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恐同?真的嗎?
紀風眠停了下來, 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安可夏開口說了幾句什麽,又把水遞了過去。
“又來這一套,之前在家裏他就給風哥送水果什麽的,風哥不理他, 然後莫名其妙就摔了。”
姜南書本來并不在意這種事情, 聽到這裏卻覺得有些不對。
“你說他摔跤了?陷害紀風眠?”
這似乎是綠茶手冊的行為,可這又是為了什麽。
方曉嘆氣, “不是, 那天我帶我堂妹一起過去玩, 她一直挺喜歡風哥的, 他就摔在我堂妹面前。後來回去我問我堂妹,她說她沒伸腳絆人, 是那個小綠茶陷害她。”
方曉停頓一下,“莫名其妙的, 風哥又不喜歡男的,就算不喜歡我妹, 也不會喜歡他安可夏啊!他搞這一套給誰看呢。”
姜南書:“你們也知道紀風眠他恐同的事?”
“那可不是, 這事還是趙森發現的。”方曉向來嘴快還毫無遮攔,直接就把之前紀風眠找趙森咨詢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到這裏,姜南書皺了皺眉,也就是說,紀風眠說自己“恐同”, 根本就是聽趙森随便這麽說了一嘴,沒有經過醫生的診斷?
“艹!風哥居然把水接下來了?這是幹嘛?”
姜南書回過神來,擡眼看過去, 恰好看到紀風眠拿着水瓶走了過來。
“來了啊。”紀風眠擡了擡下巴, 順手把手裏的水瓶扔給方曉, “喝水。”
動作之流暢,仿佛那瓶水是給方曉的。
“姜姜,怎麽樣,我風采依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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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風眠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汗,又随手拿起姜南書的杯子,打開直接開始喝水。
姜南書的習慣是上課的時候會帶一個巨大的水壺,裏面裝着溫開水,很不十八歲的習慣。
紀風眠曾經數次嗤之以鼻,這會兒喝起水來動作倒是夠快。
快到姜南書都沒有反應過來。
姜南書收回擡到一半的手,轉念一想。
好朋友之間互相喝對方的水,似乎也……沒什麽異常。
他的視線微微下移,落到紀風眠微微滾動的喉結和下颚線條上,腦中猛地跳出幾句話來。
【這麽完美的線條,最适合從上舔到下然後含住了。】
【好性感,這就是行走的荷爾蒙本蒙吧。】
這是紀風眠那張出圈熱搜照片下的評論,姜南書看過幾眼,沒想到卻在這個時候冒了出來。
“!”
他如同被燙了一下,慌忙移開目光。
好在此時,方曉忽然打岔,沒任何人發現他的異常。
“風哥,你喝的啥啊,”
“溫水。”
“你不是說打球喝溫水最沒意思了嗎?”
“你懂什麽,我這叫養生,以後可還要跟我家姜姜長長久久的,當然要保養好身體。”
這邊紀風眠正在跟方曉鬥嘴,就聽人忽然喊了一聲。
“風哥。”
紀風眠擡眼,“我不是說知道了嗎,你先過去,我的車要載趙森方曉坐不下。”
“不是,我想跟姜哥哥……”
紀風眠猛地瞪了過去,“你管誰叫哥哥呢?姜姜和你不熟,叫名字。”
“哦。”安可夏委委屈屈地點頭,“姜南書,我就是過了打個招呼,好久不見,有空去我家玩啊。”
姜南書點了點頭,還沒說話,就挺聽紀風眠說:“好的,知道了,再見。”
安可夏只得轉身離開。
紀風眠擡手,搭在姜南書肩上,小聲說:“姜姜,我跟你說,我已經确定了,他真的是詭計多端的零。”
“什麽?”姜南書有些不解,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暑假我不是在安平市待了兩個月嗎?回家住過幾天,安可夏有天莫名其妙跟我說他喜歡同性。”
紀風眠皺了皺眉,似乎想起了不愉快的場景。
姜南書問:“他為什麽要跟你說這個?你們……關系不錯?”
在他的概念中,應該是只有關系不錯的朋友才會談論到這種性向問題。紀風眠和安可夏,在醴州的時候,關系只能算得上是陌生人。
難道小說中的攻受真有命定般的吸引力,只需短短幾天就能關系突飛猛進,如果是這樣的話……
姜南書不可避免地又想起那個困擾了他很長一段時間的夢,夢中激烈的失去理智的情感,着實讓他不想去碰觸。
“我哪知道啊,莫名其妙的,說什麽家人要互相了解,誰跟他家人了。”紀風眠一挑眉,“我唯一的兄弟只有你,不過,這也不是壞事。”
姜南書被紀風眠一連串的吐槽從那個夢中拉回現實,“啊?”
“之前我跟你說這人是個詭計多端的零的時候,心裏還有些忐忑,怕冤枉了他,現在他自爆狼人了,那正好。”
姜南書:“正好什麽?”
“你離他遠點。”紀風眠指了指方曉手上的水,“剛才他攔着我送水,我不想接,他就說要過來給你。”
“給我?”姜南書略一思考,便明白了安可夏的套路。
“曉子,我不打了,你上去打吧。”
紀風眠随口說了一句,這才回頭解釋給姜南書聽。
“我看他這次過來我們學校就是目的不純,什麽我爸生日回家吃飯他過來通知一下,這種事情打電話不就行了。”
他說完,又喝了口水,看着方曉和趙森在場上搶籃板。
這不是正式的比賽,就是學校裏打着玩而已,紀風眠活動開了,又看到姜南書過來,自然已經心滿意足。
他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一是讓姜南書欣賞他久違的英姿;二則是确認自己在姜南書心中的地位。
姜南書願意放棄去圖書館的計劃,過來看自己打球,紀風眠就能确定,他還是姜南書心裏獨一無二的好兄弟。
聽到這句話,姜南書微微有些驚喜,看來在這段時間偶爾的刺激下,紀風眠對于茶藝有了一定的敏感性。
“目的不純?怎麽說?”
他随口問了一句。
“我覺得,安可夏喜歡你。”
姜南書:“……”
他沉默了許久,沒有說話。
紀風眠似乎把這種沉默解讀成其他意思,有些焦急,“你別不信啊,不然他怎麽要過來給你送水?”
“我覺得,那水應該是送給你的。”
紀風眠皺眉,思考了三秒鐘,“我不信,不然為什麽我一說不要他就說要送水給你,不送給方曉不給趙森,我看他就是喜歡你。”
姜南書發現自己竟然無法辯駁這個邏輯,只能說:“送瓶水而已。”
“姜姜,你不懂。”紀風眠痛心疾首,“詭計多端的零,做事情都拐彎抹角的,他的目的就是送水給你,卻虛晃一槍說是送給我的。對了,你說過的,這叫茶藝!”
姜南書有些無語,最終只能說出一句,“好了,我知道了,你繼續,我先回宿舍了。”
姜南書起身,正準備離開,卻又被一把拉住。
“等等。”
“怎麽了?”
“跟我回家。”
明天是周末,紀風眠左思右想都覺得把姜南書放在學校裏不太安全。不為別的,就因為昨天姜南書拒絕了他的吃飯邀約。
在沒有徹底排除掉學校裏的威脅之前,紀風眠絕對不會把人放在危機重重的學校裏。
更何況,他剛才已經洞悉了安可夏對于姜南書的不軌心思,這個時候更加心中不安。
他家姜姜不想結婚生子的最大原因就是以後的工作性質常年在外,結婚生子是對另一半的不負責。
可是……
如果姜南書的另一半是男性的話,怎麽辦?
“嘶——”姜南書微微皺眉,“松手,有點痛。”
“啊,對不起。”紀風眠跳起來,“很久沒看我爺爺了,這回他也會回去住兩天,一起。”
這個理由,姜南書找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
他點了點頭,“好。”
“走走走,先回去洗個澡。”
紀風眠起身,攬着姜南書就向着宿舍方向離開。
等到場上的趙森和方曉打完一場,回到場邊時,兩人對着自己扔在旁邊的包和衣服面面相觑。
趙森:“風哥人呢?”
方曉:“不知道啊,剛剛他還在這兒啊。啊,難道和南哥一起走了。”
“他是不是忘記,我們倆是過來跟他一起走的。”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重色輕友?”
方曉迷茫地看着已經完全看不到人影的道路盡頭,吐出一句。
趙森皺眉,“別胡說八道,風哥他恐同。”
方曉想起剛才紀風眠黏着姜南書的樣子,忍不住問:“那啥,你有沒有仔細找你那表哥問一下,恐同症狀到底是不是這樣的啊?”
趙森停了一下,也開始有些懷疑自我。
“要不,我去問問?總覺得,好像哪裏不太對勁。”
他想起的是另一件事,暑假期間,紀風眠堅持要和姜南書調換到同一個宿舍的事情。
趙森問過紀風眠為什麽。
紀風眠說,他怎麽能讓姜南書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和其他男人住在同一屋檐下。
當時的趙森沒有多想,現在回想起來,這句話怎麽聽怎麽不對勁。
誰會對朋友有這麽重的獨占欲?
不正常。
***
宿舍內。
姜南書站在衣櫃前收拾東西,浴室裏傳來淋浴的聲音。
其他兩個室友還沒回來,此時只有他們兩人。
“姜姜,幫我拿一下衣服!”
“不行!”
“唔,為什麽?姜姜你好兇啊。”
姜南書的手停了一下,“你可以光着出來,都是男人,你害羞什麽?”
他垂下眼睛,繼續收拾東西。
只是剛才那句話,讓姜南書有些出神,他是下意識拒絕的,說完這句話才發現自己的不正常。
對啊,都是男人,他在害羞什麽?為什麽會斷然拒絕幫忙送衣服進去。
是因為他不想在浴室那麽個氤氲朦胧的暧昧場景,看到……
停!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很危險。
姜南書的理智緊急上線,他索性停了手上的動作,坐到書桌旁拿起一本文獻開始看。
冰冷方正的文字讓他的思緒漸漸從自身抽離,雜亂的心緒慢慢平複下來,似乎剛才的一時沖動不曾存在。
直到,溫熱的身體貼了上來。
姜南書只覺得身後一沉,有人抱怨聲音響起。
“姜姜,你太狠心了,文獻比我好看嗎?”
“……”姜南書冷聲開口,“麻煩你把衣服穿上。”
紀風眠:“都是男人,你害羞什麽?來,轉過來和我對峙啊。”
他一邊說還一邊動手,直接掰着姜南書的肩膀把人給轉了過來。
觸不及防之下,姜南書整張臉蹭着紀風眠的腹部轉了過去。
“!”
紀風眠還渾然不覺,得意洋洋,“怎麽樣,我腹肌比一年前更完美了吧,這兩個月我可是天天有運動……”
“紀風眠。”姜南書忽然打斷他,“你怎麽沒暈?”
“啊?”紀風眠眨了眨眼睛,後知後覺地說了一句。
“對哦,我怎麽沒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