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吧！” 佐鞍的腳步聲近在眼前。 “我希望你回來。” 那抓住華谷的手腕充滿了堅

強的意志力。華谷瞪大了看不見的眼睛，不敢相信佐鞍竟會找到這裏來，要帶自己回去。 “我想跟你在一起。”“我……”

“就算你說要離開我，我也要把你帶回去，我需要你。” “佐鞍……” 佐鞍雖然溫柔，但是他的愛總是不夠熾熱，到最

後被抛在一邊的人總是華谷。但是，現在不同了。 “我知道你在我身邊很痛苦。” “嘎……” “是我讓你痛苦的。”

“你？” 華谷訝異地眨着眼睛。難過佐鞍知道連自己都不明白的痛苦原因嗎？“你根本就沒有原諒我。” “原諒……”

“因為你沒有原諒我才會懷疑我。” “佐鞍？你在說什麽？” “我曾經踐踏過你的愛，所以你根本就沒有原諒曾經抛棄過

你的我。”華谷的眼睛瞪得不能再大了。 “所以你才會痛苦。跟我在一起只會讓你難過……你才想逃。” “不是——！？

” “是我奪走了你眼裏的光輝。” 佐鞍的聲音充滿了悔恨及苦澀。 “你曾說自己長得跟它很像。” “啊……？” “

你責備我說不是它像你，而是你像它。” 那是華谷已經遺忘的，痛苦地近乎想死的真實。 “我聽天城說我不在的那段時間

你連鏡子也不敢看。”“怎麽……？” “你不敢看鏡子的理由就是你不想看到自己的臉。你為了從束縛自己的痛苦中逃脫而

選擇了看不見。” “……不可能。” 07完 “佐鞍…” “但是，這次我徹底傷了你的心，不管我說

什麽你都不會相信。現在的我……根本沒有資格抱你。” 華谷感到佐鞍的手撫上自已的臉頰，就像捧着寶物一樣。 “如果

你不原諒我的話，這雙眼裏就再也不會有我的身影……”他緊緊擁住華谷。 “所以就算你不相信我，我也要繼續說我愛你。

” “佐……鞍。” 就像昨晚一樣，佐鞍又向華谷告白“我愛你”，華谷的眼眶裏又盈滿了淚水。 “我知道自己有多任性

，但是我還是不想離開你，我想陪在你身邊。” “不是……” “我愛你，華谷。” “你騙我。不是！我不是——” 華

谷在佐鞍懷中掙紮着搖頭。 佐鞍在華谷的額上印下酸楚的一吻。佐鞍感覺得出來，華谷還沒有發現他內心深處已留下一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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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治愈的傷痕，而漸漸失去了控制自己身心的能力……。 不知道是誰說過，不管是人或花在即将凋落的那一刻是最美的。

每當一到櫻花瘋狂飄落的時節，華谷那看不見的眼睛就像被妖魅迷惑似地，每夜都在痛苦的夢中盤旋。 “華谷！華谷！”

感到肩膀被大力搖晃，華谷這才驚醒過來。 “你沒事吧？” “沒事…” 華谷神色扭曲地抓緊胸前的衣襟。 即使醒過來

那場惡夢還是不會消失。華谷幾乎有一股想要挖掉自己眼睛的沖動，渴望從那無法掙脫也逃不出來的惡夢中解脫。“你又夢到

了？” “啊啊……” 本來跟華谷分房睡的佐鞍，從這個星期開始天天陪在華谷身邊人眠。 “先喝口水吧？” 佐鞍從廚

房拿了一杯冰水過來。默默接過，華谷額上是成片的冷汗，佐鞍溫柔地用毛巾替他拭去。 “華谷。” 佐鞍把華谷擁進懷裏

。 “你什麽都不必擔心，我就在這裏。” “佐鞍……” 佐鞍強而有力的擁抱微微弄痛了華谷的肩胛骨，但是那種感覺卻

又如此令人安心。 佐鞍從來不問他作了什麽夢，或許他不問也知道吧？就是因為他知道才會這樣緊緊擁住華谷，直到他心情

平複為止。夢境是……一株比華谷記憶中的白鳳仙還要粗壯的樹木，背後是一望無際的黑暗。 茂密的枝葉上滿布純白的花瓣

。 還有，佐鞍也在。跟那個穿着白色單衣、紮着翡翠腰帶的少年在一起。 他們在白鳳仙下幸福地擁抱着。 從華谷的角度

看不到佐鞍的表情，只知道少年越過佐鞍的肩凝視着自己。 “他是我的。” 它微笑地說。 它那如同搽了胭脂的血盆大口

讓華谷全身凍結。 他想出聲叫佐鞍卻喊不出口，後來甚至連手腳都無法動彈，就好像一根木棍似地僵躺在地上。“啊！？”

華谷低頭看着自己的身體突然叫了出來。那是已經失去人的形體，幹瘦、一半以上已埋進土裏的朽木而已。跟飄落着花瓣表

現出強勁生命力的白鳳仙正好相反，自己的周圍只纏繞着一股死亡的氣息……。 “能夠跟他一起活下去的人只有

我而已。”嘶啞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已是百歲之齡的老人，視線卻冰冷得足以殺人。夢境總在聽到那恐怖的聲音後突然中斷。

華谷渾身惡寒身體但硬。夢中的冰冷似乎還留在現實之中。他可以清楚感覺到自己的額頭、眼睑、肩膀、手腕……全身各處都

殘存着那股利刃般的惡寒。 “……或許不是夢。” 華谷無神的眼睛凝視着虛空。 “它還在這裏。” “華谷？” 聽到

華谷失魂般的聲音，佐鞍松下手腕的力量把他轉過來。 “你又會被帶走……” “你在胡說什麽？” “是它讓我作的夢！

一定是它！” 他抓住佐鞍的雙手激烈地搖晃。 “華谷……” 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恐懼和畏怯。 “不要！不要……” 佐

鞍再次抱住激動的華谷。他像抱住心愛的寶物般擁着企圖逃脫的華谷。 “華谷，我們回到那裏去吧！” 華谷的動作霎時停

了下來。 “回到那裏才會知道你想的事情根本已經不存在了。” “但是——！” “回那個家去吧？……再這樣下去，我

們一定會結束的。” 兩人來到已半年沒有回來的家時，這棟建築物看起來就像仁立在黑暗中的陰影一樣。佐鞍拿出鑰匙親手

解開了自己的封印，走上玄關，一股長時間關閉久未住人的黴味撲鼻而來。 佐鞍牽着華谷的手向庭院走去。華谷顫抖的

腳步跟在佐鞍身後慢慢接近那棵樹……。 “華谷。 他被佐鞍牽着的那只手仿佛觸碰到什麽東西似地。 “……！？” 掌

心觸摸到的那個東西好像是即将腐爛的榻榻米一樣迅速下沉，華谷立刻縮回手來。 “你知道了吧？它的壽命已經結束了。”

華谷知道天城把樹砍了一道裂痕，也知道樹從裂口整個向外傾斜。……要是這樣的話，華谷實在無法将剛才那種不舒服的觸感

，跟一年前的春天自己所看到的那株盛開的花木聯想在一起。 “其實這種樹只有二十年的壽命。” “…

…” “它是吸取了人的精力後才能存活百年。” “百年……” “我想這應該是它的真面目。” 華谷拼命想睜大眼睛。

“它的外在形體已經變成這樣了，能夠讓精靈借用的力量也會随之消失。你沒有感覺到它已經消失了嗎？” 華谷很想看，

他想看看枯朽腐爛的白鳳仙是什麽樣子。他相信只要自己看到之後，必能從那股不知名的不安及恐懼中解放出來。“……但是

我看不到。華谷像孩子般地扭曲着身體。 （我想看！我想看！我想看！） 他好想有人能救救自己。要是永遠都看不到的話

，白鳳仙在華谷心裏永遠會維持着那盛開着純白花朵、睥睨世人的模樣，到死為止他都會被囚禁在那種恐懼中。 “唔……”

他發不出喊聲，連呼吸都不順暢。 “你痛苦嗎？” 佐鞍靜靜地說。他的聲音是那麽溫柔。 “會覺得死了比較愉快？”

“佐……鞍？” “你可能不記得吧？因為你每天晚上都在惡夢中重複着這幾個字。” 好痛苦。再這樣下去還不如死了比較

痛快。華谷在佐鞍的懷裏不停地重複這些夢吃。 “要不要一起去？” “嘎？” “如果能跟你在一起我哪裏都去。就像你

一直追着我到人類根本不可能接近的世界一樣，這次換我跟着你去了。” 華谷不知道佐鞍的臉上是否挂着微笑。“這給你—

—” “這個是……？” 佐鞍讓華谷握住的是一個細長的……？ 用手指進一步觸摸卻有點像割傷的疼痛。 “我先走。用

你的手先把我送走吧！這麽一來，你就知道，我打從心裏想跟你在一起的想法并不是兒戲。” “怎麽……” “是我讓你如

此痛苦的，原諒我。” 華谷握着利刃的手被引導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