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徒弟離開

三天後,所有比試結束,陸時雨帶着小徒弟上了飛舟,回了宗門。

過了這半個多月,容昭的傷已經完全好了,所以,陸時雨回宗門的第二天就将徒弟扔進了罰室。

天穹宗的罰室很特別,它不歸任何人管,也沒人看守,裏面只有一個向七峰發送招令的靈符。

陸時雨将小徒弟扔在這,發了消息出去就自顧自的離開了,留下不明所以的容昭一個人。

很快就有人陸陸續續的過來,容昭仔細看了看,他全都認識,是其他幾峰的師兄師姐。這下容昭更不明白了,難道受罰的不是他一個人嗎?

“師兄,你們也受罰了?”

聽到他的問題,其他幾人頓時憐憫的看向他:“師叔沒告訴你罰室是怎麽懲罰犯錯弟子的嗎?”

容昭乖乖搖頭:“沒有。”

簡行憐愛的摸了摸容昭的頭發:“師弟啊,我們就是懲罰你的執行人,放心吧,你還小,師兄師姐們會手下留情的。”這可憐孩子呦。

等了一會兒,估計不會有人再來了,幾個師兄師姐迅速閃到一邊,留容昭一人站在罰室中。

容昭還有些不明所以,忽然聽到身後有動靜,下意識的躲開,就見一個捕獵夾似的東西從他身邊飛過,開口處一張一合的,剛剛他躲得慢了這會已經咬到他尾巴了。

與此同時,容昭聽到有人說道:“師姐,師叔有特意交待了,不能碰尾巴。”

然後另一個聲音想起:“哦哦,我注意,剛剛沒控制好,本來計劃咬屁股來着。”

兩人話音落下,容昭就見那大夾子一張一合的又朝他沖了過來,那開口處一看就知異常鋒利,被咬到不得掉塊肉啊。

容昭瞬間一道攻擊過去,可那大夾子一點事都沒有,位置都沒被打歪一點,容昭見狀自知打不過,轉身就跑。

沒跑兩步,迎面一條小水龍撲了過來,把他從上到下澆了個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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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昭管不了這麽多,後面還有夾子追着他,他擡腳就想繼續跑,可他發現他根本邁不開步,低頭一看,原來他的雙腳不知何時被凍在了一起,只能往前跳。

又有人說話了:“蔣師弟,你這未免太偏心了啊,上次你對付我可是一大條水龍,把我整個凍住不說還給我拍牆上。”

“那能一樣嗎?小師弟才多大,哪有你這麽皮糙肉厚,你怎麽不說你那次把我頭發燒了呢?”

“你果然是報複我,我之前說了不是故意的。”

“哦,師兄,相信我,我真沒報複,我那也不是故意的。”

那邊容昭停了這片刻,身後的大夾子已經追到了他,一口咬到他屁股上,預想中的疼痛倒是沒多少,可他卻發現自己下半身沒有知覺了,“啪叽”一聲栽在了地上。

“師姐,你這次用的是什麽藥,看着沒什麽特別的。”

“麻藥,元嬰期也能麻痹三息時間。”

元嬰都能麻痹三息,可想而知,容昭一時半會是別想站起來了。

還不等容昭掰開夾在屁股上的夾子,他就連忙捂住鼻子,什麽東西,好臭,他快被熏暈了。

“任師兄,你小心點,小師弟有狐妖血脈,鼻子靈的很,你再把他熏暈了。”

“這已經是效果減半的了,不信你聞聞。”

“滾蛋,不許湊過來!”

……

等到一天結束,容昭被師兄送回華瀾峰的時候,活像飽受蹂、躏的小白花,那叫一個可憐。

陸時雨看了看他,問道:“得到教訓了嗎?”

容昭連忙點頭:“弟子再也不敢亂來了。”

陸時雨點頭:“看來很有效果,明天繼續,說了三天就三天。”

容昭差點沒哭了,簡師兄的方法一點用都沒有,師尊是不會看他可憐就心軟免了後面兩天的。

蔫頭蔫腦的将自己收拾幹淨,容昭回自己屋子休息,明天還要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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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飛逝,轉眼過了十一年。

天穹宗華瀾峰上,一白衣少年站在院子裏,靜靜的看着不遠處枝繁葉茂的靈樹,若細看便會發現,少年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在想着什麽,唇瓣抿的緊緊的。

忽然,少年雙眸一亮,立馬轉身緊走幾步:“師尊。”

陸時雨打開房門,就見守在門邊的小徒弟……已經不能說是小徒弟了,當初那個小崽子已經長成了芝蘭玉樹的少年,不知不覺間比她還要高了。

“找我什麽事?”徒弟剛剛向她傳音,說是有事禀報。

容昭抿了抿唇,停頓了一下才開口:“師尊,弟子想出去歷練,尋找結丹的機緣。”

陸時雨一愣,徒弟要走?說是歷練,修士出門歷練少則幾年,多則幾十上百年都是有的。

兩人一起生活了十幾年,徒弟突然說要走,她還真有點不習慣。不過,陸時雨也不會攔着,孩子大了總要離開巢穴去見識更廣闊的世界,這樣才能更快的成長。

看着面前抿着唇的少年,陸時雨伸手想摸摸他的頭發,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來。

容昭不願意她碰他,從什麽時候開始來着?

陸時雨記得,那時容昭十三四歲,也到了該出現生理問題的時候了,這些陸時雨自己不好講給他,而且,男性那些事她也不是完全懂,所以照例去了華清峰抓人。

說來也巧,被他抓來的又是安子珏,這孩子也挺倒黴的。

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第二天再見到容昭的時候,容昭明顯目光躲閃,對于她的碰觸也頗為不自在,甚至躲她。

大概是小崽子長大了吧,懂得男女有別了,小徒弟的意願,陸時雨自然是要尊重的,不願意她碰,她就不碰吧。

“等幾天再走。”陸時雨說完,轉身出了華瀾峰往劍峰的方向而去。

陸時雨走的快,自然沒看到徒弟失落的眼神,容昭看着陸時雨離開的方向良久,才擡起頭看向天空。

劍峰的萬刃山,裏面靈劍無數,只要攢夠貢獻點便能進入其中,尋找适合自己的靈劍。

陸時雨記得,原著的主角好不容易攢夠貢獻點進入其中,卻遭到幾個外門弟子陷害,最後只能帶了把破劍出來。

主角是什麽運氣,想當然的,這把破劍必不是凡品,就在主角進階金丹期的時候救了主角一命。

陸時雨這次來,就是為了這把劍,容昭不是修的劍道,對靈劍并沒有什麽特殊的追求,原著主角是因為缺少資源,這方面容昭從來不缺,因此直到現在,那把破劍仍然在萬刃山的某個地方躺着。

原著的細節她早就忘的差不多了,不過以她的神識,找個東西還是不難的。萬刃山可不是收破爛的地方,裏面的破劍也就那麽一把,特別好找,陸時雨不費吹灰之力就拿到了手。

這把劍只這麽看外表真是慘不忍睹,到處鏽跡斑斑,和把普通的鐵劍沒什麽區別,扔凡人手裏都要回爐重造。

陸時雨探入神識仔細看,以她煉器師的眼光來看,這劍的鑄造材料很高級,但沒經過多少淬煉,拿回去當煉器材料用也是可以的。

回了華瀾峰,陸時雨開始閉關,再出來已經是一個月後了。

将徒弟招到自己面前,陸時雨一手掐決,另一只手中的陣盤飄到半空中,不斷擴大,底部金色的法陣時隐時現,直到其中可容納一個人時方停下來,迅速落在地面上。

做完這一切,陸時雨轉頭看向容昭:“進去。”

容昭也不多問,擡步走進其中。

這法陣中包含了微弱的空間法則,別看微弱,陸時雨也研究了十多年,不知耗盡了多少次靈力才做到這個地步,至于能不能領悟,就全靠個人悟性和緣法了。

容昭這一待就是一個月,期間陸時雨哪也沒去,守在法陣外給徒弟護法,雖然一般也不會有人過來。

徒弟的天賦一如既往的讓人羨慕嫉妒恨——陸時雨看着從法陣中出來,擡手便引得周圍的空間之力向他移動的徒弟如是想道。

“做的不錯。”

陸時雨說着,從自己的儲物法器裏掏出幾樣東西遞給容昭,挨個解釋:“這把劍材質比較特別,我覺得與你有緣就帶了回來,你随身帶着,不可收入空間。”

師尊為他準備的從來都是适合他的,容昭不疑有他,拔劍出鞘想看看怎麽個材質特殊,然後“……”

這鏽跡斑斑的劍是什麽意思?容昭仔細看了看,這劍的材料确實特別,并且讓他有種異樣的親切感。

不過,以容昭對他師尊的信任,即便他什麽都看不出來,真當做是破銅爛鐵,師尊的話他也會照做。

“這玉牌裏有我的靈力,必要時刻能救你一命,一次性用品。這個儲物镯能隔絕神識,不知道的會以為這是防禦護腕。出門在外,切記財不露白,不可輕信他人。”

陸時雨想了想,又接着說道:“為師建議你過幾年再結丹,金丹的品質對你以後的修煉有很大影響,若想走的長遠,根基必須紮實,結丹不急于一時。而且,結丹後身體不再長大,除非你想一直頂着這副少年模樣。”

她不就是個例子嗎,當時她初來乍到,沒有安全感,過于追求力量,急于結丹,雖然她也知基礎重要,所以基礎也算紮實,可她根本沒想過以後會不再長大,這副少女的模樣真是太沒有氣勢了。另外,外人都說華瀾峰主嬌小玲珑,所謂嬌小玲珑,直白說就是……她矮……

當初要知道是這麽個結果,她一定再拖兩年……唉,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啊……

“弟子明白。”陸時雨說什麽,容昭都認真聽着,一一照做。

容昭也不是沒離開過宗門,他也是時常和師兄弟們出去做任務的,該知道的陸時雨以前就教過,現在也沒什麽好說的了,陸時雨一擺手:“行了,走吧。”

容昭看着陸時雨,微微抿唇,欲言又止:“師尊……”

不等陸時雨說什麽,容昭突然上前一步,伸出手臂将她抱進懷裏。

陸時雨輕拍了兩下比她還高半個頭的徒弟:“多大了還撒嬌?”

以前連個耳朵都不給摸,這次卻突然抱她,這是抽的什麽風?

容昭依依不舍的松開手,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卻什麽都說不出,看了陸時雨半晌才開口:“弟子先走了。”

陸時雨要幹脆的多:“走吧,記得活着回來。”

徒弟走了,陸時雨看着容昭離開的方向嘆了口氣,掐決收起陣盤,轉身去了華清峰。

陣盤是可以重複利用的,裏面的法則還在,她去給幾個師兄師姐看看,有人能領悟就再好不過了。

陣盤面積有限,一次只能容納一個人,只能輪流來,不過其中的法則是不會消耗的,誰先誰後倒是沒什麽影響。

一連五個月,等到最後一個師兄出來,陸時雨終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鄙視的掃了自己的一幹師兄師姐一圈,轉身就走:“陣盤你們看着辦吧,我要閉關,沒事別找我。”

七個人竟然沒有一個領悟的!幾個人最好的大概就是掌門師兄了,摸到了門檻,其他幾個最多有點朦朦胧胧的概念,離開竅差的遠呢。

看看她徒弟,再看看這幾個做師伯的,他們怎麽好意思?

雖然她做的這個陣盤比起她當初誤入的那片領域要差的遠,但安全啊,裏面的法則也平穩不具攻擊性,最多就是領悟不了,沒有其他害處。

她當初無意中進入的那片領域,裏面法則雖然強盛,可一不留神就會沒命,比如當初追殺她的那個倒黴蛋,修為比她還要高,可前腳剛進去,那處就突兀的出現了一道空間裂縫,一點征兆都沒有,那倒黴蛋也在瞬間被絞的渣都不剩,神魂都留不下,她當初能活下來,運氣占了絕大多數。

不過,低風險低回報,她這幾個師兄師姐天賦也是絕佳,不也收獲不大嗎?

陸時雨走了,留下幾個師兄弟互相看了一眼,葉時傾無奈的說道:“時雨是不是對我們有什麽錯誤的期望?”

顧斂之沉吟了一瞬,說道:“你們不覺得最開始時雨看上去很有把握嗎?”

彥朔立馬會意過來:“師兄的意思是……有人成功領悟了?”

顧斂之點頭,至于這個人是誰,還用說嗎?

“容昭的悟性,同輩中無人能出其右,只是……”顧斂之停頓了一下,思索着接着說道:“這孩子似乎有什麽心結,我曾提點過幾句,也沒什麽作用,只希望以後能看開吧。”

“師兄這麽一說我倒想起另一件事,你們有沒有覺得,容昭看時雨的眼神有些不對?”雖說他們幾個都是幾百甚至上千年的單身狗,可葉時傾作為女人顯然要敏感的多。

對于她的說法,其他幾人面面相觑:“什麽眼神?”

“怎麽說呢?就是……不像是單純的看着師尊,不過沒有惡意,這點大可放心,具體怎麽我也說不出,不過是一種直覺。”

這種直覺其他幾個單身直男都沒有,所以這個話題也就這麽結束了,等以後知道師妹被徒弟拐走時,他們才知道今天究竟錯過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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