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病好了,試一試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紀風眠手裏還下意識一按。

姜南書猝不及防之下,整張臉都被壓着貼在了對方腹部。

“!”

“真的沒暈诶。”紀風眠喃喃感慨。

他忍無可忍,一把推開了呆若木雞的人,站了起來。剛剛的位置實在是太危險, 太不合适。

紀風眠後退幾步, 靠在了對面的書桌上。他愣愣低頭,“對哦, 剛剛你摸我, 我也沒覺得暈, 好奇怪。”

姜南書冷聲道:“我是推開你, 沒有摸你。”

“都一樣,”紀風眠随口說了一句, “為什麽我沒暈,難道是病好了?”

姜南書并不了解心理學這個領域, 也沒有看過相關書籍,但就是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太對勁。

“你先把衣服穿上。”

沒想到, 紀風眠愣愣低頭, 似乎後知後覺地回想到了什麽事情,耳尖慢慢的紅了。

他膚色偏深,可耳廓的紅潤卻完全遮擋不住。

姜南書愣了一下,不明白這是怎麽了。他正想開口,見到紀風眠的視線, 也順着看了下去。

“……”

兩人相對無言,空氣幾乎凝滞。

“你,要不要去解決一下?”姜南書有些艱難地問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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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風眠是個精力十分旺盛的人, 自然也表現在這個方面。兩人這兩年幾乎是朝夕相處, 偶爾也會出現睡在一起的情況。

簡而言之, 姜南書對這種意外并不陌生。

然而,問題在于,那大多是紀風眠不太清醒的時候,清晨早起時,對于每個男人來說都是很正常的時間。

現在的時間明顯不太正常。

“我……”紀風眠似乎想說些什麽。

就在此時,門外走廊傳來方曉的聲音。

“風哥!南哥!你們在哪間?”

房間內的兩人極其默契,紀風眠轉身進了洗手間,姜南書起身開門。

“在這邊。”

方曉一進門拉過椅子坐下,見紀風眠不在,還随口問了一句。

“風哥呢?”

姜南書:“在浴室。”

“還在洗啊,風哥這墨跡得,不會發生什麽意外了吧。”

方曉大大咧咧地起身去敲門。

“風哥,你咋回事啊,洗澡這麽久?”

他是知道紀風眠習慣的,打完球會第一時間洗澡,這麽算一下的話,紀風眠起碼在浴室裏待了将近二十分鐘。

裏面沒有回應。

姜南書轉身,繼續收東西,裝作什麽都沒聽到的樣子。

“風哥?風哥?”

“滾!”浴室裏傳來一句微微低啞的聲音,似乎很不耐煩。

方曉被罵了一句,摸了摸鼻子,走回來坐下。

他坐了一會兒,眼睛一轉,回過味來,“嘿嘿,沒想到風哥這麽精神啊,大白天的。”

沒人搭理他。

趙森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閉緊嘴巴。

“南哥,你和風哥關系好,肯定互相交流過吧?”

姜南書的動作停了一下,轉臉,對上方曉好奇的臉。

他雖然冷淡話少,但基本禮貌還是有的,別人問話,不管怎樣都應該回答。

“交流什麽?”

“嘿嘿,不就是男人的尊嚴嘛!長度時間距離什麽的。”

姜南書眉頭微皺,略一思考就明白對方的意思。他有些驚訝,“朋友之間……會交流這個的嗎?”

方曉:“那當然了,沒事總是要比一比的嘛!一起看片的時候,總會交流交流……對了,南哥,你……看片嗎?”

也不怪他會有這麽一問,着實是姜南書的外表氣質太過冷淡,完全不像是有世俗欲望的樣子。

趙森翻了個白眼,正想阻止。

浴室的門在此時打開了,紀風眠站在門口,陰森森地說了句,“方曉,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方曉一回頭,吓得往後一跳,躲在了姜南書身後,“媽呀,風哥你吓死我了。”

沒想到,紀風眠的表情更兇了,“你把爪子給我放開!”

“!”

趙森看不下去了,提溜着方曉坐到一旁。

紀風眠幾步走過來,抓着姜南書的手拍了拍,“誰讓你亂牽我家姜姜的手的。”

“我又不是病毒!”方曉氣得哇哇亂叫。

紀風眠嗤笑一聲,握着姜南書的手晃了晃,“姜姜的手只有我能牽。”

“……”

“……”

對面兩人的目光頓時奇怪起來,方曉連生氣都忘了,猶豫片刻,問了一句,“風哥,你……不是恐同嗎?不能和同性有肌膚接觸?”

紀風眠得意至極,“大概上天也我們的兄弟情感動,我痊愈了!你說對吧,姜姜。”

姜南書聽到這裏,忍無可忍,抽走自己手,不想參與過去白癡的對話。

他把衣櫃裏的睡衣放進背包,又随手拿了兩本書,“好了,可以走了。”

紀風眠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盯着睡衣不可置信,“你居然帶睡衣?”

“怎麽?”

“穿我的不就行了嗎?你以前不是都穿我的嗎?”

姜南書沒理他的胡攪蠻纏,拉上書包,轉身出門。

紀風眠換了鞋就直接追了出去,只留下兩個不屬于這個宿舍的人面面相觑。

“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方曉喃喃說道。

趙森:“你總有一天,會死在這張嘴上。”

***

紀國華這次的生日,在家中辦了個小型宴會,請的都是關系親近的朋友,沒有大操大辦。

姜南書不喜歡人多的地方,紀風眠就挑了個角落的桌子坐,他也懶得應酬,一直陪着閑聊。

安樂君和安可夏已經完全融入這邊的生活,一直陪在紀國華身邊招呼客人。

相比起來,坐在角落的紀風眠反倒是像個外人,不少人都投來隐晦的目光。目光中蘊含着很多的情緒,或是好奇,或是嘲笑。

方曉和趙森自是不爽,只是他們家裏人也來了,要陪着應酬無法一直待在這桌。

姜南書微微皺了皺眉,有些不理解紀國華的想法。從短暫的接觸看來,他似乎對安可夏要比對紀風眠這個親生兒子親切得多。

不知道內情的人,大概會以為安可夏是紀國華的私生子。

好在當事人紀風眠完全不在乎旁人,全部注意力都在姜南書身上,“吃這個,謝叔的拿手菜,你嘗嘗。”

他給姜南書夾菜,自己倒是沒吃幾口。

“怎麽樣?”

“嗯,挺好吃的。”姜南書放下筷子,“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

從剛才起,紀風眠就一直在獻殷勤,明顯是在動什麽小心思。

紀風眠:“今天你睡我房間好不好?”

“不行。”姜南書果斷拒絕。

紀風眠:“為什麽啊?這不,這不我想看看病好沒有,多好的機會啊?”

“有很多驗證的方法。”

紀風眠小聲抱怨,“你果然是有別人了,之前在清水鎮我們不是天天一起睡嗎?”

“那是只有一張床,形勢所迫,我看你家這裏挺大的,應該不止一間房。”

這處房子其實紀家人都不常住,遠離市區交通不便。但這處豪宅占地面積挺大,三層,客房都有十幾二十個,用來舉辦今天這樣的家宴最合适不過。

紀風眠被堵了個正着,索性來硬的,“我不管,其他房間都住滿了,你今天就跟我睡了。”

他本來就是個倔脾氣,今天又接連被姜南書拒絕,自然是犯渾了,完全就不講道理。

說完,他也不等回應,起身甩下一句,“我爺爺醒了,我先把他推過來,待會回來。”

姜南書看着紀風眠果斷離開的背影,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指發愣。他的拒絕,當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有些怕……

紀風眠的“恐同”症狀,其實是姜南書放任自己能同他維持幾乎形影不離狀況的理由之一。

如果紀風眠的恐同症狀好了,他不知道之後的事情會不會失去控制。

“姜南書。”

他擡頭,看見了安可夏。

“你好。”姜南書收斂了所有情緒,禮貌而冷淡地點了點頭。

安可夏在他旁邊坐下,“好久不見,恭喜你考上b大。”

“嗯,謝謝。”

姜南書沒什麽和這人聊天的興致,也不想見識所謂的“茶藝”。

然而,安可夏卻似乎很有興致,“其實我以為這次哥哥暑假會安平市會和你一起過來呢,我早就想恭喜你了,探花欸,好厲害的。”

“嗯。”

“我真的好佩服你,憑着自己努力能考到安平市來,不像我,還要靠我媽媽和紀叔叔才能拿到安平市的戶口……”他腼腆地笑了笑,“不過好在這次哥哥願意在家多住幾天了,也算是我的一點小小的功勞呢。”

姜南書擡眼,看着眼前這人純良的笑容。

這個套路,是在暗示他和紀風眠關系很好?所以紀風眠願意和關系不好的父親緩和一二?

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在知道安可夏這人秉性之後,姜南書便能很快判斷出他每一句話的實際意思。

這大概是來示威的。

只是他沒有興趣接這句話,便點了點頭,“嗯。恭喜。”

安可夏碰了個軟釘子,見姜南書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笑容幾不可見地僵硬一下。很快,他又調整過來,起身舀了一碗甜湯。

“你嘗嘗,這是我媽媽做的,我記得上次你們去我家店裏,都誇這個好喝。”

姜南書看着被推到眼前的湯,又看了一眼笑容熱絡的安可夏,心知自己不喝掉的話,大概接下來又是一堆麻煩。

這湯每桌都有,不會有什麽問題。

他喝了一口,察覺出些酒味,“這甜湯,放了酒?”

安可夏應道:“嗯,一點點米酒,沒事的。”

湯的口感甜而不膩,酒味并不重,姜南書便沒再說話,一口一口地喝完了湯。

沒想到,這米酒似乎後勁很大,他酒量又差,過了沒多久,就覺得有些上頭。姜南書皺了皺眉,揉了揉鼻梁,覺得頭很暈。

“你在這幹什麽?”

紀風眠的聲音響起,似乎很不高興。

“啊,風哥,我就是看姜南書坐在這裏,過來打個招呼。”

“唔——”姜南書起身,卻覺得天旋地轉,踉跄了一下撐住了桌子。

紀風眠怒道:“你給他喝什麽了!”

“沒,沒有啊,就是那個甜湯,裏面有米酒。”安可夏小聲辯解,“要不我們把他扶到客房去吧,風哥你不是最讨厭酒味了嗎?我來吧。”

他伸出去的手,落了個空。

紀風眠直接把暈乎乎的姜南書抱了起來,“你不要碰他。”

随後,他便抱着姜南書快步離去,仿佛走慢了人就會被安可夏搶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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