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銀色的月華一瀉千裏,凝結成白霜投撒在屋頂上。

蛇影雖然換上了一身幹的衣服,但是他身上的水卻沒有幹。冷風一吹,幾乎讓人打顫。

蛇影其實在跳出去的時候就已經有點後悔了——雖然他換成了毒經的裝備,手裏也是DPS的笛子,但是架不住沒有蛇。萬一遇到了一個牛逼暴力的DPS,誰勝誰負還真的說不好。

擦,如果不是為了從齊爾弗裏格的手中逃脫,他才不會這麽沒頭沒腦地就沖出去好嗎!齊爾弗裏格你這個禍害!藍顏禍水!

一面懊惱地想着,蛇影已經看到了不遠處站着的人。那人身形纖細苗條,一看就知道是個女人。

蛇影趕緊調出系統版面查看她的身份。不看不要緊,一看蛇影真的愣住了——她不就是自己幾個月前和齊爾弗裏格在地下拍賣場裏救出的貓族女子,瑞雅·珂蘭茲嗎?!

他立刻看向珂蘭茲。貓族女子也愣了愣,大概也沒有料到追出來的不是齊爾弗裏格,而是蛇影。已經将人引了出來,她便收斂了自己的殺氣,向蛇影點了點頭,陡然躍起,在陡峭的屋檐上如履平地地行走着。從她矯健的步伐和靈動的身姿中,似乎能看到一只以夜色為裘的黑貓。

因為擔心蛇影,齊爾弗裏格也草草地披了件外衣出來,卻只看到那抹紫色的影子追逐着另一個人往西側跳了過去。齊爾弗裏格趕緊跟上,卻沒想到竟然追到了客房的大廳。

裝潢精美的擺設下,站着一男一女兩個人。那個男子自然是蛇影,而那個貓族的女子則靜靜地凝視着他,手中握着一個被綢緞精心裹住的兵器,看起來是一把劍的形狀。

“珂蘭茲小姐?”

瑞雅·珂蘭茲瞟了他一眼,不冷不熱道:“幻劍使大人。”

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齊爾弗裏格覺得她的語氣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之前好事被攪,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又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态度,齊爾弗裏格自然十分不爽。

聯系到之前蛇影還送了她衣服,他醋勁很大的攬過了蛇影的腰,将下颌往他的肩膀上一擱,冷冷地看着珂蘭茲:“沒人教過你嗎,打攪別人的好事是不對的。”

珂蘭茲也毫不相讓:“明明是你強迫醫生,還好意思說是‘好事’?”

“真是可笑!”齊爾弗裏格冷哼一聲,“你哪只眼看到我強迫他了?!我們是兩情相悅好不好?你不要以為他抱着你跑了出去,又送了你一件衣服,你就可以對他有非分之想!”

↑毒哥曾經抱着光裸的大美人表演絕地大逃亡,這一直是齊爾弗裏格難以愈合的心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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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蛇影沒什麽非分之想——她不過是欣賞他與衆不同的處世風格,但是瑞雅·珂蘭茲實在不能接受齊爾弗裏格的亂吃飛醋。她扔下手中的東西,雙手撐在桌子上:“明明你就是強迫他!他說了好多次不要不要,你枉顧他的意願!”

“一看你就是個沒嫁過人老處女,連情趣都不知道!”

“哦?這麽知情識趣,看來你真是萬花叢中過!這麽風流,你确定你對醫生是認真的?!”

齊爾弗裏格頓時很有危機感地看着蛇影,就差信誓旦旦地舉手要像月神證明自己的守身如玉了:“什麽萬花叢中過,我這是情商正常!不是你這個老處女能理解的!”

女人都是在意年齡的。連續被人叫了兩次“老處女”,珂蘭茲終于徹底怒了。如果她現在是原身的話,那就是一只要爪子撓人的貓了!

“你說誰老?!老娘今年只有二十六歲!”

“二十六歲還不懂得這些情趣,估計你一輩子也嫁不出去了!”

蛇影越聽越囧。眼看蛇妖和貓妖……咳,風之幻劍使和盜賊之花就要因為一個極為幼稚的原因而掐起來了,做為唯一一個正常人的蛇影終于忍不住了!

“你們要把侍衛引過來嗎?!!”

兩人這才收起劍拔弩張的神色,齊齊冷哼了一聲,然後同時別過頭去。齊爾弗裏格趕緊把蛇影抱住,信誓旦旦地向他發誓自己在遇到他之前絕對沒有“萬花叢中過”這種黑歷史,而珂蘭茲小姐也顯然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和一個戀愛中的男人較勁,于是她歉疚地向蛇影點了點頭。

蛇影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齊爾弗裏格的腦袋推開:“珂蘭茲小姐,您到底有什麽事?”

瑞雅·珂蘭茲看了眼一臉不爽的齊爾弗裏格,拿起了桌上被綢緞包裹的劍:“為答謝兩位救命之恩,審判之劍雙手奉上。”

兩個男人頓時睜大了眼睛。齊爾弗裏格難以置信地打開了綢緞,反複感知了劍身上逸散的能量後,終于确定這是真品。

意識到這個事實後,他握着劍柄的手都有些顫抖。七件功勳他已經完成了六件,只要拿到審判之劍,即使只是個劍身,那麽他也算是完成了全部的功勳。只要帶着這把劍回到幽暗叢林請求祭司大人做法,希爾芬陛下就會複活……

銀色的劍身反射着銀月的清輝,顯得異常聖潔。齊爾弗裏格握着劍猶豫了半晌,把劍交還給了珂蘭茲:“請你把它放回遠處吧。”

珂蘭茲卻沒有動:“哈裏斯·佩伊取這柄劍根本沒用,想想也該知道他是想要牽制你,讓你替他出生入死的。對于這種人,沒必要講什麽獸族的規矩,拿了趕緊走就是了。”

“還是把它放回原處吧。”齊爾弗裏格搖了搖頭,“哈裏斯做出這番舉動,應該也是出于他父親的授意,而他父親大概也是為了引我過來,只是我不經常在一個固定地點待着,找起來比較困難而已。”

“醫生,你的意思呢?”

蛇影微微笑了笑:“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話一出口,齊爾弗裏格立刻無比溫柔地看了過來,然後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珂蘭茲則愣在了原地,難以置信的目光在兩人的臉上逡巡着:“你們……真的是……”

“怎麽,被打擊到了?”某條笨蛇又開始間歇性犯二,“不過被打擊到也沒用,蛇影說了只喜歡我一個~”說完他還點了點頭,似乎對自己打了“情敵”臉的行為表示十分的開心。

珂蘭茲聞言震驚失落地看着蛇影:“……怎麽可能……”

“……”

卧槽?她真的喜歡上我了?!

“我竟然真的沒看出來……以為醫生是被強迫的……”

“……”

“我……我的情商真的那麽低嗎?……”

“當然了!”齊爾弗裏格還在得意洋洋的補刀,“你太沒女人味了!只知道打打殺殺,哪個男人會喜歡你!”

美麗的臉上愁雲滿布。身材姣好的貓族女郎幾乎是眼淚汪汪地看着蛇影:“醫生,您說……我……我真的會當一輩子的老處女嗎……”

“這個……應該不會吧……”他們大唐有太多比珂蘭茲還要彪悍的女人,最終就算找不到男人,也和女人終成眷屬了……

然而珂蘭茲卻把他抽搐的嘴角和僵硬的表情當成了敷衍的安慰。貓族女郎傷心失落的看了他們半晌,拿起審判之劍嘤嘤地跳了出去。天色即将破曉,美麗的女子掩面逃離豪宅,絕對能讓人腦補出“多情女子薄情漢”的經典場景……

齊爾弗裏格也愣住了——他實在沒想到,被封鎖了力量後尚且能在地下拍賣場泰然平靜的貓族刺客,竟然被自己一句開玩笑的話氣哭了……

幻劍使很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自己經常亂吃飛醋。哈裏斯那樣皮糙肉厚的沒什麽,沒想到這個傳說中聞名大陸的刺客心靈竟然如此脆弱。齊爾弗裏格反省了很久,決定下次見到瑞雅·珂蘭茲的時候向她誠懇地道歉——畢竟她還為他們偷到了審判之劍呢。

然而,珂蘭茲受到的打擊似乎比他想象中的大。因為第二天,審判之劍就不翼而飛了,只留下一張署了名的字條:

“借寶劍,明日還。瑞雅·珂蘭茲上。”

“沒想到竟然被她偷走了。瑞雅·珂蘭茲果然名不虛傳。”哈裏斯挫敗無比地看着手中的字條,顯然不相信這“明日還”的承諾。

“這個……也許,她真的會還回來呢?”齊爾弗裏格并沒有把昨夜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因為解釋起來太過麻煩,而且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她又沒寫明日期,誰知到‘明日還’是什麽時候。”哈裏斯嘆了口氣,“既然審判之劍已經不在我手裏了,我也沒有什麽籌碼可以和幻劍使閣下交換了呢。如果您不願意繼續幫助我們,那麽……”

雖然一開始是哈裏斯算計他們,但是審判之劍的不翼而飛的确是因為齊爾弗裏格嘴賤。看在狼族大祭司的份上,齊爾弗裏格很寬宏大量地賣了他一個人情:“我也看不慣我姐姐的做法。如果你們能挫挫她的銳氣,我自然也願意幫這個忙。”

在被少帥閣下千恩萬謝後,齊爾弗裏格和蛇影又住了幾天。自從敞開天窗說完亮話以後,兩人的進展也快了許多。每天路過客房的侍衛和侍女們總是能看到幻劍使閣下摟着那位醫生,兩人黑色的發都交纏在了一起。

所有人,包括哈裏斯在內,全部都一臉不忍看的表情別過了臉,同時內心默念道:“秀恩愛,死的快。”

幾天後,齊爾弗裏格又趴在蛇影身上,悄悄地在他耳邊說了什麽。紫衣男子聞言,淡漠的容顏不着痕跡地氤氲開笑紋。他轉過頭去回了句什麽,幻劍使臉色的笑意更深了。

不知何時來到後院的大祭司閣下摸着并不存在的胡須,意味深長地看着齊爾弗裏格:“我本來以為你會和你的劍術魔法結婚呢,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不要告訴我賣萌過于嚴重……這就是個賣萌文,大家看看樂樂就好。我覺得我的萌賣的還不算特別矯情,劇情發展和人物性格還在控制之內。

今天放圖:#劍心已暴走 郭炜炜《各門派求删理由#》#

雖然圖片有些逗比,但是其實配上去的話還是很文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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