,還有點沖,你丫這是被誰标記了吧。”

旁邊一個人應和:“林凡你是真能猜,誰能把聶哥壓着标記了,是不是穿錯衣服了。”

林凡撇撇嘴,“真聞着味兒了,” 他偏偏頭靠近聶常戎,“你再讓我聞聞。”

聶常戎抵着他的頭将他推開,“滾蛋。”

艦船裏全是 alpha,不用拘着,幾乎所有人都把抑制拆了,各式信息素湧動在艙內好不熱鬧,聶常戎關掉抑制的時候沒想那麽多,哪知道林凡這個屬狗的還能聞出差別。

聶常戎中途去了趟廁所把信息素遮擋,回來時假裝不經意問林凡,“你剛聞到的是什麽信息素?”

“你說味道?”

聶常戎說:“性別。”

“那我怎麽知道。”

“蒙一個。”

“蒙?我猜是 alpha 吧?Omega 哪有這麽沖的信息素… 你不會真穿錯衣服了吧,穿錯誰的衣服了啊,我也沒聞到過這味兒啊。” 林凡貼緊聶常戎猛嗅,被他倏地推遠。

“幹嘛!我聞聞!”

“躍遷了,坐好。”

林凡回頭一看,果真,他沒再糾結聶常戎身上那股不明來路的信息素味道,聶常戎卻陷入沉思。

alpha 和 Omega 都擁有一定的信息素判別能力,林凡覺得裴深留下的信息素是 alpha 信息素,可聶常戎的标記也不是假的,他真真切切地咬穿了裴深的腺體并進行了标記。

他不禁想…… 裴深到底隐瞞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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