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切牛排的王俊凱，“老王，其實這也算得上是行為藝術了。”
“不過你再切一會兒，我和源源就要回去了。”
“老王？”王源擡起頭，一臉興味，“怎麽聽着像喊那種在小區裏穿着拖鞋下象棋的老大爺？哈哈哈……以後我也這麽叫吧，老王！”
我和王俊凱同時愣住。
老王這個稱呼其實我沒怎麽叫過，這在前世是他們兩人秀恩愛的專屬稱呼，也是由王源發起的。不過按理來說王源早就這樣叫過他，怎麽……
就這樣，我一時興起的玩笑就割斷了一條貫穿他們整個感情道路的線索，而且還為王俊凱贏得了“小區裏穿着拖鞋下象棋的老大爺”的美名。
在後半場的進餐之中，我覺得自己一直被籠罩在暗黑的低氣壓裏，而我身邊的王源，吃得異常歡快。
怎麽辦，我食欲不振。
“少爺，事情都辦好了。”
“嗯，辛苦了。”
“其實少爺……董事長因為這件事不太高興。”
“我知道了。”
終于要離開酒店了，其實我是有點激動的。
我認床，也認擺設。如果不是為了這兩個能折騰的人，我死都不會到酒店給自己找罪受。
而事實證明，只要有王源在，所有人都必須折騰起來。
“王源兒，別忘了手機充電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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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還有圍巾，你收好了嗎？”
他自己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了，此刻正在指揮王源。王源手忙腳亂地到處亂轉，顯然是有東西找不到了。
我正想過去幫忙，就看見王俊凱已經走了過去，把衣服仔細地疊好，放進背包裏。
我不禁微微怔忡，莫名地有些觸動。
“王源兒，你先去找手表，我幫你收東西。”他這樣說。
——我幫你。
對于這句話，大概每個人都期盼過。
能夠無所畏懼地向前走，不是因為多麽勇氣過人，而是因為你在我身後，我就沒有後顧之憂。
“找到了！”王源興沖沖地從主卧的浴室跑了出來，“洗臉的時候搭在鏡臺上，不知怎麽掉到刷牙的杯子裏了……”
王俊凱笑了起來，兩邊的虎牙微露，輕輕搭在唇上。
他揉了揉王源的發頂，聲音帶着一股無奈的包容，“傻……”
他最後認真地檢查了一下房間，然後拉上了書包拉鏈，遞給王源的時候頓了頓，“這次沒買吃的東西？是不是忘了？要不……一會兒在機場買吧。”
王源伸過去的手倏然僵住。
“要是時間來得及，跟主頁君說一聲去買一點吧。”他微笑地看着王源，“要不到時候你又要吵着鬧着說我沒提醒你。”
“你愛吃的我都列好清單了，本來想走之前帶你去買，這幾天忙着忙着就忘記了。”
“放心吧，按這個去買很快的，不會耽誤航班。”
他自顧自說了許多，王源卻始終沒有擡起頭。
他的微笑漸漸斂住，目光有些疑慮。
“老王……”
“我要轉學到千玺的學校了……”
“我……”
“我不跟你回去了。”
王俊凱沉默了須臾，擡眼對上我的視線，目光沉靜。
他突然笑了出來，雙眼微微眯起。
他的表情讓我以為即将而來的會是嘲諷。
他的喉嚨動了動，仿佛有千萬言語湧過，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一直在笑，目光裏卻沒有任何笑意。雙手僵直地垂着，像一個失措的孩子。
他一直努力想要說什麽，卻屢屢失敗。最後只剩下一個杳渺的字眼，低沉得幾乎讓我以為是錯覺。
“好。”
十三、鋒芒·易烊千玺（3）
不管王源說什麽，王俊凱都說好。包括離別這件事。
他沒有讓我們去送他，在酒店留下的背影，成為未來幾個月裏唯一有關王俊凱的一幀。
在強權的施壓下，王源成為了我的新同桌。我大義凜然地将他收歸到我的管轄範圍，卻馬上就開始後悔。
“千玺，你看那個老師，哇，長得好二次元……”
“千玺，好無聊啊……中午吃什麽？”
“嗯……嗯？已經下課了？”
“昨天留作業了？我怎麽不知道！”
更顯而易見的是數學小測他慘不忍睹的分數。
我知道王源的成績一直堪憂，卻沒想到這樣讓我不忍直視。想到他在十七歲到十九歲兩年的時間裏，不知經歷了怎樣的辛苦，才從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大學渣成為了一本考生。
讓他下定決心的，不知道到底是演藝事業的終結，還是王俊凱的離開。
他有多努力，就是有多痛苦。
想到這，我就沒辦法對他冷嘲熱諷了。
“給你。”我瞥了他一眼，把筆記扔在他桌上。
他緩緩把筆記拿在手上，翻看了幾頁，然後摟在胸前，嘴角綻開一個微笑，明亮的目光讓我有些怔忡。
“哈哈，就知道你不會丢下我不管的。”
我渾身一震，一時間頭腦有些空白。等到我回過神轉過頭看他，他已經伏在課桌上看我的筆記了，臉色平靜，沒有絲毫異樣。
我太敏感了嗎？
前世精神上的崩潰還記憶猶新，我始終擔心自己落下病根，雖然已經看過很多次醫生，都告訴我沒有任何異常——
可那樣歇斯底裏的過去，只有自己才知道。
或許，真的是我太敏感了？
“王源……”我故作漫不經心地叫他。
“嗯？”他沒移開目光，只從喉嚨裏憋出一個音節。
“你覺得……小凱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挺不錯的啊。”
“嗯……就是假如他是女的，會不會是你喜歡的類型？”
“這是什麽鬼問題？”他把筆記扣在桌上，笑得有些狐疑，“你做這個假設，讓他知道了打死你哦。”
“……我問錯了，如果你是女的，他會不會是你喜歡的類型？”
我小心翼翼地出口，一動不動地盯着他，害怕錯過他的任何表情，他依然微微笑着，嘴唇微微嚅動。
上課鈴聲就在這時候響起，尖銳的嗡鳴真空了他的低沉呓語，任憑我怎麽湊近，都聽不到他已經出口的答案。
那節課我前所未有的沒有老老實實地聽課。
而我身邊的王源，卻聽得前所未有的認真。
在四月底，我們迎來了短劇的大結局。TF家族的那些小家夥對北京都充滿了濃厚的興趣，因此每次拍攝他們都還很樂意折騰。
當然，這一次沒有王俊凱，他的部分在重慶那裏拍好，再用後期處理了背景，反正他也與其他人沒有什麽對手戲。雖然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但是在這些小家夥一起走過來的時候，我還是下意識地在尋找他。
“凱爺真是可憐，因為中考……唉……”劉志宏又開始搖頭晃腦地耍寶，我有些忍俊不禁。
“你也有那麽一天。”
“易老大，暑假拍第二季的時候，你會加入我們嗎？”
“會。”我瞥了他一眼，發現他竟然真的滿眼期待，“還有，別這麽叫我……”
記憶裏的這一場，是短劇拍的最好的一集。只是後來玩笑的時候問起，才知道大家都是滴了眼藥水的。而且最後一幕手機響起的時候，王俊凱其實就站在攝影師旁邊朝着對面的王源發笑。
可是今天沒有王俊凱，他的聲音也不是後期加進去的，而是現場外放出來。
“很意外吧。”
“竟然以這種方式跟你們道別。”
“我怕我來了，就再也沒有勇氣離開了。”
“馬思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校規第十條，我都倒背如流了。你呢？”
恍惚間我仿佛想到了那場離別，那是在我的二十四年裏，最後一次見到王俊凱。
我們甚至沒有說一句再見，就潦草地離散。我們沒有散落天涯，我們生活在一個并沒有大到無法遇見的城市，可他的名字從此以後都只是聽說。如果沒有死去——
那麽等到我們都白發蒼蒼，子孫滿堂，或許想起年輕時候一起流淚流汗的時光，還能有一些平淡而純粹的懷念吧。
其實仔細想想，各奔前程，實在無可厚非。之所以那時候完全無法諒解，還是因為舍不得放他走，舍不得和在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人失去聯絡。
“我怕我，沒有機會，跟你說，一聲再見。”
“因為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你。”
“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遠都不會抹去。”
“我不能，答應你，我是否會再回來。”
“我不回頭，不回頭地走下去。”
你的确沒有再回來，而我們都回不了頭了。
我聽到導演喊了“卡”，才從這首歌裏回過神來。
對面的王源猩紅着雙眼，臉上的潮濕還清晰可見。
馬思遠和Karry的故事已經結束了，希望你們兩個的故事，也可以就此打住。
因為王源，這一世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