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冥頑的問題問的很直白,甚至很直接,不用任何拐彎抹角的方式就把所有的問題一下子全部擺到了尚衡的面前,甚至不給他留下一點點猶豫和思考的空間,突然想起來以前任延形容冥頑的時候說過——別看冥頑平時不怎麽說話,鬥嘴的時候也總是說不過其他人,但是,其實這樣的人才是真正很果斷,甚至有時候很絕情的人。尚衡終于明白了任延的意思,如果有的人抱着拖延的想法來面對問題的話,冥頑相對于感性來講,是一個更加理性的人。
但是,這樣的人,應該幸福感也會低很多吧?因為總是考慮太多,考慮周全。
美男-衡武:冥頑,我記得楓少當時是反對你和镕樹在一起的吧?不是你把他說服了嗎?怎麽現在看起來像是他把你給說服了呢?
尚衡在對話框裏面還輸入了一個嬉皮笑臉的符號,努力想要把這樣沉悶的氣氛變得稍微輕松一點點,雖然他自己最近遇上的事情也很多很亂,但是,總還是希望能讓自己的生活變得盡可能的輕松一點。
冥頑:衡武,有的時候總是難免會覺得失望的,哪怕只不過是一秒鐘想了一想這個問題,也不得不承認有時候是會後悔的,額,也許不能說是後悔跟這個人認識,跟他有這樣的經歷,其實,兩個人在一起也能從對方身上學習到很多很多,甚至有時候會覺得能看到一個不一樣的自己,好像重新認識了自己一樣,嗯,也許應該是這樣的表達,就算因為這段關系的确受到了傷害,但是,也從來沒有真正後悔過和這個人相處的這一段時間,我承認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有感覺到累了的時候,但是,兩個人在一起開心的時候更多。
美男-衡武:我覺得我已經聽不下去了。
冥頑:為什麽呢?
美男-衡武:因為聽着就很絕望。冥頑,雖然你每一個字都在跟我不停的強調說你沒有後悔和镕樹相處的這一段時間,但是,你給我的感覺,你表現出來的樣子,你的狀态,就是再告訴我你後悔了,而且像是非常後悔。
冥頑:你是這麽覺得的?
美男-衡武:你看看你自己說的話,你說,現在要面對傷害,其實有一半都是自己造成的,不是你自己親手給了別人傷害你的機會嗎?冥頑,任何一個人看到這些話,都會覺得你後悔了吧?這是只有後悔了的人才會說出來的話啊!
冥頑沉默了一會兒,才打字過來。
冥頑:衡武,我是不是一個很難相處的人?
美男-衡武:沒有人這樣說。
冥頑:可是我真的覺得很累很累,現在這個樣子,我不喜歡這個樣子,我喜歡镕樹,但是,我不喜歡自己因為喜歡他所以要時時刻刻看他的眼色,要照顧他的情緒,我也能感覺的出來他也有類似的困惑,或者說,并不是只有我一個人覺得很受傷,他也有很受傷的感覺,如果我喜歡他,難道不是應該讓他感到快樂嗎?為什麽要讓我喜歡的人和我在一起,卻感覺到很困惑,很受傷呢?如果兩個人在一起最後卻要面對這樣的情況,那麽為什麽要在一起呢?在一起還有什麽意義呢?
美男-衡武:兩個人在一起,就意味着互相改變吧,也許。冥頑,我一直都相信兩個人的事情只有兩個人自己才明白存在什麽樣的問題,別人說得再多,都是旁觀者,有時候旁觀者未必就是看的最清楚的那個人。
冥頑:衡武,我老覺得你最近好像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美男-衡武:因為我變得有內涵了,是吧?
冥頑:[鬼臉]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麽正經的樣子。假正經吧?
美男-衡武:嗯,假正經!
冥頑:[白眼]
和冥頑的聊天就到這裏結束了,但是,那一整晚上尚衡都沒有睡好,腦子裏面充斥着各種各樣的想法,好像在腦子裏面大家一樣的很難睡着,但是,等到第二天天亮了,打開窗簾看到外面天氣很好的時候,似乎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尚衡不是一個喜歡為難自己的人,喜歡一個人的感情究竟能維持多久,誰也不知道吧,就算冥頑和镕樹下,不也有了艱難的時候嗎?所以也許感情就是來得快去的也快的一種東西,何況,如果“愛一個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讓對方感到幸福“這句話是正确的話,那麽如果退回原來的位置是歐明所希望的,那就退回去好了,與其兩個人都感覺到了不便和困擾,那就放棄兩個人,只需要好好保護一個人就好了,不是嗎?
所以,今天再面對歐明的時候,尚衡盡可能的讓自己表現的就像是最早那個沒有任何目的的自己。
歐明看着尚衡轉身就要離開,那種灑脫的樣子,讓歐明一下子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他似乎能夠明白尚衡這樣做的意義,就像是用行動告訴自己已經選擇放手這樣的結果一樣,就那一刻,歐明的心情似乎變得很奇怪,明明這些日子裏面都因為不知道要怎麽跟尚衡繼續相處而困惱了很長時間,而這一刻當尚衡替自己做出了決定的時候,似乎更多的感覺不是如釋重負,反而變得更加有壓力一樣。
歐明追上去問道:“尚衡,你昨天在公司加班了吧?”
尚衡搖搖頭,一臉輕松的樣子,說:“算不上加班吧,就是多呆了一會兒,然後就走了,呵呵,你放心,沒做完的工作算在自己的工作任務裏面,這時不需要加班費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
尚衡也是一愣,笑着說:“我就是開玩笑的話,你這麽認真,讓我怎麽玩的下去?”
“下班了之後,你又幹嘛去了?”
尚衡的臉色迅速變得嚴肅起來,連語氣都變得生硬了很多,說:“歐明,你似乎管的太多了一點吧?我上班八個小時裏面的工作時間歸你管,但是,下班之後屬于我自由支配的時間,好像幹什麽都跟你沒有關系吧?”
歐明也板起臉來,說:“你是不是又去酒吧了?那裏面的環境很亂,很糟,你以後都不要再去了。”
尚衡剛一聽完這話,臉上就露出嘲諷的表情,說:“你是我爹還是我媽?管我這麽多?你跟我有什麽關系,你有什麽資格這個管我?”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強勢的尚衡,歐明被這一連串的問話問的沒有了任何回答,他只是覺得像尚衡那樣的人不應該去酒吧那樣的地方,他原本準備了千萬句理由來說服尚衡,但是,卻被尚衡的一句“沒有資格”堵得沒有話說了。
昨天晚上和沈毅說的時候,歐明也這樣義正言辭的說着尚衡不應該去酒吧的話,結果沈毅也是一臉嘲諷的表情。
沈毅說:“歐明,你憑什麽說尚衡不能去酒吧?”
歐明說:“酒吧不是什麽好地方,那裏面魚龍混雜,像尚衡這樣的人去的多了,很容易受到什麽不好的影響,尤其是像”夜吧“這樣的地方,很混亂,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你又不是沒有去過,你難道不知道嗎?”
結果沈毅說:“這就是問題,你知道嗎,歐明?同樣是‘夜吧’這個地方,什麽都沒有變,為什麽你覺得我就能去,而尚衡不能去?”
“因為......不是說了嗎,因為那裏面很亂,什麽人都有。”歐明堅持着自己的觀點。
沈毅鄙視地說:“尚衡又不是一個幾歲的孩子,難道像他已經這麽大了,還沒有最起碼的是非分辨能力嗎?還有,那裏面很亂,為什麽對我你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歐明,你好好問問看自己,你之所以這樣說的原因究竟是什麽?你問問看自己。”
看着歐明變得有些慌張的表情,沈毅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忍心,但是,還是說了她自己認為該說的話:“歐明,你所有的原因不過是因為你覺得尚衡跟我們不是一類人,或者說,你覺得尚衡和陳然是一類人,像他們那樣的人是不應該去酒吧那種地方的,說得更直接一點,你就是把尚衡當做陳然在看待,在你心中,像陳然那樣的人是絕對絕對不回去酒吧的,所以,理所當然的,尚衡也不應該去,不是嗎?你問問自己,是不是這個原因?”
歐明慌張的擺手,說:“我沒有這種想法,我只是覺得他不應該去。”
“因為你覺得像陳然那樣正直,善良,單純的人不應該去酒吧,你自己也承認第一次在酒吧看到尚衡的時候,你也覺得他和周圍的一切都很不相稱,那種感覺就跟你當時遇上陳然的時候一樣吧,當所有人都在大學裏面開始放縱自己的時候,只有陳然還是那種乖乖小孩的樣子,因為他和周圍的人都不一樣所以你才注意到了他,一樣的道理,就是因為尚衡和周圍的人不一樣,你才注意到他。”
是這樣嗎?
昨天晚上沈毅說過的話,這一刻又在歐明的腦子裏面回蕩,而此刻這樣強勢的尚衡卻又讓歐明一下子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也許自己就像他們說的那樣,左右搖擺不定的樣子應該是最讓人讨厭的吧。
于是,歐明沖着尚衡擺擺手,示意他可以去辦公室了,沒等尚衡先走,歐明先回了辦公室。他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态很亂,以往那個不論什麽時候永遠都能夠鎮定自若的歐明似乎最近都不見了蹤影。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工作上發生了很多事情,也是一件很大的事情,不好的事情,雖然跟我沒有什麽關系,也不牽扯到我,但是,總有一種看到了人性上惡的一面,有一種失望的感覺,很多我的朋友,包括姐姐,都說過類似于我是生活在童話世界裏面的人這樣的話,就是說我希望生活的世界是一個處處都很幹淨,充滿正能量的地方,但是,實際上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吧,有句話叫有光的地方就會有影子,但是,我還是希望這個世界能夠向我們希望的那個方向改變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