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裝全套

許勻舟向來是一個對自己未來定位特別清晰的人,對于他的回答,寧遠也不覺得驚訝,反而有些自豪,他的男朋友從開始到現在甚至是到以後,都是一如既往的優秀。

只是對于許勻舟那句“用大一的時間去思索…”,自那晚過後,寧遠便在手機上記錄了某個時間點。

年後家裏不免缺乏親戚來走動,一開始寧遠也是能躲則躲,然而躲得了一時,卻躲不了一世,大年初五早上天剛亮,寧遠被院子裏談話聲音吵醒。

“外面誰來了?”寧遠揉搓着雙眼問。

“不是你叔叔,就是你伯伯,但是我沒見過。”

寧遠一怔。

按理說自己的親戚許勻舟也算是見了個遍,如今他說沒見過,或許是自己在新疆的二伯…

寧遠有一個二伯,五年前追随女兒去了新疆。

二伯只有一個女兒,女兒也算争氣,本碩985,只不過碩士時談了個男朋友是新疆那邊的,畢業後直接去了新疆,女兒五年前又有了個女兒,自己工作繁忙公婆身體欠佳,二伯便過去幫忙,這一待就是五年。

在寧遠印象裏,這個二伯是除了爺爺之外對他最好的一個人。

“爸,我把這些東西給你放這了。”

寧遠正回憶着,就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可能是新疆風水養人,與之前黝黑幹瘦的二伯相比,如今這個白胖年輕了不知多少歲的人,寧遠差點沒敢認。

“遠遠,你怎麽在這?”看到許勻舟時,二伯的神情疑惑了一下,“這是你同學?”

“二伯。”寧遠急忙從床上爬起來,随手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

“外面冷,你穿得厚一點。”

“沒事的,二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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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勻舟出去幫爺爺和紅毛準備早餐,屋子裏只剩下他們兩個。

許久不見,打完招呼後,寧遠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寧遠規規矩矩坐在一邊,手端正地放在膝蓋上,門呈半掩狀态,依稀能看到許勻舟來來回回的身影。

“還跟你爸媽鬧着?”二伯打破沉默。

“沒有鬧。”寧遠說。

“那就對了。”二伯聞言眉角都染上笑意,那句,“一家人有什麽深仇大恨”還沒說出口,便又聽寧遠說。

“沒有鬧,只是斷絕了關系而已。”

二伯直覺頓時如鲠在喉,長嘆一聲,“你和你爸,一個脾性。”

“不要,二伯不要這麽說。”

“怎麽了?”二伯聞言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自己說錯了話。

“有幾分像他,我的生命裏就會多幾分不幸,我希望我和他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二伯:“……”

他索性轉移話題,“那個男生?”

“二伯不知道?”

二伯尴尬的扣了扣大拇指,自己當然是知道一些,但自己從小接受的思想跟這個相差甚遠,剛聽到時直覺不可思議,但現在看寧遠談起來又絲毫不別扭,自己當長輩的若是在扭捏起來,反而覺得有些不好。

“知道一些?你們真是?”

“嗯。”寧遠點點頭,臉上笑意舒展,“我男朋友,我最重要的人。”

聊了沒多久,紅毛便進來喊人吃飯。

二伯回來,家裏其他親戚自然也是要來,包括許勻舟的父母。

這不,早飯還沒吃完,寧遠的兩個姑姑便早早趕了過來,看到寧遠時,都為之愣了一下,繼而笑道,“遠遠也來了?”

“嗯。”寧遠禮貌點點頭,轉身拖着許勻舟,想趕緊脫離這尴尬的地方,結果剛走到門口便被去而複返的二伯攔了回來。

“你們倆幹啥去!”

“二伯。”寧遠哭笑不得,哀求道,“你知道的我和我爸媽,我們倆出去一會,反正你來還是要待一陣,我有空去找你玩。”

哀求無效。

半個小時候,寧遠和許勻舟重新坐回了屋子裏。

“這可咋整。”屋子裏,寧遠愁眉不展,反觀許勻舟,一臉無所謂的模樣,甚至還有心情刷個手機。

“許勻舟。”寧遠輕踹他一腳。

“怎麽了?”許勻舟,放下手機,貼過來問。

“一會咋整啊,啊啊啊…”寧遠拽着許勻舟的衣領,不停來回晃動,這時,門外響起一道聲音,“二哥。今早走得有些晚,來遲了。”

“沒事,老四,哎呦這大胖小子,來伯伯給一個大紅包。”

寧遠只感覺全身僵硬,還未緩過來之際,門已經被打開了。

與此同時,一股力量拖着寧遠向前傾去,緊接着,寧遠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眼前一片昏暗,鼻尖是熟悉的味道。

身後的人只是将東西摔倒了地上,很快便出了屋子,出去時寧遠捕捉到一句“哼”的聲音,只不過門被狠狠地摔上,寧遠也不能确定,自己這是不是幻聽。

過了一會兒,許勻舟才松開寧遠,他替寧遠整理了有些亂了的頭發,“我們遠遠沒必要覺得別扭的,要別扭也是他們別扭。不是我們。”

寧遠往前輕靠,往門後看了一眼,趴到了許勻舟肩上,“好想溜啊,許勻舟一會兒我們溜好不好。”

“不溜,溜才是最錯誤的決定。”

寧遠擡起頭,不解地看着他,“怎麽說?”

許勻舟捏了一下寧遠鼻尖,輕笑道,“你不想看一下他們怎麽打臉嗎?我們遠遠現在這麽優秀,跟他們想的完全不一樣。”

……

能不能看到他們打臉的樣子,寧遠也不抱有期待。

屋裏待了沒一會兒,便被突然熱情的許勻舟拖出來幫忙。

許勻舟在門外幫爺爺劈柴,天氣還算不錯,紋風不動,氣溫也有所回升。

寧遠正在幫姑姑洗菜,那個自己稱為母親的人,此刻正抱着自己素未謀面的弟弟,和二伯有說有笑地交談着,小孩子稚嫩的聲音時不時傳來,惹得寧遠不時想回頭偷瞄一眼。

有一次恰巧迎上女人看過來的目光,目光略有不善,寧遠也不客氣地回瞪了回去。

許勻舟說得對,躲什麽躲,難得膈應他們的機會,于是接下來的時間裏寧遠還甚至時不時裝作無意的樣子從那兩人面前吹着口哨走過,路過時還能忍不住偷瞄了女人懷裏牙牙學語的孩子。

抛開其他不說,這小孩長得很是可愛,白白胖胖,皮膚嫩的似乎能掐出水。

“遠遠。”

寧遠回頭,只見二姑正向他招手。

“怎麽了?二姑?”寧遠剛走過去,便被二姑一把拽到了中間。

“寧遠,你是哪個學校來着?”

老爺子正拿着一個小板凳不知去哪,路過這裏時聽到二姑這麽問,冷哼一聲後嘚瑟說道,“遠遠的學校可比你那個兒子強多了,北京S大,一本!要五百多分呢。還有許勻舟那個小夥子,清華的!宜城市高考狀元。”

二姑的兒子比寧遠大一歲,高中時二姑經常時不時拿他跟寧遠比較。

實話說,二姑一直說自己兒子成績好,寧遠也一直不點破,最差高中最差班裏的前十名,含金量自然不言而喻。

高考也只是去了一個民辦本科。

“哎吆寧遠這麽厲害。”二姑聞言大吃一驚,“這麽短時間進步那麽大,看來宜城二中教育水平就是好,哎,大姐,咱寧遠考到了一本呢。”

寧遠看着轉身和大姑說個不停地二姑,無奈搖了搖頭。

許勻舟是高考狀元自然是人盡皆知。

但于寧遠而言,當初上大學時寧遠也只是告訴爺爺去北京讀書,考上S大也就只有皮卡丘和方明知道,也是寒假回來才跟爺爺說。

說起他們兩個,寧遠突然有些懷念。

自己和方明,網上的聯系是不間斷,但是卻是好久不見面了。

寧遠索性拿出手機,問了一下方明什麽時候有空,現在他們兩個一個在市裏,一個在鄉下,要想像之前那樣一個電話就能出來根本不可能,只得提前約時間。

“遠哥,見我大哥了嗎?”紅毛朝他這邊走過來。

“許勻舟?他不是在外面劈柴?”

“沒有,門外沒有。”

寧遠跑到門口,門外堆着一堆劈好的柴,卻不見許勻舟蹤影,家裏更是沒有。

一會兒功夫,許勻舟跑哪去了?

明明自己剛才故意在那兩口子面前走來走去時,許勻舟手裏拿着斧頭,還不忘給他豎起大拇指。

“人呢?”寧遠給他打電話,也是無人接聽狀态。

寧遠又跑去問爺爺,然而老爺子的印象還停留在許勻舟今早沒出屋子之前,他以為許勻舟覺得別扭,所以才一直躲在屋子裏不出來。

寧遠:“……”

“擔心啥?他那麽大人還能丢?準備準備吃飯。”老爺子扯着個老煙嗓道。

等菜都已準備好,許勻舟還沒回來。

老家的習俗是男生都在一個桌子上,女生在另一個,好巧不巧,寧遠對面坐着的正是自己的父親,從來他看自己眼神就不怎麽友善,寧遠更是懶得搭理他,旁邊還空出一個留給許勻舟的位置。

“遠遠,你那個同學呢?”二伯問。

“不知道啊。”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爺爺那輛老式自行車的聲響,許勻舟拿着一份文檔走了進來,喊道,“遠遠,你國家級比賽的證書到了,我幫你取了回來。”

“證書?什麽證書,拿來我看看。”二伯急忙湊過去,拆開那一瞬間哈哈大笑起來,“我們遠遠有出息了,這比賽很厲害了,聽我女兒說過,而且這個創業方面國家級證書,還能跟保研挂上勾,遠遠真是争光,一會二伯給你一個大紅包。”

二伯說着,把證書遞給了其他人。

許勻舟則是默不作聲地走到了寧遠旁邊,目光全程在寧遠父親和母親身上來回轉換。

看到那兩位的神情,心情怎一個爽字了得。

“我說許勻舟。你剛才幹啥去了,”寧遠低聲道,“而且我證書在學校裏,你哪來的。”

許勻舟輕咳兩聲,“那個…你之前發給我的電子版,我剛才去鎮上打印的,畢竟要裝了,就要裝全套!”

作者有話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晚安!我繼續去看喜羊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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