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在沒有遇見他之前，我愛上的是劍，因為劍能拯救我、為我複仇；在遇見了他以後，我愛上了他。因為他才是真正能拯救我的那個人。”
大祭司一臉被酸掉牙的表情：“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肉麻了？”與此同時他的眼睛還不住地盯着蛇影露在空氣中大片大片白皙的肌膚，內心感嘆道：見過穿着奔放的，沒見過穿着這麽奔放的……
齊爾弗裏格才不管肉麻不肉麻。他繼續趴在蛇影的肩膀上，對着大祭司的方向揚了揚頭：“哈裏斯的父親，狼族大祭司，霍克伍德·佩伊。”
蛇影點了點頭。其實他根本不需要齊爾弗裏格講解，人物掃描界面上都已經完全顯示出來了……
“您好，我叫蛇影。”
“自然久仰您的大名了。”霍克伍德笑眯眯地看着他，“沒想到幻劍使竟然能從幽暗叢林裏拐帶出另一個人，還是個這麽出色的治療師……蛇族什麽時候有了這樣的人才？”
幾人寒暄了幾句。齊爾弗裏格延續他一貫的作風，開門見山地指責對方：“你明明知道我需要審判之劍，你還派你兒子把劍提前取走了。你是鐵定了心思不願意讓我回去是吧？”
“以你現在的實力，再帶着這位醫生，別說小小的幽暗叢林，就是整個克雷西亞大陸也沒有人能阻攔你。你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去，将你那位心狠手辣的姐姐趕下王位。”霍克伍德說，“據說這位醫生的法術能夠活死人、肉白骨，已經媲美神跡。要他複活蛇後陛下，想必也不會是什麽難事吧？”
齊爾弗裏格不是沒有打過這樣的念頭。但是蛇影曾經告訴他，五仙教的“涅盤重生”只能複活尚且吊着一口氣的人。對于那些已經死了許久的屍體，恐怕除了神跡，也只有《屍典》中記載的血蠱之術才能喚回死人的意識。但是，血蠱之術對于蛇影來說絕對不會是什麽美好的回憶。他的父親因為天一教的毒術變成了毒屍，母親也因為常年接觸屍毒而變成了沒有意識的屍人。玄清霄倒是運氣很好，時不時還能恢複意識……但是他早已不是活人。
這些人的痛苦，蛇影都看在眼裏，因此也是他痛苦記憶的一部分。就算蛇影願意為他施展血蠱之術，齊爾弗裏格也不會答應的。一來他不希望希爾芬陛下變成玄清霄那樣時而清醒時而昏迷的屍人，二來他不希望蛇影“重溫”這些痛苦的記憶。
那一瞬間，靈蛇使又在他的臉上看到了熟悉的表情。神傷而又掙紮，瞳孔深處還氤氲着些許黑色的戾氣，一看便知他又想起了什麽。蛇影嘆了一口氣，伸出手覆住齊爾弗裏格的手腕，“雖然我不希望再次施展血蠱之術，但是如果你執意如此，便不用擔心我的感情。”
“蛇影……”
“行了，打住！”霍克伍德別過頭去，一副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表情，“你們不要再折磨我的眼睛和耳朵！”
黑化讀條剛剛被情人打斷，齊爾弗裏格的心情暫時不錯，于是他大發慈悲地沒有繼續秀恩愛。他放開蛇影，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下，兩條長腿交疊在一起，看上去十分惬意舒爽：“你把我引過來，到底是為什麽？哈裏斯說是因為紋章之子？”
說起正事，霍克伍德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我們還是進去說吧。”雖然這裏是哈裏斯的後院，周圍的侍衛侍女也都不是外人，但是有些話不适合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接讨論。
三人遂移步廳內。霍克伍德布下了一個隔音結界，面色凝重的說道：“紋章之子的力量變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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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兩人均是心下一動。齊爾弗裏格看了蛇影一眼，道：“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
“幾個月以前。”霍克伍德的表情顯得相當憂心，“本來也只是在一點一點地變強，但是幾個月以前，我感受到光之守護者的力量突飛猛進。”
蛇影聽到這話就覺得有點不是滋味。在他們大唐的世界有一句話，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此乃亘古循環的真理，想必在這個世界也是适用的。而“光之守護者”就是能讓分崩離析的大陸重歸平靜的人，但是他的出現必然意味着世界的動蕩。難怪齊爾弗裏格總覺得自己是“災星”……可是這一切和他有什麽關系呢？他又不是導致這一切的人啊。
察覺到蛇影的目光，齊爾弗裏格向他笑了笑。哈裏斯并未注意到兩人的互動，只是十分擔憂地說道：“幻劍使，你還記得我為你做過的那個預言嗎？”
“記得。你說我的命運是和光之守護者緊緊聯系在一起的。”齊爾弗裏格看了眼蛇影。
果然，霍克伍德原本還算和藹的眼神立刻變得犀利無比，渾身上下也散發着讓人難以承受的威壓。黑色的祭袍無風自動，氣流凝固成一圈一圈的漣漪，他打量着站在面前的紫衣男子。
雖然獸族成長到一定的年歲都可以化作人形，但是其容貌大多鼻梁高挺、輪廓分明，五官比大唐的西域人還要深邃些，而蛇影的外貌卻并不是這樣的。他臉頰的輪廓相對柔和一些，眉弓也不似其他人那般略有些隆起。他的眼角狹長，墨色的瞳仁泛着一絲深深的紫，挑起眼時有種冷漠的魅惑，竟将整張神色淡然的臉帶出一絲蠱惑衆生的美。
其他人見到他的臉，估計只會羨慕嫉妒恨，但是霍克伍德卻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個獸人有着和蛇影相似的臉。
并不是說相貌，而是面部特征。也許身為月神埃斯爾的祭司，他總有種冥冥的感知……眼前的這個男子，真的是獸人嗎？
蛇影站在一片威壓之中。他的表情依然沒什麽變化，然而內心卻在瘋狂吐槽！
就這種小伎倆的威脅也想吓到我嗎？勞資當年可是天天被25人輪，天天輪，日日輪，夜夜輪，一夜七次都不在話下，什麽場面沒見過！當年勞資獨自面對三個風車四把連弩五個笑醉六個快雪都依然面不改色好嗎！
殊不知他毫不受影響的樣子卻讓霍克伍德心下大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不能确定對方是不是獸人，但是他的實力自己已經看不透了。更何況，在這樣的氣場下他還能面不改色，又和齊爾弗裏格一起出生入死，絕壁就是傳說中的大災星——光之守護者了！！
卧槽，我果然見到了傳說中的光之守護者！
據說聖月之神埃斯爾也曾經是光之守護者，但是他卻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面前這個男子既然一副“異域風情”的長相，那麽是別的世界穿來的也說不定！
霍克伍德看向蛇影的目光頓時變得無限複雜。理智告訴他，光之守護者不但不是災星，還是他們的救世主；但是感情告訴他，這貨一旦閃亮登場，那麽世界末日說不定都不遠了！！
“你沒看夠嗎！”
男子陰沉的聲線喚回了霍克伍德天馬行空的思維。只見齊爾弗裏格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蛇影身邊，解下白色的鬥篷将他渾身上下都包裹了嚴嚴實實，就差把臉也裹住了！
霍克伍德尴尬地咳了一聲。據說光之守護者的身上會有紋章刺青，他本來正在尋找，于是看蛇影的目光自然就那個什麽了點，齊爾弗裏格不爽也是很正常的。
“大祭司可是認為我便是光之守護者？”
此時此刻，除了自我介紹後便一直緘默不言的蛇影忽然出聲了。霍克伍德猶豫地看了他一會，但是他并沒能從那雙波瀾不驚的眼裏讀出一絲情緒的波動。對着外人的時候，那張妖異的容顏仿若凝固在冰裏，恍若不食人間煙火；只有和風之幻劍使在一起的時候，才能染上人性的溫情。
“……是。”
大祭司說這話的時候，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臉色。一來是因為蛇影的深淺他的确看不透（等級差別什麽的），二來是因為他将自己的腦補看作了事實——光之守護者可是千年都不一定能見到一個，艾瑪這種見到了傳說中的苦逼救世主的趕腳，還真有點心情糾結複雜的小激動……
沐浴在他糾結的目光中，蛇影高冷地點了點頭：“你猜對了。”
他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悲喜，然而齊爾弗裏格卻陡然震驚地看了過去。以霍克伍德平時的精明，他絕對不會看不出齊爾弗裏格異常的表現，但是此刻受到“驚吓”的他以為齊爾弗裏格也受到了驚吓，于是竟然沒覺得什麽不妥。
“怪不得幻劍使不承認自己紋章之子的身份……原來真的是另有其人……？”
蛇影目光清淡地點了點頭：“是的。”頓了頓，他又說，“請您務必要替我保守這個秘密。我不希望太多人知道這個身份，畢竟……這會引起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呃……好，是的，你放心！”在齊爾弗裏格和蛇影的注視下，霍克伍德趕緊舉手發誓，“我會讓所有人一起替你保守秘密的！”
“……”
“……”
蛇影點了點頭：“齊爾弗裏格答應佩伊少帥留下來，因此我們會一直在這裏。如果您有事找我，那麽我很樂意為您效勞。”
霍克伍德點點頭，然後就一臉震驚地走了，估計是要找個地方消化一下這個過于勁爆的消息。在确定周圍感知不到他的氣息後，齊爾弗裏格拉住了蛇影。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蛇影微微一笑：“你不喜歡這個身份。”
“是的，但是……”抓着他的手腕的手指緊了緊，幾乎在白皙的肌膚上落下紅痕，“你沒必要……”
“我想，我終究要為你分擔一些東西的。”男子唇邊的弧度清淡但是溫柔，“更何況，這個身份會帶來無盡的麻煩，那麽就讓這些麻煩找上我好了。畢竟我不是真正的紋章之子，如果有朝一日因為這個身份身陷險境，你還有翻盤的轉機。”
齊爾弗裏格便再也沒說什麽。他靜靜地凝視着站在面前的人，目光像是有穿透性一般，似要透過他的眼睛看進他的心裏。
“好……。”
齊爾弗裏格忽然埋首在他的肩膀上，身體不住地顫抖，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笑。蛇影輕輕地抱着他，将臉貼在他的頸側，在他耳邊輕聲重複道：“你不願背負的東西，就讓我挂着名替你背負吧。”這孩子從小就缺愛，經歷坎坎坷坷，全都是因為“光之守護者”的身份呀。
過了許久，齊爾弗裏格終于擡起了頭，眸子裏盈滿了笑意。在蛇影的注視下，他緩慢地取下了從未取下過的藍色的權戒，執起了蛇影的左手，輕輕地套在了他的無名指上。
“這……”蛇影有些驚詫，但是心底深處卻有些慌亂欣喜。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齊爾弗裏格的動作，破天荒地覺得手忙腳亂，“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東西！你……”
齊爾弗裏格伸手指捂住了他的唇，另一只手輕輕地撫摸着着已經戴在對方手指上的權戒。
“你知道這個戒指代表什麽嗎？”
“蛇後陛下的權戒……”蛇影忽然反應過來，有些惱羞成怒地看着齊爾弗裏格，“你想讓我當你的王後？！！”
“自然不是王後。”幻劍使的手指溫柔地摩擦這他的唇，之前帶着戒指的地方被印下了一圈白色的痕跡。
……………………
剛剛從王庭回來，有事情和他們商量的哈裏斯急匆匆地趕回來了。然而他的悲劇來源于隔音結界的失效。在他剛要敲門的時候，他聽見裏面傳來深情款款的一句話。
“我要你……當我的丈夫……好嗎？”
“……”
卧槽！！！！
秀恩愛的狗男男，你們可以去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
寫得這麽蠢真的沒問題嘛……我都被自己蠢死了……
對了，我要重申，本文主受。但是蠢作者沒有“皇後梗”、“娶妻梗”、“嫁人梗”、“男妻梗”、“女裝梗”這種愛好。因此蠢蛇要求毒哥做他丈夫（艾瑪，我萌王夫梗QAQ），當然洞房花燭夜的時候嗎，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