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

慢點,沒有這些油,他們到了重慶更苦。”

叢夏一拍手:“這裏這麽多樹,而且工地上什麽工具都有,我們可以做拖車啊,花不了多少工夫,但可以大大節省體力。”

莊堯笑道:“有點小聰明嘛!”

叢夏跳下床:“我這就跟張工說去。”

整個工業園的人都忙活了起來,刷桶的刷桶,砍樹的砍樹,為搬遷做着準備。

這裏原本就是個施工隊,最不缺的就是裝修材料。他們把木材釘成托板,用工具磨出輪子,做成一輛輛簡易拖車,一輛拖車上能放兩桶油。

根據張工提供的信息,莊堯對周圍的地形、山貌、環境都了解了一番。

唐雁丘領過來三個人:“他們是工業園全部的變異人,這兩個是力量型變異人,她是嗅覺變異。”

那嗅覺變異的女孩子,正是那天撲到唐雁丘懷裏哭的小姑娘,十三四歲的模樣,面容清秀,身材瘦弱,看到他們有些緊張。

叢夏溫和地笑道:“你叫什麽名字?”

“小豔。”

張工道:“別看小豔年紀小,在這裏可是大功臣,全靠她我們才能找到獵物,附近有陌生人靠近她都知道,所以每次都能給我們預警。任何味道她只要聞過一次就忘不了。”

叢夏贊賞道:“這能力真了不起!”阿布雖然嗅覺也敏銳,可它不會說話,可惜小豔還有家人,不會跟他們走。

莊堯道:“小豔跟我們來。”

一行人來到工業園的一個出口,這裏是去重慶的必經之路。莊堯道:“你嗅覺的有效範圍有多遠?”

小豔小聲說:“大概兩三公裏。”

“上次襲擊工業園的人,味道你都記得嗎?”

“記得。”

“如果他們再出現,你能認出來嗎?”

“能。”

“好,那夥攔路的,你記得他們的味道嗎?”

“我跟張工去換過一次貨,記得幾個。”

“他們的味道一出現,你要馬上通知我們,能做到嗎?”

小豔點點頭,有些疑惑地看着這個還沒她高的小男孩在指揮所有人。

叢夏道:“你覺得上次襲擊工業園的人和攔路的會是一夥人嗎?”

“就算不是一夥人,多半也受到了指使。”

唐雁丘道:“襲擊工業園的人都是生面孔,但卻對這裏很了解,特意派人拖着我。”

成天壁皺眉道:“看來是一夥的,攔路的為了不破壞規矩,不明搶,就派其他人來搶。”

柳豐羽冷笑:“正好一鍋端了。”

成天壁問唐雁丘:“對方的人,你知道多少?”

“他們的總數大約是20,至少有三個力量型進化人,一個山狼異種,一個哺乳類返祖人,還有兩只變異寵物,這些都是我們見過的,沒見過的就不好說了。”

叢夏道:“張工他們準備得怎麽樣了?”

“差不多了,可以按時出發。”

懷着對重慶的期望,所有人都鉚足了勁幹活。這支一百多人的隊伍,在半夜時分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油罐車載着張工、唐雁丘和小豔,走在隊伍最前面,莊堯騎着阿布走在後面,路霸載着其餘三人走在中間。他們一共開了七輛油罐車,其中五輛灌的是水,真正有油的兩輛,被他們做了記號。開始的十多公裏路,走得很順利。

柳豐羽在車上呼呼大睡。沉默良久的叢夏,突然開口道:“天壁,這次面對的敵人是人。”

成天壁不明所以:“是啊!”

“那如果有需要,我豈不是要吸收……死人的能量?”想到這個,叢夏感到有些不适,他無法形容那種別扭的情緒。

成天壁道:“如果你做不到,不用勉強。”

叢夏嘆了口氣:“确實有些難以接受,但如果你們碰到危險,我也不會猶豫。”

成天壁輕聲道:“我知道。”

叢夏苦笑道:“天壁,你不相信嗎?我這段時間真的長進很多了,我現在在作戰的時候能幫助你們了,所以……你可以相信我,把我當成戰友,我會盡一切努力輔助你們。”

成天壁摸了摸他的頭發:“我知道,你是我們的戰友。”我一直看着你,所以我知道,你的進步,你的改變,我都知道。

叢夏心裏一暖,忍不住傻笑了一下。被成天壁肯定,比什麽都讓他欣慰。

在這一場人類的浩劫裏,他還能如此幸運有并肩作戰,并且不離不棄的隊友,而自己也終于能起到作用,不用拖後腿。叢夏在這一刻感到很坦然,也很幸福。他含笑看着成天壁。

成天壁看了他一眼:“怎麽了?”

“沒什麽。”

正午時分,他們原地休息。

突然,一支火箭從前方射來,這是他們約定的信號,只要小豔一發現敵方的氣味,唐雁丘就通知他們。衆人都緊張了起來。他們闖入那夥人的領地,還帶着這麽多汽油,這無疑是一場惡戰。

阿布不安地叫了起來,爪子一下下地撓着土,它目标最大,在這種敵暗我明的情形下很是吃虧。莊堯凝神感知着阿布的腦電波,靜靜安撫着它。以前他和阿布的交流并不像現在這樣順暢,但腦域進化後,他傳遞出的信息幾乎全都能被阿布順利接收,語言雖然有障礙,但意識卻沒有。最近他不斷修煉,對腦域的操控和感知都變強了,再這樣發展下去,他完全可以操縱生物體的大腦。腦域進化人的可怕之處,才剛剛顯現出來。阿布感受到意識深處那股讓它平靜的力量,果然安靜了很多。

突然,砰的一聲槍響,阿布從原地蹿起,但子彈依然擊中了它的後腿,它痛叫一聲,由于身體龐大、皮毛厚實,小小的子彈對它傷害并不大,但疼痛卻是實打實的。

“阿布!”莊堯大叫一聲,控制着阿布往前跑,躲過了後面的子彈。阿布跑到路霸前,尾巴一卷,把三人卷到背上,往叢林深處跑去。

唐雁丘大喊:“大家集中到一起,不要亂跑!”

前方,一個拿狙擊槍的人正慌忙逃跑,只是還沒跑出幾步,阿布已經蹿到他身前不足三十米的地方,無形風錐瞬間穿透了他的脖頸。

“那邊還有兩個!”莊堯道。

成天壁舉起狙擊槍,對着超過他風力操控範圍的一人放了一槍,這一槍打中了那人的大腿,另一個則倉皇逃走了。

阿布躍過去,一爪子按住了那個受傷的人。

“啊——饒命啊!”

阿布的肉爪子比它的上半身都大,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把這人活活壓死。

莊堯問道:“你們來了多少人?”

“四五個而已,不要殺我!”

“幾個變異人?”

“只有一個,我、我是普通人,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你們老巢在哪裏?那裏還有多少人?”

那人忙不疊回答:“東南方向,離這裏有三公裏,那裏還有二十來個,大部分都是變異人。”

莊堯拍了拍阿布:“阿布,這個不是吃的,回去。”

莊堯從來不讓阿布吃人,它好奇地用爪子把那人翻了幾下,就轉身走了。

回到隊伍裏,發現這邊很平靜,沒有受到攻擊。他們找到唐雁丘,唐雁丘道:“好像只來了幾個人,是來刺探我們的,現在味道又消失了。”

驚魂一場,弄得所有人都緊張不已,對方卻沒損失什麽,反而自己暴露了,這感覺讓人很憋氣。不過,他們也不是一點沒收獲,如果那人沒撒謊,他們可以直搗黃龍。

唐雁丘道:“他們好像知道小豔的能力了,做了些氣味上的僞裝,近到不足兩公裏的時候小豔才發現他們。”

成天壁攥緊槍,冷冷道:“一兩公裏足夠了。”

莊堯催促叢夏:“快給阿布療傷。”

阿布皮毛厚實,子彈半嵌入它肉裏,傷不嚴重,叢夏沒耗費多少能量就修複了。

唐雁丘視力極好,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他驚訝地看了叢夏一眼,但什麽都沒問。

阿布低頭舔了舔叢夏的手。

張工喊道:“大家繼續趕路!”

一行人又走了不到一個小時,前方突然傳來爆炸聲。

成天壁沉聲道:“他們把路破壞了。唐雁丘,你去看看。”

唐雁丘肩膀微微抖動,一對翅膀從他背後伸展出來,那翅膀很大,翼展達兩米,他飛到高處眺望。過了一會兒,他落了下來:“路果然被炸毀了。”

叢夏問張工:“能繞路嗎?”

張工搖搖頭:“只有這條路能走”

叢夏皺眉道:“只能換人背了嗎?”

“這應該是個陷阱……”成天壁沉思片刻,“他們比我們熟悉地形,不能再往前走了。”

莊堯拿出幾枚手榴彈交給張工:“找幾個可靠的人守着油罐車,如果有人想搶,就威脅他們拉手榴彈,給我們争取點時間。”

張工手有些抖:“你們要幹什麽?”

莊堯眼神陰狠:“滅了他們。”

唐雁丘握緊長弓,盯着一片肅靜的森林,眼中滿是痛恨。

莊堯道:“這些武器留給你們,柳豐羽和兩個力量型進化人也留守,一旦有人來,就鳴槍告訴我們。”

他們紛紛跳到阿布身上,阿布朝着前方飛奔而去。

唐雁丘從小與馬為伍,非常喜歡在馬上飛馳電掣的感覺,騎在阿布背上比馬背上還痛快。阿布靈活地穿梭在茂密的森林間,眼看着随時會撞上的障礙物,都能被它靈活避開。它長長的毛随風飄動,像一抹白色的球形閃電。

片刻間,阿布帶他們來到了爆炸現場,它腳未沾地,槍聲驟然響起,它靈活地躍到一邊。

唐雁丘飛了出去,手裏的箭順勢而發,一箭射倒了開槍的人。

成天壁趴在阿布背上,不斷瞄準在叢林間奔跑的人影,連開三槍,擊倒一人。

叢夏把能量全集中到了雙眼,靜态和動态視力在短時間內猛烈提升,他一眼就看到埋伏在草叢裏一個極難分辨的身影,他喊道:“小唐,在你腳下的草叢裏。”

唐雁丘一低頭,果然看到一個人正悄悄舉槍,他一箭射穿了對方的身體。

成天壁的子彈打完後,就從阿布身上跳了下去,七米多的高度,他仿佛只是下了個臺階,他腳底的風力給了他足夠的緩沖,讓他身形如燕,動作潇灑漂亮。他一落地,槍聲再次響起,子彈追着他而來,他身前形成了直徑半米的風窩,子彈被卷進去,最後頹然落地。

“是自然力!”草叢中有人驚詫地低叫。

唐雁丘循着聲音一箭射出。

他們往森林深處追擊,可最後還是追丢了。

叢夏皺眉道:“他們在幹什麽,怎麽打幾槍就跑?”

莊堯分析道:“兩個原因,第一,顧忌唐雁丘,第二,成天壁的自然力讓他們害怕了。”

成天壁道:“這夥人有點來頭,居然能弄到炸彈和槍。”

“也許是從重慶換來的,張工不是說了嗎,有物資,什麽都換得到。”

唐雁丘點頭道:“我們也跟他們換過槍,不過都不是好槍,一升油只能換三顆子彈。”

莊堯撇撇嘴:“浪費。”

幾人回到隊伍裏,這裏依然平靜,但每個人都神情驚恐,小豔急道:“唐大哥,他們沒走遠,還在附近。”

叢夏道:“暫時不用理他們,他們炸毀了一段路,但旁邊勉強可以繞過去。”

又開出四五公裏,前方再次響起槍聲,工業園的人已經被接二連三的緊張氣氛吓得大氣都不敢出了。

一群黑影從森林深處走了出來,是七個人和兩條三米多高的狼狗。

唐雁丘剛要拉弓,為首的光頭大喊道:“我們有火箭筒,你敢放箭,我們就射油罐車!”

唐雁丘頓住了。果然見一人肩上扛着火箭筒。

光頭一看就相貌不善,他胯下的狼狗毛發漆黑,渾身肌肉糾結,看上去更是兇狠不已。

叢夏高喊道:“你們想怎麽樣?”

光頭道:“我知道你們有能人,但你們帶了這麽多累贅,顧此就失彼,我相信你們也不想鬥得兩敗俱傷,把後面四輛油罐車留下,我讓你們過去,如何?”

衆人臉色微變,真正裝了油的兩輛油罐車,恰好就在最後四輛裏。

唐雁丘冷冷道:“異想天開,你們平日裏克扣我們的物資,現在居然還想攔路搶劫。”

光頭賊笑道:“唐小子,我知道你厲害,這一百來個廢物,全靠你才能活到今天,可你畢竟才一個人,你會飛,他們會嗎?我這一枚火箭筒下去,他們全都會被炸死。”

兩方僵持不下。

莊堯爬到阿布的腦袋上,高聲道:“喂,我跟你打個賭怎麽樣?”

光頭看了莊堯一眼,沒把一個小孩放在眼裏,但對這只七米高的巨貓卻不能視若無物。

莊堯道:“我們打個賭,你若不賭,一滴油你也別想拿。你能炸死那些普通人,但炸不死我們,我們會把你們殺個片甲不留。”

光頭咬牙看着他:“怎麽賭?”

“這七輛油罐車,只有其中兩輛是真的,其他裝的都是水,你想要四輛,我讓你拿,你自己挑,挑對了,我們拱手相讓,挑錯了,你自認倒黴,如何?”

那夥人騷動起來,面面相觑。

工業園的人更是躁動不安,這小孩怎麽把實話說出去了。成天壁等人卻對莊堯很有信心。

那夥人商量半天,光頭道:“好,我們挑!”他看着那七輛油罐車,“我要……第一個,第三個……”光頭神色閃過一絲茫然,似乎在思考。

莊堯死死盯着他,額上冒出了冷汗,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叢夏最先發現了莊堯的異狀,趕緊從背後按住了他的腰,元能量頓時注入了他體內。

“第……五個和第七個!”光頭好像費了好大勁才做出決定。

一夥人都不敢把情緒表現在臉上,那光頭挑中的竟然全是水車,這難道是巧合?

莊堯體內的能量得到了補充,臉上恢複一絲血色:“這是你挑的,不改了?”

“不改了。”

“好,把這四輛車給他們留下,我們走。”

他們棄掉那四輛車,往前開去。

唐雁丘揮動着翅膀徘徊在最後,一直舉着弓,迫使那群人不能靠近油罐車。

直到工業園的人走出兩百多米了,光頭不耐煩道:“我們可以看了吧?”

唐雁丘毫不退讓:“不行。”

光頭氣得龇起牙,露出兩排尖長的利齒,那根本不是人類的牙齒!

唐雁丘轉頭看了看,工業園的人已經消失在了森林裏,他才道:“願賭服輸,你們好自為之。”說完快速飛走了

一群人馬上沖向油罐車。半晌,光頭發出了混合着犬類嘶吼的咆哮聲:“畜生——”

唐雁丘飛進森林,看到工業園的人正往地上倒汽油。他叫道:“撤!”

工業園的人往前跑去,唐雁丘把箭頭在火石上一擦,箭頭立即着火,他一箭射向地上的油,頓時腳下的森林火光沖天,暫時阻攔了光頭一夥。

唐雁丘飛到阿布身上,看莊堯還在躺着休息:“你剛才做了什麽?你能控制別人的思維嗎?”盡管莊堯是他們這邊的人,但如果身邊有個能控制自己思維的人存在,任何人都會感到有些不安。

莊堯搖搖頭:“不能,至少現在不能。我在他思考的時候對他的意識做了暗示,引導他選那四輛,但如果他有其他理由堅持選某一輛,我目前還不能控制。”

叢夏笑着拍了拍他:“這一把賭得好,給我們争取了很多時間。”

成天壁道:“他們肯定會追上來,備戰吧!”

莊堯道:“那兩條狗很麻煩,阿布對付一條還行,兩條……”

柳豐羽修長的手指繞着阿布的毛:“到底是小貓咪啊!”

莊堯白了他一眼:“阿布是家養寵物貓,怎麽能跟狼狗比。”

成天壁道:“我會解決一條。”

為了加快速度,他們把最後一輛水車也舍棄了,前路卻越來越不平整,有些路需要力量型進化人硬推才能過去。莊堯看了看疲累不堪的力量型進化人,對張工說:“分裝一輛車吧,在這裏耽擱越久,變數越大。”

張工嘆了口氣:“分裝。”他邊走邊喊,“準備棄一輛車,大家現在開始分油,能拿多少拿多少,別勉強。”

衆人早有準備,開始有序地分裝汽油,分完後,用木拖車拖着一桶桶的油,繼續上路。

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時刻,車燈只能提供微弱的光芒和有限的視距,幽黑的森林讓人感到壓抑。

為了緩解越發緊張的氣氛,叢夏想找點話說,他問唐雁丘:“小唐,你的能力除了可以長出翅膀,還能做什麽?”

唐雁丘道:“我可以完全變成鳥類,而且視力和嗅覺都有所提升。”

“你除了會使弓,還會什麽?”

唐雁丘誠實地說:“大部分兵器我都會用,不過弓和劍用得比較好。”

叢夏贊美道:“你真厲害。”

柳豐羽冷哼一聲:“在你眼裏誰不厲害?”

叢夏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們确實都很厲害。”

“我哪兒能跟唐大俠相提并論啊,我只是個虛有其表的男人。”

唐雁丘微微蹙眉,正色道:“柳先生,我那句話說得确實不妥,得罪的地方,希望你能原諒。但是,你作為公衆人物,确實為青少年樹立了不良的榜樣。”

柳豐羽眉毛一橫:“你說什麽?”

“你身為男人,卻比女人還注重外表,你對感情的态度也非常輕浮,絲毫沒有廉恥之心……”

柳豐羽怒道:“你欠揍!”他一掌揮出,空氣中隐隐飄散出一絲臭味。

唐雁丘餘光一瞥,就看到柳豐羽掌心驚人的倒刺,他一把抓住柳豐羽的手腕,身體靈活地向一旁移去,反手一扭,把柳豐羽的胳膊扭到了背後,他皺了皺眉:“奇怪,怎麽這麽臭?”

柳豐羽一腳踢向他面門,唐雁丘三歲開始習武,根本沒把這外行的一腳當回事,他一下子壓住了柳豐羽的腿。正待說話,他突然感到抓着柳豐羽的手一陣刺痛,他忙松開手,攤開掌心一看,上面有一點淡黃色的液體,像火苗一樣燒着他的手掌,還散發一股臭味,他趕緊在衣服上蹭掉了。

莊堯怒道:“找死是不是!不要在阿布身上打架!”

從夏也趕緊勸道:“你們冷靜點。柳哥,你別生氣,小唐是無心的。小唐,你這麽說話太失禮了。”

唐雁丘還沒回過神來:“你不是植物異種嗎?為什麽會這麽臭?”

“不準跟我提這個字。”說完又朝唐雁丘撲了過去。

叢夏習慣性地想去抱他的腰,成天壁一把推開叢夏,伸手抓着柳豐羽的脖領子,把他拽了回來,厲聲道:“都老實點!”

柳豐羽狠狠朝唐雁丘比了個中指:“去死吧你!”

唐雁丘搖了搖頭:“雁瑾怎麽會喜歡你這樣的人。”

叢夏嘆道:“小唐,你這樣做不對,我們是同伴,彼此之間應該團結,你說是不是?”這幾個人裏,唐雁丘是叢夏唯一可以與之講道理的,盡管唐雁丘的脾性也沒正常到哪兒去,但跟其他三人比起來已經和藹可親太多了。

唐雁丘臉上浮現一絲愧色:“抱歉,叢先生。”

“叫我叢夏就行,而且你應該向柳哥道歉。”

唐雁丘看了柳豐羽一眼,嚴肅地說:“柳先生,我可以向你道歉,但我不會收回我說的話。我妹妹正值青春期,我希望給她樹立一個正确的欣賞男性的觀念,而不是迷戀毫無意義的外表,如果她以後真的喜歡上一個你這樣虛有其表的男人,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叢夏無奈地捂住了眼睛。

成天壁抓着柳豐羽的胳膊,阻止他撲過去咬唐雁丘。

莊堯怒道:“都給我從阿布身上滾下去!”

阿布軟軟地喵了一聲。

成天壁看了叢夏一眼:“讓你沒事找事。”

叢夏郁悶道:“我嘴閑不住,我錯了。”

柳豐羽哼道:“一個個的都這麽惹人嫌,小夏,要不是還有你,我才不跟他們待在一起。”

叢夏哄道:“是是是,柳哥就算給我個面子,大家盡量和平相處,好不好?”

“要是他再敢惹我,我肯定對他不客氣。”

叢夏哭笑不得。

柳豐羽哼了一聲:“一個冰塊,一個木頭和一個熊孩子……叢夏,我看這幫人裏也就你正常點。要是沒有你,我才懶得搭理他們。”

叢夏哈哈笑了起來,“謝謝柳哥這麽器重我啊。”

唐雁丘搖了搖頭,別過了臉去。

小豔突然緊張地叫道:“他們來了!在那個方向!”

唐雁丘叫道:“大家不要慌,把油放下,躲進森林裏。”

成天壁朝司機喊道:“熄火!”

司機把車熄火,周圍一片漆黑,本就稀薄的月光被重重樹冠遮擋,視野極差。

阿布來回轉動着腦袋,黑夜裏它依然看得很清楚。

張工帶着人撤進森林,往林子裏一躲,別人很難找到他們。

小豔驚叫道:“他們在隊伍後面。”

突然,一枚火箭炮擊中了隊伍後方的汽油桶,頓時把周圍幾個油桶都引爆了,還沒來得及走的人全都被卷入火海。

唐雁丘借着火光,一箭射穿了扛火箭筒的人的胸口。

叢夏眼尖地看到一條狼狗飛馳而來,坐在它身上的人扛着一挺機槍,朝唐雁丘扣下扳機。他大叫道:“小唐小心!”

唐雁丘趕緊躲進森林,但他的速度不可能快過子彈,被機槍掃了尾,半邊翅膀中了好幾槍,血花在夜空中飛濺,他悶哼一聲,強撐着飛進樹冠裏。

光頭叫道:“老子連夜從重慶買回來的機關槍,就是用來對付這個鳥人的,讓你們好好嘗嘗老子的厲害!”他騎着狼狗沖了過來。

阿布在離狼狗不過十米的時候猛地躍起,想從狼狗身上跳過去,卻沒想到那光頭突然從狼狗身上彈起,在半空中化出原型,竟是一條兩米多長的狼狗,但比那兩條真正的狼狗還要強壯精悍。他張開大嘴,猛地朝阿布撲咬過來。

成天壁從阿布頭頂跳下,手握無形風刃,朝光頭砍了下去,光頭的直覺相當敏銳,硬是在空中扭轉身體,往旁邊竄去,風刃轟然劈下,光頭前胸被掃中,劃出一道半米多長的血痕,他滾落在地上,朝着成天壁兇狠地吼叫。

柳豐羽直直落到狼狗面前,展臂化成巨大的鮮紅花瓣。他對臭氣的操控初有成效,只要不起風,就能指定擴散方向,狼狗鼻子太過靈敏,一聞到臭味就瘋狂往後退,頓時被熏得四肢發軟。

一個男人扛着大刀沖了過來,速度很快,大腿的肌肉仿佛要從褲子裏蹦出來。柳豐羽知道自己速度不如他,邊跑邊甩出消化液,男人一躲,被消化液濺到了手臂,灼燒的痛苦讓他大吼一聲,大刀朝柳豐羽瘋狂地砍了過來。柳豐羽有些狼狽地在樹林裏逃竄,并不時地用消化液攻擊,但那男人離他越來越近,眼看就要劈中他。

突然,一支箭射穿了那男人的心髒。

柳豐羽擡起頭,隐隐在樹冠間看到了唐雁丘白色的翅膀。

另一邊,成天壁把光頭男逼得連連後退,光頭男的直覺很敏銳,無論成天壁從哪個角度形成風錐,他都能感覺到,但感覺到是一回事,躲開又是另一回事,他幾次避開了致命一擊,但依然傷痕累累。光頭男在林間穿梭逃竄,成天壁有風助力,速度并不比他慢多少,把光頭男追得狼狽不堪。終于,光頭男腿部受傷,重心不穩地朝前摔去,被成天壁一刀刺穿了毛茸茸的背脊。

柳豐羽對着上頭大喊:“你倒是下來啊唐大俠!”

唐雁丘低聲道:“我翅膀受傷了,下不來。”

“白癡,那你飛那麽高做什麽?”

槍聲響起,柳豐羽痛叫一聲,躲到了路霸後面,厚實的花瓣被打穿了一個洞。成天壁從森林裏沖出來,一刀把放槍的人砍翻在地,然後朝遠處的阿布跑去。

阿布已經把那夥人追得七零八散,但它腿上受傷,行動遲緩了許多,趁着這個機會,幾個敵人試圖從三面包抄它。

包圍圈在漸漸縮小,莊堯用腦電波安撫着阿布:“阿布,別慌,別怕。”

阿布大聲嘶叫,全身毛發都豎了起來。

叢夏不停地修複它身上的傷,但阿布體型太大,他的能量如牦牛入海,很快就耗得差不多了。不行,快沒能量了……想到受傷隊友,他急得滿頭是汗,血紅的眼睛下意識地看向了一地屍體。他一咬牙,把離得最近的兩人的能量吸進了自己體內。他嘴唇發抖,心髒劇烈跳動着,這是人的能量……其實跟動物的能量沒有任何區別,但他依然感到心驚,可他不能停下。

他跑向柳豐羽,沿途吸收着所有死亡變異人的能量,身體很快充沛了起來。他把能量輸送過去,柳豐羽的槍傷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柳豐羽把叢夏推進路霸底下:“別出來,有人放槍。”說完就朝唐雁丘藏身的樹下跑去,他大喊道,“趕緊跳下來!”

唐雁丘低頭一看,柳豐羽展開雙臂,化作兩片巨大的花瓣,就像一個巨大的紅傘。

唐雁丘略一猶豫,就縱身跳了下來,一頭栽進柳豐羽的花瓣裏,那觸感非常有彈性,起到了很好的緩沖作用,但一股惡臭也同時沖進他的鼻子。

唐雁丘差點被熏暈過去,猛地捂住了鼻子。

“敢說那個字就把你化掉。”厚實的花瓣變成有力的胳膊,柳豐羽把他拖向路霸。

唐雁丘猛然将他撲倒在地,子彈擦着倆人頭頂飛過,路霸的防彈外殼被打出一排凹洞。柳豐羽從車底鑽向另一邊,一把抓住開槍的人的脖子,消化液瞬間把那人的脖子消化得見了骨頭。

叢夏按住唐雁丘的翅膀,厚實的力量注入他體內,滴血的翅膀被一點點修複了。

唐雁丘驚訝地看着他:“你是什麽類型的變異人?為什麽我感覺不到你身上有能量波動?”

叢夏沒時間跟他解釋:“以後再說。”

唐雁丘也意識到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傷愈後,他再次飛起來,朝戰場上殘留的變異人拉開弓。

這夥人最終被徹底擊垮,死的死,逃的逃。

阿布由于目标太大,受傷最多,叢夏吸收了場上所有變異人的能量,全力修複它的傷。

莊堯坐在阿布腦袋旁邊,輕輕摸着它的臉。阿布安靜地躺着,似乎已經習慣了叢夏給它療傷。半個小時後,叢夏終于治愈了它,他擦了擦額上的汗:“它沒事了。”

莊堯抱着阿布的腦袋,低聲道:“傷能痊愈,不代表不會疼。”

叢夏有些心酸。幾個月前,阿布只是只家養寵物貓,甚至沒挨過餓。其實他們又何嘗不是?他以前也只是個普通上班族,從未想過經歷殘酷的戰鬥,靠吸收死人身上的能量來充實自己。他感到手臂有些顫抖,那些人的能量進入他體內時,那種詭異的、別扭的感覺,他到現在還記得。

一只溫暖厚實的手按在他肩膀上。他回頭,見成天壁站在他身後,那永遠堅定無畏、充滿勇氣的眼神給了他安定的力量,他握住成天壁的手,微微一笑:“天壁,我沒事。”

成天壁深邃的眼眸如一灣潭水,靜靜地看着他。

叢夏捏了捏他的掌心,依依不舍地松開了。

休整一番,他們重新上路。

唐雁丘道:“柳先生,剛才謝謝你出手相助,不過你的能力為什麽會那麽……”

叢夏一把捂住唐雁丘的嘴,做了個噓的動作。

柳豐羽瞪了他一眼。

叢夏低聲解釋道:“柳哥是大王花異種,那種花……就是那樣的,但他不喜歡別人說。”

唐雁丘了然地點點頭。

天亮了,視線也開闊不少。在走了兩天一夜後,他們終于到了重慶。

前方不遠處就是入城的高速路收費站,收費站前有人把守,兩條三米多高的黑背筆挺地站在兩旁,脖子上戴着一個縫了軍徽的布套,看上去很威風。

守衛的人攔下他們:“你們從哪兒來的?”

張工道:“貴陽。”

“油罐車裏是汽油嗎?”

“是汽油。”

“我們要檢查一下。”

“好,您請。”

那人吹了聲哨子,一條黑背跑了過來,這狗身高腿長,肌肉線條流暢,看上去非常矯健。阿布用爪子輕輕撓了撓地,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條軍犬,黑背也警惕地看着它。

黑背躍到車頂,仔細聞了聞,檢查完油罐車,又檢查路霸,守衛指着車裏的武器問:“這些從哪兒來的?”

張工道:“都是之前換的。”

“帶武器可以,但不準濫用,城裏不準燒殺搶掠,一旦發現,輕則趕出城,重則當場擊斃。食物自理,不要鬧事,明白了嗎?”

張工用力點頭:“明白,明白。”

“還有,變異人進城後可以到管理處登記,每天能領到糧食。”

“好,謝謝。”

“跟那個藍衣服的人走,他會給你們分配住處。”

叢夏感嘆道:“重慶是我目前見過的最規範的城市了。”

莊堯道:“別想得太好了,說是不讓燒殺搶掠,城裏這麽多人,有帶武器的,有變異的,管得過來?”

唐雁丘道:“沒錯,咱們要安排人24小時盯着油車。”

藍衣服的分派員帶着他們往臨時營地走去,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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