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現場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又有新的主創團隊踏入紅毯，葉青挽着付南川的手，準備離開。
見他目光灼灼地盯着一個地方看，不由奇怪，“南川，你在看什麽？”
付南川嘴上應着“沒什麽”，眼神卻是隔了兩秒，才看向葉青。
葉青笑了笑，“走吧。”
兩人結伴離開，走了幾步，又被主持人叫住，簡單做了采訪。
後方恰好是蘇榭團隊迎面走來。
葉青和蘇榭兩人作為争奪影後桂冠的熱門，備受關注，一時間，記者們高聲喊：“蘇榭，葉青，一起拍個照吧。”
兩人倒是配合，客氣地點頭致意後，便站在紅毯上，默契地擺好姿勢，方便記者們拍照。
一時間，付南川等男性淪為背景板，互相握手後，乖巧地站在一邊等兩位美女合照結束。
付南川百無聊賴地整理袖口，閑來無事，又看向顧念。
顧念已經回過神來，正舉着相機對準葉青猛拍，嘴中喃喃，“還是我青姐最美，其他人都是渣渣。”
“對啊對啊。”艾米也十分狂熱，一邊拍照一邊應和，“不對不對，我還是覺得帥哥更養眼。”
“哪裏有帥哥？”
蘇榭劇組裏都是中年實力派男影星，演技很棒，但論顏值，還是差了那麽點味道。
“你眼瞎啦，付南川那麽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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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人當什麽霸道總裁啊，原地出道啊！這張臉應該是共享資源。”
擦，差點忘了付南川。
顧念尴尬，調整焦距。
鏡頭略一偏移，便聚焦在付南川棱角分明的臉上。
透過高倍鏡頭，顧念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付南川又看向了她。
男人直射而來的視線像是有了實體一般，直擊心髒。
顧念腦袋暈乎乎的，不自覺對準付南川狂按快門，“我付總的确好帥。”
艾米白了她一眼，“什麽你付總？”
“……”
糟糕，一是得意忘形，嘴瓢了。
艾米沒察覺到她的古怪，放聲大笑，“是我們的付總，哈哈哈。”
顧念心虛附和，“對對對，是我自私了。”
“下次不能這樣了啊。”
“好的好的。”
說話間，紅毯上的葉青等人已經結伴離開。
顧念目光追随着他們的背影，隐約看到付南川似乎拿出了手機。
她也不由自主地掏出手機。
沒一會，來了條消息。
【晚上想吃什麽？】
付南川發來的。
顧念捂着手機，在人群中偷偷抿嘴笑了。
******
紅毯結束，衆人進入內場分區落座，準備迎接最為激動人心的頒獎環節。
頒獎儀式漫長，付南川坐在葉青身邊，擡手看向腕表。
四點半，還早。
“怎麽，有事？”葉青誤會他工作忙，翻了下流程表，“再過兩個獎項，就是你要頒獎的最佳新人獎，很快就能結束了。”
付南川點點頭，“好的。”
接連幾天見不到顧念，他的神情和動作中帶上了不自知的迫不及待。
葉青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你這次來，有點奇怪。”
付南川擡了擡眉梢，“你想多了。”
“是嗎？”想到緒之晖曾經和她八卦的消息，葉青意味深長地笑道，“口是心非。”
前排明星陣容強大，顧念坐在後排，就算伸長了脖子也只能隐約看到付南川尊貴的後腦勺。
艾米在等待修圖師傳圖的時間裏，和顧念交頭接耳，“有沒有看到穆影帝的背影？帥到可以殺人。”
“……你冷靜一點，不至于。”
“還有付南川，剛剛我看到他們握手，我的媽，如果不是我夠冷靜，我已經變身成尖叫雞了。”
不可否認，那一幕的确養眼，顧念也差點破防。
察覺到四周同事們的悶笑，顧念尴尬道：“不要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好嗎？”
“沒辦法，我就這麽膚淺。”
“不過話說回頭，付總真的好帥啊。”
“你說他那身衣服是哪個品牌的高定？布料挺括剪裁合身，設計感真棒。”
顧念頓了會，回複說：“可能不是衣服設計好。”
“而是人身材好吧。”
艾米咋舌，“還說我花癡，我看你才是付總的狗腿吧你瞧你這話說的。”
顧念大窘。
很快，兩人又把話題轉移到穆影帝和付南川到底誰更高上面，正聊得熱火朝天，就聽身後傳來一聲陰陽怪氣的輕笑。
這笑聲意味不明，聽在耳朵裏讓人很不舒服。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看向斜後方。
只見小澤目不斜視地望着場中大屏，看不出絲毫端倪。
發現他們看來，小澤挪回視線，面上還是那副讓人挑不出毛病的甜美表情。
“啊，抱歉，我剛剛笑得太大聲了？”小澤輕掩唇角，精致的眼妝後隐隐浮動着譏诮，“不好意思啊，我只是覺得太好笑了。”
艾米皺起眉，“你笑什麽？”
小澤眨眨眼，“我就是聽到你們笑，所以也就跟着笑了啊。”
她造作地偏着腦袋，語氣和神情都是茶藝滿滿。
放出來的都是軟刀子，讓人無從下手。
顧念由衷地佩服。
見他們兩個面色不善，小澤佯裝害怕地縮了縮脖子，嗫喏道：“怎麽，只許你們笑，我不可以笑嗎？”
這話一出，他們要是說不，就顯得小氣。要是說可以，又膈應得很。
現場還有那麽多同行，當衆因為這點小事争吵，又是給別家看笑話。
艾米氣不順，哼了一聲，憤憤扭頭。
顧念努力深呼吸，對小澤笑道：“你開心就好。”
小澤偏頭微笑，沒過一會，她接了個電話，興高采烈地站起身，走到顧念身後時，還不忘熱情地拍拍她的肩，“曦文主編喊我去前排坐，放心，如果和穆影帝還有付總合到影，我會發給你們看的哈。”
顧念丢給她一個敷衍的笑容，“那還真是謝謝你了呢。”
小澤提着裙擺，娉娉婷婷地往下走去。
座位上，艾米咬牙，“瞧把她得意的，不就是坐到前面了嗎？有什麽了不起的，還故意酸我們。”
顧念點頭，“就是。”
艾米低聲來了幾句國罵，“別以為我不知道她剛剛笑什麽。無非是嘲笑我們異想天開肖想男神呗，怎麽了，生活那麽苦，還不許人做夢了？”
顧念真情實感地瘋狂點頭，“就是就是。”
“傍上曦文的大腿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有她臉着地的那一天。”
“就是就是就是！”
艾米白了顧念一眼，“你是張飛嗎？”
在關羽義正言辭長篇大論的時候，只會說“俺也一樣”。
顧念讪笑。
這不是話都被您說完了嘛。
這一打岔，臺上已經進行到最佳新人獎的頒獎環節，在主持人念出導語後，頒獎嘉賓從兩側入場，看到付南川和另一位娛樂公司高層上臺，兩人目不轉睛的，完全忘了之前的不快。
最佳新人獎得主是新晉流量小生景陽。
當景陽的臉出現在大屏幕上時，全場異口同聲地“哇”了一聲。
堪稱娛樂圈中同年齡段的顏值天花板。
艾米立刻倒戈，“不好，我有新男神了。”
“那穆影帝呢？”
“……我真的沒辦法，我也不想的，我……”
“你可拉倒吧！”
顧念對艾米的行為頗為不齒。
她把目光移向景陽身邊的付南川。
她還是覺得付南川比較好看。
合影結束，頒獎進入下一環節。
顧念還在讨伐艾米喜新厭舊，手機就震動起來。
她拿起來看了一眼，“付南川？”
艾米扇扇耳朵，“你剛剛說什麽？”
“沒、沒什麽。”顧念打着哈哈，“我去接個電話。”
她貓着腰走出座位區域，按下接聽鍵，“喂，付總。”
“餓了沒？”
現場音樂聲不小，混合着觀衆的歡呼，聽筒內聲音嘈雜，聽不真切。
但付南川低沉的嗓音還是平穩地傳遞到她耳中。
“還好啊。”
這才五點出頭，還沒到飯點。
顧念揚起唇角，堵着另外一個耳朵，“你餓啦？”
付南川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那我帶你去吃東西。”顧念積極地說，“我聽同事說附近有一家做川菜的口味很地道，你吃不吃辣？”
付南川輕笑，“可以吃。”
“那就好。”顧念快步往出口走去，“現在就出發嗎？你在哪裏啊？”
那頭頓了一下，似乎在打量四周，“我在三號出口。”
“三號？三號在哪裏？”
摸到出口大門，顧念還準備出門後再抓個現場工作人員問一問，在推門走出會場的那一刻，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他站在幾步遠外的扶梯處，黑色西裝簡約挺括，稱得身姿挺拔，不近人情。
大門在身後緩緩合上，發出一聲鈍響。
付南川聽到聲音，轉身看來，在看到顧念時，眼底有了溫度。
他挂斷電話，走向她。
“來了？”
顧念也不知怎麽的，滿心滿眼的都是付南川，只知道傻笑。
“嗯，我來了。”
******
平城作為國內知名的文化交流中心，彙集了各地美食，顧念在來之前就做過攻略，本想抽空大飽口福，沒想到被曦文派去蘇榭身邊打下手，連睡覺的時間都是奢侈，哪還有空外出覓食。
還好付南川來了。
顧念坐在車後，興奮地說：“那家店我聽說過很多次了，每次同事來出差都要去，今天我總算能自己去嘗一嘗了。”
她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好吃，能讓大家念念不忘。
自顧自說了一會，發現付南川沒個回應，她側頭看去，只見付南川盯着自己，不由疑惑，“你怎麽不說話？”
付南川收回視線，“沒什麽好說的。”
聽她說話，就已經足夠有趣了。
好像他推掉工作，打亂行程，只是特地來這一趟，聽到她叽叽喳喳地在他耳邊絮叨一番。
顧念搞不懂付南川的想法，想到自己的vlog，便獻寶似的打開手機，點到平臺，“對了，我的小視頻已經發布了，付總，幫我看看怎麽樣。”
“好。”
付南川接過手機，認真地看起視頻內容。
視頻中，女孩子笑容滿面的臉占了大半個屏幕，時而切換場景，時而邀請同事入鏡，解說通俗易通，語氣親切歡快，從外行的角度看，倒也能入眼。
但付南川苛刻，當下指出幾點問題，“剪輯和畫面切換還要再改善，背景音樂聲音有點大，結束語不夠簡潔，在文案的打磨上，你還要再用心一點。”
顧念當即拿筆記下，“嗯嗯，謝謝付總點撥。”
掌中手機接連來了幾條信息，付南川将手機遞給顧念，“你有消息。”
“啊？哦，好的，謝謝哈。”
瞥到來信人是蘇榭，顧念一把抓過，顧不上動作粗魯，似乎碰到了付南川的手指，徑直埋頭查閱消息內容。
付南川攆着指尖，神思有片刻的飄遠。
忽然，耳邊響起顧念的抱歉，“付總，我沒辦法陪你去吃飯了。”
付南川回神，看向顧念。
她皺着眉，可惜地嘆了口氣，“蘇小姐那邊喊我過去，說有工作要做。”
“……”
“不好意思啊，付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