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
等了盼了這麽久, 布迦藍終于又理會他了,多爾衮興奮得差點沒直抽抽,“洗了, 自從嫂嫂上次說過之後,我每天都洗澡, 一天洗好幾遍等着嫂嫂。”
布迦藍揚了揚眉, 馬鞭從他臉上劃過, 只淡淡笑了笑,坐直了身子。
多爾衮仰頭看着她,讨好地道:“現在時辰還早, 鬧洞房沒完沒了,鬧完之後又要喝酒,路上不會遇到什麽人。渾河靠近官渡碼頭邊我有座私宅,那裏看星星最美,我帶嫂嫂去好不好?”
真是狡猾,還狡兔三窟,布迦藍點點頭,“好呀。”
多爾衮跳了起來,小跑着隐入了黑暗中, 馬蹄聲很快遠去。布迦藍等了一會,調轉馬頭往渾河方向騎, 蘇茉兒見狀,忙熄滅了燈籠,也跟在了身後。
馬在星光下前行,穿街過巷, 來到一座幽靜的宅子前,多爾衮早就等在門口。
上前親自牽住缰繩, 躬身伺候布迦藍下馬,她笑了起來,腳在他背上一點,踩着他輕盈躍下。
多爾衮也不生氣,還高興得很,直起身将缰繩扔給随從,吩咐了幾句,蘇沫兒跟着随從去歇息,他領着布迦藍從正門進了屋。
簡單的兩進宅子,二進院子後面別有洞天,從角門出去,是座寬敞的花園,與渾河相鄰。
布迦藍轉頭四望,園子裏種滿了花草樹木,寬闊的廊檐下,擺着躺椅案幾,不由得說道:“你還挺會挑地方的。”
多爾衮請布迦藍在椅子上坐下,說道:“這座宅子是我從一個漢人富傷手中得來,連十二哥與多铎都沒有來過,只有嫂嫂一個客人到過,不對,嫂嫂不是客人。”
他的話中帶着無限遐思,布迦藍懶洋洋倚靠在躺椅裏,沒有搭理他。
透過樹叢花木,眺望着渾河對岸,夜裏只看得到停泊在岸邊船上微弱的燈火。河水輕拍河岸,吹來的風中,夾着陣陣的水氣。
随從從來茶水,朝暗中退去,多爾衮凝視着布迦藍在昏黃燈孔光線下,白皙如玉的側臉,身子隐隐發熱,忍住了沒有立刻撲上去。
也如布迦藍那般半躺着,涼風拂過,只覺着惬意無比,他發現,只要她在身邊,就能感到無比快活。
“額涅去世後,我就喜歡一個人呆着,誰都不想見。嫂嫂,我今天才明白,那是我沒有找到想說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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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裝深沉呢,布迦藍斜了他一眼,閑閑問道:“多爾衮,你額涅的死,你最恨誰?”
“代善。”多爾衮毫不猶豫回答,“額涅不喜歡他,說他是糊塗混賬東西,自己耳根子軟怪到女人身上。額涅也不喜歡汗阿瑪,額涅阿瑪死得早,烏拉部被打敗之後,被叔叔送給了汗阿瑪聯姻。汗阿瑪比額涅大近四十歲,已經娶了一屋子女人,府裏那麽點大的地方,到處都是女人。
額涅說說不是為了我們三兄弟,她才不會跟着汗阿瑪,而且汗阿瑪耳根子也軟,那時候聽了傳言,冷落了額涅好幾年,雖然後來汗阿瑪又重新對額涅好,額涅早就厭惡得很。而且我們幾兄弟都長大了,不需要汗阿瑪把她托付給誰。”
對着比祖父輩還要見長的人,阿巴亥正當花一樣的年紀,能喜歡那才是怪事。努爾哈赤去世後,多爾衮幾兄弟年紀也不算輕。
三個人本身就是大的勢力,阿巴亥不會蠢得還幫他們找靠山,真需要靠山的話,幾個旗拿在手中也守不住。
不過布迦藍也不喜歡代善,他做的事情,損人又不利己,自己家的事情都處理不好,開始得罪狠了皇太極,又硬不到底,典型的欺軟怕硬又優柔寡斷。
其實豪格的性格與他很像,布迦藍幾乎都要懷疑豪格是不是他親兒子。
不過多爾衮幾兄弟,阿濟格稍顯平庸,多铎沖動,多爾衮則是最聰明的一個,阿濟格年長些,也照樣要聽他拿主意。
布迦藍算了下,代善已經沒多大花頭,豪格也不成氣候,濟爾哈朗則是皇太極一系,至于多爾衮幾兄弟,拿住多爾衮就行。
多爾衮喚來随從,說道:“你去把我褡裢拿來。”
很快,随從便拿來了褡裢,多爾衮從裏面拿出個匣子放在布迦藍手邊,深情地道:“嫂嫂打開看看。”
布迦藍随手打開了匣子,裏面裝滿了各種寶石釵環,晶光閃耀,她只看了一眼,便蓋上匣子,嗤笑一聲收回了手。
多爾衮愣了下,布迦藍冰冷的态度,如一盆冷水潑來,他的那點子火瞬間被澆滅了大半,忐忑不安地問道:“嫂嫂不喜歡嗎?”
布迦藍嗯了聲,“看不上。”
多爾衮急了,連聲道:“不是讓嫂嫂選一樣,這些都給你。這是我每次打仗私藏的戰利品,都是最好最難得的,我事先藏了起來,誰都沒有給,只給嫂嫂。”
見布迦藍仍不為所動,補充了句:“早就想着全部送給嫂嫂,嫂嫂戴上之後,保管是天下最美的女人。”
布迦藍聽得不耐煩,呵斥道:“閉嘴!”
多爾衮怔怔看着匣子,又看向神色平淡的布迦藍,他就不明白,為什麽她不喜歡首飾釵環呢,沒有女人不喜歡這些啊。
對布迦藍來說,第一她不缺這些,第二她如果想要,自己可以去搶,真看不上多爾衮這點小恩小惠。
多爾衮垂眸沉思,半晌後方低聲問道:“嫂嫂還是想要牛錄嗎?”
這句話問得有意思。
布迦藍想了想,問道:“多爾衮,你旗下的旗務誰在管?”
多爾衮沉吟了片刻,說道:“大事我做決定,小事都是佐領他們在管。”
布迦藍哦了聲,問道:“你的吏部尚書呢,吏部尚書你知道是做什麽的嗎?”
豪格身上的戶部尚書之位,已經被布迦藍奪去,多爾衮也知道了此事。
聞言,他不禁坐直了身子,斟酌着說道:“就是官員任命的一些事情,不過都是任命些不起眼的小官,其他幾旗裏面的事情,我也插不上手。”
布迦藍豈不知道多爾衮已經起了防備之心,他不比豪格,不僅有野心,還很聰明,不過她也沒有任何顧慮,幹脆地道:“照你話裏的意思,你的尚書之位可有可無,那你就不要做了吧。”
多爾衮臉色變了,問道:“嫂嫂這是什麽意思?”
布迦藍也不掩飾,說道:“就是話裏的意思,因為我想做吏部尚書。”
這次所有帶回來的俘虜,都是由她與範文程在經手,已經安排得妥妥帖帖。不像以前,他們打仗回來,又得忙碌許久,大費周章才能讓這些百姓老實。
多爾衮神色複雜至極,許久都沒有想好該怎麽回應。
布迦藍坦白得很,說道:“尚書之位,在你們手上是浪費了。現在是大清,不是你們奴隸主小打小鬧的時候。多爾衮,你讀過史書沒有?”
多爾衮勉強回道:“讀過一些。”
布迦藍說了聲好,“那你也該知道,你們現在的狀态,除了能在大明邊境騷擾一下,去欺負一下大明的附屬國朝鮮,還能有更大的發展嗎?”
你們這個詞讓多爾衮聽着有些怪異,布迦藍是大清的福晉,她好像把自己置身了事外一樣,不過也沒有多想,老老實實地道:“不能。”
布迦藍說道:“好得很,你還算對自己有清晰的認知。多爾衮,我知道你不服氣,覺着以前大汗的位置都該是你的。你想過沒有,你當上了大汗,女真會有今天,然後會有大清嗎?”
多爾衮呆呆地看這着她,他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面對着代善他們幾大貝勒,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将他們打敗。
“既然有了大清,就不能走以前的老路子,大清強大了,你們也才能跟着強大。不然在世人眼裏,你們就是個蠻子,林丹汗的結局,就是你們以後的結局。好了,我說這些,也只是先禮後兵,反正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定了。”
多爾衮不管對布迦藍懷着什麽樣的想法,至少他現在無法反駁她的話。林丹汗還是自己親自帶兵,将他追得四處逃竄,最後落得個凄涼病死的下場,他的結局,自己再也清楚不過。
他就是再狂,也不敢說比以前的蒙古強大多少。現在讓他與任何一個蒙古部落打起來,若是沒有其他幾旗的幫忙,他斷不敢說能打贏。
面對關內的大明,多爾衮更有些洩氣,迄今為止,他們還從未能攻破過任何一道關口。他們不擅長攻城,不是繞道蒙古,他們至今都踏不上大明的疆土。
大明如此遼闊的疆域,還有江南一帶更為富裕,他曾聽過江南的繁華,但是他想象不出來,因為他到過最繁華的地方就是盛京。
皇太極善待漢人官員,巴不得漢人官員前來投奔,求賢若渴。經過一段時日下來,多爾衮以前雖然不屑,現在不得不承認,漢人投降的武官,都厲害得很。至少文武雙全,每個人都能寫能打,不像他們,除了打仗,大字都不識幾個。
他們幾個旗主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只管着壯大自己的力量,然後坐上皇太極的位置,多爾衮也不回避這一點。
以前沒人跟他說得這麽直白,現在布迦藍一說,他雖然不那麽願意聽,也沒有多少反感,因為這些都是不争的事實。
吏部尚書之位,有的話當然是錦上添花,沒有的話,他也沒有多大損失。給到她手中,不但能博得她一笑,萬一真能讓大清變得更強大些,對他來說也是水漲船高,說不定以後他還能親自去江南見識一下。
待想通之後,多爾衮又高興起來,起身走過去,在布迦藍身邊半跪半蹲下來,凝望着她道:“嫂嫂,都依你,若是你想要,只要你開心,随便拿去就行,就是要我的命,我也能給了你。”
布迦藍嗤笑,“那我現在要你的命,你去死吧。”
多爾衮吃吃笑,試探着去握她的手,剛要碰到時,怕她翻臉,又飛快縮了回去,“嫂嫂,你若要我命,就親自動手吧,剖開我的心瞧瞧,這顆心都是你的。”
布迦藍聽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多爾衮看似深情的話,除了污染耳朵,半點屁用都沒有,聽了直接能避孕,沉下臉道:“以後不許說這麽惡心的話!”
“嫂嫂,這都是我的真心話。”多爾衮着急辯解,見布迦藍神色冰冷,又縮回脖子怏怏地道:“好吧,以後我再也不說了。”
他轉動着頭,咳了咳說道:“嫂嫂,你熱不熱?”
布迦藍眨了眨眼,撐着椅子扶手坐起身,擡了擡下巴道,“上去躺好。”
多爾衮嗖一下蹦得三丈高,飛快奔到旁邊躺椅上躺好,雙手一扯,身上的衣衫嘩啦被撕開。
布迦藍俯身下去,撿起他的腰帶,将他雙手舉起縛在頭頂,膝蓋朝下頂去。
伴着河水的輕緩拍岸,唧唧蟲鳴,與他幾乎快跳出胸腔的心,頭頂是漫天的星河流轉,多爾衮雙眼也像跌入了星河,灼灼耀眼。
随後,漫天的星河化為了焰火,即将在眼前綻放,他再也壓抑不住,雙手用力扯斷束縛,翻轉在上。
瘋狂地,激烈地,如同在戰場上失控的奔馬,勇猛奔襲。
躺椅嘩啦散了架。
多爾衮眼前的焰火,許久都未熄滅,将醉未醉般,喃喃地一聲聲喚道:“嫂嫂,嫂嫂…”
布迦藍待呼吸稍微平穩,麻利地起身整理身體衣袍。
多爾衮手枕着頭,就那麽大喇喇躺着,一瞬不瞬盯着她的動作,“嫂嫂,現在時辰還早,我們到河岸邊去,再來…..”
布迦藍斜了他一眼,理好衣袍後往外走,直接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不好,放松過了,過猶不及。”
多爾衮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坐起身望着她遠去的背影,知道癡纏會惹怒她,複又躺下來,頭枕着雙手,回味着先前如同登上極樂般的銷魂。
天色已晚,布迦藍與蘇茉兒回到宮裏,因着豪格的親事,宮裏還燈火通明。
她剛走出鳳凰樓通道,皇太極恰從閣樓上下來,見到她皺了皺眉,問道:“怎麽這麽晚才回宮,你去哪裏了?”
布迦藍說道:“去渾河邊走了走,鬧洞房又吵又熱又臭。”
皇太極無語地瞪了她一眼,說道:“明天新媳婦要來見長輩,你記得準時來琪琪格宮裏,不要對豪格擺臉色,也記得要給見面禮。”
布迦藍點點頭,說道:“知道了。”
皇太極見她滿不在乎,耐心地道:“新媳婦是你堂妹,以後豪格念着這層關系,不會再那麽沖動與你争吵。”
布迦藍打量着皇太極,這麽晚他還獨自在閣樓上吹涼風,也沒有去他的愛寵那裏,估計是豪格成親,又戳到了他某個地方。
不過她也沒多問,為了省得他再啰嗦,佯裝誠懇地道:“是,我知道了。”
皇太極今晚的确睡不着,豪格成親,本來是該值得慶賀的事情,他的心情卻不那麽美妙。
以前還不覺着,今天他突然發現,自己原來早就是瑪法輩,而且豪格長得遠比他壯實,他正當盛年,自己已經老了。
他還壯志未酬,面對着焦頭爛額的朝政,幫手卻沒幾個。更讓他擔憂的是,他還沒有能放心将大清交到其手上的繼承人。
見布迦藍要走,皇太極出聲叫住了她:“布木布泰。”
布迦藍回頭看來,皇太極擡頭往上看去,說道:“你去陪我走走。”
思索片刻,布迦藍随着皇太極上了閣樓,她見皇太極怔怔看着遠處,笑着道:“皇上,明天起不來遲了,你可別又說我失禮啊。”
皇太極哭笑不得,斜着她道:“你失禮的地方難道還少了,再說我哪次真跟你計較過?”
他不是不計較,而是無法計較太多。皇太極稱帝,帝王就是孤家寡人,其他的帝王是人在高處的孤獨,他是真寡人,除了範文程與濟爾哈朗,再也沒有多少人可用。
布迦藍想到以前皇太極曾說開恩科的事情,吏部尚書的事情已經大致有了數,她略微思索,說道:“皇上,這次帶回來的漢人,裏面讀書人可不少,待到來年春後,再舉行一次科舉如何?”
皇太極也想選人出來用,思考了一下,遲疑地道:“他們剛來,只怕還對大清心懷憤恨,如何能為我所用?”
布迦藍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說道:“此次選士,當以忠心為重,才能次之。如同大明科舉那般,參加考試的需要保薦人。現在大清找不到那麽多秀才舉人做保薦人,可以适當做出調整,保薦人的資格,最好是家中三代同堂,最差也要家中人口五人以上,父母兒女雙全者才行。”
皇太極眼神一亮,全家上下有老有小,沒人會冒着抄家的危險,去幫別人亂做保。
“這個主意好,你與範章京商議一下吧,只是做保的事情一定得謹慎,不要最後選出大明的奸細,那就得不償失了。”
布迦藍點點頭,“這次百姓前來,他們在路上肯定早就互相熟悉了,要是不滿想反抗者,在途中估計就有所表現。替他人作保時,都得掂量掂量,考生會不會連累自己。
選出來的人手,我想與大明一樣,讓他們先從文館做起,趁機觀察一段時日,哪些人有真才實學,哪些人只會紙上文章。
不過,我認為放在文館也不行,主要是文館設置職責不明。不如也成立個翰林院吧,讓他們從翰林做起,修撰編書…,對了,這次從大明帶了多少書冊回來?”
皇太極本來聽得很是激動,轉瞬間就神色讪讪,偏開頭悶悶不樂地道:“只有幾百冊。”
布迦藍哈了聲,糾結這些也為時已晚,說道:“朝鮮是大明的附庸,他們大明的書籍也多得很,這次從他們那裏去拿也一樣。”
一個拿字,徹底逗樂了皇太極,揶揄她道:“你真是,哎,早知道派你跟着阿濟格一起出兵了,保管你把大明的永樂大典都搬了來。”
布迦藍翻了個白眼,“我搬永樂大典做什麽,拿回來就是暴殄天物。皇上,你要記得一點,就算是打仗,對着上了年成的書籍建築,也要心懷敬意,不能随便付之一炬。”
皇太極好笑地道:“我知道,又不是窮兇極惡之人,去破壞這些做什麽。我只是怕太忙太趕,現在開始着手準備,出兵朝鮮也得到年底。我這次準備親征,一定不能讓李倧再跑掉,打算先派些幾百人扮做商人,急行軍趕在前面堵住他們。”
布迦藍心中一動,問道:“皇上可有選好了人?”
皇太極說道:“我準備讓馬福塔帶領人前去。”
馬福塔與戶部的英俄尓岱,曾經幾次前去過與朝鮮的互市,熟悉與朝鮮的生意往來,派他領隊前去,也不會引起朝鮮的懷疑。
布迦藍說道:“皇上,我也跟着去吧。”
皇太極吃驚地看着她,說道:“這次去可不是好玩,天氣寒冷,路上又是急行軍,得晝夜不停,你去能吃得消嗎?”
布迦藍能吃得消,就是不知選出來的親衛能不能行。這次她前去,第一是練兵,第二是撈功勞。随着皇太極大軍前行,他是皇帝,周圍護衛森嚴,她在他身邊沒有什麽發揮的空間。
“我不會貿然行動,馬福塔熟悉朝鮮,我不會亂出主意,一切聽他的指令行事,這次行動,只能成功不能失敗。要是李倧又逃掉,越拖延一天,對大清就越為不利。打仗太費銀子了,朝鮮也窮得很,你讓他們全部賠償,就是把李倧賣掉,他也賠不起。”
皇太極其實也有苦衷,熟悉朝鮮的人不多,他不得不用馬福塔。而且,早就有人私下跟他告過狀,馬福塔的兒子貪婪得很,每次去朝鮮互市,他都跟在身後,發了不少的財,家中富得流油。
以前八旗旗主犯了錯,皇太極革掉他們的爵位,想嚴加懲治,後來卻不得不捏着鼻子,重新又加封回去。主要是他沒有人用,還得仰仗着他們。
這次有布迦藍,她跟在旁邊,馬福塔定會約束自己,要是他敢亂來,皇太極相信他在布迦藍面前讨不了好。
布迦藍想了下,說道:“不如趁這段時日,先去互市那邊探下底。”
皇太極笑着說道:“九月我準備派馬福塔去朝鮮互市,你竟跟我想到了一處去。”
布迦藍也笑了起來,說道:“既然我領了戶部差使,我這個尚書也該親自去看看具體情形,不能只聽着底下的人随口一說啊。”
“這也行,你去看的話,總比下面的人看得清楚些,不會被他們瞞了去。”
皇太極還是關心地道:“雖說你會騎馬布庫,打架也厲害,但你千萬別沖動,身邊一定要有人保護,不要以身犯險。布木布泰,你可是我的肱股之臣啊!”
喲,肱骨之臣!
這是皇太極口中說出來,她聽到過最為動聽的話。
她才不會以身犯險,這次前去朝鮮,她已經選好了人,準備将親衛全部帶上,由塔石哈與颚魯充作牛錄額真管着他們,費揚古留守,幫着她管着盛京的牛錄。
既然費揚古留下,不怕分心,她好久沒有喝過他煮的奶茶,現在天氣轉涼,熱乎乎香噴噴的奶茶,可以喝起來了。
皇太極側頭打量着布迦藍,她的眼睛如星辰般閃耀,整個人沉着而堅定。
他惆悵不已,暗自嘆息一聲。
若是,她是他的兒子,那該多好啊,以後就不愁後繼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