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隔閡 彩彩,連我都不能說嗎?

戚彩發現, 商岸最近變了好多。

不再是平常那副不愛說話的樣子,他會找她聊天,給她講故事, 就連在書房辦公的時候,也會把她帶上。

每天陪她一起吃飯,晚上不會工作很晚,會很貼心地陪她回卧室哄她睡覺。

這無疑是戚彩喜歡的變化,開心溢于言表, 可是每天晚上睡覺時, 她總會覺得害怕。

……

這夜寂靜, 玻璃窗上是月亮的皎潔的影子。

此時戚彩正趴在商岸的肩膀上,她迷瞪着眼睛差一點兒就要睡過去了。

耳邊是商岸低沉的聲音, 他在開視頻會議,模樣有些嚴肅,可是那交談聲裏帶着暖意。沒人知道他肩膀上還趴着一個昏昏欲睡的少女。

他帶着耳機, 戚彩偶爾會聽到裏面細小的電流, 還有耳機那裏其他人的聲音。

她困的打了個哈氣, 發出了極細微的輕哼, 像只慵懶的小貓咪, 累極了都模樣。

溫度不算高,她身上蓋了一塊毛毯,書房裏開着空調, 她整個人全身鬥暖和和的。尤其是商岸穿得那件浴袍,領口還敞着, 戚彩的手不受控制地縮進了衣服裏。

“困了?”商岸的聲音有些啞了。

戚彩感覺到後背被拍了拍,帶着緩慢的頻率,舒服的像是馬上就能睡過去。

她埋頭都快擠到他衣服裏去了。

這幾天商岸對她好縱容, 脾氣也好的不得了,她說什麽他幾乎都會答應。

除了上班時間,兩人形影不離的,她好像一直都在他的視線裏。

戚彩迷迷糊糊的問,“工作結束了嗎?”

她有點困了,說話沒用什麽力氣。

書房桌子上的燈在她身後,陰影之下她纖長的睫毛顫抖的頻率漸漸平穩。

商岸低頭看着她,眼神寵溺,無聲地笑了笑。

耳機裏的交談聲有片刻的停止,他沉聲說了句,“稍等。”

沒等到耳機那頭的回答聲,他就先一步拿下了耳機,抱着懷裏的戚彩回了卧室。

半夢半醒的戚彩沒什麽意識,沒有安全感的她整個人不停地往商岸的浴袍裏鑽,等到了卧室時,只露出半個小巧的後腦勺也快看不到了。

商岸失笑,不知該如何下手。

懷裏的人呼吸清淺,像是羽毛似的撓着他心口。戚彩被他放到床上,她的長發慢慢從肩膀上滑下來,一起陷入了柔軟的枕頭裏。

商岸失神了片刻,眼底帶着濃厚的情.欲。看着戚彩那張純稚的側臉,他才突然想起,他們好久沒有親昵了。

以前她總愛纏着他,縮進他懷裏,愛撒嬌又黏人的很,可是最近的她變了好多。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已經在很努力地挽回了,可是好像作用并不太大。

商岸眼眸深沉,攬在那截纖腰上的手漸漸從毯子下滑入…………。

他垂首尋那呼吸撓人的朱唇,可粗砺的指腹碰觸到柔膩的皮膚時,那滑膩的觸感讓商岸的手指不停在顫抖。

熟睡的戚彩似乎有些察覺,她皺了皺眉,輕聲嘤咛了一聲,慢慢睜開眼睛時,兩人四目相對。

商岸的臉很紅,像是做了什麽壞事。

戚彩有些遲鈍地問:“商岸,你怎麽……”

突然,她察覺到了什麽。

耳朵先一步紅了起來,她的困意徹底沒了,整個人像是落入冰窟似的,一個激靈就縮到了床角。

兩人之間拉開的距離不小,這一躲太明顯了些。

“你……”戚彩太緊張了,眼底的防備露了出來。

她如驚弓之鳥,眼睛裏恐懼害怕和先前的羞澀毫不相關。

商岸呼吸都屏住了,他的手還僵硬地擡着。

戚彩反應像是本能,刺疼了他的眼。

內心壓抑了很久的情緒湧了上來,商岸微眯起眼。這落差太大了,差了千百萬的反差讓他根本無法接受。

他放緩了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彩彩,你怎麽了?”

他問的有些小心翼翼的,戚彩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受傷,她垂眸安靜了幾秒,模樣有些沮喪。

她知道自己有些反應過激了,可是她真的很害怕了。

她看着商岸伸出的手,沉默了好久。

那時間久到她以為他都會放棄了,可他卻還是擡手,等她去抱他。

戚彩眼睛紅紅的,她顫顫巍巍靠近他懷裏,環着着他的肩膀,松松垮垮地沒敢用力。

感受她腰上的手力道箍得很緊,她小聲說,“對不起,商岸,我還沒……我還沒有準備好。”

再等一等,等一等她好嘛?

伴随着身體痊愈,戚彩的心事越來越藏不住了。

那天的事兒在她心裏留下了一道隔閡,甚至成了她心底的陰影,她現在不敢再黏着商岸了,她真的很害怕哪天自己睡覺時,紋身暴露出來。

可這樣的行為無異于飲鸩止渴,她越害怕表現的就越明顯,就算商岸再遲鈍也發現了異常。

他不知道戚彩在想什麽,可這變化是從拍賣會那天才後有的,他把所有的原因歸結于自己對戚彩的冷落,他不停地在彌補。

……

恒盛,員工食堂。

戚彩這幾天都是在食堂吃飯的,她有點害怕見到商岸,所以家裏準備的飯也沒去拿。

打飯時,她和徐曉穎坐在一起吃飯。

因為戚彩來了公司被不少人八卦,她選的位置一向很偏僻,大多都是自己一個人在吃。

徐曉穎雖然嘴上把不住門,可是到底大出戚彩好幾歲,也有些大姐姐的姿态,戚彩一個人吃飯的時候,她都會跟過來。

這倒讓戚彩有些微微的感動。

她不挑食,個子又小巧,一個人悶頭吃飯的時候好乖好安靜的樣子。

“唉,戚彩,你怎麽不吃肉啊?這個糖醋裏脊很不錯的,你可不能挑食!”徐曉穎在旁邊念叨她。

戚彩柔聲說:“我不大想吃。”

她最近心情不好,胃口也變得差了些。

徐曉穎一臉激動,“那你不吃,我就幫你解決了啊!”

說着,沒幾秒的功夫,戚彩的盤子裏就只剩下青菜了。

她沒生氣,像是有些習慣了。

可吃着飯的徐曉穎也沒放過她,突然問道,“戚彩,你該不會是有了吧!”

戚彩手裏的筷子差點掉下來,她嘆息着好無奈的樣子,一點都不想回答了。

徐曉穎還在吧啦吧啦地說,可她的思緒早就飄遠了。

因為那晚的事兒,商岸好像有些在躲着她了,他不會輕易抱她,看她的眼神裏也摸不清情緒。

她專注地發呆,也沒發現旁邊什麽時候多了一個人,她的餐盤裏多了好多菜,戚彩吃了好幾筷子才發覺味道不對。

食堂好像還是一樣的嘈雜,沒人注意到戚彩身邊多出的一個人,戚彩慢吞吞地側過身,就發現了坐在她手邊的商岸。

她愣住了,下意識地問:“商岸,你…你怎麽過來了?”

這個時間他不是應該在辦公室裏吃午飯嗎?

商岸夾了些菜到她的碗裏,說,“怕你吃不慣食堂的菜,給你帶了些家裏的飯。”

他的聲音略低沉,人那吵鬧聲淹沒,可戚彩卻聽得好清楚。

他一直盯着她看,那眼底是很深沉的感情,戚彩有些不好意思,再嚼着嘴裏的菜時,總覺得甜絲絲的。

可是轉瞬間她的表情變得凝重了些,她看向商岸,輕聲說:“食堂的飯很不錯的,下次不要帶我的飯了。”

“而且……”她掃了下四周,“而且別人看到了會不好。”

“食堂的菜真的那麽好吃?”商岸挑着碗裏的菜,那都是戚彩愛吃的。

戚彩毫不猶豫地點頭,“嗯”。

“可你在家裏從來就不會挑食。”

商岸狀似無意地掃過對面的人,唇角勾了一絲笑,“而且,沒人會知道我們的關系。”

……

午飯之後,戚彩自己一直被盯着,那眼神像是有穿透力,她躲閃不掉。

“有什麽話要問嗎?”她看着旁邊的徐曉穎。

既然今天被她看到了,戚彩覺得也瞞不住,打算告訴她真相。

徐曉穎清了清嗓子,表情一言難盡,“戚彩,你和商總的關系……你們……你老公知道嗎?”

憋了半天的話終于說出了口,她沒由來的一陣心情舒暢。

她一直覺得她會死在回部門的路上,沒有被“殺人滅口”,她可太幸運了,可她的腿現在還是軟的。

這特媽是什麽史詩級的八卦啊!

已婚老板勾搭已婚員工?有比這更刺.激的嘛!

如果不是商岸那警告的眼神,她說不定已經靠着這個八卦在公司一舉封神了。

當然,是在她完全不考慮這份工作的情況下。

反正戚彩和商岸兩人遮遮掩掩的行為,在她眼中早已經變了味兒了,她是迫切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戚彩聽到問題時,露出鮮少有的為難模樣。

她真的覺得徐曉穎好會想,而且還是胡思亂想。

她輕嘆了一聲,柔聲問她:“難道我老公就不能是商岸嗎?”

……

整個下午徐曉穎都覺得她板凳上長了刺,一點都做不安穩,幾乎是戚彩到哪的兒她就跟到哪兒。

其他人都沒覺得有什麽,畢竟“八卦記者”不用點功夫,怎麽能得到可靠消息。

“不…不是,戚彩你之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啊?”

徐曉穎看着四下無人,又盯上了打文件的戚彩,臉都湊到了她跟前兒了。

“你覺得是什麽意思呢?”戚彩抱着文件反問她。

她小臉瑩白,眼底都是純淨,沒有一點摻假的情緒。

徐曉穎說話都結巴了,“我……就是,你是說商總……他,和你?”

戚彩無奈了,“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啊。”

說完,她抱着文件走了。

留下打印室裏的徐曉穎欲哭無淚。

這還不如讓她在回來的路上被“殺人滅口”呢!

戚彩覺得自己有刺青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想着明天剛好是周六,她打算去一趟“深巷”。

晚上她打電話說起這件事時,對面就傳來阮绮嚴肅的聲音,“小丫頭,你可老實點兒待着吧,姐姐這兒可不是你能來玩兒的。”

戚彩輕聲細語,說:“绮…绮绮姐,我有事找你。”

她心事重重,素白的手指無意識地摳着欄杆上的紅漆,語氣有些低落。

“什麽事?姓商的欺負你了?是這樣的話我明天就安排把人打一……”

“不是!不是!”戚彩趕忙否認,“是我之前……”

一只健壯的手臂突然攬上了她的腰,戚彩吓得牙尖發顫。

“彩彩?”電話裏傳來阮绮疑惑的聲音。

戚彩捏着手裏的手機,沉默了。

“怎麽不說話?”商岸問她。

戚彩傻傻的看着他,模樣有些怔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跳的有多快。

電話那頭的阮绮明顯也聽到了商岸的聲音,她沉默了一下,突然又改了口,“小丫頭明天記得過來,姐姐給你物色了好幾個居家好男人呢,可別忘——”

電話突然被挂斷,戚彩也是愣了一下。

她看着商岸陰郁的臉色,柔聲解釋,“绮绮姐只是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那你明天要去嗎?”他突然看向她。

戚彩咬唇,卻還是點了頭。

她不想讓商岸誤會,很笨拙的在解釋,“我……我找她有些事情要說的。”

商岸一言不發的看着她,他呆滞的模樣像個沒人要的大狗狗似的,“什麽事情呢,彩彩?連我都不能說嗎?”

他看起來很失落的樣子,戚彩最看不得他這樣,可是……

她內心掙紮,偏偏這是她不敢對他說的。

“等我回來再告訴你,好嘛?”

戚彩依偎在他懷裏,很溫暖的懷抱啊,她卻一點都不覺得踏實了。

她想,或許只有她身上的刺青消失,她才會更加安心地待在他身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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